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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暴政:南方的仇已经报了

(2011-05-28 13:35:38) 下一个
瑟谷德.马歇尔与美国近代民权运动发展史(45)



   1865414日大清早,亚伯拉罕.林肯总统是怀着喜悦的心情醒过来的,心腹大患罗伯特.李将军已经在五天前投降,美国联邦军总司令尤利塞.格兰特将军已经前来当面仔细汇报了详情。

   盟邦美国驻南卡罗来纳州主将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将军(General Joseph Eggleston Johnston)听闻罗伯特.李已经投降的消息后,惊慌失措,战志尽失,已经暗中与威廉.谢尔将军在南卡罗来纳州杜尔翰姆县班尼特(Bennett Place,Durham,South Carolina)小镇见了面,并且前后谈判了三个整天,基本上条件已经谈妥了,只等双方将最后的细节拍板敲定,就可签字了。 

   昨天战争部报上来的汇报说:盟邦美国约瑟夫.约翰斯顿将军,是带着南卡罗来纳州、北卡罗来纳州、乔治亚州和罗里达州的八万九千两百七十名军队的筹码来谈判投降条件的。如果谈判成功,本来就已经是危在旦夕的美国南方的盟邦美国,即将山穷水尽,再无可用之兵。

   亚伯拉罕.林肯是非常重视约瑟夫.约翰斯顿这件投降事件的,因为他知道此事的重要牵连性:约瑟夫.约翰斯投降事件将会是压断盟邦美国骆驼背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1865414日中午,亚伯拉罕.林肯心情愉快地告诉他的妻子说:〝我需要笑一笑!而那部《我们美国人的亲戚》,正是能使我开怀大笑的上好喜剧。〞

   当天早上的华盛顿首都地方报纸,发布了亚伯拉罕.林肯已经邀请了尤利塞.格兰特夫妇,当晚一齐到福特大戏院观看《我们美国人的亲戚》舞台剧的新闻。     

   1865414日早上十一点,亚伯拉罕.林肯和全体内阁,与尤利塞.格兰特开了一场工作会议,主要的议题是美国联邦政府如何处理战败后盟邦美国的官员。

   会议结束后,尤利塞.格兰特走过来向亚伯拉罕.林肯总统道谢关于共观《我们美国人的亲戚》舞台剧的邀请,不过,因为他要陪着妻子回一趟娘家,必须立即出城,恐怕不能参加戏剧欣赏了,并请他原谅。   

 1865414日下午两点,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与妻子单独用了一顿安静的午饭。下午三点,与美国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开会,并签署了对盟邦美国的特务头子雅.汤普(Jacob Thompson)的死刑总统特赦令,并且允许他离开美国,前往欧洲。   

   整个下午,亚伯拉罕.林肯带着妻子到海军基地转了一圈,傍晚六点三十分,返回白宫晚饭。来自密苏里州的美国联邦参议员约翰.布鲁克.亨德(Senator John Brooks Henderson),又为了美国南方盟邦美国的间谍乔治.(George Vaughan)的死刑案件来到了白宫。    

 乔治.是美国南方盟邦美国的间谍,在密苏里州失手被捕后,被美国联邦军事法庭判决死刑。来自密苏里州的联邦参议员约翰.亨德介入此案,要求亚伯拉罕.林肯特许将案件重审,但重审的结果是与初审的结果并无二致。

   约翰.亨德不死心,又再要求亚伯拉罕.林肯特许三审该案,亚伯拉罕.林肯允之,可是三审下来的结果还是与初审二审一样,丝毫没改,还是维持死刑原判。  

 在利用司法行动来救命的途径已经结束后,唯一可以挽救乔治.老命的方法,只有剩下美国总统特赦一途了。1865414日中午,约翰.亨德跑到白宫,对亚伯拉罕.林肯说:

   〝林肯先生,美国总统特赦盟邦美国间谍乔治.,是可以起到对盟邦美国怀柔与安抚之利益目的的。〞    

   亚伯拉罕.林肯同意之,吩咐他说:〝请去告诉战争部部长埃德.史坦(Secretary of War,Edwin Stanton),说我已经同意了,请他放人。〞

   可是约翰.亨德在战争部部长埃德.史坦顿那里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埃德.史坦不但不买账放人,还告诉这位美国联邦参议员说,乔治.将会在两天后,依法执行枪毙死刑。    

   当约翰.亨德满头大汗地再次返回白宫时,亚伯拉罕.林肯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前往福特大戏院观看舞台剧了。

   约翰.亨德将他在战争部部长埃德.史坦办公室的情况重述一次后,亚伯拉罕.林肯立即取出美国总统专用的公文纸,手写一道无条件特赦乔治.的美国总统行政特赦令,签好字,亲自交给了约翰.亨德,然后笑着说:〝我想这个会超越过埃德.史坦!       

