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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巡回銮始末/卷1 聂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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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巡回銮始末/卷1

目录
1 上谕
1.1 光绪二十六年三月十八日上谕
1.2 五月初二日上谕
1.3 五月初十日上谕
1.4 同日上谕
1.5 五月十四日上谕
1.6 同日上谕
1.7 五月十七日上谕
1.8 同日上谕
1.9 十九日上谕
1.10 上谕
1.11 上谕
1.12 上谕
1.13 上谕
1.14 五月二十四日上谕
1.15 五月二十九日旨
1.16 五月二十八日上谕
1.17 六月初一日上谕
1.18 上谕
1.19 上谕
1.20 六月初三日旨
1.21 六月初三日上谕
1.22 初八日上谕
1.23 十三日上谕
1.24 十六日上谕
1.25 二十一日上谕
1.26 同日上谕
1.27 同日上谕
1.28 上谕
1.29 上谕
1.30 上谕
1.31 上谕
1.32 上谕
1.33 上谕
1.34 上谕
1.35 上谕
1.36 上谕
1.37 上谕
1.38 上谕
1.39 七月二十六日上谕
1.40 二十八日上谕
1.41 八月十五日军机处廷寄
1.42 八月十四日行在上谕
1.43 上谕
1.44 上谕
1.45 上谕
1.46 上谕
1.47 上谕
1.48 上谕
1.49 王公大臣受辱记
1.50 北塘炮台被攻记
1.51 保定失守记
1.52 庆王李相与联帅瓦德西问答记
1.53 联军剿匪纪
1.54 罪魁奉旨赐死记
 


上谕

光绪二十六年三月十八日上谕
各省乡民设团自卫,保护身家,本古人守望相助之谊,果能安分守法,原可听其自便。但恐其间良莠不齐,或借端与教民为难,不知朝廷一视同仁,无公畛域。该民人等所当仰体此意,无得怀私逞忿,致启衅端,自干咎戾。着各该督抚严饬地方官随时剀切晓谕,务使各循本业,永久相安,庶无负谆谆诰诫之意。钦此。

五月初二日上谕
迩来近畿一带,乡民练习拳勇,良莠错出,深恐别滋事端,迭经谕令京外各衙门严行禁止。近闻乡民中,多有游勇会匪溷迹其间,借端肆扰,甚至戕杀武员,烧毁电杆铁路。似此愍不畏法,其与乱民何异?着派出之统兵大员,及地方文武,迅即严拿首要,解散胁从。傥敢列仗抗拒,应即相机剿办,以昭炯戒。现在人心浮动,遇事生风,凡有教堂教民地方,均应实力保护,俾获安全而弭祸变。钦此。

五月初十日上谕
西巡回銮始末•2•


西教流传中国,历有年所,该教士无非劝人为善,而教民等人从无恃教滋事,故尔民教均各相安,各行其道。近来各省教堂林立,教民繁多,遂有不逞之徒,溷迹其间,教士亦难遍查优劣,而该匪徒借入教为名,欺压平民,武断乡里,凉亦非该教士所愿。至义和拳会,在嘉庆年间,亦曾例禁,近因其练艺保身,守护乡里,并未滋生事端,是以前降谕旨,着令各地方官妥为弹压;无论其会不会,无论其匪不匪,如有借端滋事,极应严拿惩办。是教民,拳民,均为国家赤子,朝廷一视同仁,不分教会;即有民教因案涉讼,亦曾谕令各地方官持平办理。


乃近来各府厅州县积习相沿,因循玩误,平日既未能联属教士,又不能体恤民情,遇有民教涉讼,未能悉心考察,妥为为理,致使积怨已深,民教互仇。遂有拳民以仇教为名,倡立团会;再有奸民会匪附入其中,借端滋扰,拆毁铁路,焚烧教堂。至铁路原系国家所造,教堂亦系教士教民所居,岂得任意焚毁!


是该团等,直与国家为难,实出情理之外!昨已简派顺天府府尹兼军机大臣赵舒翘前往,宣布晓谕该团民等,应即遵奉一齐解散,各安生业。倘有奸民会匪,从中怂恿煽惑,希图扰害地方,该团民即行交出首要,按律惩办。若再执迷不悟,即系乱民,一经大兵剿捕,势必父母妻子离散,家败人亡,仍负不忠不孝之名。后悔何及!朝廷深为吾民惜也。经此次宣谕之后,如仍不悛,即着大学士荣禄分饬董福祥,宋庆,马玉昆等,各率所部,实力剿捕,仍以分别首从,解散胁从为要。至派出队伍,原所以卫民;近闻直隶所派之军,不但未能保护弹压,且有骚扰地方情事。即着直隶总督裕禄严行查办,并着裕禄派员查访,倘有不肖营哨各官不能严束勇丁,即以军法从事,决不宽贷!此旨即着刊刻誊黄,遍行晓谕军民人等一体知之。钦此。


西巡回銮始末•3•

同日上谕
前因近畿一带,拳民借端滋事,人心浮动,迭经谕令,严行查办。近来京城地面,往往有无籍之徒,三五成群,执持刀械,游行街市,聚散无常。若不亟行严禁,实属不成事体!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五城均有缉捕匪徒稽查地方之责,岂容此辈麇聚辇毂,纷纷扰扰,摇惑人心!除谕饬管理神机营,虎神营,王大臣等,将所部弁兵全行驻广,并遣马步队伍各按地面昼夜梭巡,倘有匪徒聚众生事,即得拿办外,并责成步军统领衙门,顺天府,五城严饬该管员弁兵役人等,各分汛地,严密巡查。遇有形迹可疑及结党械持造言生事之人,立即严拿惩办,毋稍疏懈,以遏乱萌而靖地方。钦此。

五月十四日上谕
廖寿恒,着毋庸在总理务国事务衙门行走。钦此。

同日上谕
端郡王载漪,着管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礼部尚书启秀,工部右侍郎溥兴,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那桐,均着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上行走。现在时事艰难,该王大臣等务当实心任事!钦此。

五月十七日上谕
十五日永定门外,有日本书记官杉山彬被匪徒杀害之事,闻之实深惋惜。邻国客卿,本应随时保护,今匪徒蜂起,尤宜加意严防。迭经谕令各地方官,着派巡缉密为保护,奚止三令五申!乃辇毂之地,竟有日本书记被害之事!该地方文武,既不预为防范,凶犯亦未拿获,实属不成事体!着各该衙门上紧


西巡回銮始末•4•


勒限严拿凶犯,务获尽法惩治。倘逾限不获,定行严加惩处。


钦此。

同日上谕
近来畿辅一带,拳匪滋事,扰及京城地方。迭经明降谕旨,晓谕解散,并饬下京营及近畿各军各分派严为防范。乃近日焚杀之案,仍复层见迭出。奸匪造作谣言,仇视教民,波及良善,于朝廷禁令视若弁髦。无论结党横行,戕杀有据,即使伪托良民,不遵劝谕,问自来立国之道,果有纵容乱民而以自图者乎?况现经查访,拳民结党,实有游勇会匪混迹其间,肆行抢劫。


