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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的疯娘】- 转载

(2012-04-03 19:09:51) 下一个


朋友寄来的链接. 这故事实在太伤感太触动人肺腑 ! 如果你听了, 相信你会不由自主地意想到自己有多么幸运,多么有福气!如果你双亲常在,相信你会更知道如何去珍惜,对待和孝敬!你也会更珍惜你现在的拥有,更珍惜和如何对待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娘,我的瘋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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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年前,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蓬頭垢面,見人就笑,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
 
因此,村裏的媳婦們常對著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婦還上前,叫"滾遠些"
 
就是不走,依然笑著在村裏轉悠。那時,我父親已有35歲。
 
他曾在石料場子幹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又因家窮,一直沒娶媳婦。
 
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姿色,就動了心思,決定收下給我父親做媳婦,等給我家"續上香火"後,
 
再把走。父親雖老大不情願,但看著家裡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父親一分未花,就當了新
 
 
娘生下我的時候,奶奶抱著我,著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說:"這瘋婆娘,還給我生了個帶把的孫子。"
 
只是我一生下來,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從不讓娘靠近。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給,給我......"奶奶沒理
 
 
我那小,像個肉嘟嘟,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
 
畢竟,娘是個瘋子。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別想抱孩子,我不會給的。要是我發現抱了他,我就打死
 
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奶奶說這話時,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娘聽了,滿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我。
 
儘管娘的奶脹得厲害,可我沒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大的。奶奶說娘的奶水裡有"神經病",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
 
那時,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裏紮。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後,家裏常常揭不開鍋。
 
奶奶決定把娘走,因娘不但在家吃"閑飯",時不時還惹是生非。
 
奶奶煮了一大鍋飯,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說:"媳婦兒,這個家太窮了,婆婆對不起
 
吃完這碗飯,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以後也不准來了,"娘剛扒了一大團飯在口裏,
 
聽了奶奶下的"逐客令"顯得非常吃驚,一團飯就在嘴裡凝滯了。娘望著奶奶懷中的我,
 
口齒不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到:"這個瘋婆娘,麼強下去沒的好果子吃。
 
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我收留了兩年了,還要怎麼樣?
 
吃完飯就走,聽到沒有?"說完奶奶從門後拿出一柄鋤,像余太君的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地發出一聲響。
 
娘嚇了一大跳,怯怯地看著婆婆,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在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動,
 
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隻空碗,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
 
奶奶呆了,原來,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飯,只求別趕她走。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幾把,
 
奶奶也是女人,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奶奶別過頭,生生地將熱淚了回去,然後重新板起了說:"快吃快吃,吃了快走。
 
在我家會餓死的。"娘似乎望了,連那半碗飯也沒吃,朗朗蹌蹌地出了門,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
 
奶奶硬著心腸說:"走,走,不要回頭。天底下富裕人家多著呢!"娘反而走攏來,一雙手伸向婆婆懷裏,原來,娘想抱抱我。
 
奶奶憂鬱了一下,還是將繈褓中的我遞給了娘。娘第一次將我在懷裡,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著,
 ]
 
生怕娘的瘋勁一上來,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娘抱我的時間不足三分鐘,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後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別的小夥伴都有娘。我找父親要,找奶奶要,他們說,娘死了。
 
可小夥伴卻告訴我:"娘是瘋子,被奶奶走了。"
 
我便找奶奶皮,要還我娘,還罵"狼外婆",甚至將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
 
那時我還沒有""念,只知道非常想念長什樣?還活著?沒想到,在我六歲那年,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
 
那天,幾個小夥伴飛也似地來報信:"小樹,快去看,娘回來了,的瘋娘回來了。"我喜得屁的,撒腿就往外
 
父親奶奶隨著我也追了出來。這是我有記憶後第一次看到娘。
 
還是破衣爛衫,頭髮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個草堆裏過的夜。
 
娘不敢進家門,卻面對著我家,坐在村前稻場的石滾上,手?還拿著個兮兮的氣球。
 
當我和一群小夥伴站在面前時,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的兒子。
 
娘終於住我,死死地住我,裂著嘴叫我:"小樹............"站起來,不停地揚著手中的氣球,討好地往我懷?塞。
 
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我大失所望,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
 
一個小夥伴在一旁起哄說:"小樹,現在知道瘋子是什樣了?就是娘這樣的。"
 
我氣憤地對小夥伴說:"娘!娘才是瘋子,娘才是這個樣子。"頭就了。這個瘋娘我不要了。
 
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當年,奶奶走娘後,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著一天天衰老的心再也硬不起來,
 
所以主動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樂意,因娘丟了我的面子。我從沒給娘好色看,從沒跟主動說過話,更沒有喊一聲""
 
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主,娘是不敢頂嘴的。
 
家裏不能白養著娘,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下地勞動時,奶奶就帶著娘出去"觀摩",說不聽話就要挨打。
 
過了些日子,奶奶以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
 
沒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豬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裏正生漿拔穗的稻穀。
 
奶奶氣急敗壞地罵"瘋婆娘穀草不分......"奶奶正想著如何善後時,稻田的主人找來了,竟說是奶奶故意唆的。
 
奶奶火冒三丈,當著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後腰上,說:"打死這個瘋婆娘,給老娘滾遠些......"娘雖瘋,疼還是知道的,
 
