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刀

力刀,网坛上掐架论战化名“刀客”。曾插队落户。国内获外科专业博士学位。现为病理医生。美国病理医师协会、美国病理医师学院、国际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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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年代记事(27):遥想当年“热恋(练)”时……迷恋排球的时光(

(2006-08-28 11:30:59) 下一个
洪荒年代记事(27):遥想当年“热恋(练)”时……迷恋排球的时光(之二)

力刀



(二)遥想当年“热恋(练)”时……

这几天,热浪铺天盖地席卷全美,各地叫急又报警,纽约又是多处因用电负荷超载
而停电,市政当局不断警告大家尽量少用电,注意防中暑,不啦、不啦、。。。。。。


俺一看天气预报,最高温度才摄氏37─38度。嗨,这鬼子们啊,就是太娇生惯
养,水也不深,火也算不热,就叫苦连天的。也难怪在冰天雪地的朝鲜跟咱志愿军
打了个平手,在炎热的越南最后仓惶撤军,都怨鬼子是太皮娇肉嫩啊。。。。。。
切!

九五年为五斗米饭碗谋,俺流浪到芝加哥,一混了个肚圆就要想心思消肥膘,到芝
大运动场一看,一溜排开的新网球场,于是摆摊儿开练网球享受起“贵族运动”了。
记得很清楚,那年六月中旬,史无前例的热浪(室外气温也就38度多吧)袭击芝
加哥,一天之内竟热死五百八十多人,市政当局宣布紧急状态不说,调动了全部肉
联加工场的冷藏车来临时保存尸体──太多啊,法医忙不过来,先存上。那天,俺
在球场练了近3小时,回到公寓时,寓所人们看俺的眼神都怪怪的,跟看外星人似
的。对门那黑哥们挺着啤酒肚站在门口,最后憋不住了,问俺:夥计,你没病吧?
这大热的天你去打球?俺翻了他一眼:哥们,你祖上那地面儿不比这里热多啦?俺
也没见你有病嘛?俺家乡虽没你老家那般热,也比这里热多了,都四十摄氏度,俺
们都是这样玩,好刷膘啊。黑哥们眼神立马温柔带敬佩──看俺跟看曼德拉差不多
了。

说起来,想当年在大学俺为了能多吃点带荤腥的菜和那比赛期间的每天一元二角五
的伙食补贴,入校后凭着一身腱子肉和那点业余野路子招数加入了校田径、蓝球和
排球队并担任排球队队长,真是左右逢源,一年里比赛不断,当然补贴也不断。嘿
嘿,让您各位听上去,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参加运动队目的不纯。嗨,不管
动机纯还是不纯,反正俺大学五年外加读博五年的10年大学生涯,吃运动队补贴
整整吃十年。你就是动机纯,参加不上,不也白看着俺这动机不纯的主儿大块吃肉?
更何况,那是俺们做实验手术后的动物,送到教工食堂的兔子肉和狗肉?那年头,
能吃上兔子肉和狗肉是啥待遇啊?要过上这样待遇的腐败生活,对于咱这号穷学生
没权没门道的,除了靠身上这几十斤腱子肉和点把子力气,还能靠啥?是这理儿吧?


但吃归吃,活儿是不能偷懒的,何况,这每天半斤大肥肉一穿肠过,每克肉产九百
大卡的热量总得找地方发泄一通吧?更何况,俺天生是场上爱玩命的主儿?三天不
动动筋骨就难受,更别说繁重的医学院学习之后了。那时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摸爬滚打,忙于田径场和球场。大清早五点起床跑三千米长跑练体力加一小时技术,
下午放学后又是两小时力量和技术训练直到开饭时才结束。每天比一般同学要多花
至少四小时于体育训练上,可课不少上,小考大考照样,全无特殊照顾。夏天放暑
假,学生们回家了,俺们还要留下训练半个假期才放行。大夏天,就是一件短裤头
赤膊上阵,除清早的两小时外,上午加两小时,午睡后下午又是3到4小时训练,
还专门针对即将举行的文革后第一届大学生运动会排球赛搞正晌午头上练。练完了,
一身汗水混着满身泥巴跟猴子似的,到水龙头上猛冲一回。跑到游泳池再扑腾一圈。
整日累得半死,回到寝室,还要抱着大厚本教材死记硬背。学习时间被训练占用了,
比别人少,就得硬挤晚上时间,在路灯下、教学大楼过道里看书──那时学校为保
护俺们的健康,硬性拉闸,十一点全部宿舍楼熄灯。直到后来俺发现了“地道的秘
密”──偷偷截了走廊照明线路引到俺宿舍里,才不用在路灯和走廊里看书了,那
是后话,另一个俺的七七级的故事了。

