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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145-155

(2014-02-07 14:55:19) 下一个
第一百四十五章:6月19日A章

    白芨和白河的事,秦菜倒也没和任何人说,这也算是师父的隐私了吧?自己知道得了,就别瞎嚷嚷了。

    但是如果不通过白芨那边,怎么着能接触人间更上面的人呢?

    那位二爷,自从上次一见之后,就如同不存在一样,再度销声匿迹了。老这样呆下去,长期没有进展,可不是好兆头。

    沙鹰这几天也很忙,资源部的这批守望者马上要到位了,他在忙着做最后的集训。线长在做集训,秦菜也就只有帮着招一下组员,然后把三线原本的人手全部分批安排到各个线里去。

    这批毕竟是有经验的,对线长有帮助。过去可以直接当个组长什么的。剩下的组员就容易多了,反正也不有需要什么特殊技能。

    忙过了这一段时间,秦菜终于也空闲下来,每天就负责通阳馆那五个客户的器官源。谈笑和沙鹰都受不了她昼伏夜出,大家都睡了才出来蹦嗒,强烈要求她找个活人的身体。

    秦菜现在的本事,已经完全可以完美契合进别的身体了。但是人家活得好好的,你突然找过去说:“喂,你别活了,把身体给我,我来活。”

    ……这怎么着也太流氓了吧?

    所以这事还没着落。

    对此沙鹰和谈笑都叹息,沙鹰更是开解:“一个人作好人固然值得敬佩,作坏人也算是目的明确,最怕的就是你这种人。说是好人吧,也干坏事儿。说是坏人呢,又坏得不够彻底。限制大多,妇人之仁,万事束手束脚,很难成事。”

    秦菜不说话,沙鹰拍拍她的肩:“每个人都有功过,放开一些,果断一些。就像用阿兰炼制法宝一样。在人间这个地方,狠不下心,就不要往上爬。”

    因为太容易摔死。

    这番话从沙鹰嘴里说出来,份量自然不同。秦菜想了很久,她的出身决定了她容易满足的心态。但这种心态往往会安于现状,没有多大的进取精神。在逼于无奈之下她会反击,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犹豫来犹豫去,得过且过。

    可现在情势不同了,秩序失去了先知,正在艰难时刻。白河将她派入人间,可以说也是万不得已之举。如今白芨的心态很明确,也非常睿智——他不能完全信任秦菜,根本不会轻易让她接触人间的高层。

    而且秩序现在自顾不暇,人间暂时安全,有没有先知,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而人间一旦启用秦菜代替先知,秩序立刻会感觉到威胁,难保不会再争斗个鱼死网破。

    所以他把秦菜放在这里,要用的时候随时可以用。她确实是一剂速效药,但是在没有病痛的时候,当然是保留比较好。

    沙鹰这一番分析,秦菜都是佩服不已。令她惊讶的是沙鹰的立场,他似乎对人间完全没有半点感情。倒是一直都站在她这一边设想。

    “我让你找一个活体,说到底僵尸的速度和力量虽然都大有提升,但是死穴也太明显。如今以你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跻身一流玄术师之列。但是僵尸的体质,决定了哪怕是最初级的玄术师也可以大大削弱你的战斗力。”沙鹰是真的很严肃,秦菜对他的意见也非常重视。她也知道以她驼鸟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主动备战甚至进攻。

    她需要一个沙鹰这样具有攻击性的谋士。

    秦菜本来在喝血,这时候她捏扁了手里的血袋,下定决心道:“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得活过来是吗?”

    沙鹰也知道这有点难,所以他在降低要求:“僵尸要活过来,起码得需要仙器以上的法宝提供灵力,以融合阴阳之气。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的意见,还是找具资质上好的活人身体。”

    秦菜抿唇,突然道:“最初那一次,我从秩序逃出来的时候,帮忙的除了我师父,还有秩序的长老吕裂石。”

    沙鹰没接话,显眼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秦菜深吸一口气:“我师父有一双异眼,你应该知道吧?”

    沙鹰点头,这个恐怕整个玄术界都知道。但是对此他实在不抱什么希望,他太了解秦菜了:“就算白河肯给,你会要吗?”

    秦菜咬牙切齿:“吕裂石以救我为条件,换了我师父一只异眼。”

    沙鹰微怔,然后他的目光渐渐闪亮起来:“这他都想得出来,佩服。”

    秦菜没再说下去,沙鹰立刻叫来桑骨泥人,最近桑骨泥人他们都在他手下培训,如今都有了点军人的风范。对他可算是敬畏有加。

    如今他一声喊,桑骨泥人立马就赶了过来。沙鹰直接道:“让黄瓜收集所有关于秩序长老吕裂石的资料,马上。”

    桑骨泥人一听,这有什么可说的,立刻就去办了。当然黄瓜帮忙可也不是免费的——这些都很贵的。不过自从上次白芨用那张一动不动快递公司的抵用券救秦菜性命之后,黄瓜就再也不送秦菜抵用券了。

    最多打个八折优惠,还是看在桑骨泥人在植物联盟有干股的份儿上。

    东西很繁复,但是下午,一动不动快递公司还是把光碟送来了。从这点可以看出,黄瓜确实是个很重义气的人……呃,好吧,是个很重义气的瓜。

    这次几个人一起看,吕裂石要的是他近期的状况,所以画面还是超清的。其他方面都没什么,他有了异眼之后,实力基本可以和燕重欢平齐。

    而且这个人生活极其自律,除了他二十三岁的小老婆何影秋以外,身边基本没有其他女人了。且日日都在秩序的范围之内,又有异眼之能,确实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只是在看光碟的时候,遇到了个尴尬事儿。

    吕裂石的小老婆何影秋不过二十三岁,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两个人当然不可能一点私生活没有对吧?

    可黄瓜这种货是干嘛的,专门研究狗血八卦虐恋重口味的啊!!所以……咳咳,不河蟹的画面确实是很多,简直是不忍直视。

    先前秦菜都不好意思细看,只匆匆跳过了。

    晚上的时候,刚好星期天,轮到沙鹰侍寝。沙鹰和她在躺在床上,破例的是沙鹰没有如狼似虎地逞一通威风——他打开DVD,居然又播放那张碟子。

    秦菜满脸通红,拿枕头砸他:“沙鹰你有毛病啊,放这个还不如放岛国动作片呢。”

    沙鹰看了她一眼,淡淡表扬:“很好。”

    这回轮到秦菜不解了:“哪里好?”

    他望着电视里播放的画面,一眼也没看她:“你的审美终于开始有长进了,很好。”

    我了个擦!!

    沙鹰将她揽回臂弯里,他的怀抱非常宽厚坚实,秦菜都靠习惯了,猫儿一样窝着。沙鹰吻吻她的额角,突然道:“看出破绽了吗?”

    “嗯?”秦菜睁大眼睛仔细看,里面是何影秋和吕裂石嘿休的画面,那根黄瓜肯定是在窗口拍的,尼玛那效果真是让人将偷窥的快感体验了个干干净净。秦菜用爪子捂住脸:“变态!”

    沙鹰一边揉着她的肩膀,将画面暂停,然后放大截图,又播放了一阵,再放大截图。如此过了足有半个小时,他把十几张图片都平铺在电视屏幕上:“看这里。”

    秦菜抬起头,脸又红了,十几张图,无一例外的全是何影秋的表情。而且肯定是XXOO中的表情。她怒视沙鹰,沙鹰倒是正经:“这个女人在假装高-潮。而且越来越明显了。”

    秦菜脸一红,怎么会突然讨论起这个来了啊啊啊啊?她把脸也窝进沙鹰怀里,闷闷地道:“改天让谈笑给你买一箱,你慢慢研究吧。”

    沙鹰笑了一声:“我说正事呢,严肃些。”

    尼玛!!秦菜都懒得吐槽了,沙鹰却又道:“吕裂石的体力退化很明显,不,应该说他乍得异眼,产生了副作用。”

    这回轮到秦菜感兴趣了:“他那个不行了?不会有了异眼那个就不行了吧?糟糕,我师父还有两只呢……”

    话一落,秦菜都恨不得跳楼了,我这是在想什么啊!!

    沙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再次揉揉她:“你师父行不行我不知道,不过异眼是多年修为的沉淀。这么说吧,一只螃蟹,它觉得自己的钳子没有人手的五指灵活。于是它给自己装了一只人手,这只手让它得到了各种便利,但也大大增加了它的负重。异眼的仙灵之气对吕裂石的魂魄造成了影响。你没发现他和这个女人做-爱的次数越来越少吗?”

    秦菜有点明白了:“人的魂魄里面有一魄是负责七情六欲的,而吕裂石这只异眼本就是半路夺来的,他对异眼的仙灵之气还未能做到收放自如。所以这些仙灵之气在洗涤他魂魄的污垢的同时,也影响了他的七情六欲。让他变得很难兴奋。”

    沙鹰俯身亲吻她的唇:“这个要问我们的主公了,你比我专业。”

    秦菜用手挡着不让他亲:“那突破口在哪里?我们总不能去治他的阳萎吧?”

    沙鹰笑出声来,牵引着秦菜的手解自己衬衣的纽扣。秦菜发现他认真思考的时候精虫就会远离大脑,可这时候的他偏偏显得非常性感:“欲求不满的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6月20日A章
 
    安静,一片近乎冷场的安静。
 
    红蓝毛看了一眼那位大叔,突然又移开视线。他努力撑起面子,声音却结巴了:“什么、什么一见钟情?!根本就是骗、骗人的玩意儿!!我……我才没有……”他看了那位大叔一眼,突然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心疼的意味。好像他是陈世美,现在正对着千里寻夫的秦香莲说——我才不认识她是谁呢。
 
    可是该死的,陈世美关他屁事啊!
 
    他终于有些恐慌了——难道这个家伙,真的会妖术?!
 
    他在这里强撑着,那边的大叔却也望着他,开始还只是目光闪躲,最后竟然也真的红了脸。听他一口否认什么一见钟情,他目光中竟然隐隐有些失落。红蓝毛又慌又怕,表面上还得硬撑着。
 
    这时候他身边的小弟却看出些不对了,虽然一见钟情这种事不会写在脸上,但是老大的气势弱了,他们可看得出来。
 
    左手臂上刺着一条龙的刺青男一个箭步走到秦菜面前:“我们大哥根本没有什么一见钟情,你根本就不灵!”
 
    秦菜冷笑了一声,她当然是不会怕这几个混混的:“你……也要试试?”
 
    她用释印和无迪子骗人钱财时惯用的那种高深莫测的语调问。那个刺青男还是有点怂,他看了一眼红蓝毛。红蓝毛还没说话,围观人群却已经开始起哄了:“试就试,怕个毛!!”
 
    刺青男这时候是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心里对这事儿还是不相信:“我当然要试一试!”这回他学聪明了,他从人群里找了个容貌身材都不错的姑娘,理直气壮地道:“你要有本事,就让她对我一见钟情!”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被拉出来的姑娘文文静静的,这时候早红了脸,有心想走,又畏惧这个刺青男。
 
    秦菜大大咧咧地看了一眼,一挥手:“这个太容易,试不出本大师的本领。嗯?这个合适。”她转身从路边拉过一个乞丐,那乞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老远就是一股味,简直是薰国薰城呐。
 
    刺青男心里突突直跳,围观的那群货立马又跟着起哄。
 
    刺青男这次是真的有点心虚了,他再次看向红蓝毛。最后他绝望地发现红蓝毛居然正在跟那个六十来岁的路人甲大叔脉脉对视。
 
    他有些慌了,却强作镇定走到秦菜面前,压低声音道:“其实……这个是骗人的,大家都知道。兄弟们也不是存心砸你场子,只要你给点……那个保护费,以后兄弟们保你这儿红红火火地作生意。”
 
    如果是以前,秦菜肯定要给这些恃强凌弱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但是现在嘛……
 
    她同样也低声回:“这东西是不是骗人的,你大可一试。不过如果你们肯演一场戏,不但这事算了,钱我也照给你们,怎么样?”
 
    刺青男一听,顿时精神一振。他走到红蓝毛身边,先是大声问了一句:“大哥,这妖道到底灵不灵啊?”
 