 
一跳一跳地著棒槌,口裏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號。
 
最後,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說"算了,我們不追究了。以後把看嚴點就是......"這場風波平息後,娘歪在地上抽泣著。
 
我鄙夷地對說:"草和稻子都分不你真是個豬。"話音剛落,我的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
 
奶奶瞪著眼罵我:"崽子,你怎麼說話的?再這著,也是"我不屑地嘴一"我沒有這樣的瘋娘!"
 "
呵,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看我不打"奶奶又起巴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橫在我和奶奶中間,
 
娘指著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著。我了,娘是叫奶奶打,別打我。
 
奶奶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裏喃喃地說道:"這個瘋婆娘,心裏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我上學不久,父親被鄰村一位養魚
 
專業戶請去守魚池,每月能50元。
 
娘仍然在奶奶的帶領下出門幹活,主要是打豬草,沒再惹什大的亂子。
 
記得我讀小學三年級餓一個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
 
娘可能一路了好幾,渾身像個泥猴似的,站在室的窗戶旁望著我笑,口裏還叫:"............"一些同學嘻嘻地笑,
 
我如坐針氈,對娘恨得牙癢癢,恨不識相,恨給我丟人,更恨帶頭起哄的範嘉喜。
 
當他還在誇張地模仿時,我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過去,卻被範嘉喜過了,他沖上前來住我的脖子,我倆撕打起來。
 
我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壓在地上。
 
這時,只聽室外傳來""的一聲長嘯,娘像個大俠似地飛進來,一把起範嘉喜,拖到了屋外。
 
都說瘋子力氣大,是不假。
 
娘雙手將欺負我的範嘉喜向半空,他嚇得哭爹喊娘,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
 
娘毫不理會,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裏,然後一漠然地走開了。
 
我闖了大禍,卻像沒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討好地看著我。
 
我明白這就是母愛,即使神志不,母愛也是醒的,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
 
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這是我會說話以來第一次喊
 
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著我,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嘴,傻傻地笑了。
 
那天,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我把這事跟奶奶說了,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
 
爸爸剛進屋,一群拿著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不分白,先將鍋碗瓢盆了個稀巴爛,家裏像發生了九級地震。
 
這都是範嘉喜家請來的人,范父惡狠狠地指著爸爸的鼻子說:"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現在衛生院著。
 
家要不拿出1000塊錢的醫藥費,我他媽一把火燒了家的房子。"
 1000
塊?爸爸每月才50塊錢!看著殺氣騰騰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著娘,
 
 
一隻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生的老鼠,又像一隻進死胡同的獵物,
 
無助地跳著、著,發出的淒厲聲以及皮帶抽在身上發出的那種脆的聲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最後還是派出所所長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雙方互有損失,兩不虧欠。誰在鬧就誰!
 
一幫人走後,爸看看滿屋狼籍的鍋碗碎片,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將娘在懷裏痛哭起來,說:"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
 
我要不打,這事下不了地,們沒錢賠人家。這都是家窮惹的禍!"爸又看著我說:"樹兒,一定要好好讀書考大學。
 
要不,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事地點點頭。
 2000
年夏,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裏的日子更難了。
 
恩施洲的民政局將我家列特困家庭,每月補助40元錢,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
 
由於是住讀,學習又得緊,我很少回家。父親依舊在50元打工,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地落在娘身上。
 
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抄好鹹菜,然後交給娘送來。20公里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風雨無阻。
 
是奇跡,凡是兒子做的事,娘一點兒也不瘋。除了母愛,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翻譯。
 2003
427日,又是一個星期天,娘來了,不但我送來了菜,還帶來了幾個野鮮桃。
 
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笑著問"的,來的?"娘說:"......我摘的......"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揚
 "
娘,您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娘嘿嘿地笑了。娘臨走前,我照列叮囑注意安全,娘哦哦地應著。
 
送走娘,我又紮進了高考前最後的復習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課,嬸嬸匆匆來學校,讓老師將我喊出室。
 
嬸嬸問我娘送菜來沒有,我說送了,昨天就回去了。嬸嬸說:"沒有,到現在還沒回家。"
 
我心一緊,娘該不會走錯道?可這條路走了三年,照理不會錯嬸嬸問:"娘沒說什"
 
我說沒有,給我帶了幾個野鮮桃哩。嬸嬸兩手一拍:"壞了壞了,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
 
嬸嬸問我請了假,我們沿著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確有幾野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桃子,因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
 
我們同時發現一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樹下是百丈深淵。
 
嬸嬸看了看我說,"我們到峭壁底下去看看"我說,"嬸嬸你別嚇我......"嬸嬸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山谷裏走......
 
娘靜靜地在穀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手裏還緊緊著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我悲痛得五臟俱裂,緊緊地抱住娘,說:",我的苦命娘,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是兒子要了的命......
 
活著沒享一天福......"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我落淚......
 
 2003
87日,在娘下葬後的第100天,湖北大學燙金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穿過那幾株野桃樹,
 
穿過村前的稻場,徑直""進了我的家門。我把這遲到的書信在娘冷寂的墳頭:"娘,兒出息了,聽到了
 
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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