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弄民意的秘诀──兼谈责任政治

操弄民意的秘诀──兼谈责任政治 2004.05.31 首发于东森新闻报 民意是泡沫吗？某种程度上是的。否则民进党如何能长期以来施行它的民粹加愚民政策？以下不妨拿南海之子本人当作一个例子，展示民意如何轻易被操弄。 本人赞成中共在台湾宣布独立后使用武力，反对对台湾使用核武器，反对在台湾宣布独立之前使用武力。但是如果中共真的对台湾使用武力，那么无论是在台湾宣布独立之前或者之后，南海之子都会捐出本人所有存款给中共，支援它对台湾的战争。 如果使用以下问题来问南海之子，将得到不同答案。 （1）你是否赞成台湾宣布独立后使用武力 是 （国土不可丢） （2）你是否赞成台湾宣布独立之前使用武力 否 （正当性不足） （3）你是否赞成使用武力反对台独 否 （应该使用法律战、舆论战、心理战、经济战） （4）如果中共对台使用武力，你是否支援 是 （即便决策很愚蠢，也希望结局不要太糟糕） 根据最新对大陆民众的民意调查，对第一个问题回答是的大陆民众是90%，对第二个问题回答是的大陆民众是55%。显然四个不同的问题都可以简化成「战争民意」，但是仅仅是前面两道题，民众的回答竟是如此不同。可见民意是复杂的，而人为的简化、刻意选取符合自己口味的民意数据就是操弄民意的秘诀之一。大陆英文版《中国日报就选取了第一个问题的民意数据，说90%以上的绝大多数大陆民众赞成使用武力击碎台独。这种过于简化的数据无法真实全面反映大陆民众对台独以及对台使用武力的态度。 操弄民意的第二种方法是引导受访者的回答。布希反恐战之初民意支援度高涨，达到75%的高水准。我看了一下这个民意调查提问的问题，才发现他们问的是：Do you back our president？（你是否支援我们的总统？）。在当时美国爱国主义如此高涨的时刻，问这种问题当然会得到广泛支援。如果把问题换成「你是否支援布希」或者「你是否喜欢布希」，那么回答YES的美国民众可就没有那么多了。 民进党就是操弄民意的高手，当初搞健保双涨造成民怨沸腾，不过民进党适时推出民意调查结果说60%左右的台湾民众赞成健保双涨。可是他们搞民意调查时候问的问题竟然是「如果配套政策齐全、医疗水准提升，你是否赞成适当提高健保收费」。这种经过引导的民意拿出来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民进党的厚颜无耻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亏得他们还敢在公众面前信口雌黄。 民进党的多项民意调查几乎都是这种引导式民意，比如问「如果一国两制让台湾变成第二个香港，你是否仍赞成一国两制」。引导式民意调查后，就拿出来叫中共尊重台湾人民的选择。老实说，这种所谓民意根本不值得尊重和回应，如果中共真的尊重这种引导式民意，就是笑话一个。这次台湾的公投，也是一个典型的引导式民意调查，等于让公投民众无法选择NO。如果把第一个问题换成「如果购买武器加剧两岸紧张并可能引起战争，你是否赞成购买美国武器」，问的同样是对购买美国武器的看法，恐怕支援率就没有那么高了。 操弄民意的第三种方法就是刻意隐瞒资讯，误导公众。当年的中越战争，绝大多数中国人认为是「自卫反击战」。可是稍稍了解历史真实，就知道中越交战前越南的精锐主力部队仍然呆在柬埔寨。在那个时刻故意挑中国，除非是疯子才会那么做。 真相是：越南试图在中南半岛建立一个强大的统一的国家，这违背了中国的国家利益，因为中国不希望自己周围多出一个反对自己的强国。而且当时是副总理的邓小平希望通过战争牢牢掌握兵权，伺机利用宫廷政变换掉毛泽东的接班人华国锋。发动战争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国家利益加个人利益而已。 