   这是亚伯拉罕.林肯一生中处理的最后一件公文,也是他签发最后的一件美国总统命令。他仁慈地特赦了盟邦美国的间谍,却在两个小时后,暴烈地死在盟邦美国的特务之手!

   中午与妻子吃饭时,亚伯拉罕.林肯告诉了她有关尤利塞.格兰特夫妇因为要出城而不去观看舞台剧的事情,加上埃德.斯坦那种不吉利的劝告,她开始有点犹豫不决,是不是还是要去福特大戏院。    

 亚伯拉罕.林肯曾经邀请过好几位朋友一齐前往观看这幕《我们美国人的亲戚》舞台剧,但由于不同的原因,都无法成行。正巧美国陆军少校亨利.里德.拉夫邦尼(Major Henry Reed Rathbone)在旁边,于是就顺口邀请了他和他既是妹妹又是未婚妻的克莱.(Clara Harries),一齐观看舞台剧,亨利.拉夫邦尼接受之。 

   亨利.拉夫邦尼少校出身名门,他于183771日在纽约州奥尔巴(Albany,New York)出生。他的父亲贾里德.拉夫邦尼(Jared Rathbone),是纽约州的富商,后来出任了纽约州奥尔巴市市长。

   当他的父亲去世时,亨利.拉夫邦尼继承了一笔二十万美元的庞大遗产。他守寡的母亲波.拉夫邦尼(Pauline Rathbone)又再嫁给了艾拉.斯法官(Judge Ira Harries)。由于上一代婚姻的关系,艾拉.斯法官变成了亨利.拉夫邦尼少校的继父,而克莱.斯自然变成了亨利.拉夫邦尼少校的继妹。

   亚伯拉罕.林肯就职后,征召时任纽约州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参议员威廉.史瓦德,出任美国国务院联邦国务卿,而纽约州州长则提名艾拉.斯法官接任威廉.史瓦德空留下来的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参议员职位。

   亨利.拉夫邦尼少校与克莱.斯认识后,没有多久,就双双陷入了热恋中,由于二人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世人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当亚伯拉罕.林肯被刺杀时,亨利.拉夫邦尼少校与克莱.斯二人已经订了婚。      

   由于下午的四轮马车特别的颠簸,美国第一夫人玛丽.陶德吃了晚饭后,觉得有点头疼和不舒服,告诉亚伯拉罕.林肯说她想提早休息,不想去观看舞台剧了。

   亚伯拉罕.林肯回答说,自己也有点疲劳,但是需要笑一笑来解除疲劳,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他自己都会去看那场《我们美国人的亲戚》舞台剧。玛丽.陶德听后,不禁动了疼爱之心,于是改变了主意,决定陪伴着他一同前往观剧。  

   亚伯拉罕.林肯在他的警卫长威廉.库洛克(William Crook)的陪伴下,又亲自到战争部走了一趟,查看有否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约瑟夫.约翰斯顿将军投降谈判的最新消息,当他听说尚且没有任何最新发展的情报后,并没有停留下来,转身就去接玛丽.陶德,朝着福特大戏院出发。  

   在前往接美国第一夫人的路上,一直反对亚伯拉罕.林肯在晚上外出的威廉.库洛克,又做了最后一次的劝驾不去的努力,但是亚伯拉罕.林肯并不以为然。

   临出发到福特大戏院时,美国联邦战争部部长埃德.史坦接着走过来,直接劝告亚伯拉罕.林肯说,最好是不要在晚间出去,因为正在做困兽之斗的盟邦美国特务们,非常有可能挺而走险,在大街上对他加害。

   亚伯拉罕.林肯对着埃德.史坦顿笑了一笑,不置可否。威廉.库洛克提议说,如果一定要去的话,可否允许他加派保镖和卫兵?亚伯拉罕.林肯在否决了他的建议后,告诉威廉.库洛克说:

   〝你可知道我一直相信有人想谋杀我的吗?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们迟早是会动手的,我知道没有人能逃出这些阴谋,果真如此,我们是无法避免的。过去一年内,光是寄来的死亡威胁信,不就超过了八十封吗?那是不可能预防得了的,华盛顿特区大都会警察局,在今晚的福特大戏院的包厢外,不是派有一名站岗卫士吗? 

