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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卡和他的啼笑姻缘(下)

(2011-12-31 08:28:52) 下一个

千回百转移民路之六

 

鲁卡和他的啼笑姻缘(下)

舒怡然

 

(四)

圣诞夜鲁卡的祈求真的给琼斯不小的震惊。琼斯一直以为自己非常了解鲁卡,从里到外。可鲁卡的表白使琼斯意识到,她并不了解鲁卡内心世界的全部,鲁卡分明有很多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纠结,可她又能为他分担什么呢?

琼斯就不能和鲁卡一起去意大利生活吗?她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既然自己如此地爱鲁卡。然而,琼斯的父母就她这一个女儿,她知道爸爸妈妈的心思,尽管他们也许并不会阻拦她,但她还是不忍心丢下已近年迈的父母,跟从心爱的人远走他乡。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自从鲁卡吐露真言以后,琼斯变得更加体恤。周末她经常带鲁卡去和好友们聚会,晚上还时不时陪鲁卡泡泡酒吧。但她发觉,这些活动并未奏效,鲁卡的思乡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琼斯有些着急了,情急之下,她忽然想起了鲁卡的导师布克教授,对了,为什么不求助于他呢?于是,琼斯给布克教授发了一封电邮。

说到布克教授,他其实也是一位移民,是在七十年代巴以战争期间,从以色列移居来美国的犹太人。在这所大学里,布克教授一向以工作勤奋兢兢业业而著称。对于鲁卡他很宽松,因为他已经摸透了这位意大利学生的禀性,他很少要求鲁卡做任何份外的工作,也很少以自己对工作的敬业精神要求他的这个学生。接到琼斯请求帮助的信,他并没有太吃惊。

初春的一个午后,他约鲁卡到学生餐厅喝咖啡,鲁卡很高兴地应约前往,他可是巴不得有这样的空闲时间,和布克教授聊一聊。平时在实验室,布克教授总是忙忙碌碌,很少有闲工夫陪人聊天。布克教授刚一坐定,连咖啡还没喝一口,就问鲁卡,“鲁卡,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美国吗?”

鲁卡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反问,“为什么呢?”

布克教授清了清嗓子,“来美国的原因,要说简单也简单,要说不简单也不简单。我就告诉你简单的吧,我这个人所求不多,唯一渴求的就是过一种心灵自由的生活,有一个宽松的环境,能够让我安心搞点研究。而美国正是这样一个地方,你说不是吗?”

鲁卡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布克教授似乎并不期望得到什么答案,他接着自顾自地说下去,“一个人在生活的十字路口,总会面临着几种甚至多种选择,选择之前,你应该静静地问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一旦作了抉择,你应该问自己的就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吗?’。你不可能得到所有的,选择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但是,只要你得到或实现了你最想要的那一个,你就应该满足了,你同意我这样说吗?”

鲁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琢磨着布克教授的话,觉得他一定话有所指,该不会是琼斯对他说了什么吧?

“鲁卡,我说完了,该轮到你了,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来美国呢?是不是就为了你的琼斯啊?”

鲁卡有些语塞,他扪心自问,自己来美国不说百分之百,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是为了琼斯姑娘,但这话怎么好出口呢?他面带窘色地笑了。

布克教授看出了学生的难为情,“嗨,别不好意思,为了爱情也是一个理由,而且是最伟大的理由。因为,不是每个人的生命旅程中都有机缘遇到真爱的,一旦遇到了,就不要错过,更要懂得珍惜。你说对吗?”

话说到此,鲁卡完全明白了布克教授请他喝咖啡的用意。唉,也难得他这一片苦心呢。

 

(五)

自从和布克教授谈话之后,鲁卡便常常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那么爱琼斯吗?如果一旦离开她,我会怎么样?会发疯不成吗?”

有时候,人的情感是很脆弱的,经不起灵魂的反复拷问。鲁卡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想趁春假的机会,回一趟米兰,这一次他要独自回去,他很想测试一下,自己对琼斯的爱到底有多深。鲁卡偷偷地订了机票,准备好了行装,这一切都是背着琼斯做的。天真的琼斯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直到鲁卡临行前的那个星期五。

一清早,琼斯早早就起床了,上午她必须赶到公司去同一个客户面谈。她给鲁卡准备好了早餐,正要出门时,鲁卡不知什么时候也起来了,他站在琼斯面前,用双手把住琼斯瘦弱的肩,“琼,告诉我,如果我一个人去远行,你会照顾好自己吗?”

琼斯诧异地看着鲁卡,“亲爱的,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她伸手摸了摸鲁卡的额头,没有啊,体温很正常。

“我是说,我有可能出趟远门,比如说回意大利去,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孤单。”

“你在说什么呢,鲁卡,回意大利?那我和你一起去,别忘了,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除非你厌倦我了。”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今天下午的实验要进行到很晚,晚上恐怕得很晚才能回家。你查看伊妹儿吧。”鲁卡说完,忽然捧住琼斯的脸,狂吻起来……

 

(六)

“琼,真对不起,今天早晨我对你撒了谎。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在飞往罗马的飞机上了。之所以选择一个人回去,是因为我内心很想知道,我们的感情到底有怎样的程度,换句话说,我们彼此离得开对方吗?请你相信,无论到哪里,我都会想着你。爱你的鲁卡。”

琼斯读完了鲁卡的这封离别信,她感到一阵眩晕。不行,我必须去机场,也许他还在机场徘徊,以她对鲁卡的了解,鲁卡做事一向喜欢犹豫,他绝不会就这样斩钉截铁地离去。琼斯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急急忙忙跑向停车场,开着车径直朝机场奔去。

琼斯找遍了候机大厅,上上下下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终究也没有见到鲁卡的踪影,她绝望了,一个人呆坐在候机大厅的沙发里,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肩,她在心里唤着鲁卡的名字,“鲁卡,都是我不好,我对你关心太少,特别是你的心情,我太任性,总耍小孩子脾气,你肯定是厌倦我了,才想要离开的……”她就这样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机场的服务生过来提醒她,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她这才想起来该回家了。

琼斯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自己公寓的房门,她愣住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人,他是谁?那不是鲁卡吗?她两腿瘫软,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鲁卡抱住了他的琼斯,把她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我的琼,我才飞到芝加哥,就调转了头,我怕我离开后,你会受不了,我自己也受不了。”

琼斯挥起小拳头,捶打着鲁卡的胸,她泪流满面,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打吧,我该打,谁让我竟然有三心二意。布克说得对,我险些错过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这样的家伙,难道不该挨打。”

琼斯抱住鲁卡,破涕为笑。

 

后来鲁卡和琼斯有了儿子,他仍然常常回忆起刚来美国时的那些心情和日子,他心里最感激的就是布克教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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