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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陈师曾的日本朋友与友情

(2013-11-16 17:14:06) 下一个

似情书?非情书?(---试探两位艺术大师的跨国情缘)(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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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先生自言会来我家,望君多日,不见驾临,不胜惆怅也。。。”

这不是女士给男士的情书,而是年近七十的老男人写给年轻朋友的书信,“不胜惆怅”的老男人,是中国艺术大师齐白石老先生,而那位年轻朋友,名叫“胜泉”外吉,是个日本人,因为在北京银行里工作,欣赏、收藏齐白石的书画,成了朋友。

欣赏、收藏齐白石书画的人不计其数,能成为真正朋友不多,能令老先生盼望多日、“不胜惆怅”者----目前为止,尤其由齐老先生亲自书信为证者---似乎还没出现第二个。自称是“齐白石的好朋友的好朋友”--就不计其数了。。。

究竟这位“胜泉”先生有何魔法,多日不见,就能令慕名的访客无数、几乎被琉璃厂画商踏破门槛的齐白石老先生感到“不胜惆怅”呢?。。。

即使介绍胜泉先生认识齐白石的日本同事、也收藏不少齐老作品的另一位日本友人伊藤为雄---最近被拍卖的他与齐老的20多件信札中,所涉极广,却不见有如此深情的字眼和情绪流露。

胜泉外吉(sotokichi katsuizumi 1889--1985)
1922年毕业于美国密西根大学经济系,来北京日本银行任职,据说,他一向爱好和平,后来,当了马克阿瑟将军的经济顾问,晚年,将所有的艺术收藏捐给了密西根大学。
因为胜泉的介绍,齐白石老先生接待了一位来自美国的日美混血年轻的艺术家---野口勇(ISAMU NOGCHI 1904--1988),据说,缘起下面那幅齐白石的作品。

清白家风
 
齐白石《青白家风》(上世纪20-3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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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口勇虽然年轻,可是,天份超脱,20刚出头,已经将写实、浪漫的雕塑玩得十分透彻。(下图)





他获得了古今汉博物馆的奖学金,游学欧洲、远东。当胜泉将自己的一些中国收藏给他看,从日本来京的野口勇,不知是因为生父不欢迎他、还是艺术家年轻气盛、自视过高---都做出不以为然的态度。直到见到齐白石的这幅“青白家风”--他突然眼睛一亮:“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他在世吗”?----“我能见见他吗?”--次日,胜泉野口勇就骑着自行车,拜访齐白石。

据胜泉先生回忆,年近七十的齐白石,居然和这位26岁的异国青年艺术家临别有依依不舍之感--虽然,他们语言不通。但是,他们好像有着共同的艺术语言和信念。

齐白石有句名言: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


而野口勇正在探索、追求写实、写真以外的现代艺术--想必他在齐白石的作品中感悟到一些极其珍贵、值得借鉴学习的东西------他留在北京足足有八个月之久。

没有记载,这八个月里,野口勇去齐白石画室拜访、学习了多少次,但留下的书画显示,齐白石对野口勇的接待和赏识,似乎超越了国界、年龄和各自的艺术领域。

胜泉自己并不学绘画,可是,齐白石在一幅大作品上题到:胜泉先生几欲看作画画此与看-----没多久,野口勇在北京的巨幅水墨人体绘画的线条和笔墨,明显的、巧妙地、艺术地运用了齐白石的技巧和风格。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年轻画家野口勇----胜泉才如此“几欲”要求的呢。。。。

齐白石很少画人物,更没有画过裸露的人体。

野口勇在北京期间,似乎没有画过花卉和风景----他好像只是对北京的人、尤其是人体,有着浓厚的兴趣和爱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士,不管是孩童还是老人,线条一律大气、简练、流畅;所有的形象也是平和与安详。。。丝毫没有某些洋人拍摄的老北京专挑阴暗处的猎奇心态-------他在给母亲的信中写道:”。。。父亲不欢迎我去日本,但北京给了我爱情和温情。。。“

齐白石似乎对这个来自远方的欧亚血液和艺术集于一身的年轻人,有慧眼独到的鉴赏,在送野口勇的一幅作品中,齐白石题道:谁言草木太无情,也有颠倒时候。

年轻的、敏感的、聪敏的、勤奋的、天才的野口勇-----是否能解其中味呢?。。。

齐白石老先生,在百忙中,多次接待、赠画日本朋友、收藏家、学生友人------是偶然的么?为什么以前现有人提及呢?

