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我独爱那一瓢

宝宝日记+臀肌挛缩+随笔+异灵小说
正文

我的宝贝Jason

(2006-09-28 02:49:51) 下一个

2006年9月9日

挨了10个月,终于等到这个不平凡的日子。星期六的清晨,斜雨霏霏,行车廖廖。我强按住紧张的心情,还在去医院的路上跟LG争论是不是应该给儿子的名字中起一个“霖”字。但是LG还是不同意。

我穿着宽大的不能再宽大的病号服,身上扎满了麻醉和输液,躺在病床上等待着被推进手术室。这时我才清清醒醒地意识到 - 那个想象了无数遍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我要见到我的儿子了!!!

手术在轻松的气氛下进行着,几位医生和护士居然一直在开着玩笑。LG就坐在我身旁,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也试图调侃一下,表明自己并不紧张,但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我一直浑身哆缩个不停,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好心的护士又为我加了一床暖毯,我才觉得好过多了。我望着头顶的无影灯,居然能看到一些隐隐绰绰的倒影,似乎很多只手在我的肚皮上忙碌着。然后,我感到肚皮被强力扒开了,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流了出来(奇怪,虽然上了脊椎麻醉,我还能感觉出来是热乎乎的)。我强撑着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羊水出来啦!”一个东西被生拉硬扯地从我的肚子里拽出来,紧接着是一声快要掀翻屋顶的宏亮的哭声。我曾多少次暗自担心自己平时过于恬淡,对一切都无所谓,不能象电影小说中大多数妈妈那样热泪盈眶地迎接小宝宝的诞生,到时候会不会被人认为过于冷酷?现在,一切想法都多余了。听到那婴儿独有的稚嫩的哭声,我已经身不由己地随着他哭地稀里哗啦。医生把Jason擦拭干净后抱到我眼前,说道:“3.25KG,非常健康的男孩。恭喜你!”我望着他握地紧紧的小手,皱巴巴的手指乱七八糟地撮成一团,终于泣不成声地学着电影里那样问了一句:“指头都全了吧?”



缝合肚皮的时候我又经历了突如其来的呕吐和血压骤升,据LG说当时我显得特别萎靡,血压一度升到160。后来医生给我加了一点什么药,我才好转一些。现在想想怪不得呢,当我表示想吐时,我的医生只略略重复一下:“噢,她想吐。”然后就再也没任何反应。当时我还心想病人这么难受,怎么这些医生就能忽略不计、视而不见呢!原来他们已经在我昏头昏脑的时候救了我一命啦。

回到病房,我父母已经心急火燎地在病房里打了无数个转。不久后,LG也抱着沉沉入睡的Jason回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团聚一室。父母居然一致地认为Jason除了眼睛象我以外,总体长得象LG。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儿子眼睛像LG,鼻子像我,那他就完美无缺了。可是事与愿违,我的宝贝儿子偏偏眼睛随我,鼻子随LG,正好反过来。不过不管怎样,Jason还算是五官端正。

晚上,捏着鼻子喝下LG辛辛苦苦煲的猪脚汤,看了几眼FoxTel,心想儿子已经被推到婴儿室里,我可以心满意足地睡一个好觉了。但没想到,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序幕刚刚拉开。

虽然我住的是一家口碑极佳的私立医院,但病房的隔音效果真是如同恶梦。且不说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大厅里时不时响起的召唤护士的求助铃声(最开始我还以为是电梯到达的信号声,心想大晚上怎么这么多人坐电梯来),隔壁的女士不一会儿就传来的咳咳的咳嗽声,还有不知谁的小宝宝突然发出嚎啕大哭。这么多嘈杂的声音,加上我可能是兴奋过了头,这一晚上我竟没怎么睡着。


9月10日

Jason一早就被送回到我的房间。由于我还没奶,只好由护士(实际上是Midwife)喂奶粉。我的Jason穿着医院配给的小蓝大褂,在护士的大手里通过针管一点一点地吸着奶,然后立在护士腿上拍嗝,耷拉个脑袋,眼神是那么的迷惑,活象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头鹰,显得脆弱渺小的不得了。我本来因为没睡好觉而烦躁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温柔平和了许多。

下午,朋友们带着鲜花陆陆续续地看望我。大家都仔细观察着我的小宝贝,发出一声一声“好小啊!”的惊叹。其间朋友问我现在有没有做母亲的感觉,我坦诚回答道没有,现在还完全没有那种和Jason紧密相连的母子感觉。

晚上,朋友们和LG前后脚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Jason。望着沉沉睡去的Jason,我开始感到有点落寞,昔日自由自在的逍遥时光再也不能重现了。