   当亚伯拉罕.林肯夫妇和亨利.拉夫邦尼少校与克莱.斯于晚八点三十分抵达福特大戏院时,《我们美国人的亲戚》已经开演了。

 他们四个人从楼梯登上了二楼的特别包厢后,亨利.拉夫邦尼少校与克莱.斯坐在里边的两个座位,美国第一夫人坐在中间,亚伯拉罕.林肯则坐在靠门口的摇摇椅子上。   

   华盛顿特区大都会警察局派来的站岗警员约翰.派克(Metropolitan Police Officer John Parker),是一位有着极度严重酗酒毛病习惯的臭名昭著的酒徒。他把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夫妇和亨利.拉夫邦尼少校与克莱.斯迎进包厢后,顺手把门关上,但是没有上锁。   

 在《我们美国人的亲戚》演到第二节时,站在包厢外面穷极无聊的约翰.派克,忽然酒瘾大发,他打开门缝,朝里面窥视了一下,见到包厢内四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表演,他轻轻地将门关上,然后偷偷地溜了出去,到福特大戏院斜对面的小酒店,去买酒来喝,以止酒瘾。

   约翰.派克一离开,堂堂美国总统看戏的包厢外,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岗!没有一个保镖!真荒天下之大唐也。

   当《我们美国人的亲戚》刚开始演出第三节,亚伯拉罕.林肯把椅子拉近一点,再将身体倾斜倚靠着,以便握着妻子的手。他为了要更清楚地看见全舞台的布置,亚伯拉罕.林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拨开挂在角落的一面美国国旗,并用手轻轻地按住它,使它不至于滑落下来。 

   约翰.布斯在1865414日晚上九点三十分,就已经到达了福特大戏院,他把马匹交给了在福特大戏院杂役约瑟夫.伯勒(Joseph Burroughs),要他拉着马,不要走开,就在福特大戏院的后门等着自己。   

   约翰.布斯见距离和大家约好了同时动手的时间尚早,就走到了福特大戏院旁边的一间酒吧,喝了几杯威士忌,作为壮胆之用。

   约翰.布斯在晚上十点零七分返回了福特大戏院,非常顺利无阻地接近了亚伯拉罕.林肯的包厢,从预先攒好在墙上的小孔里,将包厢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当约翰.布斯在晚上十点十一分发现包厢外面唯一的站岗警卫已经不在时,他立即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采取行动:约翰.布斯右手持枪,口咬匕首,左手扭门,侧身而入,顺手将门关上,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位美国近代史上最英俊和性感的刺客,已经神出鬼没地站在美国总统的身后! 

   由于亚伯拉罕.林肯夫妇、亨利.拉夫邦尼少校和克莱.斯都在全身贯注地欣赏着表演,根本没有留意到约翰.布斯已经忽然从天而降也似的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1865414日晚上十点十三分,约翰.布斯用他的点四点大口径短身手枪,站在离开亚伯拉罕.林肯身后四尺之远处,从容地、准确地朝着亚伯拉罕.林肯的后脑就是一枪! 

   子弹从亚伯拉罕.林肯的左耳射进,穿过大脑,嵌他的右眼里,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中枪后立即没声无息地将头垂下,斜靠在美国第一夫人的怀里,当场昏死过去。 

   突然爆发的枪声,将亨利.拉夫邦尼少校的注意力从舞台上拉回来时,见到约翰.布斯手持尚且在冒烟的径短口手枪,美国第一夫人一边尖声大叫,一边用手搂住了头已低了下来的丈夫!

