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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是芳草鲜美的废墟

(2008-06-05 18:49:23) 下一个

飘潇我是孤飞雁,不共红尘结怨。 雁是我的大学同学,我读书的启蒙,我心灵的伴侣。她是个很有才的女孩,学富五车,用她的话说是缺德。她在河边柳树下轻吟宋词,而我只能以平平仄仄的哼哼接应。我们在盛夏的夜晚,坐在某银行的阶梯上,她会用好听的口哨吹好听的歌。十五的晚上我们躺在她家的水泥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听她的贝多芬月光奏鸣曲。我们缘从书起,分享阅读到的好作品哪怕是一句绝妙好词,都是我们最兴奋而享受的事情。 她那里总有新鲜的精神粮食供我享用,绝妙的幽默供我灵光一闪,精神矍铄。

我们是同样单纯的人,都是爱情至上的人。

情非得已,我竟然不小心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惭愧而为了爱,以爱的名义,我更渴望飞蛾扑火。 我像一个战士,作好了准备,一生,爱一次,爱一生。足已。但是爱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纯净,纯净的只是我自己。我只想默默捧着这爱情等待一百年,一百年后再做他的新娘。他却渴望着欲望。"当一个女人爱上不该爱的男人,她就变成了芳草鲜美的废墟,就只能在爱中离开." 是的我只能离开,逃的很远。带着深深的伤。

雁那时爱上一个有深深的漆黑的眼睛的男人。那男人只是在享受自己勾引家的眼神的魅力。她爱的更伤,伤到曾在午夜跪在地上忍声痛哭,伤到得了恐惧症,连我都不见。得病前她每天给我打电话讲述她的爱情,而我想尽一切办法要把她拉出火坑,我没做到。那时她叫我 "站在(感情)垃圾堆上的小狮子"。而我自己的爱情面对雁却总有一份无地自容。

远隔天涯的五年,她偶尔给我写信,我知道她认了个练菩提功的姑姑帮她治好了病。她当老师了。她还在坚持自己的梦想,天天背诵英文,博览群书。她说她的地图在掌心,我的地图在脚下。

我们感情的伤也都开始慢慢愈合。只有时间能帮助我们。从清纯畏缩的小女生,走向淡然镇定,走向风情万种,走向韵味无穷。新的恋爱开始了,失败了,我依然会真心投入。我相信爱要越挫越勇,就像我们面对生活。重生的雁更是性情大变,品味时尚,活泼开朗,幽默大方。

我再次恋爱了。他欣赏我的人生哲学,自豪的和他的同事们谈论我跟他说过的话和我跟他开的玩笑。当然我也出得厅堂,巴黎的时尚,耳睹目染,不受影响都困难。下得厨房更是小菜一碟,不会还有网络,有爱心做出的菜味道是不一样的。关于上得龙床,害羞一下,理论加实践加真爱,完美默契。还有什么呢做为一个女人。经历这么多,什么都能理解了,包容了,丰富了。我们结婚了。

雁也再开始爱了,不想竟然步我后尘,错爱她的牙医。"我从未见过男人柔情似水,我觉得这个词只适用于女人,但看来我错了。我已经领略了柔情似水的男人,令人黯然销魂。他双目含情,眼波欲横,我不禁看得呆了……他的眼睛在渴慕中有爱怜横溢,没有火辣辣的邪意。像薛蟠看见林妹妹风流袅娜酥倒了半边身子,我感觉自己已如高压锅中的脱骨香鸡一般。我垂下头不敢回眸。他情意真切,我不禁心潮澎湃。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我知道我们每次相逢他都是欣喜的。可我觉得又苦又甜。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不会为了我抛妻弃子,我也不会去拆散一个家庭."  他们爱的透彻到从头到尾竟然没有一句语言。过了30岁的女人,真的太需要爱了,男性的爱,哪怕是暗恋,这是我们无法说清楚的人性的东西。她惊讶而欣喜的享受地看着这个不善言谈的男人从里儿到面儿为她而作的变化。他终于也暴露了男人的本性。雁象我一样开始失望了,开始换掉了手机号。她无法容忍他心目中的好男人会这样伤害他自己的老婆。她开始害怕以后如果自己的男人作出同样的事情,她无法接受。她问我,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呢。她问我,年龄大是不是就人老珠黄,没人喜欢了。

我说爱情其实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啊。男人至少要出轨一次。两个人磨合久了,还是有些东西没法欣赏的,激情过了,肥肉吃腻了,新鲜的在身边出现了,当然要尝。女人也一样。而人老珠黄,我倒是觉得30多岁的女人才是精品。在这边我看到好几个女人,孩子都十几岁了,竟然找到的都是年轻的未婚单身在嫁。其中有个女人就是个家庭主妇,根本一直没工作。女人的魅力不是在脸上是在谈吐中,举手投足间,时尚品味上。 娶花瓶的只是爆发户而已。雁说我经历了这么多,不会再那样爱了,真的成熟了。

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女人那样用生命默默亲近爱一个男人。像徐志摩爱林徽因那样爱一个女人。像女儿国的朱琳爱她的御第哥哥那样一句“御帝哥哥,别来无恙”无怨无悔时隔22年。像刘若英爱陈升,咫尺天涯。我们一直被这样的爱情打动着。触动着。如果我们的那个男人也如她们爱的男人一样是个真正的男人,我们也会飞蛾扑火,继续下去,一生无悔。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曾经的爱情面对我们男人的欲望,其实什么都不是。爱你,与你无关。可是当我发现你根本不是个伟岸男人的时候,我爱你什么呢。面对自己的错爱,只有逃。

我写过一首 <百年新娘>,为那场爱情。雁是这样给我写的评论: 

         已经拜读大作。真是又惊又喜。我只有面对着电脑拍案惊奇,长啸复长啸的份儿了。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诗人已经在叙述中透露给我们了。诗很长,迤逦写来尤觉深情绵邈。不但不觉枯燥,反而让人流连忘返。诗写的很决绝,但并不消沉。因为诗人已在绝望之中找到可以称为永恒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这让我想起“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句话。

         诗人情深,但诗人却又超然洒脱,以假想的死亡来告别过去,告别那不可留,不可寻,隐密深藏的有情天地。这一片天地恐怕只有死亡是绝对的权威,它消蚀了人们的一切梦想。

        感谢生活吧!赞美生命吧!它把我们带到生活的急流中,或许我们被带到一片丰茂的草场,或许我们随急流一泻而下,不知所终,但都不要悲伤或欣喜。因为我们已经跨越万水千山,早已领略过大千世界,任何风景我们都会铭记在心,但一切又都随风而逝了。

雁把一切都说中了,我告别了一切。也不再留恋曾经。爱情的美好现在对于我已经不是一份激情,而是一份恬淡的舒适,享受如在家中的小园。她也会的。

小园烟草接邻家

桑柘阴阴一径斜

卧读陶诗未终卷

又乘微雨去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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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杀手 回复 悄悄话 性情女人,文章柔情似水,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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