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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时看什么戏 --by 牛奶瓶

(2008-11-20 17:40:14) 下一个
我们那时看什么戏



很久没有看过戏了,是很久了。到美国来后,先别说看得懂看不懂,你有那时间去看戏吗?我是没有。再屈指一算,大约有日子没有看过戏了,说心里话,我还真不喜欢看戏。但还是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戏……


我印象中比较早的一个戏是大型史诗歌舞剧《东方红》。那是1959年国庆十周年的献礼,据说是周恩来总理亲自过堂的。里面有许多歌曲都不径而走,像贺绿汀的《游击队之歌》;以及郭兰英的《南泥湾》,那甜甜的嗓音把个三五九旅唱得红透了半边天,王震也因此出了名;结尾的《歌唱祖国》,半个世纪过去了,这首歌居然被张导用到了北京奥运的开幕式,当那个天真小女孩,用她那稚气的童音唱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我的眼睛湿润了,嗓子哽咽了,情绪激动了。(见我博客《贺奥运在祖国召开》


后来就是六十年代的初中期吧,海政文工团创作并演出了一出反映刚果人民领袖蒙博托被害身亡的故事,叫做《赤道战鼓》。矛头直指当时中国的头号敌人—美帝。自那以后,“亚非拉人民要解放”响彻中国上空。大街小巷那男孩子们,把脸盆、茶缸、饭盒、小板凳夹在两在腿中间,“乒乒乓乓”地敲着。实在没有道具的,就半蹲着,猫下腰,撅起屁股,两大腿分开,用手掌在那比划着,嘴里一边“乒乒乓乓”地喊着,一边唱着“亚非拉人民要解放,反美怒火高万丈……”。唱完后,用脚使劲地跺着地,两只拳头高举着,有节奏地、哇啦哇啦地叫着,一个比一个叫得响。


那时,要说最成功戏剧就是空政文工团上演的《江姐》了。这是一九六四年,我小学毕业前的事了。这出戏是根据长篇小说《红岩》的章节编排的。我当时在浙江杭州军区子弟小学西湖小学读书,浙江军区地处东海前哨,是全国的重点军区之一,空政文工团就到了省军区的所在地杭州慰问演出。那出戏从艺术上讲是非常成功的,在军区礼堂演了好几场,场场爆满。在军区及浙江省委、杭州市委的一再要求下,加演了好几场。“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江姐围着一条围巾,走上红岩英勇就义的高大形象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空军的刘亚楼上将也出了名,当时有一句口号“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全国学习解放军。”林彪在后面添了一句“解放军学空军”。


不久,文革开始了。那时,总政主任肖华还未殃及。他写《长征组歌》就成了我们学常看的戏了。我们学校的红卫兵总部还仿效了总政的演出,搞了一台大型的组歌,真得还像模像样的。那时,红卫兵有事没事地哼着“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主席……”


等到肖华也出事了,那出戏也就停止了。这时,不知谁发明了一出戏叫做忆苦戏。到处都在演,学校演、工厂演、农村演、部队也演。我刚到部队时,连队每年都要在春节搞一个联欢晚会,官兵在一起同娱同乐。有时,还与驻地的老百姓一起联欢。每年,都有一出戏就是忆苦戏。一开始,还演得活龙活现的。大概意思千篇一律:地主逼债,穷人还不起;地主打死了穷人的父亲,抢走了穷人的女儿或儿子;穷人的母亲被逼无奈自杀身亡。然后,大家齐声喊:“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后来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一次,在排演忆苦戏时,一位扮演地主狗腿子的战士,为了突出狗腿子的帮凶相,就用墨汁在脸上涂了一脸黑。出场一个亮相,“匡铛”一声一个响锣,看演出的战士和老百姓一看,楞不丁地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狗腿子(演员)知道闯了祸,吓得就往后台跑,跑得急了,一头撞上了门框,“扑通”一声倒地。他还算聪明,倒了地就不起来了—死了。随后,谢幕。


再后来,就只有七个样板戏可看了。我们驻扎的小海岛,没有电影院,连个放影组也没有。上级隔三差五地派个放映队来,一开始干部战士还挺起劲的,翻山越岭地看。到后来,谁也不愿意去,就抢着去站岗—站岗就不用走二十分钟的山路去遭那个罪了。八、九年了,全国只有那七个样板戏。


打那时起,就养成了个习惯—不喜欢看戏了。现在,咱祖国的戏剧舞台如何了,不得而知。不过,我想应该是百花齐放了吧。


来源: 牛奶瓶08-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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