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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CALIFORNIA就是一个词:没劲。

(2008-02-03 13:07:01) 下一个
真的走了。

哎,真的走了。

上周搬家之后,总算在圣地亚哥暂时有了一个相对长期的住所。
LD自然很高兴地收拾起了房间,我则打电话请搬家公司将那些从维州运过来的家具统统
DELIVER。过了几天,家具总算到了,经过了2个多月的辗转,
一共5000磅的东西,分成10多个箱子,挤满了房间的角落。

接着就忙着和LD一起将所有的箱子拆封。
拆封的过程就如同是看了一场拍摄了3年的电影。
我和LD既是电影唯一的主角,也是她唯一的观众。
箱子中的每一件物品,都沉淀了我们太多的回忆,好像不期而遇的知己,深深地敲打我们的内心。就连那些积累在写字台上的来自维州的灰尘,都仿佛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谁都不愿将她轻易地擦去。

我们为了发现一簇枯黄的松叶而欢呼,因为她必然来自前院的那棵大松树。

我们曾经那么地讨厌这棵松树,因为她太高太大,差不多有50英尺,而且气势不凡,随便一阵小风都会发出松林狂涛的呼啸,自然惹来无数的鸟儿筑巢,每次白天把车停在树下,不多时就会粘满许多鸟粪。好在维州雨水充沛,我们倒也不必为了洗车而烦恼。

这棵松树另外一个让人烦恼的地方,就是每逢刮风下雨就要撒下无数的松叶松果,随便拾掇一下就要占去半个垃圾桶。维州的垃圾桶远比加州的伟岸,所以其间的幸劳自不待言。

记得去年的劳动节,一场热带风暴袭击了我们所在的城市,风雨之中,整个COURT都被
这位松树老兄撒下的松叶松果覆盖了。第三天雨过天晴,我正在房间呼呼大睡,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探头一看,BRIAN正在十分努力地做雷锋状扫松叶松果呢。我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因为这位松树兄长在我家的前院,她做了错事,似乎与我脱不了干系,怎能麻烦邻居来解决呢。我只好怏怏地起身,和BRIAN一起花了2个多小时将COURT清理完毕。

那场热带风暴似乎颇有气势,将VB的许多街道都淹了,好多小孩子快乐地拖出了家里的CANOE,就在大街上玩起了划水的游戏。

在清理COURT的时候,BRIAN故作神秘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昨晚我们后院的小湖都
FLOODED! 阿,我大吃一惊,转身就要去巡视自己后院的灾情,身后响起BRIAN得意的狞笑,I AM JUST KIDDING,他说。

那天下午LD的兴致莫名地高涨了起来,并且决定亲自前去BACKBAY划船巡幸。BACKBAY在SANBRIDGE BEACH,和大西洋连接在一起,离开我们的住处大约20分钟的路程,那时大水还没有退去,好些时候我们的车就像小船一样在汪洋中前行,间或有几头淹死的梅花鹿横陈在路边,似乎在诉说人生的苦短。LD意气风发地指点不幸被淹的豪宅们,主动表扬我购买房子的眼光。

那次的KAYAKING可并不那么地轻松,因为整个海湾都被淹得都没有水道可循了,有相当的时间,我们都在树林中打转,后来好不容易觅到一条通道,总算豁然开朗,维州特有的大农村型超级蓝天白云扑面而来,远远的两侧是林立的芦苇,前方浩瀚的深处是无尽的大西洋带来了生活中不一样的精致,这就端的使人心胸开阔了起来。

那天BACKBAY划船的游人不是很多,多数时间我们只能听见野鸭欢快的叫声以及自己船
桨击打水面的声音。后来快划出BACKBAY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下枪声,我立刻向
LD卖弄学识,告诉她那天是VB黑熊狩猎开放日,一共可扑杀300多头黑熊。

其实那位松树兄也并非一无是处,有非常多的夜晚,我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他的浓荫之下,慢慢地点起一支NEWPORT,举起一杯JACK,仰望蓝天白云的美国夜空,悠然地思念异地的朋友们,看着露水逐渐打湿周围的一片草地,唯独松树下的土地,是受到庇护的所在,似乎鸟儿也很少在晚上上厕所的。

偶尔,松树下也会有奇异的发现,让我这种对野外生活充满遐想的隐士型人物陶醉当中。去年秋天我在树下发现了一窝从树上坠下后阵亡的小鸟。我估计他们的父母一定会因为自己的筑巢技能太差而悔恨不已。今年春天我居然在树下发现了几颗粉红色的巨型蘑菇,令我怀疑是否是传说中的灵芝。我曾经撺掇LD在松树下搭个帐篷过夜,好歹也算野外CAMP一把,不过自己这种充满想象力的构思居然被嗤之以鼻。

是的,我们曾经多么地盼望,自己喜爱的电影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可是,就像一切的电影都一定有曲终人散的时刻,所有的箱子终于拆完了。

唉,真的走了。

我不是大侠,没有顿悟的资质,不能在走的时候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也挥手了,挥手之间,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是圣地亚哥永恒的加州阳光呢,还是维州此时山谷中薄雾间的缤纷落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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