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35)
愤怒出成绩
"Rude"
晚饭后，我正在刷牙，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短信，我吃了一惊，谁呀？
刷完牙，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女儿发来的短信。她们大学的游泳队到离我们一个多小时的城市去比赛，事先我跟她信誓旦旦说好去观战，临时却忙不过来，派她爹去了。我烤了好几盘甜点，切了很多水果，让他带给队员们。
女儿的短信说：
“好没礼貌，
你居然没有来看，
我在边上第一泳道，但我得了第二名，
这可很少发生。”
游泳比赛的时候，赛前成绩最慢的小瘪三被安置在最边上，傲娇的快选手则位居中间泳道。比赛的时候在赛台上可以看到选手们常常成扇形突进，很好看。丑小鸭赶超数名对手，获得第二名，这在女儿的游泳生涯中，得算是重大历史事件吧。
女儿能成为大学运动员，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这个孩子体育上没有天份，高中之前只有一个项目勉强游到了B标准。我曾经进过一个游泳群组，里面的小孩子常常是AAA或AAAA，这地方不适合咱啊，我吓得赶紧退出来了。高中经过努力，女儿游得好一点，但也从来没有达到州比赛的门槛。
高中毕业前，女儿和大多数队友一样，决定大学不游了。大学录取后，有个很好的大学提供飞机票和住宿，请她去参观校园。走之前，女儿跟大学教练写了个电子邮件，想了解一下游泳队的情况。访问学校时，教练安排了队员们和女儿一起吃午饭，自己又跟她长时间会谈，说队里正缺她那个泳式的队员。我当时没想到教练会花那么多时间会面，中间给她发了好几次短信，催问怎么还没结束。
女儿在截至日期五月一号的晚上决定去另外一所大学，过了一阵给新学校的教练发了电子邮件表示对参加校队感兴趣。
没有回答。
高中的教练听说了，自告奋勇，“我来帮你联系。”他给大学教练写了电子邮件推荐女儿。
没有回答。
高中教练又给大学教练打电话，留了言。
没有回答。
这时候，家长应该怎么做呢？
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大学教练穿上外套，背上手提电脑包，手里拎着饭包，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家。经过同事的门口，他停下来和他告别，聊了两句。正在这时，我把他堵在回家的路上。
教练说，没有来得及回复呢。今年他招募了很多游泳运动员，尤其女儿的那个泳式，他已经有好几个不错的选手了，而女儿的成绩很一般。不过，教练大约是看在我奋不顾身的面上，或者被女儿的执着打动，说女儿可以参加游泳队。于是，一个微笑的妈妈回家了。
运动员好辛苦，几乎每天早晚各训练一次，早晨不到6点就要起床。要是有人迟到的话，全队每人都要被罚30个俯卧撑。脚踝在训练中受伤了，女儿不肯告诉教练，怕教练知道了不让她去比赛。有一段时间训练后膝盖疼痛不已，上课时翘着一条腿冰敷止痛。有一天走在路上，忽然有人问她，现在你的腿好点了吗？不知道是在哪个教室被人注意到的。
女儿感恩节回家时，我跟她的对话……
我：你冬天一大早走过去等校车，冻死了。
女儿：就两分钟。
我：两分钟也会冷得不行。
女儿：我算好时间了，走过去刚好上车。
我：万一车来早了，已经走掉了怎么办？万一车来晚了呢？你站在那里等，可冷了。
儿子听到这里，插话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一个远的地方，比如加州，上大学。”
我：你意思我是一个神经质的妈妈？
儿子：对。
女儿大学的第一次比赛，我去观战，发现好多家长开车长途跋涉来观看比赛。女儿后来嘲笑我，高中时比赛常常离家十分钟，你都不去看，现在这么远你反倒跑来了？
这次十来个学校联赛共三天，前一天某项目的预赛成绩出来，34个人里面女儿第7名，我已经觉得非常好了，她打破了自己的记录两秒钟。
后来，女儿告诉我这次决赛的细节：
“预赛的前八名可以进入决赛，我的目标是争取第八，结果得了第七。决赛时我在第一道，旁边第二道的Melissa从高中起，已经和我一起比赛好多年了。她比我高一年级，成绩总是比我快一点点。”
“我们游200米的距离，前几个转身，她都在我前面。最后一个转身时，她跟我同时掉头，我想，我得加快一点，就省去了pull out这一步，直接压水起身。”
我不知道啥是pull out，经过女儿耐心解释，才知道就是转身之后，一般都会手不动地滑行一段距离。教练认为她把pull out做好，成绩会进步。而女儿这次临时决定干脆不做，反而游得快。
她接着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游得快吗？因为进水之前，我的一只隐形眼镜歪到旁边了，我揉了好几次，也没能把它放回去。所以整个比赛过程我很烦躁，满心愤怒，就想快点结束比赛，好把我的眼镜放回去。所以，我就比前一天的预赛成绩又提高了两秒钟。”
哈哈，愤怒出诗人，愤怒也破个人纪录啊。
你说你女儿体育不行，体育不行怎么游校队。太谦虚了。不好。：）
你说的群组我知道，那里的泳娃太吓人了。最打击人的是那里的爸爸妈妈们轻描淡写的把这成绩不当回事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