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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父母修改版 63 自己做斗士

(2012-10-08 15:36:51) 下一个

马敬业在厕所里吐痰吐得震天响,出来的时候满脸通红,扶着墙半天才喘过气来似的。吴国英嫌弃地看着他说:吐那么响干什么?也不注意点影响,别人听着多恶心啊。就那么难受啊。

马敬业艰难地说:浓痰堵在那里太难受了,只怕是肺癌,你陪我明天去做个检查。

吴国英慢悠悠地说:又做什么检查?做检查居然还会上瘾。上次你说是胃癌,结果搞了一整天,脱光了,倒过来,翻过去,屁事没有,倒是回来感冒发烧一个多礼拜。没病都检查出病来,还不吸取经验教训。

马敬业抻着脖子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癌症怎么办呀?

吴国英给他个白眼:怎么办?凉拌。

马敬业委屈得几乎要哭,把手放在背后踱了一圈,终于想出一句台词来回应吴国英:你不要后悔,如果你现在不重视,将来真的查出癌症晚期,我看你还能说什么?

吴国英一笑:人总有一死,我能说什么?

马敬业扶墙而立,长叹:毛主席说,死,或重于泰山,或轻若鸿毛。嗨,我在你的眼中只怕比鸿毛还轻。

没等吴国英答话,马爱芜带着宝宝气急败坏地开门进来,见马敬业酸气四溢,没搭理他,只对吴国英说:这还得了,没王法了,什么贵族幼儿园,什么中美合资,其实是一群土匪加流氓。你看看宝宝的脸上,这么漂亮的小脸上,居然被划破了。

说着,宝宝站到了吴国英面前,吴国英镇定自若地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捧着宝宝的小脸说:让姥姥看看,怎么啦这是?

马敬业眼看自己的舞台被彻底侵占,只得退到房间里去看书。马爱芜这边还停不下来:我去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那伤了,那个婊子养的老师居然装没事人,要不是我问着她,她还不打算提。即使我问了,她还轻描淡写地说宝宝自己刮的。我问在哪儿刮的,她还嫌烦了,说生活中出点事很自然,没什么了不起的。

吴国英手掌朝下冲她挥一挥:你别那么激动,坐下慢慢说。

马爱芜坐下,眼泪却上来了,吸一下鼻子接着说:我能这么被糊弄吗?我就当场问宝宝怎么刮的,宝宝说同学带的玩具上有尖的东西,刮了她。我当然不干了,我要投诉,怎么能让学生带危险的玩具?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说是宝宝跟同学打架才刮的。我问宝宝,宝宝说没有打架。她就跟疯狗一样一口咬定宝宝打架了。

吴国英看着宝宝怜惜地说:宝宝,作孽呀,我们不去了,好吗?

宝宝点点头,马爱芜咬牙切齿地:我跟他们没完,不把他们搞到身败名裂不会罢休。我要去投诉,要去法院告他们。

算了吧,你一个人搞他们一帮人,还是一个单位,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再说,这责任都在那个老师身上,你何必扩大化,跟整个幼儿园结怨呢?

马爱芜冷静一些了,但还是恨恨地:那个女人一点逻辑都不通,就算宝宝打架了,就能证明危险玩具带到幼儿园的正确性了吗?

吴国英老气横秋地说:给宝宝多穿一点衣服,衣服厚就伤不到了。

马爱芜肺都气炸:老糊涂啦?伤是在脸上,跟穿衣服有什么关系啊?