昨日谕令刚毅,赵舒翘等,前赴良乡,涿州等处,宣布朝廷德意。各该处安分拳民,业已具结毁棚,相率解散。足见各处毁杀之案,类系奸匪所为。朝廷不论其滋事与否,以为良莠之别,此等匪徒亟宜严加惩办,不容稍事姑息。着宋庆督饬马玉昆刻日带队驰赴近畿一带,沿途实力剿捕。仍着严拿首犯,解散胁从为要义。至派出各营,务宜严申纪律,不准借端滋扰,以清奸宄而安良善。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十九日上谕
昨因拳匪滋扰京城,曾饬令步军统领衙门严拿首要,认真梭巡。前拿获造言生事喧喊惑众之犯,业经交刑部正法。乃昨日夜间,城内各处焚毁如旧,且有奸宄从中煽惑,竟敢明目张胆,沿途喊杀,持械寻仇,间有杀害情事。官兵任其猖獗,城门由其出入,人心日多数惊,居民不得安业。辇毂之下,扰乱至此,若再不严行惩办,为祸不堪设想。着步军统领严饬各地方官兵,并着神机营,虎神营,各派马步队伍,添派武卫中军弁兵,会同弹压,加意梭巡;遇有持械喊杀之犯,立即拿获,


西巡回銮始末•5•


送交提督衙门,即行正法。并着勒限将首要各犯迅即严拿,不准再事姑息。其仅止附和胁从之犯,应饬令刻即解散,递解出城。城内设立坛棚,应尽行拆去。并派载瀛,奕功,溥良,载卓巡查街巷,遇有队伍缉捕不力,随时稽查参办。至各城门启闭出入,尤宜加意慎重。着派崇勋,祥普,澧深,伊立布,克蒙额,英信,松鹤,色普征额,德云分驻九门,监查启闭出入,九城以外,着五城御史一体认真查办,现成中城御史陈璧倡率办理。并着派庆亲王奕劻,端郡王载漪,贝勒载濂,大学士荣禄,督饬派出各员及马步各兵,地方文武,实力遵行。倘有疏懈坐误,即行据实严参。钦此。

上谕
李鸿章着迅速来京。两广总督着德寿兼署。袁世凯着酌带所部迅速来京。如胶奥地方紧要,该抚不克分身,着拣派得力将领统带来京。此旨着裕禄分别转电李鸿章,袁世凯,毋稍迟误。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

上谕
近因民教寻仇,匪徒乘机烧抢,京城内外扰乱已极。着各直省督抚迅速挑选马步队伍,就地方兵力饷力,酌派得力将弁统带数营星夜赴京师听候调用。根本之地情形急迫,勿得刻延。


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上谕
近因民教寻仇,讹言四起,匪徒乘乱烧抢迭出。所有各国使馆,理应认真保护,着荣禄迅速派武卫中军得力队伍,即日前往东交民巷一带,将各使馆实力保卫,不得稍有疏虞。如使


西巡回銮始末•6•


馆眷属人等,有愿暂行赴津,原应沿途一体保护,惟有铁路未通,若由陆遄行,降护恐难周妥。应仍照常安居,俟铁路修复,再行查看情形,分别办理。钦此。

上谕
现在各国业经开衅,京师戒严,所有城守事宜,即应妥为筹备。着派载勋,载濂,督饬八旗满蒙汉骁骑营官兵严密防守。


并派都统裕德,广忠,符珍,敬信,恩佑,贵恒,副都统芬车,希朗阿等八员,各按段落昼夜梭巡。均归载勋节制。勿得稍有疏虞。钦此。

五月二十四日上谕
近日京城内外,拳民仇教,与洋人为敌,教堂教民连日焚杀,蔓延太甚,剿抚两难。洋兵麇聚津沽,中外衅端已成,将成如何收十,殊难逆料。各省督抚,受国厚恩,谊同休戚,事局至此,当无不竭力图报者。应各就本省情形,通盘筹划于选将,练兵,筹饷三大端。如何保守疆土,不使外人逞志,如何接济京师,不使朝廷坐困;事事均求实际。沿江沿海各省,彼族觊觎已久,尤关紧要。若再迟疑观望,坐误事机,必至国势日蹙,大局何堪设想?是在各督抚互相劝勉,联络一气,共挽危局。时势紧迫,企盼之至!将此由六百里加紧通谕知之。钦此。

五月二十九日旨
李鸿章,李秉衡等各电均悉。此次之变,事机杂出,均非意料所及。朝廷慎重邦交,从不肯轻于开衅。奏称中外强弱情形,亦不待智者而后知。团民在辇毂之下,仇教焚杀,正在剿


西巡回銮始末•7•


抚两难之际,而二十日各国兵舰已在津力索大沽炮台,限二十一日二点钟交付。罗荣光未肯应允,次日,彼即开炮轰击,罗荣光不得不开炮还击。相持竟日,遂至不守,非衅自我开。现在兵民交愤,在京各使馆势甚危迫,我仍尽力保护。此都中近日情形也。大局安危正难逆料,尔沿海沿江各督抚惟当凛遵迭次谕旨,各尽其职之所当为,相机审势,竭力办理,是为至要!钦此。

五月二十八日上谕
裕禄奏称洋人肇衅,骤起兵端,连日接仗获胜一折,览奏实深嘉慰。我朝与各国和好有年,乃因民教相仇之故,竟至决裂,恃其坚甲利兵攻我大沽口炮台,又由紫竹林分路出战。经裕禄四处分派,复经义民竭力相助,以血肉之躯,与枪炮相搏。


廿一二等日,击坏兵船两只,杀敌不少。众志成城,民心既固,兵气亦扬。所有助战之义和团人民,不用国家一兵,不糜国家一饷,甚至髫龄童子执干戈以卫社稷者,皆仰托祖宗之照鉴,神圣之护持,使该万众一心。即此义勇,先行传旨嘉奖;候事定后,再行加恩。为团民者,惟当同心戮力御侮,效力始终无懈,朕实有厚望焉!钦此。

六月初一日上谕
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之道。迨道光咸丰年间,准彼等互市;并乞在我中国传教,朝廷以其劝人为善,勉如所请。初亦就我范围,遵我约束,乃近数年凭陵我国家,侵占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财物。朝廷稍加迁就,彼等肆其凶横,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小则欺压平民,大则侮慢神圣。我国赤子,仇怨郁结,人人欲得而甘心。此义勇焚毁教堂,屠杀教士所由来也。朝廷仍不肯开衅,仍如前保护,诚恐伤吾人民。故再降旨申明,保护使馆,抚恤都民,解释夙嫌。朝廷柔服远人,至矣,尽矣。乃彼等不知感激,反肆要挟,昨日公然有教士照会,令我退出大沽口炮台,归彼看管,否则以力袭取。危词恫喝,意在肆其披猖,震动我畿辅。平日交邻之道,初未尝失礼,乃自称教化之国,竟无礼横行,将恃其兵坚器利,自取决裂如此!朕临御二十余年,待百姓如爱子,百姓亦戴朕如天帝;况慈圣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只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所无。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成,贻羞万古,何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佥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甚至五尺童子,人人执干戈而卫社稷。彼恃诈谋,我恃天理;彼恃悍力,我恃人心。无论我国忠信甲胃,礼义干橹,人人敢死;即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义民多至四百余兆,何难摧翦彼凶,以张我国为之势?其有同心敌忾,临阵冲锋,抑或尚义捐资,以助军饷,朝廷不惜破格加赏;苟其自外生成,临阵退诿,甘心从逆,竟为汉奸,朕即刻加诛,决不宽贷。大小臣庶,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实有厚望焉。钦此。

