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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子孙后人(图)

(2009-02-28 12:40:39) 下一个

  他们早已静默如尘埃,分散在角落里,随着各自命运的辙痕起伏。祖宗阿太(胡雪岩)的传奇,只是童年傍晚,祖父母偶尔与子孙闲聊的片断。胡雪岩出身寒门,由极盛而衰,仅历时十三载,家族刚形成便遭遇变故而解体。说到显赫,这个家族只有个人,并没有先迹或后续的传承。与祖宗胡雪岩“拉”上关系,那是“文革”年代,子孙们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曾被批判为“买办资本家”的胡雪岩,在近些年,忽然成为民间文化热捧的“红顶商人”。但对子孙而言,日子一如既往。

  逃离“芝园”

  “夜里火苗从帐子上燎起,发着蓝色的光”,1918年“芝园”的一场蹊跷火灾,结束了余息尚存的杭州最显赫家族的历史。时值严冬,为防火灾而设的大铜缸里,水全部冻成了冰块。胡雪岩的孙媳妇戴泳霓在慌乱中大喊一声,“是我的人跟我走”,带着丈夫胡萼卿这一支的老老少少,逃了出来。整个家族人多平安,但是“芝园”被烧得不堪收拾,只残留门口的轿厅一间,一家人残度腊月新年。这一天也成为胡家的“家难日”,往后每年此日,全家吃素一天,年年不忘。当若干年后,戴泳霓向长孙女胡筱梅念及此事,一直觉得“火里好像掺了油的”,认为与争家产的纠纷相关。

  “芝园”和胡庆余堂给了文家。接过胡庆余堂的文煜,为了让胡庆余堂保留“雪记”的名号,给了胡家子孙一点“招牌股”,成为他们聊以度日的主要来源。胡庆余堂的老药师赵玉城说,1股“招牌股”大约值1万银元,文家给了18股,分给胡家三房男丁。

  胡雪岩有三子五女,长子胡楚三19岁便早殁,次子胡缄三育有两子,三子胡品三育有四子。这些大大小小的分支中,各房积蓄了不少私房钱,加上平日穿戴的金银细软,仍旧算得上富裕人家。只是胡雪岩富甲一方的日子,子孙们已觉得恍若隔世。


  胡萼卿是胡品三的长子,在孙辈中年岁最大,因而也是胡雪岩的长孙。胡萼卿资质聪颖,中了前清的举人,在孙辈中最为风光。胡筱梅记得,祖父胡萼卿不喜欢讲旧事,但是每逢夏天纳凉时,祖母戴泳霓时常让她与堂兄允嘉为她搓背揉肩,兴起时讲一些胡家的家史。

  “‘阿太’(胡雪岩)是五短身材,个子不高的,属猴,所以发达。”戴泳霓的观念中,胡雪岩是命中注定要发迹的。而胡雪岩破产是因为做蚕茧生意,被洋商排挤,蚕茧卖不出去,在仓库中都烂了,“每天请人翻动一下,就要花一个元宝,家业都倒闭了”。

  戴泳霓告诉孙辈,“原来我们祖上是姓李,做官的,因奸臣陷害,逃到安徽,为姓胡者相救,所以改姓胡。因此我们与姓李的不能通婚,原是一家人”。在祖籍上,“老祖宗(胡雪岩)是安徽人”。这点胡雪岩同宗的研究者、安徽绩溪人胡维平也说,胡雪岩是“明经胡氏”这一支,与大学问家胡适也同宗同源。

  大家庭的最后时光

  今年79岁的胡筱梅出生时,祖母戴泳霓和祖父胡萼卿已经带着自己这一支,搬到了杭州姚园寺巷30号。这是一个曾经相当气派的旧式五进院落。

  由于胡雪岩长子胡楚三早亡,长孙胡萼卿便继承了长子房的“招牌股”,经济相对富裕。前清举人胡萼卿后来留学日本,在日本加入了孙中山的同盟会,一心想要参加革命。妻子戴泳霓是官家大小姐,虽然管理家务非常泼辣,思想却相当守旧。眼见着丈夫在街头演讲,想要剪掉辫子干革命,不仅不让胡萼卿去日本参加运动,还给后辈定下规矩:不准进洋学堂。

 整个家庭又回到了旧式大家的轨迹上,胡萼卿从此赋闲在家,吟诗作赋,不问国事家事。祖母戴泳霓相当能干,成为大家庭的实际家长,财权在握。

  大家庭保留着一些老规矩。每逢农历过年,祖宗堂里会悬挂许多男女祖先的手绘彩色像,有生卒年月,“穿着朝服,也不知道谁是谁”。虽然幼时生活优越,胡筱梅回忆起来,却没有多少快乐。“大家庭的气氛永远是冷冰冰的,几乎不讲话的。”父亲同二叔不说话,妈妈总受小姑子的气,寡居的姑母寄人篱下,十分凄惨。