    然后走到近前,又低声说了句什么。
 
    红蓝毛一听,也往秦菜这里看了一眼,突然他一咬牙,走到那位忧伤的路人甲大叔面前,突然张臂给了他一个拥抱。众人大哗。
 
    红蓝毛也是觉得惊异,如果是在以前,跟这样的人一抱,他恐怕得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但现在这一刻,他竟然有点酸楚和隐秘的喜悦。
 
    “啊!!想不到*神的外表这样温柔,实际上却是如此残暴!啊!想不到*神蒙着眼睛,却会一直闯进人们的心灵!”红蓝毛大声道。
 
    众人绝倒,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有点文艺。眼看着他快要把罗密欧与朱丽叶都给演完了,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这……是托吧?!”
 
    无数人深感认同,只有红蓝毛一众人悲怆——我们……好像是来踢馆的吧……
 
    这失败的踢馆啊!
 
    红蓝毛领着他的四个兄弟一起进了重圆馆,还没坐下呢,红蓝毛就有些慌了:“大师,那个,戏也演完了,我和他……”他一指那个还跟着他们进来的大叔,哭丧着脸问。秦菜只是改变了他魂魄的形状,他的主魂其实很清醒。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人的情感,又有多少是能够完全控制的呢?
 
    秦菜拿了两千块钱给他,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这不很好嘛,你们一见钟情了啊。”
 
    那边大叔也快哭了:“大师,您还是帮帮忙吧,我要真和他……那我老婆怎么办啊……”
 
    秦菜挥手:“短时间之内是恢复不了了,一个月之后再来吧。”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真是因为红蓝毛的魂魄非常脆弱,短时间之内连续更改两次形状,就算是秦菜这样对魂魄熟稔度极高的玄术师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绝对没有后遗证。半假嘛……有这个尾巴在老子手里,他还敢再来捣乱?
 
    哼哼。
 
    重圆馆第一天的生意就这么哄哄乱乱地结束了,没有一个真正的顾客,赔本赚吆喝了。
 
    换了身体,在确实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秦菜回到天庐湾别墅。这时候谈笑还在做饭,她不满地哼哼:“你给重圆馆选址的时候,怎么没搞定旁边的流氓啊?”
 
    谈笑在煮鱼片,好半天才淡淡道:“搞定了流氓,谁来给你捧场?”
 
    秦菜左思右思,最后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尽是些人精啊……好可怕!!T_T
 
    晚上的水煮鱼片特别香嫩,秦菜本来坐在一边讲今天重圆馆的情况的。可是看着那油亮亮的红辣椒里浮现的又肥又嫩的鱼肉时,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吸引了。从去年十一月六日到现在五月底,她死亡已经有六七个月了。
 
    作了半年的僵尸,她就有半年没吃过人类的食物。这时候谈笑和沙鹰吃得津津有味,她的目光难免就随着他们的筷子而移动。
 
    谈笑和沙鹰自然都发现了,两个人吃了一阵,谈笑终于挟了一块肥美的鱼肉,吹凉了喂给她。秦菜咬进嘴里嚼了一阵,嘴里很麻木,没有一点味道。跟咬一团纸巾的感觉差不多。
 
    她皱了眉头,谈笑立刻拿了纸巾过去,让她把鱼肉吐在纸巾里。然后递水给她漱口。餐桌上一时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低迷。
 
    等她漱完口,谈笑又拿了一罐伪装成加多宝的血给她。她捧在手里,一直没喝。
 
    等到一顿饭结束,沙鹰才说了一句:“想要作人,自己努力。”
 
    谈笑用湿巾给她擦擦嘴,低声安慰了一句:“很快就过去了。”
 
    而那头,站在桑骨泥人头上的镜子哼了一声,奶声奶气地道:“作人有什么好,还不如跟着我作镜子呢!我要修炼成那个镜子那么大,哼,看谁还敢小瞧我镜子!”
 
    它照着前面那面落地玻璃窗,这一通宏大的志向,倒是拯救了秦菜心中的黯然。
 
    吃过饭,谈笑秘密雇了几个托儿商谈重阳馆的宣传事宜。秦菜去到负一楼,她的五行控尸术已经有了点眉目。
 
    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而尸体上的五行之力来源都是互相转化的。土行尸只要站在地上,就能借土之力,然后转化成金,金行尸又可以将其转化成水行尸需要的五行之力。
 
    换句话说,土行尸就是整个五行控尸术的能量补充站。它滋补着每一个五行尸,只要它在,五行尸的能量就能源源不断。
 
    秦菜晚上就带着五行尸在后面花园里操练,沙鹰有空会去看看,兴致来了还过过招什么的。秦菜对五行尸的威力升降就是看他能在多少时间内打多少个来判定的。
 
    等到重圆馆的名气打将出去,何影秋找来之后,几个人和吕裂石只怕会有一场恶战。五行尸的力量,当然是提升得越多越好。
 
    当天晚上,秦菜和谈笑一起睡。
 
    秦菜还没忘记先前看到的事:“陶嫣漂亮吗?”
 
    谈笑莫名其妙:“干嘛突然问这个?”
 
    秦菜穿着谈笑一号骑在他身上,佯作怒容,还拿了一根鞋带当鞭子,大发淫威:“她胸大吗?”
 
    谈笑啼笑皆非:“胡说什么,下来。”
 
    秦菜呲着牙:“哼,那天我都看见了。她胸都快压死你了,快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了?给朕从实招来!”
 
    谈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细细吻她的耳垂、颈项,低声哄:“别胡说。”
 
    灯下他眉目俊朗,目光温柔欲滴。秦菜不知不觉就安静下来,轻声道:“笑哥。”
 
    谈笑随手关了灯,深深亲吻她的唇。
 
    后来某一天,秦菜突然发现她的助理换成了另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特别干练的女孩,叫林冰冰。不漂亮,没有大胸,平时走路的时候眼神都不会到处乱看。林冰冰的工作能力一直很靠谱,但是言行举止之间,完全不带妩媚之色。
 
    秦菜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谈笑的办公室里,她趴在他肩上,很久才吞吞吐吐地问:“呃,陶嫣不做了啊?”
 
    谈笑在做新一期的员工手册,闻言头也没回:“你不是不喜欢吗?”
 
    秦菜脸红了:“其实吧,我就是开开玩笑,我没想怎么的。”
 
    谈笑往椅背上一靠,反手拍拍她,淡淡道:“我和她没什么。”
 
    秦菜更过意不去了:“嗯。”
 
    她挤到谈笑怀里,谈笑也不管员工手册了,两个人静静地拥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6月20日B章

    重圆馆开业的第三天,迎来了第一单生意。

    本市地产大亨的一个女朋友找到了秦菜,希望自己可以上位。她不过二十四岁,是本市有名的模特,秦菜即使不看杂志,也经常在商场的海报上看见她。

    她在秦菜对面坐下来,将Gucc的包包往桌上一扔,点了根烟,抽了一阵才说话:“我要他娶我。一年之内成事我可以给你五百万。”

    秦菜查了一下,得知那个地产大亨还没成家,便也爽快答应下来,但她也是有条件的:“这笔生意五百万你是稳赚的,我也有一点要求,事成之后除了五百万,替我介绍生意。”

    模特不说话,很久突然问:“你好像很自信。”

    秦菜端坐不动,这些天学的装逼范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有他的生辰八字吗?”

    没有她自然也可以找,像这种名人,要找到并不困难。模特叫韩飞燕,是不是真名秦菜就不知道了。她看了秦菜一阵,突然说:“如果你用的是邪法,那么你要小心了。他身边也有高人。”

    秦菜慢条斯理地把烟灰缸推到她面前,许久突然道:“你养的小鬼,也是他身边的高人给的?”

    韩飞燕突然就愣了,她再次转身看向秦菜,过了一会儿,脸色突然柔和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很客气:“还没问大师法号?”

    秦菜随口胡扯:“就叫我重圆吧。”

    韩飞燕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我会先付一百万到重圆大师账上,”说罢,她向秦菜飞了一个媚眼,“我等大师好消息。”

    秦菜根本没起身相送,只淡然道:“不会太久的。”

    当天晚上,韩飞燕的预付款就到账了。谈笑比秦菜先知道——秦菜的银行卡还关联着他的手机呢。

    秦菜听见也是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啧啧赞叹:“这玩意儿来钱可比寻找器官容易多了。”

    谈笑私下里作着重圆馆的宣传策划呢,因为这里不打算开很久,所以人气必须要炒尽快起来。现在外面四处吹捧重圆大师的人已经散了出去,不然韩飞燕也不会找来。

    沙鹰则在凑人——到时候对付吕裂石,自然也得速战速决。

    当天晚上,秦菜很快在阴面找到那个地产大亨的魂魄。他身上有淡淡的符咒加持,看来身边果然是有高人的。

    但秦菜只是拓他魂魄的形状,倒也没有动其他。然后她重新找到韩飞燕的魂魄——韩飞燕给了她生辰八字,要找到太容易了。

    她很快捏好了韩飞燕的魂魄,她傻傻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秦菜是十点钟到重圆馆。反正这里她不打算长期经营,所以摆谱严重。但一到那里,她发现韩飞燕居然已经在等着了。

    韩飞燕站起身来,今天她穿着玫红色暗纹的小旗袍,外面一件白色的皮草,优雅贵气。见到秦菜,她示意助理在旁边等着,自己和秦菜上了楼。

    刚刚转过拐角,她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秦菜的胳膊。

    秦菜一愣,她已经开口了:“像您这样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作生意?”

    秦菜没有拨开她的手,这种尺度还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的。只是没看出来嘛,这个韩飞燕居然还挺大方的。

    “韩小姐认为我应该在哪?”秦菜还没来得及换道袍,身上一身浅色西装,这具身体确实很有几分气质。

    韩飞燕笑了一下:“叫我飞燕吧。林东身边的玄玄子法师很少出现在人前,我还以为真正有本事的法师都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

    玄玄子?秦菜暗自想了一下,真没半点印象。他淡然道:“人各有志,我宁愿逍遥自在。”

    韩飞燕今天态度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也不再多问,只是希翼地道:“昨天晚上,他对我似乎特别热情,派对开到一半,他甚至亲自送我回家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这个秦菜还真没经验,她只能道:“以不变应万变,不需要太热情回应。”

    韩飞燕福至心灵:“大师的意思是……钓着他?”

    秦菜摇头,只留下四个字:“顺其自然。”

    秦菜这个自然来得非常快,不过十天之后,媒体就传出名模韩飞燕嫁入豪门的新闻。韩飞燕很爽快,剩余的四百万很快就打到了秦菜的账上。

    而且这几天她没事就来秦菜这边转,大有脑残粉的意思。

    而关于承诺的介绍客户的事,她更是说到做到。这几天重圆馆过来的模特、小明星特别多。秦菜都没心思接了——正主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难道重圆馆的旗号还不够吸引她,或者她更需要的真的是壮阳药吗?!==

    秩序。

    凌晨两点了吕裂石还在办公室里,门卫上来关灯的时候都奇道:“吕长老,您还不回家呢?”

    吕裂石头也没抬:“还有事情没做完。”

    门卫明里暗里地拍马屁,称他是秩序第一人。吕裂石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里发冷,最后很识趣地下楼了。

    那一晚,吕裂石又没回家。他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睡在办公室里了。

    何影秋住的地方离三画职业学校并不远,凌晨两点半,她看了一下挂钟,突然叹了口气。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她披衣而起,坐到客厅沙发上,看一部狗血韩剧。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太太。”

    何影秋没回头,这时候家里的人,只有保姆了。她摆摆手示意她去睡,眼睛依然盯着电视屏幕,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以前家里还有吕凉薄,虽然和她话不多,但总算也多个人存在。后来吕裂石认了个义子吕逸,他为防丑闻,对何影秋的看管极其严苛。吕逸一来,更是令保姆时时陪同,片刻不许放松。

    后来吕凉薄搬出去照顾白河,吕逸也跟着去了。这一去,吕凉薄就长期闭关,再没回来。吕逸回来了也不住这儿。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吕裂石的转变,她自然比谁都清楚。二十三岁的姑娘,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也说不上什么时候会半夜突然醒来,然后浑身燥热难耐。

    吕裂石对这档子事却越来越不耐烦。开始的时候还勉力应付,这两年越来越敷衍。她想再要个孩子,不料刚把这想法给吕裂石一提,吕裂石立刻就不悦起来:“凉薄不是你的孩子吗?”

    何影秋还想再说话,他却已经拂袖而去。

    最近她的话也越来越少,夜深无人的时候,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身边躺着那些英俊强壮的男人。而这档子事,她总是越想越难以入眠。

    最近两个月,吕裂石甚至不怎么回来了。她不知道多少次默默流泪——这样的婚姻,跟守活寡又有什么区别?