夜里,我尝到了Jason头一轮的哭闹攻势。饱饱地吃完奶,睡了没一个小时,Jason就开始在小床上扭来扭去,然后是毫无顾及的哇哇大哭。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尤其现在又是夜深人静,更不能让他这么哭下去。于是我学着白天护士的样子,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完全不管用,10分钟过去后Jason依然在我怀里歪着头呲牙裂嘴地扭来扭去,似乎拼命要挣脱出襁褓的束缚。我又把他放在床上,检查尿布有没有湿。尽管我能看出他没大便,但有没有小便我是楞看不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给他换了纸尿片。可惜还是一点作用没有。Jason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估计隔壁的隔壁都能听得见。我被折腾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加上昨天完全没有睡好,我的心情一下子暴燥起来,恨不得把他仍到窗外去。万般无奈之下,我按照护士的嘱咐,把Jason推到了婴儿室,让护士帮我照看一下,这样我能安静地睡几个小时。

迷迷糊糊地睡了没多久,护士就给我打电话说是该喂Jason了。离婴儿室还很远,我就能听到高亢的哭声。我心里一紧,心想可别是Jason。一进婴儿室,就看见Jason手舞足蹈在哇哇大哭,而其他还有几个宝宝要么在睡觉,要么睁着眼睛安静地躺着。我问值班的护士是否他一晚上都在哭,护士简短地说是。

我心情沉重地推着Jason回到病房,按了铃叫护士来喂Jason。护士来了以后,Jason还在抽抽哒哒地哭着。刚刚抱起Jason,他的嘴就一歪一歪的。护士熟练地把他侧过来,然后一口奶就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吐奶,心都惊了。但护士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淡淡地说“婴儿吐奶正常!”

护士离开后,我望着紧闭双眼、依旧单薄的Jason,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地掉下来,心里不住说:“宝宝,妈妈错怪你了。妈妈以为你就是一个难缠的宝宝,就是没原因地瞎哭闹。其实你是病了,不舒服才哭的。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9月11日 - 9月13日

母乳喂养

我开始了母乳喂养的艰辛道路。刚开始,我完全没奶。但我并不着急,因为早就觉得产奶的过程不会顺利。护士倒反过来安慰我说亚洲妇女通常都会这样,刚开始没奶,但到了第四、五天奶一下就会出来。这倒是真的,过了两天渐渐有透明发黄的液体从乳头渗了出来,虽然还没有“一下子”涌出来,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可是宝宝学会吸吮的过程却更加荆棘密布。首先我抱的就手忙脚乱,在加上宝宝的嘴在我胸前乱拱,就是无法正确地按照护士的要求吸吮。有时我觉得姿势都不错了,但护士偏偏说不对,又把乳头从Jason嘴里拔出来重试。如此来来回回无数遍,最后搞的我疼地要死,尤其是每次Jason开始吸吮的时候我都疼地快要跳起来,看看自己的乳头已经被咬得惨不忍睹,乱七八糟。最最可气的是自己辛苦的半天却没有什么成就感。护士说看到宝宝喉部有吞咽动作就说明他在吸奶,可是我低头观察了半天就是没发现什么吞咽动作,而且Jason就那么一直不停地吸着,也不知饱了没有。每次都能喂个一个多小时,累得我一身汗,他倒是睡的挺香,也不知是饱了还是累了。

可惜我是一个懒惰和耐不住疼痛的妈妈。出院后我就立即停止了纯母乳喂养而改以混合喂,而且是把自己的奶泵出来。慢慢的,由于晚上全部是我一个看孩子,睡眠严重不足,我泵奶的次数越来越少,奶量自然也就越来越小。等到第6周时我想用宝宝吸吮代替泵奶时,虽然宝宝的吸吮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但仍然吸不出什么奶来,尽管那时用手挤压还是能挤出一些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怀念宝宝在怀里拱呀嘬呀的零距离接触,那真是一种只有母亲和孩子之间才有的暖融融的温馨感觉。有时想想如果当时停一周后马上恢复母乳,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别样的天地。

哭泣不止

为了庆祝孩子的诞生,医院还特别在最后一个晚上邀请年轻的父母们参加烛光晚宴。菜肴非常精致。映着点点烛光,我又开始抽抽哒哒地哭起来。也许是因为荷尔蒙的骤降,也许是觉得这几天在医院身心俱疲,也许是出于对未来莫名的恐惧,这几天来一到黑夜降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尤其是看着Jason沉睡的小脸,我更加觉得悲从中来。

外边是茫茫黑夜,真不知黎明什么时候能到来?

9月14日 -

第一个星期真是恶梦一般的日子。晚上,Jason基本上3-4小时一醒,虽然喂完奶、排完嗝他很快就又睡去了,但是我不行。有时我躺到床上,突然一下子又精神了,反反复复、迷迷糊糊要挣扎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又睡着。尤其第一个晚上,夜里刚一听到宝宝哭,我想都没多想就坐起来,打算穿衣服起身。但是没想到悉尼的初春夜晚是那么寒冷,我刚一出被窝,就被冷风刺了一个激令,然后就浑身发抖,牙齿打战,缩在被窝里还是止不住地哆缩。最后只好有LG代我喂的宝宝。

过了几天,LG要上班,所以晚上开始由我一个人照看孩子。

半夜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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