上谕
义和团民纷集京师及天津一带地方,未便无所统属。着派庄王载勋,协办大学士刚毅统率。并派左翼总兵英年,右翼总兵英耆,署右翼总兵载澜,会同办理。即补参领文瑞着派为翼长。诸团众努力王家,同仇敌忾,总期众志成城,始终勿懈,是为至要!钦此。


上谕
现在中外失和,需用浩繁,库储支绌,所有各省应解各项京饷,着即迅速筹拨解京。海道不通,票号停歇,应拣派练事之员,由陆路趱程赶解。行抵近畿,探明道路情形,妥慎管解前进,毋稍贻误。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六月初三日旨
此次中外开衅其间事机纷凑,处处不顺,均非意计所及。


该大臣等远隔重洋,无由深悉情形,即不能向各外部切实声明,达知中国本意。特为该大臣等缕悉言之。先是直东两省有一种乱民各就村落练习拳棒,杂以神怪。地方官失于觉察,遂致相煽成风。旬月之间几于遍地皆是,甚至沿及京城,亦皆视若神奇,翕然附和。遂有桀黠之徒,倡为仇教之说。五月中旬,猝然发难,焚烧教堂,戕杀教民,阖城汹汹,势不可遏。当几闻初起之时,各国请调洋兵到京保护使馆。朝廷以时势颇迫,慨允破格许之。各国通计到京洋兵不下五百人,此中国慎重邦交之明证也。各国在京使馆,平日与地方尚属无怨无德;而自洋兵入城以后,本能专事护馆,或有时上城放枪,或有时四出巡街,以致屡有放枪伤人之事,甚或任意游行,几欲阑入东华门,被阻始止。于是兵民交愤,异口同声。匪徒乘隙横行,烧杀教民,益无忌惮。各国遂添调洋兵,中途为乱党截杀,迄不能前。


盖此时直东两省之乱党已镕成一片,不可开交矣。朝廷非不欲将此种乱民下令痛剿,而肘腋之间,操之太蹙,深恐各使馆保护不及,激成大祸,亦恐直东两省同时举事,将两省教士教民使无遗类,所以不能不踌躇审顾者以此。尔时不得已,乃有令各使臣暂避至津之事。正在彼此商议间,突有德使克林德晨赴总署,途中被乱民伤害之案。德使盖先日函约赴署,该署因路途扰乱,未允如期候晤者也。自出此案,乱民皆成骑虎之势,并护送使臣赴津之举,亦不便轻率从事矣。惟有饬保护使馆之兵,严益加严,以防仓猝。不料五月二十日,即有大沽海口洋员面见守台提督罗荣光索让炮台之事,谓如不允,便当于明日两点钟用力占据。罗荣光职守所在,岂敢允让?乃至日果先开炮击台。相持竟日,遂至不守自此兵端已启,却非衅自我开。


且中国即不自量,亦何至与各国同时开衅,并何至恃乱民以与各国开衅。此意当为各国所深谅。以上委曲情形,及中国万不得已而作此因应之处,该大臣等各将此旨详细向各外部切实声明,达知中国本意。现仍严饬带兵官照常保护使馆,惟力是视。


此种乱民,设法相机自行惩办。各该大臣在各国遇有交涉事宜,仍照常办理,不得稍存观望,将此各电谕知之。钦此。

六月初三日上谕
李鸿章等奉谕暂行停还洋款,据实核计,请旨遵行一折。


据称洋款若停,牵动内地厘金,亦碍小民生计,转于饷需有害,京饷及北上诸军饷项无从接济等语。初议停还洋款,原因凑解军需起见,倘各海关如常收税,内地厘金亦不短绌。即着照所议查照成案,按期解还归款,用昭大信。将此谕知户部,并由六百里谕令袁世凯,即着该抚转电李鸿章,刘坤一等知之。原折着抄给阅看。钦此。

初八日上谕
前因近畿民教滋事,激成中外兵端,各国使臣在京,理应一律保护。迭经总理衙门王大臣致函慰问,并以京城人心未靖,防范难周,与各使臣商议,派兵护送前往天津暂避,以免惊恐。


即着大学士荣禄预行遴派妥实文武大员,带同得力兵队,俟该使臣定期何日出京,沿途妥为保护。倘有匪徒窥伺,抢掠寻事,即行剿击,不得稍有疏虞。各使臣未出京以前,如有通信本国之处,但系明电,即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速为办理,毋稍延搁,用示朝廷怀柔远人,坦怀相与之至意。钦此。

十三日上谕
此次中外启衅,各国不无误会,中国地方官亦有办理不善之处。兵连祸结,有乖夙好,终非全球之福。着授李鸿章为全权大臣,即日电商各国外部,先行停战。仍将应行议结事宜,分别妥商。请旨遵行。钦此。

十六日上谕
现在北方衅事,各直省军务倥偬,所有本年恩科乡试如果展缓数月,未始不可举行。第恐天气渐寒,各士子殊形劳苦,且各省放榜过迟,于舟车亦多窒碍。着即展缓至明年三月初八日乡试,八月初八日会试,以示体恤。各省已放正副考官,即着回京供职。至庚子正科乡试,及次年会试,并着按照年分以次递推。礼部知道。钦此。

二十一日上谕
此次中外肇衅,起于民教之相闹,嗣因大沽炮台被占,以致激成兵端。朝廷谊重邦交,仍不肯轻于决绝,迭经明白谕旨保护使馆,并谕各省保护教士。现在兵事未弭,各国商民在中国者甚多,均应一律保护。着该将军督抚查明各国洋商教士在通商各端口及各府州县者,按照条约一体认真保护,不得稍有疏虞。上月日本书记杉山彬被戕,正深骇异,乃未几复有德国公使被害之事。该公使驻京办理交涉,遽遭伤害,惋惜尤深。应仍严饬勒拿凶手,务获究办。所有此次天津开战后,除因战事外,其因乱无故被害之洋人教士等,及损失物产,着顺天府直隶总督饬属分别查明,听候汇案核办。至近日各处土匪乱民焚毁劫掠,扰害良民,实属不成事体。着该督抚及各统兵大员查明实在情形,相机剿办,以靖乱源。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同日上谕
裕禄等奏津郡失陷,请治罪各折片。裕禄着革职留任。宋庆着交部议处。余着照所议办理。钦此。

同日上谕
中外开衅以来,我皇太后迭次颁发内帑,遍给将士义团。


慈恩优渥,有加无已。当此时局艰危,尔将士等必当感激图报,共建殊勋。其有奋勇力战,杀敌致果者,定予以不次之赏。如有临阵退缩,畏葸不前者,即在军前正法,并将统兵严治其罪。


现在大沽炮台已被洋人占据,着裕禄督饬罗荣光等各营并义和团民迅图恢复,毋稍迁延。至行军以纪律为先,各营弁兵,如有抢掠财物,骚扰地方等情,除将滋事弁兵就地正法外,并将该管营哨各官以军法从事。徜统带各员不能严加约束,亦必一并从严治罪。勿谓言之不预也。钦此。

上谕
昨已将团民仇教,剿抚两难,及战衅由各国先开各情形,谕李鸿章,李秉衡,刘坤一,张之洞等矣。尔各督抚度势量力,不欲轻构外衅,诚老成谋国之道。无如此次义和团民之起,数月之间,京城蔓延已遍,其众不下十数万,自民兵以至王公府第。处处皆是,同声与洋教为仇,势不两立。剿之则即刻祸起肘腋,生灵涂炭,只合徐图挽救。奏称信其邪术以保国,似不谅朝廷万不得已之苦衷。尔各督抚知内乱如此之急,必有寝食难安,奔走不遑者,安肯作一面语耶?此乃天时人事,相激相随,遂致如此。尔各督抚勿再迟疑观望,迅速筹兵,筹饷,力保疆土。如有疏失,惟各督抚是问。将此电谕各督抚知之。钦此。

