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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结 第二章 5 最遥远的距离

(2013-02-15 14:50:59) 下一个

    沈诺坐在离展会不远的星巴克里,面前放着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最近他喜欢上了这种不加修饰的味道,苦但令人回味,就象他的暗恋。他心中忐忑,不知江一璇是否能来,他期待着。为了捱过等待的不安,他从包里掏出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一首小诗,那天他在书店等待交钱的时候,偶然看到,就买了下来。诗印证了他的心事,让他倍感苦涩。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沈诺正在回味,没想到江一璇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面前。他讪讪地想收起那张明信片,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手放在明信片上,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故作惊讶地问:“换装了?”

    江一璇在他对面坐下,“结束后回住处换的,就在附近。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穿套装逛街太拘束。”

    “你这身长裙挺特别的,不象逛本地大街,倒是有点象在外国街头流浪。”

    江一璇笑嘻嘻地说:“沈诺,你眼光不差嘛,这是波西米亚风格。”

    沈诺狡诘一笑:“哦,我才疏学浅,只知道哥特式和巴洛克式。”

    “沈诺你真是不可救药,你说的那是建筑风格,不是服装。”

    “又说我不可救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又怎么样?我还要说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一千零一次。”

    “说吧,我不在乎。”

    “不在乎我就不说了。”

    “正好我耳根清净。”

 

    江一璇故作神秘地问:“刚才你在专心看什么呢,沈诺?还挡着怕我看见。”

    “哦,是刚才旁边座位上的人留下的,我好奇拿过来看看。”他一边掩饰,一边顺手把明信片递给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江一璇低头扫了一眼明信片,心怦然而动,她看不懂他的意图,更不相信他会暗恋她。她抬头瞟了他一眼,就象那些女孩说的,他有一种冷酷的俊美,目光深邃锐气逼人,难怪公司里那么多女孩对他有意。

    沈诺专注的神情让江一璇心里一阵发慌,她只有靠侃侃而谈来平静慌乱的心绪,“这首诗的名字叫《最遥远的距离》,有人说是出自泰戈尔的《飞鸟集》,有人说是张小娴写的,我看过《飞鸟集》,里面没有这篇。不过这上面印的只是诗的一部分,也是精华所在,后面的部分象是被不同人拼凑的,有点画蛇添足不伦不类了,你要感兴趣我可以给你全部背下来。”

    沈诺以为江一璇肯定会不怀好意地问他是不是在暗恋,他好借题发挥探询她的想法,可她什么都没问,他不免失望,问:“你能背下来,一定读过很多遍吧?”他想从她的言谈中发现蛛丝马迹,虽然不奢望她会爱他,但还是希望她能对他有好感。

    江一璇嫣然一笑,脸上漾出两个小酒窝,“沈诺,你太小看我了,我能选择性的过目成诵,当然只是对我感兴趣的东西。”

    他兴致盎然,问:“这首诗你感兴趣?”

    “差不多,这首诗有点象戴望舒的《烦忧》,也是写暗恋的,所以看一遍我就记住了。”她露出顽皮的神情,“沈诺你在暗恋吗?是今天那些美女中的哪一个呀?”

    现在如沈诺刚才的期望,她问了,却扯上了别人,他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讪笑,“哪有的事?”

    “你可以把这张卡片寄给那个美女,她一定喜欢。”

    沈诺想转移话题,再继续下去他会情不自禁把心事和盘托出。他转头看向柜台,“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我请客。”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怕心事被她看穿。

    江一璇可以看透别人,却独独看不透沈诺,即使看出端倪她也不敢相信,“你喝的是什么?”她伸头向他的杯子里张望。

    “咖啡,不加糖的咖啡。”

    “太苦,喝不了,我要一杯巧克力。”她眉头微蹙,声音慵懒,带着一丝疲惫。

    “现在可是夏天?”

    “夏天怎么啦?巧克力可以让人快乐,还可以补充能量,我累了。”她双手托腮,眼睛忽闪着,“我喜欢巧克力的味道,能让我感觉生活轻松甜蜜。”

    “好,我马上去买,你等着。”他温柔地说。

    江一璇望着沈诺飘逸挺拔的背影,忽然涌起想靠在他肩上流泪的冲动。她忙转移视线,心里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很快沈诺端着一大杯热巧克力回来,“祝你生活甜蜜。”说完他心中一颤,祝福别人婚姻幸福时才说甜蜜,她的甜蜜生活是和另外一个男人联在一起的。

    江一璇没有注意他表情的瞬间变化,笑逐颜开:“谢谢,现在我觉得生活幸福多了。”

    望着她心满意足的样子沈诺不禁笑了,“每天都喝一杯是不是天天都会幸福,如果是的话,我也要天天喝热巧克力。”

    “你不幸福吗?我看有那么多女孩儿对你感兴趣。”江一璇透过杯子上的雾气望着他,“沈诺,你的那些热情的女孩呢?下午你说要请客的,怎么一个都没来?”