那就戴一个防暴警察的那种头盔,能遮住脸的。

马爱芜冷冷地说:还真想给宝宝戴上那个,讽刺他们那儿有多不安全。

吴国英语重心长地说:华不在,没人给你拿主意,我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把宝宝撤出来,回到我们这个幼儿园吧。

马爱芜冲口而出:费用交了整个月的,这才月头呢。

钱算什么?宝宝的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那钱我们不要了。

马爱芜低头想想,下了决心似的突然抬起头来,两手扶着宝宝小小的肩膀,严肃地说:宝宝,你要坚强,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你没有选择,如果你不能成为食物链的上端,你就要准备受气,被人欺负。所以,你必须做个斗士。

宝宝没听太懂,迷惘地看着马爱芜。吴国英生气了:你简直不可理喻,孩子这么小的时候需要父母的保护,长大了才能自己做斗士。

马爱芜转头看着吴国英:你们从小就是这么教育我的,我没有失败的理由,我不能失败。

吴国英将信将疑地:我这么教育过你?我怎么不记得了。反正要这么小的孩子做斗士不可能,你必须解决她的问题。听我一句话,让宝宝回来吧。

马爱芜挤出几个字来:我找他们领导去,就不信这个邪。

 

琢磨加搜索一个晚上,居然让马爱芜找到了一个拐弯抹角的联系,马晓宏乐团的同事跟幼儿园园长曾经是中学同学。这也是马爱芜逢人就抱怨得到的结果,当晚打电话给马晓宏,喋喋不休地讲述白天的事件,没想到马晓宏立马就想到了这层联系:上次跟同事一帮人出去吃夜宵,记得有一个挺年轻的姐们儿就自称某幼儿园园长,号称第一所蒙特梭利幼儿园,也是中美合资,搞了半天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儿。

马爱芜雀跃起来:就是它,号称第一所蒙特梭利。

马晓宏不紧不慢地说:千万别迷信那些个理论、名称,对孩子好才是硬道理。马爱芜啊,你批判知识分子这么多年,我看还是没出那个思维模式。

马爱芜还不高兴了:我是什么思维模式?

马晓宏调侃道:精英论调啊,有名的,有什么学术研究头衔的,你就去追求,嫌弃平民大众,拒绝平庸。

马爱芜压抑着不悦说:人还不是都这样。唉,要么,你让那同事给我们去摆平一下。让那个老师知道我们是有人的,不过也别太整她,免得她偷偷给我们穿小鞋。

没问题,不过,我只能做我这边的工作,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同事,至于最后结果能怎么样,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是当然。裘索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就回来啦。

马爱芜一惊:我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们两口子搞什么鬼?听你的语气,不怎么高兴嘛。

马晓宏懒洋洋地说:我们两个过得好好的,现在插进来一个第三者,我能高兴吗?

你们公的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借这个机会学会奉献好吗?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母的非要个孩子不可,两人世界难道不是最完美的吗?

马爱芜啧啧叹道:你就不明白了,母的承担了整个种群的繁衍生存任务。都像你们公的,物种岂能生存下去?

马晓宏嘿嘿一笑:母系氏族,我们家就是。两个女人最强悍,她们要什么就去得到什么,我的意见完全没有人在乎。

马爱芜也展开了母系氏族咄咄逼人的攻势:你现在情况还算是好的,马敬业的现在就是你马晓宏的将来。不对家人负责的男人,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职务,在家里就没有人在乎你,永远只会被当做小孩对待。有了孩子以后处境会更惨,孩子不会尊重一个跟他一般见识的父亲。

马晓宏半天没做声,马爱芜以为他生气了,刚要缓和氛围,马晓宏突然说:我觉得裘索不爱我了,这次一出去就是两年多,表面为领养,其实我看是感情危机。

一听这话,马爱芜的气又上来了:做老婆的,要她爱你,你要能为她承担一个家庭的。不是少男少女那种纯生物性的爱情了。

马晓宏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自己的思路:生活怎么就这么复杂,比音乐难懂多了。

马爱芜嘀咕了一句:对牛弹琴。可是想起来宝宝的事还在马晓宏身上,不由得又嘱咐一句:好了,好了,裘索要回来,你赶快准备小别胜新婚吧。别忘了跟你同事说我们宝宝了哦。

放下电话,马爱芜来到宝宝床前,低头看着熟睡的孩子,满脸温情,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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