   亨利.拉夫邦尼少校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了!他一个马步,冲向了约翰.布斯,想将他制服。可是已经接近疯狂的约翰.布斯,早已做好他会反扑的心理准备,立即用左手的匕首,朝着亨利.拉夫邦尼少校,就猛力地刺过去!刀锋划过了他的手臂,立即皮开肉裂,伤深见骨。  

 约翰.布斯疯狂地又朝着亨利.拉夫邦尼少校的脸上,身体和大腿上,连刺几刀!他扬着匕首,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道:

   〝打倒暴政!打倒暴政!(Sic simper tyrannies!Sic simper tyrannies!)

  这是古罗马政治家布鲁特(Brutus)在刺杀死凯撒大帝后的名言,也是约翰.布斯每次在舞台上演到布鲁特在刺杀死凯撒大帝后的著名台词。

   美国弗吉尼亚州,就是以此典故为该州的州旗和州徽。唯一的分别,就是这次不是戏剧,而是现实,被刺杀死的,不是残暴的凯撒大帝,而是美国民权的守护神亚伯拉罕.林肯。

   军人出身的亨利.拉夫邦尼少校,并没有被约翰.布斯的匕首所吓倒,依然冲上去要和约翰.布斯打斗!他已经捉拿住约翰.布斯的手臂了,但被他用力摔开了!

   约翰.布斯借助于用匕首将亨利.拉夫邦尼少校吓退两步的千钧一发机会,一面用手拉住了旁边的那面大国旗,一面飞身一跃,跳上了栏杆,想从舞台上逃跑!

   可是在他飞身跃起时,他的脚被亚伯拉罕.林肯手拉着的那面国旗拌了一下,使他失去了平衡,头下脚上的摔落在离地十一尺高的舞台上,当场跌碎了右胫! 

   亨利.拉夫邦尼少校与克莱.斯冲到栏杆边,一齐用手指着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但是脚步不稳的约翰.布斯大吼道:〝抓住凶手!抓住凶手!

 约翰.布斯强忍伤痛,勉强用力站了起来,浪浪沧沧地挥舞着手枪和匕首,咬牙切齿地大声吼叫道:

   〝南方的仇已经报了!南方的仇已经报了!(The South is avenged!The South is avenged!)

   约翰.布斯咆吼完了后,当着一千名吓得口瞪目呆的观众面前,一拐一拐地地跳下了楼梯,冲出了福特大戏院的后门。

   约翰.布斯从戴.律德安排的福特大戏院舞台杂役艾德曼.尼德.斯潘格(Edman Ned Spangler)手中接过了预先准备好了的马匹,吃力地爬上马背,死命地用靴子猛踢马肚,将后面追赶的人群丢开,朝着马里兰州的方向飞奔,消失在漆黑一片的茫茫夜色里。  

   在福特大戏院与亚伯拉罕.林肯同时观看《我们美国人的亲戚》舞台剧的一千多现场观众中,有三位医生在场,他们是查理士.莱亚医生(Dr.Charles Leale)、查理士.塔夫脱医生(Dr.Charles Taft)和阿尔伯.金恩医生(Dr.Albert King),他们立即登上了包厢,开始抢救生命垂危,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中的亚伯拉罕.林肯。    

   亚伯拉罕.林肯已经大量的出血和昏迷,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将之运返白宫的话,那是极度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三位医生决定将亚伯拉罕.林肯搬离福特大戏院,送到对面第十街四百五十三号,由美国战争部职员威廉.彼德逊(William Petersen)开设的〝威廉.彼德逊小旅店(William Petersen’s Boarding House)〞,作为急救的临时医院。 

 亚伯拉罕.林肯的身体太长了,普通的床,容纳不下,只好将他斜放着。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亚伯拉罕.林肯的私人医生罗伯.史东医生(Dr.Robert Stone)与另外六位美国首都华盛顿最具盛名的内外科名医,都赶到了威廉.彼德逊小旅店现场,联手共同进行抢救。  

   紧接着是亚伯拉罕.林肯和玛丽.陶德唯一生存下来的儿子罗伯特.林肯,与自二十二岁开始即担任亚伯拉罕.林肯私人秘书的约翰.希尔(John Hay)也从白宫赶了过来。

   两人与所有在首都的总统内阁大员们,几乎是同时到达。罗伯特.史东医生直接地告诉他们二人说,亚伯拉罕.林肯是没有机会生存下来的,请做好心理准备。  

   约翰.希尔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华府才子,能歌善舞,风流潇洒,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既是诗人,也是作家。他虽然只是美国内政部的一个小职员,但却深得亚伯拉罕.林肯的依赖,视为亲信。