为 什么齐白石和日本收藏家的信札如今一封要拍卖到好几十万呢?社会上流传的“没有徐悲鸿就没有齐白石”一说是真实的么?。。。。

当上世纪20年代前,齐白石到京卖画,借住在法源寺-----某日,一位家学、自识、修养、艺术都异常超越的人来拜访他,与他谈书论画,齐白石回忆道:“。。。他劝我出新意,变通画法,我听了他的话,自创红花墨叶的一派。”----这位齐白石的伯乐,名叫陈师曾,早年留学日本,学的是博物学,书画俱佳,和李叔同成为知交。李叔同在民国初就在报刊上发表他的新文人画作品,广获好评,影响深远,到了北京,任教艺术,被公推为北京书画界的领袖人物。陈师曾气度非凡,眼光独到,他决无“文人相轻”的陋习,也无门第之见。他对另一位大画家胡佩衡说到齐白石:。。。思想新奇,不是一般画家能画出来的。我们应该特别帮助这位老农,为他的绘画宣传。“

不久,因为陈师曾留学日本和在中国美术界特殊地位,他接到了日本画家荒木十亩(araki jippo 1871-1944)邀请中国画家去日本展出,于是,1922年四月,他带了些齐白石的作品去日本展出。

”。。。二尺长的纸,卖到二百五十银币(国内才买2。5银币)。。。从此后,我卖画生涯,一天比一天兴盛-----这都是师曾提携我的一番厚愿。。。(齐白石自述)

相比早先在国内绘画市场受到的冷落和讥讽---齐白石对日本画商、收藏家、朋友和学生较为友善和热情---写出真性情的“不胜惆怅”感的信来-----也不足为奇吧?


陈师曾(1876-1923)  






郎静山镜头下的齐白石(1864-1957)

荒木十亩致陈师曾信札

日本画家荒木十亩给陈师曾的画展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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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口勇回到美国,曾展出了在北京绘制的巨幅水墨画和一些雕塑,接着,又回到自己的老本行--雕塑和设计了。

在世界雕塑界,他是很早提出雕塑该离开博物馆、 将雕塑和园林、公共场地结合起来的现代艺术家,他不认为自己是美国人(母亲),也不认为自己是日本人(父亲),他说自己是”世界公民“,他的作品布遍世界各地----他还做了不少优秀的舞台设计、家具和灯具设计,影响了一代设计师,被誉为后现代主义的大师。不过,他一直没有忘记齐白石,没有忘记中国--尤其是1937年日本侵略中国不久,他在八年前北京画的“母与子”的作品上,用汉字写道:

 
 




(野口勇 ISAMU NOGUCHI 1904--1988)



我从伟大的中华民国,学习生命的艺术。

今天,侵略者蹂躏着亚洲大陆,忘记日本文化的根源。我不愿忘记我艺术的宗师。

大中华的子孙呀,你们生在多难的环境中,更能养成爱好和平反抗残暴的性情;

你们是将来的创造者,为中华建立新的运命。”
----野口勇 识,一九三八年三月九日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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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铁蹄下、不胜惆怅中的齐白石老先生当年是否看到一个异国年轻艺术家的良心与真情的呼喊-----不过,全世

界似乎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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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willingsplastik 1972 von Munich

 

野口勇作品

如今全世界許多地方都有他的大型雕塑作品,最廣為人知的是旋渦型滑梯作品。幾個比較重要的作品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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