    好在秩序不少高管的夫人和她也还会经常走动,偶尔也互相窜窜门,打打麻将什么的。

    某一天,她和秩序几个部长夫人打麻将的时候,一个快餐小哥过来送餐。那小哥长得确实高大英俊,他走之后,几个女人不知道谁先赞了一声,另一个就打趣:“你发春啊?”

    然后几个女人开始嘀咕那档子事儿,其实跟男人扎堆讨论女人一样,女人扎堆也喜欢讨论男人。其中一个夫人神神秘秘地道:“男人这事儿说来奇怪,前几天我们家的那个也有点力不从心。我听朋友介绍,从一个叫重圆馆的地方求了个符水,你们猜怎么着……”

    周围女人们一通哄笑,何影秋也红了脸。那女人却又道:“我们那个最近呀,跟打了鸡血似的。”

    何影秋控制不住地竖起了耳朵,终于还是没好意思问。

    回到家里,她却在网上查了一下重圆馆这个地方。重圆馆的注册名目是心理咨询、易经八卦等传统文化研究。

    但是看到网上各种“现身说法”,她开始有点心动了——虽然那些现身说法都是谈笑几经辗转,雇水军打的虚假广告。==

    在家有保姆寸步不离地跟着,出外还有大批人保护,何影秋怎么着也不好带着这些人去重圆馆求教这种羞人的问题啊。

    只是心里这种蠢蠢欲动却怎么也忍不住。

    那天晚上,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她穿着丝质的睡裙,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最后突然起身,打开电脑,偷偷注册了个QQ号,加了重圆大师的咨询QQ。

    沙鹰早就提醒过,她肯定不可能第一时间就上门,要注意其他联系渠道。这一天上午,她刚刚去到重圆馆,就见到工作QQ上几个验证信息。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在Q上加她的人了,可里面没有一个是正主儿。就算沙鹰无数次告诫她要耐心,她也快忍不住了。

    谈笑只有更努力地将宣传打进秩序的夫人圈里。

    而等到秦菜把这些验证信息全部通过,套取对方男人的信息时,一条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重圆:“你的丈夫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凉秋已成梦:“啊……我不知道。”

    秦菜立刻警醒地又问了一句:“他今天多大了,属什么的?”

    凉秋已成梦:“……大师,我不知道。”

    这条鱼……有点像了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6月23日A章

    一般能把自己生辰八字瞒得滴水不露的,大多都是玄门中人。一般人没那意识。

    秦菜一般会先把这类人挑出来,单个慢慢考量。

    这时候发现了这个女人反常,她也就问得比较小心了。

    重圆:“你丈夫是外遇还是别的事?如果你也不清楚,不如给我你的生辰八字,略作推衔。”

    那边犹豫了一阵没说话,秦菜表面不急,实际上一直等着对方的消息。只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自己太过急切,反倒露了破绽。她干脆一直没回。

    后来,都快四点了,秦菜一天只坐班四个小时,上午和下午各两个小时——她的身体需要补充阳气,呆不了多久。

    这时候正准备走呢,那边突然又发来消息:“我……我不知道他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真的不爱我了。最近他很少回家……越来越少了。”

    秦菜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回:“你希望他重新爱上你?”

    凉秋已成梦:“当然。”

    “你和他是正式夫妻吗?”

    “当然。”

    秦菜答得很有大师派头:“十万。”

    她太过干脆,那边反倒有点不信了。

    凉秋已成梦:“你真的有把握?”

    重圆:“如果你不信,就不该来找我。”

    过了好半天,那边突然又来了一条消息。

    凉秋已成梦:“我丈夫……他也是玄门中人,可能没那么容易。”

    秦菜唇角露了一个笑意,终于还是等到了。

    四点钟,她准时下班。回到家里,谈笑和沙鹰居然都在家。秦菜这才想起星期天。

    秦菜发现沙鹰的习惯真的变了好多,以前的周末,要想见到他可是很难得的。这样想着,不由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看得沙鹰直叹气:“要过来就过来啊。”

    秦菜就坐在他身边,谈笑这回是真的笑了一声,沙鹰体形较他更为高大,这具身体与他挨在一起倒是还好。自己凑过去的话……气场实在是太弱了。

    沙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任秦菜靠在他胸口。秦菜说了下午的情况,两个人神情都凝重起来——努力了一个多月,可不能半途而废。

    沙鹰下意识想揉揉秦菜,一看那身体,愣是没下去手:“你打算怎么办?”

    秦菜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暂时出不来,我想先混到她那边看看情况。”

    沙鹰拧着眉头:“太冒险了。”

    秦菜摇头:“不是亲自去。这两天我研究五行控尸术的时候,发现五行能量与魂魄能量之间是有关联的。魂魄也有阳阴五行属行,魂属阳,魄属阴。所以魂魄阴气大于阳气。而五行中属水的魂魄碎片通过一种比较复杂的转化,可以……”

    她还没说完,谈笑和沙鹰就头都大了。他们是真的没有这种科研精神。

    “直接说方法。”沙鹰敲了她一下。

    “哦。”秦菜这才答应了一声,“方法就是我把自己的一魂化在符水里,快递去给何影秋。这一魂融于水中,不用异眼很难发觉。而何影秋肯定不会拿给吕裂石亲自查看。在她开封的时候,这一魂会暂时融在她的魂魄里,伪装成她的觉魂,伺机而动。只有这个方法,可以避过异眼。”

    谈笑没说什么,沙鹰也觉得可行,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可以避过异眼,毕竟她师父可是真正拥有异眼的。

    第二天,秦菜从重圆馆寄了个快递出去,然后就悄悄回了通阳馆。溜回去之后她才想起是星期天,谈笑没过来。阿紫和林冰冰也都不在。只有一个值班的守望者,秦菜有些为难了,这时候她也不能再返回天庐湾了——阳气恐怕不够。

    她给谈笑打了电话,过了一阵,秦菜都等得有点发冷了,过来的却是沙鹰。

    秦菜办公室之后有个休息室,平时冒充重圆的这具身体就是存放在后面一个做成衣柜模样的木棺里,从不在天庐湾露面的。

    沙鹰抱了另外一具身体供她更换,但这具身体的阳气也要充满,不然容易损坏。

    他在沙发上抱了秦菜一会儿,还顺手拿了个PSP一直在玩。

    过了约摸一个小时,秦菜觉得差不多了,进去把身体给换了。这具身体是作部长时经常穿到逍遥阁去的那具身体。现在身上穿的是白色衬衣,下穿黑色西裤,头发是自然黑,烫得微卷。

    耳畔戴了一对大圆圈耳环,脖子上还戴着银色镶钻的月牙形吊坠,职业也妩媚。

    沙鹰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觉得PSP不好玩了。他一手将秦菜拉得坐到自己腿上,随手把PSP扔了。秦菜还想着上午的事:“我给何影秋发了快递,如果不出意外,待会她应该能收到了。”

    沙鹰低着头,在看另一个地方:“嗯。”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秦菜就恼了:“你看哪呢!”

    沙鹰握住那双雪白的皓腕搭在自己肩上,揽住她深深拥吻。他右手解着秦菜衬衣的扣子,技术没得说,秦菜开始还不合作,很快她就知道这样缠斗下去,天黑之前都走不了。她只得妥协了:“去休息室,别扯坏我的衣服!”

    沙鹰脱了她的衬衣丢在沙发上,抱着她去了休息室,一进去他就不平了:“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弄这么大一张床,太过分了吧?难怪谈笑那么轻易就答应分给我四天呢,哼!”

    秦菜气得鼻子都歪了:“沙鹰你脑子里全部种的是香蕉吗,那么黄!”

    沙鹰很快脱了衣服,他做起来一定要畅快漓淋,敷衍了事是绝对不干的。

    秦菜怕他真扯坏自己的衣服,只得自己动手,把容易扯坏、弄皱的先脱了。沙鹰替她脱剩下的衣物,秦菜还是有些担心:“门口还有人在的,不要闹得太过……嗯……”

    结果……沙鹰这家伙有哪次是能闹得“不那么过分”的么?

    当然是没有。

    完事之后,他起身去洗澡,秦菜几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魂魄还好,韧性很足,但这具身体体质就一般了。但她不能就这么躺着,一会沙鹰出来,见她衣衫不整,恐怕还走不了。

    她一边扣着胸衣的扣子,一边走出休息室。但是推开门的时候,秦菜如遭雷击。

    外面办公室里,她的衬衣还理直气壮地趴在沙发上,而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白芨。四目相对,秦菜简直是汗如雨下了。

    “师……师叔,呵呵,呵呵呵,真巧哈。”秦菜干笑了两声——尼玛,她胸上就穿着胸衣,这时候后面的排扣还没扣好。幸好裤子是穿好了,不然今天……

    她飞一般奔过去把衬衣捞过来,然后火速退回休息室:“我先穿衣服!”

    可她穿件衬衣,肯定不用沙鹰洗澡那么久的。秦菜出来的时候脸色简直比猴屁股还红。她的衣服已经穿得不能再整齐了,被汗湿的长发有的还沾着细嫩的肌肤。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像要滴出水来。

    她在沙发上坐下去,讪笑:“师叔,有事?”

    白芨一直在看着电脑屏幕,上面密码是公用的,上层都知道。但他打开的是什么秦菜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说话,秦菜只好也闭了嘴。过了几分钟,沙鹰出来,他头发还湿湿的,这时候也正扣着衣扣。见到秦菜坐得规规矩矩的,他本来还有些不解。再一转头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白芨,自然就全都明白了。

    他自然也意外,但脸皮明显与秦菜不是一个层次的。他径自上前坐到秦菜身边,还拍了拍她的脸:“白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白芨这才沉声道:“这里是你们鬼混的地方吗?”

    秦菜不吱声,沙鹰倒是满不在乎:“当然不是。”他似乎发现了秦菜的紧张,只是把她搂过来揉了揉,“怕什么,白先生只是过来指导工作的,又不是捉奸的。不过今天是星期天,这里没有人上班。六个线有几个组在出任务加班的,我倒是可以带白先生过去看看。”

    他这么一堵,白芨确实是不好说什么了——再说真像是捉奸了。

    秦菜还没说话,沙鹰已经起身,是真打算带白芨出去转转的意思了。白芨今天情绪却很不对,就是不肯顺着沙鹰给的台阶往下走:“沙鹰,这里是资源部部长办公室!你应该在哪里?!”

    沙鹰轻咳了一声,立刻收了笑,一脸严肃地道:“回白先生,工作日我应该在培训中心。今天这时候我本来应该在床上睡觉。”他一指休息室那张床,更加厚颜无耻地道,“这不您来了吗,我出来迎接一下……”

    他吊儿郎当的时候没个正形,这会儿严肃的时候更加不正经了。秦菜低着头,白芨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滚出去。”

    今天他情绪有点不对劲,沙鹰发现了。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原来白先生是有事要找蓝部长,那你们谈吧。”

    秦菜心下一暖,这时候也镇定多了。她坐到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判官长是要审查资源部的运转情况吗?”

    不待白芨说话,她已经看见电脑屏幕上确实是最近资源部的工作日志。

    秦菜把最近实体存档的福寿收入都搬出来,细细地向他汇报。

    这一下午算是耽搁在这里了,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谁让他是老大呢。

    下午五点多,白芨总算是走了。沙鹰牵着秦菜的手下楼,秦菜一脸佩服:“你居然敢跟他那么说话。”

    沙鹰倒是出乎意料地很正经:“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秦菜一阵脸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听见了些什么……是个人都不会正常吧。”

    沙鹰正视她:“他那样的修为,本是应该听什么都影响不了的。而且最近月小姐已经醒了,他应该是吃饱喝足,不应该这么容易影响情绪才对呢。”

    秦菜一时臭美:“难道他喜欢我,吃醋了?”

    沙鹰看了她一脸,最后拍了拍她的头:“不错,幽默感见长了。”

    = =

    两个人上了车,秦菜玩笑归玩笑,正经事还是有想的:“当时你要是走了我就能知道他是什么企图了。”

    沙鹰冷然道:“可我他妈能走吗,他如果真想干点什么……你愿意也就罢了,要是不愿意,我走了还算是人吗?”