上谕
袁世凯代奏善联,许应骙请保卫使臣各折片。春秋之义不戮行人,朝廷办法,亦岂有纵令兵民迁怒使臣之理?一月以来,除德使被乱民戕害,现在严行查办外,其余各国使臣,朝廷苦心保护,幸各无恙,着即知照。钦此。

上谕
现在天津失陷,京师戒严,断无不战而和之理。惟春秋之义,不斩行人,一月以来,除德使被乱民戕害,现在严行查办外,其余各国使臣,朝廷几费经营,苦心保护,均各无恙。但恐各督抚误会意旨,以保护为议和之地,竟置战守事宜于不顾,是自弛藩篱,后患更不堪设想。着沿江沿海各省督抚,振刷精神,于一切战守事宜,赶紧次第筹办。倘竟漫无布置,万一疆土有失,定惟该督抚是问。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上谕
前因兵勇改练洋操,以至服饰一切,均用洋式,贻误匪浅,当经谕令各省,一律仍归旧制。惟恐各省或因改练业已成军,惮于纷更,仍沿用洋装洋号,将来必致为害。着再申谕各路统兵大臣,务即悉数更换,统归中国旧日兵勇服饰,是为至要。


钦此。

上谕
直隶总督着李鸿章调补,并兼充北洋大臣。现在天津防务紧要,李鸿章未到任以前,仍责成裕禄会同宋庆妥筹办理,不得因简放有人,稍涉诿卸。钦此。

上谕
统带武卫前军直隶提督聂士成,从前着有战功,训练士卒,亦尚有方。乃此次亦理防剿,种种失宜,屡被参劾,实属有负委任。昨降旨将该提督革职留任,以观后效。朝廷曲予矜全,望其力图振作,借续前愆;讵意竟于本月十三日督战阵亡。多年讲求洋操,原期杀敌致果,乃竟不堪一试,言之殊堪痛恨!


姑念该提督亲临前敌,为国捐躯,尚非退葸者比。着开复处分照提督阵亡例赐恤,用示朝廷格外施恩,策励戎行之至意。钦此。

[编辑] 上谕
刘坤一奏筹办防务情形一折,所称江海要隘及沿江港汊布置情形,及防守内地兼护运道等项,办法均尚周密。即着照所拟迅速办理。但敌谋叵测,该督务当随时激励将士,加意严防。


倘有敌人侵犯,即行奋勇堵击,力挫凶锋,是为至要。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钦此。

[编辑] 上谕
义和团民为国宣力,人数既众,良莠不齐,甚且有意寻仇,


西巡回銮始末•15•


肆行无忌。本月竟有伪义和团戕杀副都统庆恒家属一案。当经该统率王大臣查明,将该伪义和团正法五人。乃闻尚有人哓哓不已,竟将庆恒凌虐至死,殊属不知法纪。着该王大臣确切查明,务将真正义和团□□□□□□□□□□。其有匪徒假托义和团之名,寻衅焚杀,着照土匪之例,即行严办。经此次淘汰后,义和团之真心向善者,益当爱惜声名,同心御侮,其伪托之匪徒,自无所逃于显黄。从此泾渭攸分,当亦该团之所深愿也。钦此。

[编辑] 上谕
刘坤一等奏相机审势,妥筹办法一折。朝廷本意,原不欲轻开边衅,曾致书各国,并电谕各疆臣,复屡次明降谕旨,以保护使臣及各口岸商民,为尽其在我之责,与该督等意见正复相同。现幸各国使臣除克林德外,余均平安无恙。日前并给各使馆蔬果食物,以示体恤。如各国恃其兵力,进犯各省,自应保守疆土,竭力抵御。即使目前相安无事,亦应严密筹备,以防意外之变。惟总不欲兵衅自我而开。一面将坦怀相与之意,宣示各国使馆,共筹补救之方以维大局,不得轻听浮言,致多龃龉,是为至要。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编辑] 上谕
团军与洋人为难情形,前曾叠谕李鸿章,张之洞,李秉衡等,会同筹议复奏。兹据奏到,言兵衅万不可开,团军急宜剿除等语,诚老成谋国之道。无如此种团民京津一带,已不下十余万人,声势赫赫,誓与洋教为难,甚至宫禁前后,所在多有,剿之转恐患生不测,不若因而用之,尚可转危为安。此乃天时人事相迫而成,各督抚毋得再行观望,徒事委蛇。务须振刷精


西巡回銮始末•16•


神,筹饷练兵,各保疆土。倘有疏虞,惟各督抚是问。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编辑] 上谕
现在中外正开战衅,直隶天津地方义和团民会同官军助战获胜,业经降旨嘉奖。此等义民所在多有,各督抚如能招集成团,借御外侮,必能得力。如何办法,迅速复奏。沿海沿江各省,尤宜急办。将此由六百里加紧通谕知之。钦此。

[编辑] 七月二十六日上谕
我朝以忠厚开基,二百数十年,厚泽深仁,沦浃宇内。薄海臣民,各有尊君亲上,效死勿贰之义。是以荡平逆乱,海宇又安,皆赖我列祖列宗文谟武烈,超越前古,亦以累朝亲贤夹辅,用能宏济艰难。迨道光咸丰以后,渐滋外患,赖庙谟默运,卒能转危为安。朕以冲龄,入承大统,仰禀圣母皇太后懿训,于祖宗家法恭俭仁恤诸大端,未敢稍有陨越,亦薄海臣民所共见共闻。不谓近日衅起,团教不和,变生仓猝,竟震惊九庙,慈舆播迁。自顾藐躬,负罪实甚。然祸乱之萌,匪伊朝夕。果使大小臣工有公忠体国之忱,无泄沓相安之习,何至一旦败坏若此!尔中外文武大小臣工,天良俱在,试念平日之受恩遇者安在,今见国家阽危若此,其将何心为心乎?知人不明,皆朕一人之罪。小民何辜?遭此涂炭,朕尚何所施其责备耶?朕为天下之主,不能为民捍患,即身殉社稷,亦复何所顾惜?敬念圣母春秋已高,岂敢有亏孝养?是以恭奉鸾舆,暂行巡幸太原。


所幸就道以来,慈躬安健无恙,当可为天下臣民告慰。自今以往,斡旋危局,我君臣责无旁贷。其部院堂司各官,着分班速赴行在,以资整理庶务。各直省督抚,更宜整顿边防,力顾边


西巡回銮始末•17•


圉。前据刘坤一,张之洞等奏沿海沿江各口商务照常如约保护,今仍应照议施行,以昭大信。其各省教民,良莠不齐,苟无聚众作乱情形,即属朝廷赤子,地方官仍宜一体抚绥,毋得歧视。


要知国家设官,各有职守。不论大小京外文武,咸宜上念祖宗养士之恩,深维君辱臣死之义,卧薪尝胆,勿托空言,于一切用人,行政,筹饷,练兵,在在出以精心,视国事如家事,毋怙非而贻误公家,毋专己而轻排群议,涤虑洗心,匡予不逮。