   约翰.希尔从不顺口说好话,人云亦云,总是尽忠职守,肺腑良言地对亚伯拉罕.林肯提供他的忠实意见。

   约翰.希尔有着丰厚的外交经验,他在法国、西班牙当过特使,后来被威廉.麦金总统(President William McKinley)派驻为英国的全权大使。1879年,他出任第十二任的美国联邦助理国务卿。  

  亚伯拉罕.林肯去世后,约翰.希尔为了纪念这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伟人,特于1890年出版了十大宗卷的《亚伯拉罕.林肯----这段历史(Abraham Lincoln----A History),这是亚伯拉罕.林肯最权威而完整的传纪,加上早期于1897年出版的《林肯与美国内战(Lincoln and Civil War),这些第一手文字,成为后世学者研究亚伯拉罕.林肯的重要宝贵资料。  

  美国海军部长吉德安.韦尔(Secretary of Navy,Gideon Welles)是与战争部部长埃德.史坦同时到达威廉.彼德逊小旅店的。

   在走向楼上的楼梯中,碰到了正从楼上下来的史蒂.赫尔医生(Dr.Steve Hall),二人向他询问亚伯拉罕.林肯的伤势,史蒂.赫尔医生直接回答说,亚伯拉罕.林肯是没有活命希望的,大概只有三个小时左右的生命时间了。      

   亚伯拉罕.林肯自从被约翰.布斯在背后枪击暗算后,再也没有清醒过来。他的呼吸沉重而吃力,而且越来越弱,挨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二十二分,在妻子、儿子和他主要的内阁官员和国会代表们在他床边伫立祝福下,停止了呼吸,一代伟人,就此告别尘寰,魂归天国,享年五十六岁。

   战争部部长埃德.史坦望着安详去世的亚伯拉罕.林肯总统说:〝现在他是属于整个时代的了!〞。

   美国联邦政府将亚伯拉罕.林肯的遗体,运回白宫,放置在东大厅(East Room)里,一直到1865419日归葬伊里诺斯州春田市橡木脊坟场(Oak Ridge Cemetary)为止。 

   约翰.布斯另外的三路人马,同时去进行刺杀美国政要的阴谋大计:由乔治.策罗去刺杀美国联邦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由路易.包维尔去刺杀美国联邦国务卿威廉.史瓦德,由戴.赫罗德去刺杀尤利塞.格兰特将军。 

   依照约翰.布斯原来的计划,是安排由乔治.策罗前去刺杀美国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的。但是约翰.布斯这次错了,他错在所识非人的错误判断上。

   原来这位1835612日在德国出生,在十八岁那年才跟着家人从德国移民来到美国的乔治.策罗,是一个只说不干的撒谎者,嘴里慷慨激扬,面上貌似坚定,但他实际上却个是个前瞻顾后,反复无常,死要面子而又胆小如鼠的懦夫。   

   乔治.策罗是盟邦美国潜伏在首都华盛顿的特务,专职搜集美国联邦军队的军事情报。当约翰.布斯要求他去执行刺杀美国联邦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的任务时,由于在大家面前磨不开面子,他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再说。    

   这个盟邦美国潜伏在美国首都的地下特工在答应下这个天大的阴谋后,才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乔治.策罗开始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处境中。

   约翰.布斯告诉乔治.策罗说,美国联邦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现在住在华盛顿特区乌德酒店(Kirtwood House),并将一把手枪和匕首交给了他,做为行刺之用。  

   乔治.策罗带着手枪和匕首,到乌德酒店租下了一百二十六号房间,将手枪和匕首隐藏在枕头底下后,就走到楼下的酒吧间喝闷酒,思考着如何来善后这个自己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别说还要去真刀真枪去干的漫天大谎。      

   乔治.策罗乌德酒店里,见人就查问有关安德鲁.约翰逊副总统住在哪间房间。酒店的酒保见他是一个已经喝醉了的酒鬼,也就没有把他当成是一回事,可是在第二天亚伯拉罕.林肯被刺杀致死的新闻爆发出来后,那位乌德酒店的酒保立时觉得事情大有问题,于是报警处理。     