    车一路驶向天庐湾,秦菜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突然想到小学时作文里的一句话——他在我眼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6月23日B章
 
    下午六点半,秦菜和沙鹰终于到了天庐湾别墅。
 
    谈笑也是刚刚抽查了几个组的加班情况,这时候顺便把桑骨泥人给领了回来。桑骨泥人现在是一线线长,因为属性实在是奇芭,又随身带着镜子,秦菜没敢给它招助理。
 
    好在现在线长的工作不多,它也能处理。秦菜本来最担心它,说真的,谈笑也最担心它,这不一有空就会去它那儿转转。
 
    四个人在小区门口见了面,一起往里走,桑骨泥人还在抱怨这什么破小区,还说是富人区呢,居然一根桑树都没有,没品味。
 
    几个人没搭话,它手里的镜子突然大喝一声:“呔,看那边!!”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忙不迭看过去。见那边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条狗,正遛着呢。沙鹰先看了秦菜一眼,秦菜又看了桑骨泥人一眼。最后还是谈笑小声问:“有古怪?”
 
    秦菜用胳膊肘撞了撞沙鹰,沙鹰只得开了天眼,先看了一下:“奇怪,看不出来。”
 
    几个人都如临大敌,桑骨泥人拍了拍镜子:“有什么问题?”
 
    “哦,那个女人好丑!!”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道:“靠!”
 
    秦菜玩心顿起,拿过镜子照了照,有模有样地问:“魔镜呀魔镜,告诉我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是谁?”
 
    一阵沉默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秦菜讪讪地把镜子递给桑骨泥人,然后她听见那镜子正在小声地跟桑骨泥人商量:“要不你替我告诉她,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是她吧。”
 
    桑古泥人奇道:“你为啥不说?”
 
    镜子嗫嚅了半天:“我镜子虽然是仿版,好歹也是昆仑镜的仿版呀,总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堕了神器的威名呀……”
 
    ==
 
    秦菜还没暴走呢,就见桑骨泥人一掌扇在镜面上,怒喝道:“混账镜子,你不能昧着良心,主人我的良心就能昧吗?!”
 
    “……”
 
    四人一镜迎着夕阳缓缓回到家里,谈笑去做饭,秦菜坐在沙发上,闭目冥想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何影秋收到快递了。”
 
    沙鹰看过来,她却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那符水被打开,秦菜用自己分-身的一个主魂伪装成觉魂,附在了何影秋的魂魄里面。何影秋的生活其实非常枯燥,家里就她一个人,保姆是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与其说她是在照顾何影秋,更不如说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来得贴切。
 
    好在何影秋的物质生活还是不错的,好歹吕裂石也是秩序的长老。在这方面,他也没有亏待过何影秋。
 
    当天晚上,何影秋吃过饭,正在看电视,外面保姆突然道:“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秦菜难免不解——吕裂石就吕凉薄一个儿子,哪来的二少爷?
 
    想到吕凉薄,她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一走神,让何影秋也半天没反应过来。魂魄讲究的是一个协调,何况她的魂魄太强大,会影响何影秋的反应。
 
    秦菜赶紧收起杂念,不敢多想。
 
    何影秋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外面一个人走过来。秦菜一眼看过去,不由浑身一僵——是吕逸。当年吕裂石收来给吕凉薄作伴的义子。他在这里,吕凉薄呢?
 
    她心思一时收也收不住,导致何影秋的反应也极慢。
 
    那边吕逸已经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了,这期间,保姆连倒水都没离开过客厅。这时候她更是站到了何影秋身边,一副恨不得用帘子把两个人隔开的架式。
 
    秦菜都无语了——现代社会还有这样防老婆的啊?这还不如弄个摄像头呢。
 
    吕逸倒是礼节性问候了几句场面话:“听说何姨身体不好,大哥特地让我带了药过来。”他递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还是保姆接过来的。那边吕逸似乎习惯了,又接着道:“过几天是何姨的生辰了,大哥也会抽空过来。”
 
    何影秋依然坐得端正,柔声道:“也好,我早点准备着。凉薄的眼睛……可有好些?”
 
    “还是老样子,不过大哥倒也不是很在意。”
 
    何影秋叹了口气,低声道:“他眼睛不方便,你有空多照顾着些。”
 
    吕逸应答得体,秦菜还能记起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贴小广告的。想不到三四年之后,他竟然也有了点贵公子的味道。
 
    几句话毕,吕逸就起身告辞了。何影秋也没留没送,他直接出门走了。
 
    保姆把药打开看了看,毫无商量余地地道:“太太,这些药我会先送秩序检查一下。”
 
    何影秋正要答应,说出口的话却冷冰冰的:“你是信不过大少爷?”
 
    保姆愣了一下,随后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又说:“太太,这可是吕爷吩咐下来的,说是……”
 
    何影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耐烦地站起身,一手拈了一粒药丸,在保姆还来不及阻拦时就一把纳入嘴里。
 
    “太太……”那保姆叫了一声,何影秋目光如刀,指着自己的胃道,“让姓吕的拿刀来剖吧。”
 
    回到房里,甩上房门,何影秋心里突突直跳——她是怎么了?
 
    吕裂石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性格温柔,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些暴躁,而且是不能自控地烦躁。有史以来,她从没用那么大的声音跟这位等同于吕裂石心腹的保姆说过话。
 
    虽然发火的感觉很不错,但万一她跟吕裂石告状怎么办?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了电脑,登上QQ,调出一个好友对话框。秦菜一看,发现正是重圆的QQ。何影秋几经输入,最后只说了一句:“重圆大师,你给的符水真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我……我用了之后,感觉情绪有些不对。”
 
    秦菜只是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软得跟面团一样,难道任着吕裂石搓圆捏扁了。
 
    只是如今接近她的第一步已经达到了,吕裂石的异眼,到底怎么弄到手呢?
 
    要夺异眼,不见刀兵当然是最好的。
 
    但是吕裂石这种人,不用强硬的手段,对方会教出异眼吗?如果利用何影秋把他骗出秩序范围,然后用沙鹰他们合力围攻他,兴许有机会得手。
 
    但是这样蓄意强取,天道一旦追查,不说她这个主谋,恐怕沙鹰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无疑是个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用。
 
    晚上,吕裂石在六点钟到家。保姆做了几个菜,还上了一瓶红酒。秦菜这时候还没和何影秋的魂魄融合好,紧张得缩在她的觉魂里,一动不敢动。
 
    吕裂石也没发现异常,跟何影秋吃饭。
 
    两个人的话题居然非常少,但想想这也正常——何影秋才二十三岁,她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嫁给吕裂石了。而吕裂石这家伙,谁知道多少岁了。两个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
 
    默默地吃完饭,何影秋用纸巾擦了擦嘴,动作很是斯文秀气:“晚上……”
 
    她话还没说完,吕裂石已经站起身:“晚上我还有点事,你早点睡。”
 
    话落,他起身就往外走。何影秋第一次送到门口,然后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裂石,我想去逛逛街,我……”
 
    吕裂石只是挥手:“让玲姐安排。”
 
    他头也不回地下了楼,何影秋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里,那个叫玲姐的保姆依然一副扑克脸:“太太想去哪里逛街?我安排车。”
 
    何影秋提出逛街,自然是想和吕裂石去。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开了电视。玲姐收拾碗筷去了,她拖了个抱枕,两眼盯着电视,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秦菜在她魂魄里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其实也可怜。
 
    吕裂石会对她冷淡,是因为受仙灵之气影响。而异眼只要在他体内,这种影响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他会修成地仙,而那时候,她怎么办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6月24日A章

    星期一。

    上头在逍遥阁开会。以往开会,秦菜是习惯性带上谈笑。但是这次会议是二爷亲自主持的,没理由头儿都没带助理,你一个下属还带着助理去摆谱吧?

    所以谈笑也就没进去,只是在逍遥阁外一间咖啡屋等她。

    没有谈笑跟在身体,秦菜浑身不自在。逍遥阁还是老样子,因为秦菜没时间接这里发布的任务,也没多少积分。一个叫玲珑的女孩子扶着她上楼,秦菜浑身发痒:“呃,我就不用来这套了吧?”

    玲珑嘴角含笑:“蓝部,这是逍遥阁的规矩。”

    周围的部长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其实部长之间彼此也不熟。但秦菜这家伙,先前刚来的时候一看就是个土包子。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烧钱训练,勉强像个暴发户。实在是找不出和品味有关的东西。

    何况她赏二爷两百块的事儿还在逍遥阁流传呢。

    见目光汇集,秦菜只好硬着头皮贫嘴了:“可我觉得如果来个帅哥我会更适应一些。”

    岂知玲珑一听,果然就挥手叫了个小帅哥,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唇红齿白,十分讨人喜欢。他扶着秦菜上楼,秦菜暗暗无语,也由着他扶上去了。

    谁知到了门口,秦菜就泪流了——尼玛,原来这些家伙除了扶人上楼,还要负责搜身的!!

    擦!秦菜泪流。其他几个部长都是男人,美女搜身,甘之如饴。

    而她……那个小帅哥也红着脸,上上下下将她搜了一遍。这个搜身,是很细致的,身上使用任何窃听符都不可以。所以连大腿根都要看个干干净净。秦菜泪流成河——唯一一次显示自己的品味,就是这种结果。

    男孩搜完她,最后点头道:“蓝部,请吧。”

    倒是旁边几个部长的目光带了些狐疑——这个家伙,看来还是有点品味的呀……

    秦菜在会议室旁边坐下来,虽然逍遥阁这里的人对她印象……咳咳,不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座次居然是排在白芨后面的。

    秦菜跟着谈笑还是学了点规矩,知道靠着领导越近的位置,坐的人职位、资历就会越高。可是现在,大家都是平级,而且她还是个新来的,坐这里……不大合适吧?

    但是座位之前的名牌上,写的确实是她的名字——蓝愁。这……会不会是有人整她啊?

    大家落座,一时许多目光若有若无都打量着秦菜。秦菜硬着头皮端坐不动,白芨倒是直接坐在她身边,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缭绕在鼻端,秦菜像坐在一盆烧红的炭火上一样。==

    白芨到来之后,先前还热闹非凡的会场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而他恍若未觉。两分钟之后,二爷也过来了。他依然是秦菜第一次见到时的面貌,现在穿着天蓝色衬衣,纯净得像个大学生。

    他在主席位上坐下来,有个着灰色职业装的女人已经将一份足有半指厚的文件递过去,又每人发了一份数据表。

    秦菜粗略一翻,是几个部门最近的业绩表。

    上面二爷已经开口了,那声音仍旧是少年的声音,但是语气却十分老成。看得出来他也不是混饭吃的。

    只是个很无聊的会议,只是这次人间受创严重,各部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他亲自主持,也算是鼓舞士气了。

    秦菜听着听着就发觉一个小问题——她进门被搜身时太紧张,胸衣的排扣带子扣反了,中间打了个结。可是她现在穿的是紧身的职业装,本来料子就轻薄,这一下可就明显了。

    她啧了一声,将手从衬衣下摆伸进去,拇指贴着肌肤,缓缓梳理里面柔软的扣带。白衬衣本来就是半透明的,她的手在里面若隐若现,不断拨弄着胸衣。

    她面前的会议桌属于长条形,中间种着波纹鸟巢蕨,这时候二爷正在播放投影,光线很暗。按理是不会有人看见的。所以她很放心。

    可是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身边不对劲。再一转头,正好和白芨的目光对碰。白芨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转看投影屏幕。秦菜却是心中一跳——那目光她太熟悉了,上次她喝血的时候,那血顺着脖子滑进了领子里,在双峰之间蜿蜒成溪时,沙鹰就这么看她。

    他和月苋在一起的时候,不能尽兴。沙鹰也说他最近情绪不对,而现在他的目光……

    秦菜不动声色,心却开始狂跳。他以前就不是个守身如玉的人,甚至有过很荒唐的时日——秦菜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被他抓住向秩序换一千万的。

    现在月苋醒了,他也是想安安心心地和她在一起,但是身体还受控制吗?

    如果、如果他确实在努力自控时期,那么这就是自己接近他的好机会。

    要爬到他身边,了解更多人间的□,这是时半功倍之举。她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犹豫不决。

    还有吕裂石的异眼,如果让他出手,要取来简直就是囊中探物一样。

    可是……以这样的方式接近他,真的不觉得羞耻吗?

    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

    最后,秦菜一抿唇——怕个毛线,他那东西自己又不是没看过!

    她咬牙,横下心来。白芨却再没往这边看,他这样的心性,恍神也不会太久。投影屏偶尔闪过的蓝光中,秦菜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干嘛偷看我?

    白纸一角斜到白芨面前,白芨略略挑眉,没说话,更没回。秦菜厚着脸皮,又写——你想看哪呢?