朕实不德,庶几不远而复天心之悔祸可期矣。将此通谕知之。


钦此。

[编辑] 二十八日上谕
自来图治之原,必以明目达聪为要。此次内讧外侮,仓猝交乘,频年所全力经营者,毁于一旦。是知祸患之伏于隐微,为朕所不及察者多矣。惩前毖后,能不寒心!自今以往,凡有奏事之责者,于朕躬之过误,政事之阙失,民生之休戚,务当随时献替,直陈无隐。当此创重痛深之后,如犹恶闻诤论,喜近谗谀,朕虽薄德,自问当不至此。设平日未怀忠悃,临时漫摭浮词,甚或假公济私,巧为尝试,则尔诸臣之负朕实深。苟具天良,不应有此。所冀内外臣工,各矢忠忱,并支危局,庶几集思文益,用以祛弊扶衰。朕惓惓有厚望焉。将此通谕知之。


钦此。

[编辑] 八月十五日军机处廷寄
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等会奏折片暨李鸿章初九日电奏同日


览悉。七月二十一日之变,罪在联躬,悔何可及!该大学士等与国同休戚,力图挽救,宗社有灵,实深鉴之。所陈各节,悉系目前最要机宜。庆亲王奕劻,计约初十日可以到京,本日复


西巡回銮始末•18•


有旨加派荣禄会同办理。现在俄户部允为撤兵,是机有可乘,不可一误再误,该大学士应即驰赴天津,先行接印,仍即日进京会商各使速迅开议。至罪己之诏,业于七月二十六日明降谕旨,播告天下,该大学士此时当已接到。自行剿匪一节,该大学士未到任以前,已责成廷雍认真办理,本日亦有明发谕旨矣。


其余皆当照请施行。惟事有次第,不得不略分先后耳。朕恭奉慈舆,一路安善,现距太原两站,驻跸久暂,俟抵太原后体察情形再定进止。此次变起仓猝,该大学士此行,不特安危系之,抑且存亡系之,旋干转坤,匪异人任,勉为其难,所厚望焉。


此旨仍着端方转电李鸿章等知之。钦此。

[编辑] 八月十四日行在上谕
朕此次恭奉銮舆,暂幸太原,当经先后派出荣禄,徐桐,昆冈,崇礼,裕德,敬信,溥善,阿克丹,那桐,陈夔龙,充留京办事大臣,复令庆亲王奕劻回京会同李鸿章与各国议办一切事宜。此案初起,义和团实为肇祸之由,今欲拔本塞源,非痛加剿除不可。直隶地方,义和团蔓延尤甚。李鸿章未到任以前,廷雍责无旁贷。即着该护督督饬地方文武严行查办,务净根株。倘仍有结党横行,止无官长,甚至抗拒官兵者,即责成带兵官实力剿办,以清乱源而安氓庶。钦此。

[编辑] 上谕
世有万古不易之常经,无一成不变之汉法。穷变通久,见于大易;损益可知,着于论语。盖不易者三纲五常,昭然如日星之照世;而可变者令甲令乙,不妨如琴瑟之改弦。伊古以来,代有兴革。即我朝列祖列宗因时立制,屡有异同,入关以后,已殊沈阳之时。嘉庆道光以来,岂尽雍正干隆之旧?大抵法积


西巡回銮始末•19•


则敝,法敝则更,要归于强国利民而已。自播迁以来,皇太后宵旰焦劳,朕尤痛自刻责,深念近数十年积习相仍,因循粉饰,以致成此大衅。现正议和,一切政事,尤须切实整顿,以期渐图富强。懿训以为取外国之长,乃可补中国之短,惩前事之失,乃可作后事之师。自戊戌以来,伪辨纵横,妄分新旧。康逆之祸,殆更甚于红拳,迄今海外逋逃,尚有以富有贵为等票,诱人谋逆,更借保皇保种之奸言,为离间宫廷之计。殊不知康逆之谈新法,乃乱法也,非变法也。该逆等乘朕不豫,潜谋不轨。


朕吁恳皇太后训政,乃拯朕于濒危而锄奸于一旦。实则翦除乱逆,皇太后不许更新;损益科条,朕何尝概行除旧?执中以御,择善而从,母子一心,臣民共见。今者恭承慈命,一意振兴,严禁新旧之名,浑融之迹。查中国之弊,在于习气太深,文法太密。庸俗之吏,豪杰之士,少文法者,庸人借为藏身之固,而胥吏倚为牟利之符。公事以文牍相往来,毫无实际;人才以下格相限制,而日见消磨。误国家者,在一私字;祸天下者,在一例字。至近之学西法者,语方,文字,制造械器而已。此西艺之皮毛,而非西政之本源也。居上宽,临下简,言必信,行必果。我往圣之遗训,即西人富强之始基。中国不此之务,徒学其一言,一话,一技,一能,而佐以瞻徇情面,自利身家之积习。舍其本原而不学,学其皮毛而又不精,天下安得富强耶?总之法令不更,锢习不破,欲求振作,当议更张。着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出使各国大臣,各省督抚,各就现在情形,参酌中西政要,举凡朝章国政,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政,财政,当因,当革,少省,当并,或取诸人,或求诸己,如何而国势始兴,如何而人才始出,如何而度支始裕,如何而武备始修,各举所知,各抒所见,通限两个月详悉条议以闻。再由朕上禀慈谟,斟酌尽善,切实施行。自幸太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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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求言,封间屡见,而今之言者率有两途:一则袭报馆之文章,一则拘书生之浅见。更相笑亦更相非,两囿于偏私不化;睹其利,未睹其害,一归于窒碍难行。新进讲富强,往往自迷始末;迂儒论正学,又往往不达事情。而中外臣工,当鉴斯二者,酌中发论,通变达权,务望精详,以俟甄择。惟是有治法,尤贵有治人。苟得其人,敝法无难于补救;苟失其人,徒法不能以自行。使不分别,人有百短,人有一长,以拘文牵义为率真,以奉行故事为合例,举宜兴宜革之事皆坐废于无形之中,而旅进旅退之员遂酿成一不治之疾。欲去此弊,慎始尤在慎终;欲竟其功,实心更宜实力。是又改弦更张以后,所当简任贤能,上下交儆者也。朕与皇太后,久蓄于中,事穷则变,安危强弱,全系于斯。倘再蹈因循敷衍之故辙,空言塞责,省事偷安,宪典具存,朕不能宥。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编辑] 上谕
京师自五月以来,拳匪倡乱,开衅友邦,现经奕劻,李鸿章,与各国使臣在京议和,大纲草约,业已划押。追思肇祸之始,实由诸王大臣昏谬无知,嚣张跋扈,深信邪术,挟制朝廷,于剿办团匪之谕,抗不遵行,反纵信拳匪,妄行攻战,以致邪焰大张。聚数万匪徒于肘腑之下,势不可遏,复主令卤莽将卒,围攻使馆,竟至数月之间。酿成奇祸,社稷阽危,陵庙震惊,地方蹂躏,生民涂炭。朕与皇太后,危险情形,不堪言状,至今痛心疾首,悲愤交深。是诸王大臣等,信邪纵匪,上危宗社,下祸黎元,自问当得何罪?前者两降谕旨,尚觉法轻情重,不足蔽辜,应再分别等差,加以惩处。已革庄亲王载勋,纵容拳匪围攻堂馆,擅出违约告示,又轻信匪言,枉杀多命,实属愚暴冥顽,着赐令自尽,派署左都御史葛宝华前往监视。已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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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载漪,倡率诸王贝勒轻信拳匪,妄言主战,致肇衅端,罪实难辞;降调辅国公载澜,随同载勋妄出违约告示,咎亦应得,着革去爵职:惟念俱属懿亲,特予加恩,均着发往新疆,永远监禁,先行派员看管。已革巡抚毓贤,前在山东巡抚任内,妄信拳匪邪术,至京为之揄扬,以致诸王大臣受其煽惑,及在山西巡抚任内,复戕害教士教民多命,尤属昏谬凶残,罪魁祸首,前已遣发新疆,计行抵甘肃,着传旨即行正法,并派按察使何福堃监视行刑。前协办大学生吏部尚书刚毅,袒兹拳匪,酿成巨祸,并会出违约告示,本应置之重典,惟现已疾故,着追夺原官,即行革职留任。甘肃提督董福祥,统兵入卫,纪律不严,又不谙交涉,率意卤莽,虽围攻使馆系由该革王等指使,究难辞咎,本应重惩,姑念在甘肃素着劳绩,回汉悦服,格外众宽,着即行革职。降调都察院左都御史英年,于载勋擅出违约告示曾经阻止,情尚可原,惟未能力争,究难辞咎,着加恩革职,定为斩监候罪名,革职留任。刑部尚书赵舒翘,平日尚无疾视外交之意,其查办拳匪,亦无庇纵之词,惟究属草率贻误,着加恩革职,定为斩监候罪名。英年,赵舒翘,均着先行在陕西省监禁。大学士徐桐,降调前四川总督李秉衡,均已殉难身故,惟贻人口实,均着革职,并将恤典撤销。经此次降旨以后,凡我友邦,当共谅拳匪肇祸,实由祸首激迫而成,决非朝廷本意。