那时正是中国男排在亚洲出线,打得最好的年代,也就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的口号因此提出的年代。常常到同寝室的老大家──他是老三届的,又是本校职工
上学,会自己装黑白电视,那年代这手艺可是绝活,全校大教授都求他──看中国
男排的比赛,对那时的球星如国家队的汪家伟、曹平、沈富林、侯杰、徐真、陈刚
等以及日本的田中、南韩的小金(曾号称亚洲最佳二传)等了如指掌。为了看比赛,
有一次小考,七点开考,可八点比赛开始,是中国男排对日本,俺几个跟老大一嘀
咕,决定尽量提早一小时交卷,赶上看比赛。于是,考前俺一努力,把所要考的章
节,好好研究了一遍,把可能会考的部分提纲挈领搞出一摘要,跟老大和老二一起
复习,他俩年龄比我大,尤其老大是对医学根本没兴趣,想搞无线电专业的,常好
跟俺商量哪是重点可能要考的,只抓重点部分突击看看,这招儿多有成效,每次大
小考,成绩在同室友里都不差于小学弟们,所以,俺俩成搭档,常搞这把戏,他也
省了好多脑细胞去死记硬背。两个小时考试,俺几个大致四、五十分钟就搞定了,
也不在乎对错,不检查,相互一对眼神,交了!就急吼吼地跳起来交了考卷。跑出
门,我还特恶作剧地吼了一嗓子:开打了!闹得考场里一阵小小的动乱和笑声,很
多人知道那天有比赛,可没俺们几个那么大的瘾和勇气。这样的恶作剧俺还闹过一
次,是中央台放日本片“望乡”的那次,也偏偏是晚上小考某门课。惹得几个平日
常来往的女同学球友和朋友也跟俺们一起赶早交卷跑到老大家──在那七七级的人
绝大多数把每次考试分数看得特重的时代,这是很出格的。这也是后话。

俺开始时也打副攻,可看到那时国际上男排已时兴五一配备阵容,于是俺就跟教练
提出放弃传统老式的四二阵容,也学时髦一把,改五一配备阵容,我来打二传。教
练同意了我的提议。从此,我就练起二传了,并把从电视上看来的国家队那些令人
眼花缭乱的快攻战术照葫芦画瓢地带着弟兄们练开,什么短平快、背飞、梯次、时
间差、平拉开、后排起跳扣杀等等都练得有模有样的。作为队长,我当然比他们练
得更刻苦是自然的,那时,我在场上真是很玩命的,比赛中鱼跃或滚翻救球是常事,
赛下来,我是全身最泥土的一个。因此也常受伤,指甲也常被打劈。所以,上场时
两膝关节和两肘都要戴保护,指尖用胶布缠起来。当然年龄也比大多数应届生入校
的队友们大一点,说话他们也都听,更何况,与我直接搭档的曾在少体校训练过的
第一主攻手是我小学时女同桌的弟弟,常听他姐讲起我,他又是我弟弟的同学,所
以对俺早就耳闻目睹,尊敬有加,常常训练结束,我还要拉他再一同配合练练快攻
技术他绝不说二话,别人也自然都挺服气,也愿自动留下与我一起加练一会儿。当
年一次练习时,同学为我拍下了这张奋身一跃的照片,成为我的绝响一跃。我弟弟
把它放大至今仍放在他办公桌上,他同事见了总是要惊问这是何人?他特自豪:我
哥!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年,我们一个每届才五、六百人,七七、七八和七九三届加
起来才一千六百多人,不及综合大学一个系的人数多的医学院竟然大败了各综合大
学夺得省高校冠军,代表河南参加青岛和大连举行的文革后第一届全国大学生运动
会排球赛了。靠得就是我们那独特的最新潮流打法,虽无大个子强攻选手,但依靠
在我组织下的多变和防不胜防的快攻战术变化,更靠着我们那盛夏一身身的汗水的
苦练。

虽然我们拿了全省冠军,但毕竟河南高校的体育整体水平在全国还是很低的,何况
我们是一个才千把人的医学院,没有特招的专业队下落的运动员,在整个运动会上,
只有河南男排和青海女排是来自医学院,其他都是综合名牌大学,多拥有体工队专
业下来的特招运动员,如和我们同组的复旦,压根就是上海青年队的六个主力队员,
北大也是北京队的、华南理工是广东青年队的。面对这些职业选手,我们这些野路
子的业余玩家当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差距,多是三比零输给对方。只有在最后一场对
内蒙古大学的比赛,他们也都是业余的,才让我们一吐多日晦气,痛宰对手个三比
零,拉了个队垫背,没有垫底儿。

赛罢回家,路过泰山,全队在泰安下车爬泰山。下午四点,俺几个一身短衣裤,背
了背包,从泰山脚下的书院开始,一路小跑。那时正是体能最好的时节,到山顶时,
全身汗流浃背,一看表7点多,3个小时多登顶。可旅馆已住满了。只好一人租了一
件充满霉味半潮的军棉大衣裹着在食堂地上坐了一夜等次日晨看日出。可扫兴的是,
天亮大雾!到9点多还看不到,不能再等,于是匆匆下山。更扫兴的事是,才发现,
领队和教练们及所带家眷和几个女队他们的相好,竟坐车上到中天门在步行上山早
于我们,订上旅馆房间。丫们真TNND自私啊!气得我等公然讥孙这帮孙子们,不再与
之同行,提早自行下山,抢好铺位。一路各自分别回家。从此,看透校领导和几个
体育教研室的家伙,再无兴趣与之玩命。直到留校后,时不时参加全市职工联赛,
才与学院这几个家伙照面。

大学的排球生涯到此为止。

(待续)


8/26/06 刀客论坛

洪荒年代记事(21): 迷恋排球的时光 刊登在 2005华夏快递kd05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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