    她这具身体确实是很丰满性感,白芨似也想起什么,喉头微动,依然没作表示。

    秦菜索性狠了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伸手过去,轻轻伸进白芨衬衣下摆,白芨浑身一僵。会议室里恐怕不止三十个人,他警告地看了秦菜一眼,用力抽出她的手。

    秦菜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就不要回头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可是,就暂且扔在脑后吧。

    她再次伸手过去,这次直接拉开了白芨的拉链。白芨猛然握住她的手,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手骨捏断。她指尖隔着布料滑过里面正沉睡的东西。白芨呼吸微微一滞,握住她手的力道就松了不少。

    秦菜整只手都剧痛无比,但这时候也不能前功尽弃。她隔着里面轻薄的衣料慢慢游走,白芨转头去看PPT,表情里看不出端倪,唯有眼神里,竟然有一丝迷离。

    月苋可不会这么伺候她,他也舍不得那双娇软干净的手做这些事。自己对她……是不是珍惜过度了?其实如果可以和她这样,也没必要……

    他心里的挣扎,秦菜不知道,当然也没必要知道。她的五指终于爬过了那片薄薄的、遮挡的布料。那东西在她五指山中缓缓抬头,白芨在桌下握住她的手,秦菜以为他会抽将出去。不料他只是用力握住,让她更紧实地包裹那个已经醒来,正在努力示威的家伙。

    秦菜于是更用力地紧握它,它似乎也激动不已,缓缓滴出了露珠。白芨表情虽然一直平静,喉头却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看了秦菜一眼,有愤怒、有轻蔑,更多的却是扭曲的欲-望。

    秦菜却在这时候收回了手,她从包里抽了纸巾,把手细细地擦拭干净。

    ——不管是钓鱼还是做陷井,饵给太多,猎物吃饱就跑了。

    她现在要的不是喂饱他,而是给他这种感觉,要让他吃,但又不能饱,饱则生厌。古语不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PPT结束之后,是部长发言。秦菜坐得最近,而且这次秩序的大扫荡,资源部也是损伤最重的部门,几乎全军覆没。她第一个发言倒是在情理之中。

    秦菜站起身,把最近资源部的运转情况再汇报了一下——因为上周日已经给白芨汇报过,这时候倒是信手捻来。对各种数据的熟悉程度,便是二爷也轻轻点头。

    就这么轮了一圈,最后是白芨作发言总结,秦菜颇为意外——一般最后总结的,不应该是二爷吗?

    白芨却根本没有起身,看得出来他和二爷关系不浅。他淡淡总结各部门运转情况的时候,秦菜又伸手挑拨他。他浓眉微挑,垂眼再丢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声音仍是不紧不慢,连语调都没有任何变化。

    秦菜的手刚刚用湿巾擦过,上面沾了薄荷,那东西沾在手上不觉得,沾在最细嫩的地方,滋味就难以言表了。

    白芨脸色愣是一成不变,强撑着做完了总结。二爷微微点头,又是新的运转制度,各部门的人员待遇都有提高。

    连组员的底薪也提高了百分之十。

    在整个制度宣读完毕之后,白芨看向秦菜的目光简直就是冒火。如果不是这场合,秦菜几乎能够想象自己的下场——他肯定扑上来,啃得自己连骨头渣都不剩。

    但是有了这个如果,他终于是一声不吭,坚持到会议结束。

    会议之后是聚餐,这个直接在逍遥阁就能操办。

    在二爷离场之后,秦菜立刻就想离场。但白芨握着她的手腕,她每挣扎一分就加重一分力。眼看大家都要离场了,秦菜扬声问:“判官长,还有什么事吗?”

    诸人都看过来,白芨毕竟是除了二爷之外这里最高级别的管理了,他也是要脸的。这时候他只得放了手。

    秦菜冲他微微一笑,转身混在人堆里,以特别职业的步伐走出了会议室。

    白芨没有参加后面的聚餐,他驱车直接回家。月苋见他这么早回来,难免有些意料。他却只是一手揽住她的腰,随手将她压在门上,就开始解她衣服。月苋有些不适应——她对白芨的印象,还停留在白芨还在为秩序效力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对这些事也一向含蓄淡泊,和白河一样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白芨用力撕开她的衣裳,布帛裂开的声音响起,他用力亲吻月苋,将她一条腿抬高,盘在自己腰间。再一抬头,却见月苋眼中难言的惊惧。

    焚心的火焰突然散尽,他勉强笑了一下:“开个玩笑,吓到你了?”

    月苋望了他半晌,最后才轻吁了一口气:“……出了什么事吗?”白芨放下她的腿,温柔地吻吻她的脸:“没事,开会到一半,突然很想你。”

    月苋搂住他的腰,将脸蹭到他怀里。白芨抚摸着她的长发,心中有怜爱,也有无奈。


第一百五十二章:6月24日B章

    第二天,秦菜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月苋打来的。

    秦菜很是意外,这时候也只有前去赴约。毕竟她可是白芨真正的心肝宝贝,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很快就会非常尴尬,但她开口,也是拒绝不得的。

    去到白芨家,秦菜才发现白芨不在,屋子里只有月苋。

    家里十分整洁,但这肯定是钟点工的功劳——白芨才舍不得月苋那双小手干这种粗活呢。当初她在月苋身体里的时候,可是油瓶子倒了也不许扶一下的。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比起以前倒是多了些人气。

    “坐,喝什么?”月苋指指沙发,神情倒是很柔和。秦菜开始还十分警觉,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这时候也只是很拘谨地道:“白开水好了,谢谢。”

    月苋倒了水,然后她笑得十分腼腆:“上次真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出来。这些天一直也没时间跟你道谢。”

    秦菜仔细看她的脸色,如今秦菜也算是阅人颇多了,这时候看她表情却不像有假的样子。她找自己来,居然真的是道谢的。

    秦菜谦虚了几句:“白河是我师父,你是他朋友,我救你也是份内之事。”

    月苋浅浅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风抚过枝桠,惊起一树绿芽春花:“我刚刚醒来,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我们……可是做朋友吗?”

    秦菜一愣,这对她当然是有好处,可以随时掌握月苋的动向。她点头:“只要你不介意我比你小一辈就行。”

    月苋灿然一笑:“那你得叫我阿姨。”

    女孩子之间要走近总是特别容易,况且月苋本来就没有旁人可以接近。两个人去国贸逛了一下午。月苋争着付钱,但秦菜一看她的卡是白芨的信用卡附卡,哪里敢让她刷——一刷估计就要把白芨刷来。

    两个女孩大包小包买了一堆衣服,秦菜对逛街其实兴趣不大,但也全迎合着月苋了。

    月苋比她想象得单纯,或许师父和师叔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秦菜打车把她送回去,又反复叮嘱:“那个……月苋呐,我师父和师叔不怎么对付,你别告诉师叔我和你一起逛街了。不然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

    月苋点点头,她在家里呆太久了,虽然白芨也经常抽时间陪她,但自由这东西,不是一个人经常陪着就足够的。她目送秦菜下楼,突然说:“你是自己有工作吗?”

    秦菜又回头:“嗯,就在师叔手底下讨口饭吃。”

    月苋又眸闪烁若星辰:“真好。”

    秦菜笑了一下,钱钟书有部小说叫围城,说这世界就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她缓缓往后退,望向站在门口,探出半张俏脸的月苋。最终她挥挥手,转身下了楼。

    晚上,何影秋跟几个太太们打完麻将回来。铃姐做了晚饭,家里冷冷清清,让人连吃饭的味口都没有了。

    秦菜习惯了每晚回到家里谈笑和沙鹰相对而坐,桑骨泥人带着它的镜子吵吵闹闹,换到何影秋魂魄里时更能感应她的孤独。

    何影秋又开了电脑,她竟然很相信重圆,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秦菜觉得很奇怪——来了几天了,也不见她和家人什么的来往。她才二十三岁,日子还很长很长,难道每一天都这样过吗?

    吕裂石不回来,何影秋从来都是懒于梳妆的。这天早上,她却早早地起床,坐在妆台前,打开化妆盒。她竟然想给自己化妆。

    也许是吕裂石的意思,她的妆容很保守,秦菜看不过去,一时心血来潮,给她画了个美美的烟熏妆——这还是她在摇红那一组当组员的时候,白露教的。

    镜子里的美人脸瞬间精神起来,秦菜微微点头,何影秋就是一阵恍惚,然后她给自己找衣服。

    她选了件韩版的条纹衬衫,下穿水磨牛仔短裤,然后将条纹衬衫下摆随意地半扎在短裤里,又青春又俏皮。看着镜子里的人,秦菜很是感慨——何影秋搭配衣服的品味,比她高多了。不不,不是高,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何影秋出去的时候,司机已经在等着了。铃姐自然也一路跟着,车驶向一家名叫皇池的酒楼。何影秋一下车,自然有门童开门,然后迎宾将她引到楼上。

    秦菜突然想起来,是了,今天是她生日。

    这应该说只是个家宴,秦菜刚刚想通这一点,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何姨,生日快乐。”

    秦菜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连带何影秋都回不过神。

    吕凉薄,吕凉薄。

    这个名字不断在脑海里回响,秦菜不敢去想从前。何影秋的主魂还是反应过来了,她转过身,秦菜就看见了他。

    他长高了不少,也许是闭关太久,肤色比正常人要白。脸上大大的墨镜挡住了半边脸,曾经她问他能不能摘下墨镜。那些事、那些年月,仿佛都还在眼前,就在昨天。

    “何姨?”他的声音添了几许磁性,已经渐褪了当年的青涩。

    四年啊,已经四年了吗?

    “谢谢。”何影秋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温热。

    她扶着吕凉薄一起进了包间,吕裂石还没来。铃姐冷冰冰地跟在身后,在吕凉薄面前她还是不敢放肆,故而也什么话都没说。

    两个人在桌边坐了下来,秦菜透过何影秋的双眼一直在看他。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轻声问,吕凉薄却怔了一下:“还好吧,五年之期将满,到时候我们一家也可以团聚了。”

    秦菜心里一紧,五年之期满后,他们可以一家团聚。而自己是什么人?

    她突然想笑,难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自己还妄想回到他身边吗?

    少时恋人,在经年之后再见,很想判断到底是爱还是不爱。秦菜最深切的感受,只有遥远,远若星辰日月。

    而她还站在地面。

    她低着头,对面的人虽然看不见,却似乎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顿时又出声问:“这些日子,何姨过得不开心吗?”

    “啊……没、没有。”何影秋淡淡地道。秦菜只得缩回她的觉魂里。这是吕家的一次家宴,她算什么呢?

    她只是个企图谋夺吕裂石异眼的外来者,是敌人。

    不多时,吕裂石终于也到了。他先拍了拍吕凉薄的肩,吕凉薄微微皱眉,下意识避开。吕裂石也不在意,只是哈哈一笑:“我儿,闭关几年,可有长进?我看白河的心法是真的有用,你要勤勉苦修参悟。”

    吕凉薄没答话,半晌突然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吕裂石愣了一下,秦菜也愣了——这个她,指的是谁?

    旁边吕裂石却随口就答:“好着呢。她是先知嘛,能不好吗,是吧?”

    秦菜心里一沉——难道她不是先知的事,秩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吗?

    吕凉薄微微松了口气,又问:“这些年我送给她的东西你有帮我转到吗,为什么一直以来……她没有回过我只言片语?”

    吕裂石突然叹了口气——四年了,他功法即将大成,这件事早晚还是不能瞒他。吕裂石问得小心翼翼:“孩子,女人都是很多变的。如果……爸爸说如果,明年你出来,她有了自己爱的人,怎么办?”

    吕凉薄微微抬头,墨镜下英挺的眉目若隐若现:“她……有爱人了?”

    “没有没有。”吕裂石赶紧否认,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让自己儿子四年努力付诸东流,“我只是担心呐。明年……你若大功告成还好。如果再等下去,我怕迟则生变。”

    秦菜算是听出来了,吕裂石根本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自己的事。吕凉薄直到现在仍然以为秦菜还是秩序的先知。他还在为五年之后可以保护她的誓言而闭关苦修。

    “请你告诉他,明年……我必会有所成,我会去见她。”他一字一句很是郑重,秦菜觉得又温暖又心酸。

    那一年夜夜灯光下,独自走出教学大楼的身楼再次映入眼帘。

    这个傻瓜啊。

    那一场家宴很短暂,半个小时之后,吕凉薄突然开口:“我想见她一面。”

    吕裂石似乎早已习惯了应付这个要求:“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见她一面,还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何必徒惹她伤心呢?何况你明年就出关了,到时再见也不用让她再尝一次离别之苦。”

    吕凉薄一阵沉默,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吕裂石:“替我转给她。”

    吕裂石当然答好,吕凉薄神色很郑重:“一定要转!”