朕惩办祸首诸人,并无轻纵,即天下臣民,亦晓然于此案之关系重大也。钦此。

[编辑] 上谕
本年五月间,拳匪倡乱,势日鸱张。朝廷以剿抚两难,迭次如见臣工,以期折衷一是。乃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吏部左侍郎许景澄,内阁学士联元,太常寺正卿袁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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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再垂询,词意均涉两可,而首祸诸臣,遂乘机诬方,交章参劾,以致身罹重闢。惟念徐用仪等,宣力有年,平日办理交涉亦能和衷,尚着劳绩,应即加恩,徐用仪,立山,许景澄,联元,袁昶,均着开复原官。该部知道。钦此。

[编辑] 上谕
礼部尚书启秀,前刑部左侍郎徐承煜,均着先行革职。着奕劻,李鸿章,是明所犯确据,即行奏明,从严惩办。钦此。

[编辑] 上谕
主条目:光绪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谕 (慈禧)

本年夏间,拳匪构乱,开衅友邦,朕奉慈驾西巡,京师云扰。迭命庆亲王奕劻,大学士李鸿章,作为全权大臣,便宜行事,与各国使臣止兵议和。昨据奕劻等电呈各国和议十二款,大纲业已照允,仍电饬该全权大臣将详细节目悉心酌核,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既有悔祸之机,宜颁自责之诏,朝廷一切委曲难言之苦衷,不能不为尔天下臣民明谕之。此次拳教之祸,不知者咸疑国家纵庇匪徒,激成大变,殊不知五六月间屡诏剿拳保教,而乱民悍族,迫人于无可如保,既苦禁谕之俱穷,复愤存亡之莫保。迨至七月二十一日之变,朕与皇太后誓欲同殉社稷,上谢九庙之灵,乃当哀痛昏瞀之际,经王大臣等数人,勉强扶掖而出,于枪林炮雨中仓皇西狩。是慈躬惊险,宗社贴危,阛阛成墟,衣冠填壑,莫非拳匪所致,朝廷其尚护庇耶?夫拳匪之乱,与信拳匪者之作乱,均非无因而起。各国在中国传教,由来已久,民教争讼,地方官时有所偏:畏事者袒教虐民,沽名者庇民伤教。官无办法,民教之怨,愈结愈深。


拳匪乘机,浸成大衅。由平日办理不善,以致一朝骤发,不可遏抑,是则地方官之咎也。涞涿拳匪,既焚堂毁路,急派直隶


西巡回銮始末•23•


红军弹压,乃练军所至,漫无纪律,戕虐良民。而拳匪专恃仇教之说,不扰乡里,以致百姓皆畏兵而爱匪。匪势由此大炽,匪党亦愈聚愈多。此则将领之咎也。该匪妖言邪说,煽诱愚人,王公大臣中,或少年任性,或迂谬无知,平时嫉外洋之强,而不知自粮,惑于妖妄,诧为神奇,于是各邸习拳矣,各街市习拳矣。或资拳以粮,或赠拳以械,三数人倡之于前,千万人和之于下。朕与皇太后方力持严拿首要,解散胁人之议,特命刚毅前往谕禁,乃竟不能解散。而数万乱民,胆敢红巾露刃,充斥都城,焚掠教堂,围攻使馆。我皇太后垂帘训政,将及四十年,朕躬仰承慈诲,夙昔睦邻保教,何等怀柔?而况天下断无杀人放火之义民,国家岂有倚匪败盟之政体?当此之时,首祸诸人,叫嚣隳突,匪党纷扰,患在肘腑,朕奉慈圣,既有法不及众之忧,浸成尾大不掉之势。兴言及此,流涕何追!此则首祸王大臣之罪也。然当使馆被围之际,屡次谕令总理衙门大臣前往禁止攻击,并至各使馆会晤慰问,乃因枪炮互施,竟至无人敢往,纷纭扰攘,莫可究诘。设使火轰水灌,岂能一律保安?所以不致竟成巨祸者,实由朝廷极力维持,是以酒果冰瓜,联翩致送,无非朕仰体慈怀,惟我与国,应识此衷。今兹议约不侵我主权,不割我土地,念列邦之见谅,疾愚暴之无知,事后追思,惭愤交集。惟各国既定和局,自不致强人以所难。关奕劻,李鸿章,于细订约章时,婉间力办,持以理而感以情。


各大国信义为重,当视我力之所能及,以期其议之必可行。此该全权大臣所当竭忠尽智者也。当京师扰乱之时,曾谕令各疆臣,固守封圻,不令同时开衅,东南之所以明订约章,极力保护者,悉由遒奉谕旨,不欲失之之意。故列邦商务,得以保安,而东南疆臣亦借以自固。惟各省平时,无不以自强为辞,究之临事张皇,一无可恃,又不悉朝廷事处万难,但执一偏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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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难君父;试思乘舆出走,风鹤惊心,昌平宣化间,朕侍皇太后素衣将敝,时豆粥难求,困苦铠寒,不如氓庶。不知为人臣者,亦尝念及忧辱之义否?总之,臣民有罪,罪在朕躬。朕为此言,并非追既往之愆尤,实欲儆将来之玩泄。近二十年来,每有一次衅端,必有一番诰诫,卧薪尝胆,徒托空言。理财自强,几成习套。事过以后,徇情面如故,用私人如故,敷衍公事如故,欺朝廷如故。大小臣工,清夜自思,即无拳匪之变,我中国能自强耶?夫无事且难支拄,今又构此奇奇变,益贫益弱,不待智者而后知。尔诸臣受国厚恩,当于屯险之中,竭其忠贞之力:综核财赋,固宜亟偿洋款,仍当深恤民艰;保荐人才,不当专取才华,而当内观心术。其大要,“去私心”“破积习”两言。大臣不存私心,则用人必公;破除积习,则办事着实。惟公与实,乃理财治兵之根本,亦即天心国脉之转机。


