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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70 - 玉碎(四)

(2012-05-22 02:32:28) 下一个

当玉还是疯疯癫癫的小丫头的时候,她就知道在同性间,她很难立足。可能是因为她不被看好的外貌,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招同性喜欢的性格。总之,她是喜欢往男孩子堆里钻的。她跟着他们,斗鸡,玩弹子,踢球,地滚圈,下象棋下军旗,大声说话大声哈哈,除了翻墙之类出格的事儿,她都是喜欢的。她被冠上“野丫头”的外号。大人们总是不喜欢这样不乖巧的女孩。她的父母由此更是“严加管教”。

爸爸酒后的拳头更重了,后妈被惹火时的谩骂更刻薄了。有时她不得不学会用欺骗来减少身上的乌青。她咬着牙忍着,心里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一起玩的兄弟们是她坚强的后盾。那一次,当玉死死地盯着父亲就要落下来的鞋底,心里竟然有了复仇的念头。事实上她从没做过任何逆父的傻事,她不敢,她不能。父亲有爱她的时候,这些被恨压了几十年的点滴温暖,让玉一想起来就只有逃跑。

长期在父母的高压下,玉的书读得很好。她也是希望出人头地的,想着只有读好书才能考学到其他城市,离家远远的。于是她努力着。在学校里她收起了”野丫头”的一面,成为老师们的好学生。课余,她喜欢唱歌,是合唱团的一员。她喜欢写作文,是文学小组的一员。她喜欢下棋,是象棋组的一员。她也是喜欢穿裙子的,可她一想起身上一条条的新伤旧痕就胆怯。她也喜欢在头发上夹个可爱发夹,可她一想起后妈的辱骂就宁可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假小子。

远离同龄女生的玉,在男人的世界里成长为一个出彩的女孩。她幽默,对语言反应灵敏,常常回一句不是让你畅怀大笑,就是让你哑口无言。她也会时不时自嘲一下,有着男人般的气度。她会和异性们大肆探讨尖锐问题,观点锋利。她更会和男生们对弈杀得你片甲不留后,毫不掩饰她的得意。当遇到才俊,她也绝不吝惜对他们言辞膜拜。她能散发出和其他女生完全不同的光芒,深深吸引着某些男生。

哥们中喜欢她的确有好几个,可玉喜欢的,偏偏是那个长得最帅又最拽的。他起先看不上她,给她起外号“倒八眉”。玉心里面难过,生自己的气,怎么就没有如花似玉的面容呢。

可玉不服气,她为他穿起了坠地花裙,虽然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很可笑。她努力为他笑不露齿,可偶尔大笑时还是会露出不可爱的犬牙。她也曾为他悄声低语,他却直呼“你有毛病”。。。最后,她彻底黏上了他。而他也在兄弟们的起哄下半推半就起来。玉终于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拥有了难忘的初恋。那一年,她十六岁,花季一样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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