越南根本没有想到中国会攻击它，而且还是选择它最为脆弱的时刻。它部署在中越边境的部队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中国军队杀入越南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但由于中国对军队的宣传是「我们发动的是一场正义之战」，结果越南人对中国军队的仇恨被低估，造成多名中国军人死于武装的越南妇女儿童之手，一些战地医院护士被越南游击队剁下双手双脚。 邓小平以战事不力为由，把忠于自己的强硬派将领换上前线，此后中国军队对越南人──包括妇女儿童不再客气，摧毁进攻路上的所有村镇城市，鸡犬不留（当然活人也没留下）。出于恐惧，越南人对中国军队望风而逃，女兵连内裤都丢得遍地都是。以至于现在越南人仍然用「中国人来了」吓唬哭闹的小孩。 中国攻打越南也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美国媒体自然隐恶扬善，没有大肆报道中国军队屠杀越南人的行径。而中国媒体对中越战争的报道，也是装出一付受害者形象，以悲情和爱国主义激发民众对这场战争的支援。大陆民众对中越战争的高支援率，就是在不了解所有事实情况下得到的。如果知道所有资讯，面对国家利益和人道主义的情感抉择，恐怕不是那么多人会选择国家利益。 现在台海局势也是处于这种状态。大陆媒体对台湾没有进行完整的全面的报道，台湾绿色政客也在欺骗台湾民众说「一中原则就是消灭中华民国」、「一国两制就是投降，接受独裁统治」云云。台湾媒体也不敢全面完整报道「一国两制」、「一个中国」和「九二共识」，防止被执政党贴上「中共同路人」、「中共传声筒」的标签，所以任由台湾民众受民进党的欺骗和愚弄。 我们都知道资讯全面才可能有理智的决策，所以资讯不全面造成结果是民意往往是不理智的。美国媒体能够操纵民意支援伊拉克战争就是一个例子，很多伊战残忍血腥的画面（尤其是参加婚礼40多人被美军炸死）都没有出现在媒体上，反而是美国自导自演的伊民众热烈欢迎美军得到大幅报道。 最近香港媒体报道台湾战机越过中线挑大陆。个人判断，如果台湾在其他时间这么做还算情有可原，在当前两岸这么紧绷的时刻有这样的动作，除非阿扁疯了或者脑壳坏掉。而我们知道，阿扁只是个躲在「台湾民意」盾牌背后对中共叫骂的无耻小人，还是很怕死的。那么合理的解释应该是：中共正在进行「对台自卫反击战」的前期舆论准备。今后一旦发生冲突，就可以说是台湾首先侵犯大陆领空，而中共是「忍无可忍」被迫反击的。至于真相如何，恐怕和中越战争一样，要到20年之后才知道。 第三种利用国家机器和媒体来操弄民意的方法最为可恶，可叹的是，现在两岸媒体和政府都在做这件事情。不过希望两岸的政府应该清楚一点，民意很容易操弄和煽动，如果把火点燃，不要把责任赖在老百姓身上说「是民众支援我这么做的」。 拿南海之子本人来说，一旦发生台海战争，本人会全力支援中共。但是一旦对台战事不顺利，我希望做决策的中共领导人应该承担起政治责任，快点滚蛋下台，让更合适的人继续指挥战争。本人认为最噁心的事情是：战事不顺领导人反把责任推到民众身上说「本来我也不想打仗，是你们支援我，我才发动战争的」。这种说法就是阿扁哲学，他永远没有责任，有错都是别人的错，要不是支援他的人错了，就是反对他的人错了，总之他没有错。 政治家应该拿出担当的责任和勇气，不要以民意为幌子推卸责任──这就是责任政治。否则自己煽动民意的时候象政治家，出了问题就拿民众当盾牌，自己反而变成民众普通一员，这就是无耻政客嘴脸，是台湾政坛的一大特色。民意很重要，但也要弄清楚民意是谁煽动起来的。领导者有担当、负责任也同样重要，否则乾脆不要政府，让民众自己决定政策，岂不更为方便？(●作者南海之子为美国加州大学商学院博士生。本文为网友投稿，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