   乔治.策罗乌德酒店楼下的酒吧间里喝得酩酊大醉后,并没有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披着他那件老旧灰大衣,手持酒瓶,一步二摆浪浪沧沧地在华盛顿街头漫步溜达,直到天亮。 

   1865415日早上,美国联邦刑警在乔治.策罗所租的乌德酒店一百二十六号房间里的枕头底下,搜到了使他们大吃一惊的三件物证:一把上了膛的手枪,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本约翰.布斯的银行户口存  

   乔治.策罗一直没有回到乌德酒店。第二天早上得知了亚伯拉罕.林肯被刺丧命的新闻后,吓得酒也醒了,拔腿就跑,躲到郊区避祸去了。

   美国联邦刑警于1865420日,在马里兰州德国城(Germantown,Maryland)他的一位叫做赫德曼.里克特(Hartman Richter)亲戚的一间农舍里,将他正式拘捕,控以阴谋、卖国与意图刺杀美国副总统的三大刑事重罪。    

   路易.包维尔倒是一条胆识俱全的硬汉子,他的嘴唇向下斜歪着,给人一种有点破相的印象,那是因为路易.包维尔十三岁那年,在他父亲的农场里,被一匹大发脾气的驴子,用后腿猛踢了一脚,造成了他下腭碎裂,始终医治不好而遗留下来的生理缺陷。

   路易.包维尔于1844422日在阿拉巴马州伦道夫县(Randolph County,Alabama)出生,他的父亲乔治.卡德.包维尔(George Cader Powell)是一位美国基督教牧师,母亲佩兴.卡罗.包维尔(Patience Caroline Powell)也是位虔诚的基督徒。   

   路易.包维尔在家中十位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幺。他的父亲既是一位牧师,同时也是一位小学校长,所以他们兄弟姊妹的启蒙教育,都来自父亲。路易.包维尔的个性温和、慈祥和而内向,语话不多,沉默寡言,特别喜欢阅读。

   路易.包维尔对于小动物,特别的爱护,每次在街头见到受伤了或者是流浪的小动物,即抱回家,悉心照顾,然后再将之安排出路。他的小朋友们,背后嘲笑之,替他起了一个优雅的外号:〝医生(doctor)〞。   

   路易.包维尔在十五岁时,随着家人搬到了的最南部的罗里达州活橡县(Live Oak County,Florida)定居,这个搬动,影响了路易士.包维尔的一生。

   1861531日,时年十七岁的路易.包维尔在佳士帕市(Jasper,Florida)参军,加入了罗里达州第二步兵团。 

   186372日,他跟着罗里达州第二步兵团远征宾夕法尼亚州吉提斯堡,与美国联邦军决战时受伤被俘,成了战俘。

   他被送往宾夕法尼亚州大学附属战俘医院(Prison Of War Hospital of Pennsylvania College)治疗,1863月,他被转移到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西边大楼战俘医院(West Building Prison Of War Hospital)继续养伤。

   在这间医院里,路易.包维尔和前来充当护士义工的玛格丽..布兰(Margaret Maggie Branson)眉来眼往的勾搭上了,不出一个星期,在玛格丽.布兰的协助下,他居然在警备森严的管制中,逃了出来,躲藏到弗吉尼亚州亚力山大城(Alexandria,Virginia)  

   1864年,路易.包维尔参加了盟邦美国的特务组织。1865年,他对救他出来的玛格丽.布兰念念不忘,于是用路易.潘安尼(Lewis Paine)的化名,冒险返回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去见他心中的救命恩人兼梦中情人,并且住在她刚开幕的小酒店里,与之朝夕共处。   

   路易.包维尔在巴尔的摩市并不老实,经常犯错,有一次在玛格丽.布兰的小酒店里,因为一件小事而将一位黑人奴隶差点打死,结果被当地警察拘捕。

   在警察局里,当地治安警方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像逃犯路易.包维尔,但他死不承认,信誓旦旦地说他叫做〝路易.潘安尼〞,根本不认识谁是〝路易.包维尔〞。

   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当地治安警方居然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倒,把他关了两天,要他宣誓效忠美国联邦政府后,放人了事。