    吕裂石面不改色:“一定转。”

    吕凉薄起身,他虽然长高了,身材仍是偏瘦,这时候拄着杖一步一步往外走。吕逸过来扶,他摇头拒绝。秦菜借着何影秋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蹒跚着下了楼。

    秦菜很想看看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吕裂石却一直握在手里。窗外汽车发动,最后声音越来越远。

    他又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6月25日A章

    晚上是人间的一个迎新会,今年组织里加入了不少新人。说起来秦菜也是新人之一,不过人间直接从组员一路成长到部长这个职位的人,可以说她是开了先河。

    能让部长们参加的迎新会,当然是部长级以上的了。秦菜还想着白天吕凉薄的事,本来不想去,但是这个时候,能够多认识一点人,也是有益的。说不定人间还有别的高层会去呢?

    秦菜觉得自己不应该沉浸在这样的小悲伤里,毕竟她还在人间,白河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需要继续。

    这次大会居然不是在逍遥阁举办的,先前秦菜以为逍遥阁是人间的中心,看来这想法错了。迎新会是以酒会形式举行的,与会男女皆衣冠整齐,一副绅士淑女模样。

    秦菜依旧是那具职业美女的身体,穿的是晚礼服。没有一般晚装的性感,这衣服内里是草绿色,与白色的外裙拼接而成,裙摆宽大而随意。身上的珠宝简约却价值不菲。秦菜明显不适应这样的妆扮——这一节烧钱训练还没学到呢。

    谈笑依然进不去,好在这样的会议,沙鹰是肯定有资格参加的。这时候他就挽着秦菜缓缓步入会场。

    跟在他一起,秦菜总算不至于手足无措。

    但是一到场中,沙鹰就很干脆利落地丢下秦菜,自己和一个穿黑色大露背晚礼服的美人跳舞去了。

    秦菜端了杯酒,孤伶伶地坐在舞池旁边。不断有同事过来跟她打招呼,虽然不少人看着眼生,但是秦菜还是很得体地回应了。不多时,白芨也来了。

    这次参会的人就比较多了,他一进来,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看来判官们也都来了。秦菜正无聊的时候,又有人上前。秦菜不得已,又喝了几杯酒。

    她是个实诚人,不知道喝酒可以只喝一点点的。

    几个部长一看,哟,这位女同事酒量这么好!不由就轮番来敬。酒文化可是很可怕的,你喝了甲的,总不能不喝乙的吧?

    一轮下来,秦菜就撑不住了。

    沙鹰虽然是在跳舞,眼睛可还是不时瞄着这边呢。见秦菜来者不拒,他还颇觉安慰——这丫头的酒量原来这么好。

    秦菜一个人窝在昏暗的角落里,显得可怜巴巴的。她还奇怪为什么像她这样的人也能像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总有人能把她找到。

    却不知道上次开会时排的座席,那可是很有内涵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可能是位置特殊。要么是另有任用,要么是有点裙带关系,反正不简单。

    所以这时候难免上赶着都要过来先示个好了。

    秦菜前一辈子都没认真喝过酒,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感觉。这具身体本来是不能喝酒的,她也顾不得。那些红酒、洋酒一入口,都是淡而无味的。她就当水给喝了。

    不知不觉,浑身就有点无力。头上的水晶吊灯怎么开始旋转了呢,她眯了眯眼,纤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头枕在手臂上,长发遮了半边脸。

    白色的晚礼服左边是飘逸的裙裾,右边却只到大腿,这时候一半曳地,一半是雪白细嫩的长腿,哪能不引人注意?

    沙鹰半搂着舞伴,目光都忍不住粘了上去。

    过来碰杯的人越来越多,秦菜眼神如杯中酒色一般迷离。渐渐地连眼前人的面貌都看不清楚了——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不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酒。她也不知道依照自己如今魂魄的强度,要喝醉确实可以说是海量了。

    她就这么一杯一杯地喝,到后来没人来敬时也自己跟自己喝。这具身体的皮肤原本就十分润泽,这时候更是显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恍若珍珠的光泽。

    而舞池中的沙鹰居然被舞伴狠狠捶了一记肩头,他还以为自己走神被发现了,谁知面前的美人只是望着他吃吃坏笑。他目光往下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硬了。咳咳……

    他轻咳一声,努力集中注意力——不管怎么样,总得等到一曲终了吧?这时候离开可是很没礼貌的事。

    何况自己这是……要当众发情了?!==

    他不再看向秦菜那边。

    秦菜眼前出现一个黝黑的影子,她习惯性地扬起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杯。白芨在她旁边坐下来,秦菜身边销售部的部长陈科很识趣地走了。

    秦菜喝完了杯里的酒,旁边很快有服务生上来替她满上。她交叠的双腿换了一个姿势,裸-露的皮肤泛着粉艳艳的珠光。

    白芨伸着杯子过去,她很乖地又碰了一下,又喝了一杯。白芨也是无聊,当下又伸了杯子过去,如此几次,那个服务生明显是认识他的,见他这么好兴致,索性站在旁边,就等着给秦菜倒酒呢。

    如此几番,突然白芨站起身来,将软软倒在沙发上的秦菜拖起来,搂着她的腰半扶半抱地上了楼。

    也许是被魂魄的灵气将养得特别好的缘故,这具身体的腰肢非常柔软。这时候因为喝了太多酒,体温开始偏高。

    秦菜本就走不稳,这时候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长长的黑发扫过脸颊,仿佛心里也骚痒难耐。白芨半拖半抱着她随便进了一间会客室。他反手锁了门,将秦菜扔在沙发上。她的裙裾华丽地散开,黑发如珠如云。白芨喉结滚动,解了扣子,将黑色的衬衣随手扔在桌上。

    他覆身而上,会客室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过的灯光,她的脸庞朦胧而绝美。

    突然间就分不清身下的人是谁。他的手顺着那雪白修长的美腿从下至上抚摸,柔软的衣料在指尖手背滑过,他的呼吸终于渐渐粗重。他压在身上,秦菜有些喘不过气,反应变得很慢,世界都有些飘忽。她伸手推了推他,白芨沿着她美丽的脖项慢慢吻下去,手指隔着她薄如蝉翼的小裤裤轻轻拨弄。

    身上某处,终于也坚硬如铁。

    扯掉那碍事的布料,他再不强忍,用力贯穿了她。

    秦菜痛哼了一声,幸好有着这么多酒水的滋润,这身体并不干涩。她茫然地睁大美目,视线里如隔着重重水波,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身体如被火烧,有些难受。

    她用力推了白芨一下,白芨的回应只是更用力撞击。

    没有怜惜,没有感情,做的便不是爱,只剩下欲。他要的只是痛快漓淋地来一场,不理会对方的任何感受。

    这些天的忍耐与克制就这么全部崩溃,他竟然也呻-吟出声。火热的舌尖伸进嘴里,秦菜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热气。魂魄有些受不住,挣扎着像要自燃一样。

    她偏过脸,白芨握住她的下巴,重又扳过来,强行深吻。

    秦菜开始出汗,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干净,汗珠溢出来,全部泛着浓郁的酒香。白芨拼了命地进出,恨不得就这么贯穿她,碾得她汁液横流。

    秦菜昏昏沉沉,原来这就是酒醉吗?白芨太用力,即使百分之八十的痛感也让她觉得不能忍受。她伸手阻止他再进入,小手紧紧握住那湿淋淋的东西。白芨将她拎起来,拖到白色的会客桌上趴好,然后分开她的双腿,再度深入。

    雪白的晚礼服挽在腰间,后背的拉链被扯开,露出月光下一片奶白,白芨吻着她嫩滑的肌肤,恨不能将她生吞入腹。他咬住她肩头,那口感嫩豆腐一样仿佛入口即化。他狠狠刺入她的身体,心头的矛盾、愤怒、轻蔑与仿徨都沉入无边欲海。

    舞池里,当一曲终了的时候,沙鹰很快就发现秦菜不见了。他四下找了一圈,问到一个服务生。服务生意有所指地道:“白先生……今天性致很好,呵呵。”

    点到为止的一句,沙鹰自然明白意思了。他立刻去了二楼,在房间里逐次找寻。

    下面会议开始了,秦菜是被扩音器的声音惊醒的。她的魂魄本来就很强,这时候出了一身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还烫得难受——酒本来就是驱邪的东西,喝多了,魂魄难免难受。

    这时候白芨已经来过两轮了,正在奋战第三轮。秦菜头还是昏,重得好像抬不起来。

    借着月光,她好半天才认出来面前这张脸:“不开会吗?”

    问出来的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白芨将她拖到另一边窗口,把窗帘拉开。他将秦菜摁在玻璃窗上:“这里听也一样。”

    秦菜居然也没有过多挣扎,白芨倒是略觉意外,随后他又淡然了——上次会议室里,一直挑逗自己的不就是她么。

    她是早存了这份心思,哼,只是又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这里是六楼,下面已经灯光大亮,黑压压一片人群。六楼落地窗前,她半身赤-裸,紧贴着玻璃,双峰都变了形状。

    这时候只要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活色生香的模样。白芨紧紧压着她,进出不停。这就是爱和性的区别。至少他绝不会舍得月苋这样裸于人前。

    秦菜有一瞬间的黯然,但很快又迫着自己硬起心肠——那有什么关系,我所求的又不是他的爱。

    下面谁在讲话?灯光有点晃眼,秦菜看不清,但听声音不像是二爷。

    白芨很快结束了战斗,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间会客室。他一抽身,秦菜才发现自己站立不稳。这身体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精,现在和魂魄的楔合神经已经大多麻痹。魂魄掌握不了身体的平衡和四肢的协调。

    她吃力地把衣服拉上来,两腿间粘粘腻腻,一直流到腿弯。好在桌上有纸巾,她扯了些擦拭干净。这样又坐了半天,下面讲话的都换了两个人了,她终于爬起来,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沙发下的晚妆包,打电话给沙鹰。

    过了好一会儿,沙鹰才赶过来。推开门,他皱着眉头骂了一声,很快把秦菜从地上扶起来。秦菜依在他怀里,这下子算是老实了。

    那股味道还没散去,沙鹰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秦菜腿上、腰上、肩头的伤处,他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将她抱到洗手间,放了热水把她洗干净。

    看着热水中她粉粉嫩嫩的肌肤,沙鹰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

    秦菜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沙鹰神色严肃:“如果你不主动示好,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秦菜点头,很久才道:“总有原因的嘛。”

    沙鹰将她的长发盘起,细看她肩头的伤口:“告诉我。”

    秦菜望定他,很久才开口:“他在克制,你没有看出来吗?他是真心想为了月苋去适应从前那种……至少不是大鱼大肉的生活。而这一段时期,应该是他的危险期。错过这个机会,说不定他真的能够到达另一种境界。我不许。”

    沙鹰细细地将她清洗完毕,连那处羞人的地方也冲洗得干干净净。他把秦菜擦干,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好,最后突然问:“你为什么恨他?”

    秦菜试着动了动胳膊、腿儿:“我不恨他,我只是要用他。还有,月苋那样美好的人,他配不起。”

    她站起来,脚上还没穿鞋就是一个跟跄。沙鹰赶忙伸手扶住她,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很狼狈吧?但是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她活动四肢,缓缓适应。


第一百五十四章:6月26日A章

    第二天,秦菜正在办公室给青瞎子他们开会。或许最近秩序真的在追查先知的事,最近一直没有再采取行动。人间得以一时安稳,这几个人虽然本领比及通阳子这批线长差很多,但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秦菜开会也是言简意赅,要求将每个组的业绩都控制在五千以内,避免再和秩序发生大的冲突。以后上班的时间改成白天,因为她那套赚取业绩的方法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放在晚上反倒容易引起注意。

    另外各线长最近比较清闲,除却日常工作以外,必须定时去往培训中心参加训练。

    会议堪至尾声,突然有人进来。秦菜微怔——是白芨。他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青瞎子毕竟人脉广,倒是认识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具体职位。

    秦菜很快把几个人打发走了,白芨点了根烟,秦菜倒是很识趣地走到他身边:“判官长有事吗?”

    是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白芨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开口:“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秦菜很干脆:“想让你帮我对付吕裂石,重伤他一下就可以。”

    她这么坦白,倒是出乎白芨意料,他弹弹烟灰,秦菜很快就拿了烟灰缸过来。他许久才问:“吕裂石跟你有仇?”