应即遵照初十日谕旨,妥速议奏,实力举行。此则中外各大臣,所当国尔忘家,正己率属者也。朕受皇太后鞠劳训养,垂三十年,一旦颠危至此,仰思宗庙之震惊,北望京师之残毁,士大夫之流离者数千家,兵民之死伤者数十万,自责不暇,何暇责人?所以谆谆诰谕者,则以振作之与因循,为兴衰所由判,切实之与敷衍,即强弱所由分。固邦交,保疆土,举贤才,开言路,己屡次剀切申谕。中外各大臣其各凛遵训诰,激发忠忱,深念殷忧启圣之言,勿忘尽瘁鞠躬之谊。朕与皇太后有厚望焉。


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编辑] 上谕
此案首祸诸臣,昨已降旨分别严行惩办。兹据奕劻,李鸿章奏,按照各国全权大臣照会,尚须加重恳请酌夺等语。除载勋已赐令自尽,毓贤已饬即行正法,均各派员前往监视外,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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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载澜,均定为斩监候罪名,惟念谊属懿亲,特予加恩,发往极边新疆,永远监禁,即日派员押解起程。刚毅情罪较重,应定为斩立决,业经病故,免其置议。英年,赵舒翘,昨已定为斩监候,着即赐令自尽,派陕西巡抚岑春煊前往监视。启秀,徐承煜,各国指称力庇拳匪,专与洋人为难,昨已革职,着奕劻,李鸿章照会各国交回,即行正法,派刑部堂官监视。徐桐轻信拳匪,贻误大局,李秉衡好为高论,固执酿祸,均应定为斩监候,惟念临难自尽,业经革职,撤销恤典,应免再议。至首祸诸人所犯罪状,已于前旨内逐一明白声叙矣。钦此。

[编辑] 王公大臣受辱记
当联军之入京也,徐相国桐尚在,避匿马大人衙同某相国故第,初无殉难意,其子承煜逼之曰:“吾父庇佑拳匪,久为各国指目,洋兵必不见容。若被搜捕,合家皆将不免。若父能死,既得美名,又纾各国之恨,家人或可幸免。惟儿辈则仍当随侍地下耳。”徐乃涕泣自缢,尸悬梁间。承煜即弃之而遁。


其时近支王公,贝子,贝勒及宗室诸人,徐随扈外,留京者尚多。怡亲王为某国军所拘,既如箠楚,复令为诸兵浣衣,督责甚严,卒以困顿不堪而自裁。克勒郡王亦与庆部郎宽同时被拘,楚辱备至,复使同驮死尸出弃之,日往返数十次,不准稍息。日食以面包一枚,清水一盂。二人颐养素优,不耐其苦,数日后乘隙往诉李相,哭求设法。李无如何,慰而遣之。其他王公,贝子,贝勒等,财产既尽,生计日绌,每以宝石顶及朝珠等物,沿街求售,又无人顾问。


启秀初为日军拘禁,既因母死,李相为之缓颊,请放假十日,俾归治母丧;日军许之,惟恐其逃逸,仍以绳系其一手,使人牵之偕行。启治丧已,往见庆邸,庆邸讽以微词,启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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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退而就禁。


崇绮则于城破后,仅以身免,其眷属尽为联军所拘,驱诸天坛,施无礼以为乐。崇子葆公爵知之,愤忿无地,即自缢以死。崇至保定,闻之,亦自裁焉。崇家本富素,讲求服饰,城破,遭联军罄其所有衣服三千余袭,顷刻而尽,寸丝尺缣无遗。


联军统帅瓦德西既至京,乃驻节禁城,就仪鸾殿而居。李相入京,尝与订期会晤,瓦帅欲于殿上见之,李坚以不敢僭入为辞。瓦帅不能强,始与易地相见。


又前安徽巡抚福润,为故相倭文端公之子,向居京师,其母年九十余。联军入城,福死之,其家被掠,眷属尽失。其母为某国兵所获,挫辱备至,亦死焉。


天津府知府沈家本,以尝与源匪往来,城陷时为联军所获,拟以监禁若干年之罪。旋经某教民在旅顺西官处,控以袒匪害教,遂复将沈解至旅顺对质。有见者谓沈缧绁就道,无异平时官府之递解犯人。

[编辑] 北塘炮台被攻记
德兵于西九月十九号,即华闰月十六日下午三点钟时,由天津整束队伍,往攻北塘炮台。当起行登车时,津地留守各西兵,奏军乐以送之。旋又有法国炮队一队,随后而行。


至军粮城时,德兵下车。该处有俄兵屯紥,德兵到后,即由两军统将,互相会晤,议定德兵为中军,以俄兵为其左翼,分道开队至塘沽取齐。两军既合,复有俄国水师兵多名前往助战。至中夜十二点钟时,德俄两军统将会集麾下各弁,共议进取之策。时火车早经预备遂传令各兵登车。约行十余里,各兵即下车涉盐池泥泽而行。


至炮台前,已二点钟左右。当由俄炮队先行开炮。计开六


西巡回銮始末•27•


炮后,炮台上始行还炮,惟炮弹皆由左而落,故洋兵非特并无死伤,反从右面攻击。


未几,又以德步兵为前队,而以炮队为之殿,复又逼近数里。时天已渐明,华兵始接连开炮。其炮台之在南面者,更开放不已。在台兵弁,似极勇猛,只以准头不能瞄准,故洋兵并不畏惧。又复奋勇前进,正行之际,地雷忽从左而起,而洋兵适在其右,是以一无损伤,因各格外加意。少选地雷又忽炸发,其声盘旋不已。有马队兵官二员,适当其厄,人马均飞入半空,肢体分为数段而堕。各兵乃大惊,分负伤者退回,而以炮兵列于前,鼓勇开放。枪弹皆向炮台而落,无一为虚发。


至七点钟时,两军炮声更紧。乃转瞬间,炮台上浓烟忽尔迷漫,火焰即冲空而起。盖其中火药房为洋兵炮弹所击中,故即了火也。其时北面炮台上之大炮,及洋兵所放之炮,彼此已各受伤,难以再放。惟华兵尚有一炮,未曾损伤,然开放亦稍缓矣。


至八点钟时,大雨骤下,两军始各停战。而炮台上之火,亦已救息。洋兵收队后,点视各兵,伤亡甚众。遂将伤者送回天津医治。一面复行计议,明知炮台坚固,非可以寻常炮火攻取,乃特派兵至津,将前者攻夺津城之列低炮二尊,于夜间由火车运往。乘炮台不备,突然向之开放。华兵初尚竭力支持,嗣因绿气飞舞,闻者辄毙,乃始不支而退。炮台遂为洋兵所据。