   18641223日,路易.包维尔和乔治.策罗两人在华盛顿大街上闲逛时,遇到了他们的朋友赛缪.医生(Dr.Samuel Mudd),正与友人在闲逛。经过介绍,原来那位风度翩翩的年青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莎士比亚舞台剧名演员约翰.布斯。

   于是四人一齐返回约翰.小苏兰特母亲玛丽.苏兰特开设的小旅店去喝烈酒,抽雪茄。四人气味相投,越谈越近,成为了志同道合的同路人。  

   1865317日,约翰.布斯计划着在华盛顿坎贝大众医院附近绑架亚伯拉罕.林肯时,乔治.策罗是表现得最积极和热情的一位。事情虽然没成,但这导致了约翰.布斯对乔治.策罗努力与魄力的错误判断,误以为他是一位为敢做敢为的勇士。     

   1865414日晚上十点正,路易.包维尔在戴.赫罗的陪同下,出现在美国联邦国务卿威廉.史瓦德家的大门口。

   早在四月初时,威廉.史瓦德在一次翻车交通意外事件中受了外伤,摔碎了下颚和右臂,被医生用板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正躺在他家二楼主人房的床上休养,没想到就是这片夹着他脖子上的板,反而救了他一条性命    

   敲开了大门后,路易.包维尔很礼貌地告诉威廉.史瓦德的管家威廉.比尔(William Bell)说,他是奉医生之命,来替威廉.史瓦德清洗伤口和换药的。威廉.比尔不疑有他,就允许路易.包维尔进门。

   路易.包维尔一直朝着楼上就走,在楼梯的半道上,正好碰着威廉.史瓦德的儿子弗雷德里.史瓦德(Frederick Seward)从上面迎面而下。弗雷德里.史瓦德对于忽然三更半夜在自己家里出现的陌生人,直觉地感到有点不对头,疑而问其故,路易.包维尔以同一理由答之。

   弗雷德里.史瓦德直觉地感到有点不对路,于是用手拦住了路易.包维尔说,他父亲很疲劳,已经睡着了,请不要打搅他的休息。

   路易.包维尔见状,知道已经没法过关了,二话不说,掏出手枪,朝着弗雷德里.史瓦德的头部就开了一枪,但是没有击中。

   二人就在楼梯上扭打起来,混乱中,路易.包维尔用手枪托猛力地朝着弗雷德里.史瓦德的头部敲打,将弗雷德里.史瓦德击成重伤,不支倒地。

   路易.包维尔在用最快的速度击倒了弗雷德里.史瓦德后,立即一脚踢破了大门,冲进了威廉.史瓦德的卧房,拔出匕首,对准了躺在床上的威廉.史瓦德脖子上的大动脉,猛力刺之!

   可是由于匕首刺中了威廉.史瓦德脖子上的夹木板,刀锋滑斜了一下,没有刺进去,但却在他脸、手、颈和背上,各刺中了几刀。

   威廉.史瓦德强忍伤疼,一跃而起,与之扭打。楼下的管家威廉.比尔,带着美国政府派来的卫兵乔治.鲁宾下士(Private George Robinson),和威廉.史瓦德另一个儿子奥古斯塔.史瓦德(Augustus Seward),也冲进了威廉.史瓦德的卧房,加入战斗。

   路易.包维尔相当凶狠,一手持枪,一手挥刀,立即将乔治.罗宾逊下士、威廉.比尔与奥古斯塔.史瓦德刺伤,使他们不敢近前。但是路易.包维尔毕竟寡不敌众,知道今夜是无法完成任务的了,决定撤退。

   当他冲出大门口时,几乎与前来送信的政府特工安姆里克.汉塞(Emerick Hansell)碰了个满怀!事出突然,安姆里克.汉塞还来不及反应和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中刀倒地。 

   路易.包维尔回头用力一摔,将他手中的血刀,抛到了威廉.史瓦德家的屋顶上的下水槽里,飞身骑上了约翰.布斯去年年底才购买的壮马,大喝一声,蹄声滴滴,消失在乌黑一片的夜海里。

   路易.包维尔经过一座坟场时,顺手将脱掉的灰大衣,远远地朝着草丛里摔出去,快到亲戚家时,又将约翰.布斯的那匹马踢走,然后躲藏了起来。(待续)

  





2011528  高胜寒 在 美国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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