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

 

 

一 仙子

 

 

仙子的指尖纤纤

逗弄每一棵花木

的每一片绿叶

的每一只甲壳虫

的黑色铅字

 

嗡——

翅膀

破壳而出

 

一群蓝蜻蜓般的诗行跟着她

飞

飞向云杉和空气之上

飞向她白云朵的调色盘

 

天堂

 

仙子把阳光紧贴在云朵的脸上

云朵就羞红了脸

就慢慢地流汗

流出异常细腻的水粒子

在光线中乱窜

如饥渴的蚊子

寻找颜料的皮肤

沁入

 

仙子轻柔地呼唤

桑拿——

 

颜料们便蜂拥而至

 

 

二 颜料们

 

 

上帝是大白

魔鬼是炭黑

真主阿拉是月白

伟大领袖毛主席

是最最最的猩红

 

老聃是早晨的颜色

孔丘是正午的颜色

佛祖是傍晚的颜色

……是颜色

 

猩红很腻

粘住仙子的手不放

仙子用画刀把他刮掉

凉在风的面前

 

炭黑脱水了

膝盖僵硬

仙子让他第一个

泡池子

……

 

仙子无微不至

但仙子也犯错

 

在宽广的画布上

 

她让早晨的薄雾飘到正午

正午的光线投到傍晚

傍晚的影子打到早晨的脸

肿起一个婴儿哇哇哭

于是儒释道

陷入三角恋的泥潭

为孩子的监护权没日没夜

 

在宽广的画布上

 

她让月白拥抱大白

于是真主阿拉和上帝

近亲结婚

生了怪胎耶路撒冷

这桩婚姻不久夭折

耶路撒冷最可怜

 

在宽广的画布上

 

她让大白亲吻炭黑

于是上帝和魔鬼

同性相恋

在酒吧小巷亲亲我我

在繁华大街裸体游逛

走上争取权利的漫漫不归路

 

在宽广的画布上

 

她让月白拉手猩红

于是真主阿拉娶了主席

生出白白的孩子

都有双血腥的眼

 

咳，仙子叹口气

对栖落肩头的蓝蜻蜓说

放弃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蓝蜻蜓答NOOOOO

我们来帮你

于是蜻蜓点水地画起来

 

在宽广的画布上

 

一只蓝蜻蜓

一百只蓝蜻蜓

一万只蓝蜻蜓

一亿只蓝蜻蜓

……

嗡嗡嗡嗡一同画

了一只硕大无比

的蓝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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