    秦菜依然不假思索:“自然是有仇。不过我觉得此中细节,师叔贵人事忙,想必不会关心。”

    白芨想了想,突然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如今的情况,我就会帮你?”

    “当然不会,”秦菜突然笑了一下,表情倒是柔和了下来,“不过师叔既不想伤害月苋,又适应不了现在的生活。如此看来,我……想必不会是一次性用品吧?”

    白芨不说话,秦菜跪在他面前,伸手搂住他的腰,用嘴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衣的衣扣。趁热打铁:“我和师叔……旧情想必是没有,不过好歹也算是服侍过师叔的,经验怎么着还是有一点的。”

    这话一出,白芨都笑了一声,秦菜却是正色道:“而且我怎么说也还在师叔手底下讨生活,即使是师叔很坏很渣,我心有不满,也只能是不满而已,不会敢怎么样。而且师叔这样的男人,一般女人恐怕是很难抵挡您的魅力的,万一到时候不小心爱上您了,或者是怀孕了,与您而言,都是极麻烦的事,不是吗?”

    她已经解开了所有的扣子,染成深蓝的指甲缓缓刮过他厚实的胸膛。白芨很久才回应:“分析得不错。”

    “是呀,而且我身边……也不是没有人,您是知道的。半夜寂寞空虚冷,打电话让您陪这种事,我恐怕是……也没那功夫。”她轻轻咬过一枚朱果,白芨的手从她的肩头滑下去,最后停留在她的腰际:“那么你的要求是什么?”

    秦菜依然毫不掩饰:“目前还就只有吕裂石的事,其他的,反正需要的时候您给搭把手就行了。”

    她把脸贴在他胸口,V领的职业装,白芨垂下眼帘,刚好能看见内里的风景。他喉头微咽,突然问:“这些是跟谁学的?”

    我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秦菜猫一样眯了眯眼睛:“沙鹰教的。”

    白芨再度失笑:“你倒老实。”

    秦菜是真的老实:“不敢隐瞒师叔。”

    白芨将她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目光陡然严厉:“你我之事,只是私下的一笔交易。人前不许表露一个字,否则你不会存在太久。”

    秦菜的回应,只是轻轻舔了舔唇。那红唇鲜艳如火。白芨的目光就这样被点燃。

    包养协议就这样达成,白芨的要求是随叫随到。秦菜则开始准备吕裂石这边的事。他现在回家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何影秋毕竟是他妻子,怎么着对他的作息时间还是知道一点的。

    秦菜附在何影秋体内,开始还只敢缩着,后来胆子就越来越大。她经常怂恿着何影秋去办公室探班。吕裂石虽然不耐烦,但是她去了也没做什么。时间久了,也就随她去了。

    长时间呆在吕裂石办公室里,当然也会经常见到白河、燕重欢、燕小飞他们。秦菜只关心白河,连带何影秋对白河都生了许多好感。

    每次白河过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冲咖啡、泡吕裂石珍藏的茶叶。至于燕重欢他们过来嘛,哼,她才不管呢。

    白河也觉得最近何影秋对他的态度不一样,那不是一种普通的客气,更像是……亲热。他都不敢在吕裂石那里出现了。

    秦菜难免就很失望——前几天都经常来的,现在怎么不来了呢?

    这边,月苋也经常约秦菜出去。秦菜总能避开白芨,带她出去逛逛。月苋回头率太高,秦菜换着身体跟她出去照样自卑。她买衣服的时候,就算试一百件,最后一件不买,也绝对不会遭人白眼。

    而且一般都是商城的经理什么的亲自帮忙当衣架。这种待遇,秦菜这辈子都没试过。

    更扯的是,有次路上遇到小偷,扯了人的金链子往这边跑的时候,一个没刹住撞了月苋,最后这家伙居然就愣愣地盯着月苋,一直等到后面失主赶上来。好家伙,那一顿暴打啊,秦菜都看不下去了。

    所谓女人,一般都是五分外貌五分气质。而月苋就是双满分的这种,素而不寒,雅而不媚。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秦菜牵着她的手,还是不忘自己的目的:“对了,有空我带你去见我师父吧?他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好啊!”月苋买了两顶帽子,自己戴了一顶,另一顶给秦菜扣在头上,“等晚上把白芨也叫上,他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了吧。”

    “……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白芨要是知道不把她剁成碴才怪了。

    晚上,秦菜再次怂恿何影秋约吕裂石吃饭。

    吕裂石开始没答应,后来突然来了电话,又派了司机去接她,却没留具体地点。秦菜立刻就打电话给白芨。白芨自然也奇怪:“他的行踪,你怎么会知道?”

    秦菜当然打了个哈哈,再没多话。

    晚上八点,何影秋被司机接了出来。白芨开车,秦菜又穿回了自己的本身,坐在副驾驶座。秦菜不断地报着路线,简直像是安装着追踪器一样。

    白芨也没多问,只提醒了一句:“速度,再晚阿月要催了。”

    秦菜嗯了一声,却也不在意。过了约摸十多分钟,白芨也看见了前面的车——车上赫然是吕裂石和何影秋。

    他集中精神,突然超车,行在了吕裂石前面。秦菜正不解,突然发觉车拐上了一条小路,而奇怪的是,后面吕裂石的车也跟了上来。秦菜刚要问,白芨突然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她静下心来,集中精神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法阵。这个法阵里几乎没有半点法器——山势、公路、树木、甚至车轮碾过的痕迹,就是它天然的符咒。白芨唯一用到的东西,就是尸油。

    他像一个最伟大的画家,随便用一捧沙就能画出一片天地。

    这座法阵中的东西如果分拆出来,大多数秦菜都懂,比如哪些是迷眼的,哪些是聚阴的,哪些是指路的。但是要论拼接合成、因地制宜,她简直就是狗屁不如。

    这就是大师和菜鸟的分别,菜鸟用学到的东西画了无数的条条框框,然后把自己困在里面。而大师把所学碾成碎末,他高高在上,制造一个世界。

    前面的路越来越崎岖,后面吕裂石似乎也发现不对了——他停了车。秦菜最初的设想,是用何影秋暗算他。这时候何影秋离他很近,他肯定不会设防。但她最终没有——何影秋其实是爱他的,如果这一次得手,以吕裂石的性子,何影秋日后恐怕会过得很艰难。

    她叹了一口气,吕裂石已经下车了。他肯定发现了车外的情况,从后座拿了法器。何影秋目露担忧:“裂石……”

    吕裂石脸色严峻,这时候突然道:“你先回去。”

    车外的情形,何影秋也看清了。她有些惊慌失措:“这是怎么回事?裂石?”

    吕裂石没好气地道:“回去啊!”

    何影秋是会开车的,但是她就是不走,她打开了车门,吕裂石叹了口气,很快看见了面前的人——白芨?

    他脸色居然一点没变,秦菜是心知肚明的——他有异眼,白芨画出的法阵纵然鬼斧神工,但也脱不过他的返本朔原的异眼。他跟来,只是想看看谁敢暗算他。

    只是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意外,居然是白芨……莫非他也是奔着异眼而来吗?

    他开始暗暗后悔了,实在不该托大的。他以为来的是秦菜,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亲自出手了。

    发现不对之时,秦菜也下了车。这时候她上穿藏蓝条纹的宽大衬衣,下面穿着条水磨牛仔短裤。右手的法宝乖乖地缠在胳膊上,金色的月牙在手背上轻轻晃动。左手的冤孽似乎也感觉到她的兴奋,辉光浮动。

    白芨也不多话,只是缓缓走近吕裂石,给秦菜丢下一句话:“防他逃走。”

    看来他要对付吕裂石倒是胸有成竹的。

    秦菜只得爬到一块大石头上,俯视这边。何影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时候靠在车旁,一声也不敢出,就怕给吕裂石添乱。

    一声清啸,白芨身后突然腾起一片金光,光芒闪电一般照亮了乱石荒草。秦菜手腕上的法宝蠢蠢欲动,那边吕裂石右手微扬,突然现出一把湛蓝的宝剑。

    两簇光芒就这样猛裂碰撞,脚下的土地一阵地震般的晃动。

    两个人都退了一步,看得出来白芨也有些暗疑——这个吕裂石,进步不小嘛。而吕裂石还得一心二用,注意着旁边的秦菜。秦菜几经犹豫——她可以催动何影秋的觉魂,让她动手。这样她绝对稳操胜券。

    可是……看着旁边眩然欲泣的何影秋,她突然叹了口气——谁让老子收了你十万块钱呢。

    她高举右手法宝,在一金一蓝两团光芒再次相撞的时候,猛然刺入。白芨的蛟形剑似乎也兴奋起来,两团光芒合并的时候,它还伸出舌头舔了秦菜的法宝一下。

    秦菜气得呀,这尼玛的,有其主必有其剑吧!!

    白芨看了一眼秦菜的法宝,又是一怔——这丫头的实力,也是精进不少了呢。

    吕裂石有异眼,也凭着这东西修为大进,如今对付白芨可以说已经有了一搏之力。但是再加上一个秦菜,那可就悬了。

    他的异眼可以看清一切迷惑的虚影,这对擅法阵的白芨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但秦菜可是什么也不擅——她的每一次进攻都是实打实的。吕裂石对她,根本就用不着异眼。他勉力抵档,白芨也看出法阵用处不大,瞬间加大攻击速度。

    吕裂石开始吃力了,周围山风四起,要说飞沙走石也不为过。

    像他这样的玄术师,要强杀确实不易。秦菜催动左手的冤孽,它死死咬住了吕裂石的剑,秦菜随后掷出飞镰,那金色的链身亦随之绞住了剑锋。吕裂石动作只是一缓,白芨的宝剑已经猛然刺入他的胸膛。

    他哼了一声,连连退了几步。正待站稳身形,原本绞住他剑锋的飞镰突然绞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下大惊,运起护体法咒。那链子勒在他的脖子上,只是一时穿不透法咒。白芨剑尖一点,那蛟形剑突然点在他眉心。

    吕裂石知道,如果这一剑下去,他这一身修为就算是尽废了。

    他紧紧盯着白芨的剑尖,那蛟的舌头都快舔到他脸上了,他汗如雨下。

    “小秦,吕叔……吕叔对你可不薄啊,你不能杀叔叔啊!”他明显看出求饶对白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转而向秦菜开口。

    秦菜脸色不变:“是啊,我又怎么能杀了吕叔呢?”她收回飞镰,将刀尖正对着吕裂石的眉心,白芨已经收了剑。

    他转身走进车里,很快就驱车离开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秦菜为什么要找吕裂石报仇,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仇,他确实是不关心的。

    白芨一走,吕裂石就认为得了可趁之机,他右手正要掐诀,突然魂魄里一阵刺痛,他闷哼一声,顿时大惊——什么东西?

    秦菜当然不会告诉他——当初自己逃出不羁阁,他追出来的时候,她趁乱往他的魂魄里打入了一根头发。如今这根头发已经完全和他的魂魄长在了一起,这一扯出来,当然会痛。

    就是这一痛,他魂魄一散,就觉得一只手伸进了左眼里。那种痛一波一波涌过来,秦菜的声音还很淡漠:“师叔命我来取异眼,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只好对不起您了,吕叔。”

    吕叔石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终于尝到了当初白河的痛苦。普通的挖眼之痛根本不及此痛之万一。

    秦菜右手不停:“当初三画大桥上,围攻我的两个秩序,是吕叔您下的命令?还是先知派的人?你一方面放了我,另一方面又怕以我换异眼的事被揭露,于是派了人杀我,对不对?”

    吕裂石什么都说不出来,秦菜终于将异眼挖离了他的魂魄,最后狠狠一扯。吕裂石全身都在抖动,不多时,竟然身下一湿,失禁了。

    那只异眼躺在手心里,秦菜心里有点欢喜,又有点惆怅。她最后拍着吕裂石的脸,轻声说了一句:“我拿它向师叔讨个赏,谢啦吕叔。”

    夜色茫茫,白芨当然不会等她,这时候早已驱车离开了。秦菜沿着山路往下走,最后回头时看见何影秋艰难地扶着吕裂石往车上走。

    这是一个很凉爽的夏夜,他失去了一只可以助他问鼎仙途的异眼,回到了那个会扶着他跟跄前行的女人身边。

    而秦菜捧着这只异眼慢慢下山,夏夜的风抚过山石,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走神了。

    前面一阵汽车急刹的声音,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我□妈,半夜三更找死啊!!”