    他讪笑,“我已经约了你,哪能再约别人。”

    “我不介意,你可以给她们打电话。”他的窘态让她觉得好笑。

    “你说你和女孩儿说话脸红,刚才我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呢?是不是你的脸皮起了变化?”她两只手夸张地比量着厚度。

    沈诺知道她在笑他脸皮变厚了,他笑着,目光离不开她的笑脸。

    “你看我干什么?”江一璇被他盯得心里发慌。

    “每次见你都不一样,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你?”

    江一璇眉毛一挑反问道:“你一共见我几次?”

    “严格的说算是四次,如果分开再见就算一次的话,今天算两次,在W市有两次。不严格的说算是两次,W市一次,今天算一次。”沈诺认真地说。

    江一璇的心中涌起波澜,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原来才见过两次,怪不得我今天差点认不出你。” 

    沈诺知道她在开玩笑,今天她见到他时,她的眼中明明闪着惊喜。

    江一璇眼帘轻垂,“对不起,我记性不好,沈先生,请问您贵姓?”

    沈诺差点让一口咖啡呛着,他好容易才忍住笑,一脸严肃地说:“对不起,我记性更不好,忘了,没办法活了两千多年要记点事不容易啊!”

    江一璇笑了,“沈先生,穿越小说看多了吧,我真没想到我正和一个木乃伊说话。”

    “还没来得及问你,你现在还好吗?”沈诺收起笑容,关切地问。

    江一璇摇头敷衍,“马马虎虎,得过且过。你还好吗?”

    他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刨根问底,“什么叫马马虎虎?”

    “马马虎虎就是,”江一璇嘟起嘴思考片刻,“生活恰似一江春水玩命地流,你想停都停不下。”下个月就要和程鹏举行婚礼了,半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她还是不能适应,程鹏对秦涵的笑里藏刀让她心有余悸。

    沈诺哭笑不得,她让他神魂颠倒,她自己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江一璇忽然问:“沈诺,我想换个工作你认为如何?”

    沈诺闻言一惊,忙问:“你是打算在倚天公司内部换工作还是辞职?”

    她淡淡地:“当然是辞职。”

    她辞职后他还能有机会再见她吗?他问:“为什么想换,现在的工作做得不顺心?”

    “工作太顺利了,没有新鲜感,有点压抑,所以想换。我比较随性,说白了就是不负责任。”其实她想离开倚天公司,和程鹏结婚后她在倚天公司的身份有点尴尬。

    “想换就换吧,到时候可要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想见你的时候能找你。”沈诺故作轻松。

    江一璇心想:他会想见她吗?也许只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刚才他对那些女孩子也说过不少奉承话。“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拿定主意,我对整天和数字字母打交道已经厌倦了。”她轻啜一口巧克力,“不过想想挺可怕,离开这个行业竟然没有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

    “现在重新开始还不晚,我支持你。有了想法就要计划,然后一步步实施,不然越往后拖越没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你真的这样认为?”

    沈诺一脸真诚,“不过你想干什么呢?”

    江一璇摇头,“还没想好,说不定去上学。我给自己算过命,我不适合做这种严谨的工作,虽然也能做得不错,但不能发挥我的特长。”

    “那你的特长是什么?”

    “很遗憾没有什么特长,就是一种感觉,比如听别人说话,他说完一句话,下面的话还没开始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能猜出他下面要说什么,和他这段话想表达什么意思,有时半句话就能让我猜到。于是等那人说完,我已经想好我该怎样应付他的话了。”

    “我们现在说话你也这么猜吗?”

    “当然没有,你让我很放松,这套把戏只在对敌的时候玩。”

    “谢天谢地你没把我当敌人。这种才能谈生意很有用。”

    “我可不想伪装出笑脸应付不喜欢的人,那样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江一璇本不想喋喋不休,因为和沈诺还不熟,他饶有兴趣地听着,她继续讲下去:“还有,读一段A写的文章,我就能感觉到他的风格,以后不用看名字,只读一小段文字我就能猜出是不是A的作品。差不多就这些吧,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换工作没有什么帮助。”

    “嗯,天生我才必有用,你可以尝试着不同的工作,你的这些才能肯定能帮上你的。”沈诺想问程鹏知道不知道她想辞职,不过实在不想提到他的名字。

    江一璇想了想说:“想去上学,可学费很贵,都是成年人了不好意思向父母借钱交学费,而且我还没想好学什么。”

    “是很矛盾,不过如果你想重新开始,我支持你。”   

    “沈诺,”江一璇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喜欢她叫他名字时软软的声音,“那些女孩说你冷酷,我怎么没觉得你冷酷啊?相反你还很热心。”

    沈诺不想无端招惹别的女孩儿,他的激情和热心只是对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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