  逃难上海

  1937年,日寇逼进杭州,炮声越来越近,胡萼卿一家慌忙中决定逃难。祖母把首饰分了,让各家带上衣服、被子、细软,一起逃命。胡家打算回安徽老家,但是路被炸断,只得半路返回。随后又逃到绍兴,直到1938年逃亡到上海。二十多口人挤进三间房,祖母戴泳霓总说,“我们是逃难来的,要回杭州的”,并不打算在上海长住。哪知国难时期世事难料,祖父母最后在这座房子里去世,胡家人在此一待就是50多年,再也没回杭州。

  到了父亲胡亚光这一代,祖父胡品三爱绘画,外曾祖父戴熙是著名画家,外祖父戴用柏也有此爱好。因此,1923年,胡亚光在杭州创办了“亚光绘画研究所”,青年时就曾担任浙江美术会长等职,与社会名流颇有交往。

  逃难上海的胡亚光必须负担家人生活,在学校当美术教师。后来朋友介绍他到上海第一医学院,专门画人体解剖图,“画油画、国画的人,根本不喜欢这些机械画,但是父亲一直坚持到了退休”。退休后他被政府聘为上海文史馆的研究员,又与读书绘画之人打交道了,胡亚光非常高兴。

  来到上海后,家境陡然窘迫了起来,胡筱梅总看到妈妈为生计发愁。“每次新学期要来了,母亲就算四个子女的学费”,长子胡允正是一定要保证的,所以妈妈总对胡筱梅说:“如果要停学,只能停掉你的。”胡筱梅害怕像姑母一样,一辈子不独立,所以发奋读书,居然只用了8年,从小学读到了高中毕业。

  到了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哥哥考上大学,胡筱梅和妹妹相继工作、出嫁,没落大家族的子女们,又靠着各自的努力,离开了这个曾经拥挤不堪的家庭。

  “文革”遭灾

  1950年,调到上海某重点中学当老师的胡筱梅,兴奋不已。“对我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头上还有一座封建家庭的大山,自己要背叛家庭,才能成为无产阶级的儿女啊。”

  谁料疾风骤雨般的政治运动,再次压得胡家人喘不过气。在入党时交代了家族历史的胡筱梅,成为学校的主要斗争对象。上海人谁不知道有家胡庆余堂,大老板大资本家的后代就在这里,还不迎头痛批?“大字报”上,有人“揭发”胡筱梅家里藏着8吨黄金,“我家那点小房间,不要说8吨黄金,连1吨煤球都放不下啊”。但是胡筱梅必须做检讨,讲述“我们的生活是吸了劳动人民血汗的”。

  胡筱梅的母亲辛劳一生,“文革”中首饰全部被抄。老人家完全想不通,自己最困难时,也不愿意变卖祖宗遗物,为何片刻化为乌有?1968年,急火攻心的老人病发而去。
  如今胡雪岩直系的第五代孙女胡筱梅,也已经是79岁的老人了。老人说,“6年前我开始单住,照顾孙子的任务完成了,我也得让自己的晚年充实一些”。原本认为绘画无法谋生的她,在76岁时拿起了画笔,临摹父亲的画作。因为家学渊源,老人的书画有相当功底,不似新学。

  据胡庆余堂老药师赵玉城寻找和研究,胡雪岩的直系后代有200余人,多在海外,分布在7个国家,几乎不经商。次子胡缄三卖掉了胡庆余堂的“招牌股”,送子孙到了国外读书。而胡雪岩临终前曾对儿子说:白老虎可怕。意即白花花的银两害人,经商是最有风险的事情。于是在胡氏后人中,几乎无人经商,也无人入仕,基本“从文从教从自然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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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pjx 回复 悄悄话 要是逃到安徽老家就会好些,那里的老乡重族情,文革很多人都被保下来了。命!
风行水上 回复 悄悄话 感慨万分。好文
流云朵朵 回复 悄悄话 感慨呀,被白老虎吓怕了,其实是因为社会的原因,跟银子没关系,我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多余。从文从教从自然科学,挺好的。做普通人未必不好,但红顶商人胡雪岩谁忘得了?做什么人,经营怎样的人生,也许冥冥之中就有天注定,得失就在方寸间。
rebirth2009 回复 悄悄话 Thanks for sh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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