    骂完,他一踩油门以一百码的速度飙走了。过了约摸十分钟,他转头一看,见刚才那个女人趴在他车窗上,冲他竖了根中指,横眉竖眼地骂:“妈的,老子就是找死,你有本事撞死老子啊!!”

    ……驾驶室顿时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第一百五十五章:6月28日a章

    异眼,这可是个稀罕货,沙鹰和谈笑都没见过。

    但这时候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细看了,沙鹰帮助秦菜将异眼纳入心魂之中,代替心脏而存在。魂魄与身体连接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心脏,另一个是大脑。而心脏一直供养着大脑,是以异眼需要放入胸膛。

    当然这不是在胸口开个洞放进去,沙鹰将秦菜念咒,当那团润泽的、泛着淡淡柔光的雾团缓缓没入心脏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剧痛。

    沙鹰摁住她:“是血脉扩张,没事的。”

    心口一阵暖意缓缓散开,扩至七筋八脉。秦菜深吸了一口气,仰躺在沙发上。沙鹰用一床薄毯把她盖住,这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

    谈笑看了一阵,也觉得不可思异:“她真的能活过来?”

    沙鹰点头:“不过跟原装的肯定不同,现在异眼就是她的心脏,没有返本朔源的力量了。它所有的仙灵之气都会用以维持她身体的机能。”

    秦菜只觉得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在沙发上,谈笑和沙鹰在看电视,怕吵着她,声音开得很小。她先是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把手伸进谈笑的睡衣里:“我能感觉到你的体温了。”

    谈笑握着她的手,那手虽不像一般女孩的柔软,却十分温暖。他颇感欣慰,正要说话,那边沙鹰凑过来:“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体温?”

    他拉着秦菜的手按往自己裆部。= =

    秦菜打了他一下,沙鹰笑了一声,把她揽进怀里,使劲揉了揉。两个把她夹心饼干一样挤在中间,很久谈笑才拿过一块水果慕思给她:“尝尝。”

    秦菜咬了一口,开始像是嚼木渣,但很快就有了甜丝丝的感觉。她皱着眉:“还不明显。”

    沙鹰接了杯水给她:“先别吃东西,喝点水。”

    秦菜喝了点水,身体的麻木慢慢的就褪去了。再吃东西就有了味觉。她开心得不得了,抱住谈笑狠狠亲了一口,又转投沙鹰的怀抱,狠狠拱了一下。

    她们这边正在庆祝,那边吕裂石就有点惨。白芨那一剑伤他不轻,但这都是小事,当初白河挖出异眼,可是休养了一年多才痊愈呢。

    可更憋屈的是,他还不能跟燕重欢他们说。不然人家到时候一问——什么?白芨抢了你的异眼?你哪来的异眼?

    他怎么回答?

    他是恨白芨,也恨秦菜,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能怎么办?动用秩序的力量,誓必就要说出异眼的来龙去脉。单凭自己的力量吧——凭白芨和秦菜伏击他的能力,他上去纯粹找死。是以这个亏,他可也只有强咽了。

    当务之急,自然只能闭关养伤了。

    第二天,太阳六点钟就探出了脸。秦菜站在窗前,又想试又不敢,颇有些紧张。

    沙鹰站在她身后,伸出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最后慢慢伸到阳光之下。朝阳的温度从他手背隐隐传来,没有以前的灼热。秦菜缓缓把手伸到阳光之下,见并无异样,她把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拉开。

    阳光有些刺眼,她侧过脸,沙鹰搂住她的腰,秦菜用手捧起阳光,像玩水一样缓缓张开五指,看着它们倾泄而下。

    就在灿烂的阳光中,她一头略略发黄的头发慢慢发生了变化。沙鹰一把将她拉回黑暗里,双手捧着她的脸。秦菜还不解:“怎么了?”

    她很快也发现了这种变化——她的头发开始只是变灰,最后慢慢地变成了牛奶一样的白。秦菜也发现了,她也受了点惊吓,沙鹰不停地安她魂魄,最后将她按在怀里。等了几分钟,秦菜拍拍他:“我好像没事。”

    沙鹰摸了摸她的额头,转而又将脸贴过去感受她脸颊的温度:“痛不痛?”

    秦菜摇摇头,抬起手看了看:“仙灵之气也是纯阳之气,可能是和阳光一激,身体有些受不住。”

    沙鹰这才放了心,随后他撩撩秦菜的白发,又轻松起来:“嗯,这发色也很好看。先前那个颜色太土了,正打算着什么时候带你去染个色呢。”

    秦菜将头凑过去:“喜欢就多摸摸。”

    两个人似乎都很轻松,过了一会儿,沙鹰却突然问:“刚才怕不怕?”

    秦菜微滞,然后她望定沙鹰的眼睛,他眼里倒映着旭日朝霞:“怕。我以为我会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砰地一声炸开,碎成渣渣。然后屏幕上再显示出一个‘全剧终’。就算是game over 了。”

    沙鹰失笑,又抱了她一阵。外面谈笑叫几个人吃早饭,他今天心情不错,早餐很丰盛。沙大人很满意,就差没给几个小费以示表扬了。

    桑骨泥人也过来,那面镜子画着圈圈乱照,还特意给秦菜照了几个特写,并且借着阳光打了个高光。几个人围着餐桌坐好,久违的香味在鼻端飘飘浮浮,秦菜不禁食指大动。连带桑骨泥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喝了一蛊骨头汤。

    一到六楼的窗帘第一次全部被拉开,金色的阳光铺了一地,看得人心里也暖融融的。

    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呢。

    谈笑带着秦菜去剪了个头发,秦菜把马尾辫改成了齐耳短发,那头发末端被打得极薄,她看上去,终于没有了先前那种淳朴亲和。白发,让人觉得阴冷而且邪气。

    但这也是能够理解的,玄术师,谁又没有几分煞气呢?

    秦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几分陌生。谈笑左右看了一下,也觉得这发型太冷了,他向发型师指指流海:“前面再垫一些,看起来小一些,可爱一些。”

    最后秦菜的流海终于做好了,她转头看发型师:“我怎么感觉这头型像那个什么狗夜叉一样。”

    谈笑帮她补充:“犬夜叉。”

    秦菜不满:“有区别吗?”

    谈笑耸肩,发型师淡笑——秦菜的衣着,再加上谈笑对她的态度,他对这位顾客可没有半点轻视之意。

    最后秦菜就顶着这个可爱的蓬蓬头走出发型设计沙龙,谈笑牵着她,边走边看边笑。秦菜气鼓鼓的,像个高中生。他突然也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挺可爱的,哈哈。”

    秦菜打掉他的手,他也不恼,还买了盒冰淇淋给她。

    晚上沙鹰回来的时候就崩溃了,他跟谈笑可以说是两个极端,谈笑喜欢清纯小女生,他就喜欢成熟御姐。这时候一见秦菜这个蓬蓬头,他几乎是喷出一口老血:“谈笑!!这种发型,你让人怎么相信她是一流玄术师啊?!”

    谈笑摊手:“她有那么多身体,这有什么关系?要不你看上哪个有大师气质的?直接买来不就行了。”

    沙鹰绝望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又勾起秦菜那些发丝看了看,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气——剪成这么短,要再换发型也只有等头发长起来再说了。

    晚上本来三个人说好了一起庆祝秦菜重生的,谈笑都安排好了烟火晚会,不料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白芨突然打来电话。

    目的很明确——他报了一个酒店房间号。

    秦菜不想扫他们的兴,但这也没办法,她只得笑着道:“你们替我庆祝吧。”

    说罢,下到负一楼换上了白芨“用惯”了的那具身体。几个人都有点扫兴,谈笑都忍不住问:“这么晚了还有工作?”

    和白芨的事,秦菜也没跟他细说,只是点点头。沙鹰把秦菜送到门口,突然开口:“一定要这样吗?”

    秦菜欲言又止,沙鹰突然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女人做这种事,完全无能为力,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屈辱啊。”秦菜垂下头,他拍拍她的肩,突然又道:“算了,以前我睡人家女人,现在……真是报应。”

    秦菜反被他逗笑了,他这才吻了吻秦菜的脸颊:“每个男人体内都有潜藏的兽-性,总统套房、音乐会什么的纵然是有情调,但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情调。他需要的只是情-趣。”

    秦菜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还在想这句话,自己接近白芨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的诱惑,她这样的自轻自贱又有什么用?

    想罢,她立刻在旁边开了个三十块钱一晚的房间,然后给白芨打电话:“江明酒店对面,三画招待所302。”

    白芨对秦菜私自更换地点的行为自然不满,他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对于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物,习惯性排斥。

    而等他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更是不能理解——这地方又旧又破,别说电梯了,楼道里快餐盒什么的随处可见。外面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汽车旅馆。

    他这样的人一进去,简直就是个异类。可惜就是目光不带善意的冰冷,让女孩们不敢靠近。

    他很快找到了三零二,这实在是个很简陋的房间,厕所与卧室就隔着一个布帘。而且厕所之窄小,刚够秦菜伸出一只手臂的空间。

    那个时候秦菜已经坐在床上了,这房里也就够摆一张床,也没有窗,木板门他一拳就可以打成碎片的样子。

    他把包随手扔在床上,心里难免又出现了那种轻蔑——她这种出身的女人,真的上不得台面。

    房间里的灯是节能灯,瓦数很低。奶白色的光线令视线都蒙上了暗色,好像戴了副墨镜的感觉。秦菜就这么懒洋洋地翻看着一本医院宣扬无痛人流的三流刊物——她就是喜欢看最后几页的那几个小笑话。

    白芨先去到那个狭小的厕所,简单冲了一下,也算是洗了个澡。这对他来说也算是长了见识,他习惯了那种在房间里发现一个碎纸片也可以投诉的环境,突然来到这里,看见水笼头上还丢着前入住人用过的套套。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天秦菜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宽大的裙摆盛开着大朵大朵的木棉花,这也是仿的月苋的妆扮。像是场梦,这个就是他一直爱恋的那个女人,而他只用索取他需要的东西,不必有任何负担。

    他抓住秦菜的手,夺掉那本薄杂志扔在地上,长腿一跨,翻身而上。

    他撕开她的裙子,在这样廉价的地方,仿佛欲-望也变得廉价无比,可以随意挥霍。他毫不怜惜地侵占她,做尽所有他想做,却又完全不可能在月苋身上做出来的事。

    秦菜一直没说话,有时候会无意识地呻-吟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一层表皮被撕开。什么绅士风度、什么长辈晚辈?什么人间判官长的形象?全都这么扔掉了。

    他在她身上挥汗如雨,而身下的女人低吟浅唱。他像一个变态一样用尽各种方法让她疼痛或者飘飘然,然后从那张精致的美人脸上看到各种各样自己想要的表情。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控制不住。情-欲就像吸毒,一旦上了瘾,就会蚀心噬骨地痒。他只有更用力地去止痒,然后更用力地轻贱身下的这个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并没有向情-欲妥协,他还在抵抗。

    这番缠绵之后,他试尽了十八般姿式,最后起身,虽然厕所条件简陋,他还是细心清洗了一遍。最后穿上衣服,仿佛有了遮挡,他又道貌岸然了。

    他收拾完毕,看也没看秦菜一眼,转身出了门。那时候正是盛夏,房间里连风扇都没有,热得不像话。而秦菜这具身体在没有过多摄入水份的情况下是不会出汗的。

    裙子已经壮烈牺牲了,听着外面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只是懊恼没有带一套换洗的衣服。

    这时候也打电话给沙鹰,他见到这样的她,难免会心情不好。谈笑他们就更不能了。她有些为难,最后突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想法——布料五行属木,如果能够摸清楚这种能量的构造,不就可以自己弄出一块布来了吗?

    在玄门之中,有一个常识。就是天地之间的任何东西,都分阴阳属性,且皆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组成的。而布料以木纤维居多,当然主属性是属木的。这个主要构造嘛……完全可以照着被撕烂的裙子复制啊!!

    随后,她努力了四个小时,对着一根床柱想要把它转化成木头。结果是床柱变成了一个古古怪怪、石不像石、木不像木的东西。

    而秦菜身体的阳气终于快不够了。

    她一脸黑线地把长裙丢出窗外,然后把自己洗干净,内衣穿好,头发梳好,还化了一个漂亮的妆,这才打电话给沙鹰。

    “沙鹰,我在招待所,裙子被该死的小偷给偷走了。”她精神抖擞地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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