是役华兵所用皆无烟火药,开放时只见火光一闪,炮声已从空而下,故洋兵之死者,难以数计。然华兵则亦尸骸枕借,血流成渠矣。

[编辑] 保定失守记
联军以保定曾经杀害教士,其幸免者尚逗留在彼,遂声言


西巡回銮始末•28•


兴师问罪。公议以英提督介斯星率英,法,德,意四国兵士,于闰八月十九日由京津同时拔队前往。


及抵保定,则法国游骑已先期而至。凡各要隘处,悉已悬以法旗。其时华兵亦已早经撤往他处矣。


直藩廷方伯雍知联军又大至,乃率所属各官出郊以迎。联军初尚并无动作,仅令方伯回署,而以骑兵三百名入城,周历四厢,复以各国旗帜遍插城垣。翌日,始将廷方伯,奎恒,王占魁拘拿。时谭道文焕适在保定狱,亦由联军解赴天津,处以枭首之刑。并设公案于督署大堂内,各统帅列坐,提方伯等三人跪阶下,一如华例审问,历讯以何故杀害教士。方伯侃侃而对,几无以屈。因即按照西例,当场翻以枪毙之。复将各城门楼,及城堵东北角城隍庙,三圣庵等处轰毁,以示罪城之意。


由是保定遂为四国所据。

[编辑] 庆王李相与联帅瓦德西问答记
议和全权大臣李少荃中堂进京后,以联军统帅瓦德西既亦在京,自应往谒,以伸主谊,且以和局开议在即,亦须稍通款曲,不无裨益之处。遂于九月二十四日会同庆王,随带译员荫午楼副都统等,命驾前往。


李相先至,瓦统帅脱帽以迎,执手为礼。


彼此坐定,寒暄毕。先是李相云:“贵统帅气体甚好。”


统帅云:“托庇甚好,中国天气与吾极宜。贵大臣与吾前数年在德国会晤后,目下贵大臣体气尚好,吾甚喜悦。”李相云:“吾前在德国时,因事忙不获与贵统帅畅谈。今日得见,甚为欣喜。”统帅云:“贵大臣在中国声望甚着,吾已早闻。今日得以复见,何幸如之!”李相云:“贵统帅今年若干岁,谅已七十矣?”统帅云:“吾年六十八岁!”李相云:“贵统帅年


西巡回銮始末•29•


高,尚能来华,真可异也!”统帅云:“吾慕中国已久,深愿来华一游,以长见识。”李相云:“华民均不愿远游,与贵统帅所言,殊觉相反。”统帅云:“贵大臣尽可劝令以后宜至他国游历。”李相云:“吾在欧洲时,见各国殷富,甚为骇愕。”


统帅云:“英人韦礼逊所着之书,有道及贵大臣事者,吾曾读及。韦礼逊言谈:使贵大臣能如前劝令贵国人民,则贵大臣将有益国家不浅。”李相云:“不幸中国居高位者知识甚浅,致中国大为所害,华民亦不愿有铁路电线等物。”瓦帅云:“从前德民亦然,当铁路新出时,德民均不愿有之,经久亦知其为有国者所不可不有之物。”李相云:“和议成后,中国自当即行开办铁路。”瓦帅云:“如和议一成,欧洲各国即将以巨款借与中国,以为建造铁路之用。”李相云:“吾甚望中国民智渐开。”瓦帅云:“吾深知中国极富,但须设法以变之耳。铁路后来更大有用处。”李相云:“中国刻下仍贫。”瓦帅云“欧美各处,吾殆已行遍,深知铁路之有用。贵大臣在德国时,曾谈及毛针军。将军,即吾师也。渠亦深知铁路之有用者。”


李相云:“吾在德时,毛将军已故数年,独幸与卑士麦克王爵谈有数点钟之久。”瓦帅云:“吾亦深知此事。”李相云:“贵统帅彼时在汉勃克邻近某处为统带官,卑士麦克王爵宅第去汉勃克并不遥远。”瓦帅云:“约一点钟时可至。”李相云:“贵统帅大约与卑士麦克王爵为良友?”瓦帅云:“然,吾二人交谊始终无渝。”李相云:“刻下和伦洛熙王爵是否为德国宰相?”瓦帅云:“否,近已告退。”李相云:“继为德相者何人?”瓦帅云:“褒洛孚伯爵也。该伯爵年罗尚未甚老。”


李相云:“和伦洛熙王爵已逾八旬否?”瓦帅云:“已逾八旬。”李相云:“刻下是否褒洛孚伯爵为德国首相?”瓦帅云:“然。”李相云:“毛奇将军有子否?瓦帅云:’毛奇将军无子,


西巡回銮始末•30•


其侄甚多。”瓦帅又云:“北京气候颇冷。”李相云:“贵统帅置有火炉否?”瓦帅云:“有。此间天气与吾颇相宜。德国秋冬之间,雨水颇多,北京则否。”李相云:“刻下望雪甚殷。”李相又云:“德王刻在柏林否?”瓦帅云:“德皇刻在柏林,体气极好,共有皇子□人。”李相云:“吾在柏林时,皇子尚无如此之多。”李相又云:“德皇后近体如何?”瓦帅云:“皇后体气极好。”李相云:“吾在柏林时,曾蒙皇后赐宴,吾亦曾见过皇子。贵统帅共有几子?”瓦帅云:“无。”李相云:“贵统帅已成婚否?”瓦帅云:“业已娶亲。”李相云:“贵统帅自一千八百七十年起,是否一向带兵?”瓦帅云:“然,中间有时参办交涉事宜。”瓦帅又云:“贵大臣在此颇无所扰否?”李相云:“然”瓦帅云:“兵争一事,无论何人,殊形不便。”李相云:“孟公使暨立侧尔副将近状如何?”瓦帅云:“孟公使等体气甚好。立侧尔副将刻回保定,渠素来钦佩贵大臣。”李相云:“立侧尔副将暨希立克新,乃上等之陆军教习。”瓦帅云:“吾极望以后中国再聘用德国教习。”李相云:“联军以德国为首务国,所出之主意,他国自必乐从。”瓦帅云:“吾亦望如此。但贵大臣必须与吾会同办理,则事自无难办者。”李相云:“吾闻联军将往张家口。”瓦帅云:“否,不过至长城为止,该处闻有华兵。”李相云:“该处如有华兵,无非为弹压地方起见。”瓦帅云:“保守府附近各处亦有华兵,该兵并不剿除团匪。”李相云:“北方华军,专为弹压地方起见,并不与西人为难。”瓦帅云:“此间华军无纪律者颇多,北省人民颇不愿有之。”李相云:“吾意此系道路之言,并不确凿。”瓦帅云:“如贵大臣能保华军不与联军相近,则吾必不遣兵前往各处。”李相云:“联军所占各处,吾不甚详悉。”


瓦帅云:“吾将示贵大臣以图。”李相云:“谢谢。”李相又


西巡回銮始末•31•


云:“德军将往张家口否?”瓦帅云:“如华军与之抗拒,则德国军必往。又闻该处有某教会在彼,为百姓所虐待。”李相云:“吾知该处教会,断不至有险况。吾已到京,当更无是事。”瓦帅云:“此军不可不发。”李相云:“保定府乃拳匪渊薮,刻下已甚安静。”


语至此,庆王至。瓦统帅遗德兵宫布立克新迎之。


瓦帅云:“贵大臣近得两宫消息否?”李相云:“两宫情形,大略同前。”瓦帅云:“北京与两宫如何通电?”李相云:“此间致电上海,再转汉口而入西安。贵国大皇帝曾劝皇上返跸北京,奈吾皇上甚胆怯。”


时庆王已到,即经李相引进。


庆王云:“吾久望与贵统帅缔交。”瓦帅云:“今日得见王爷,吾心甚喜。”庆王云:“吾愿来已久。”瓦帅云:“吾亦久欲来中国,今日幸得如愿。中国情形,吾前虽未来,然见之书中者颇多。所不幸者,此来为兵争事起见耳。”庆王云:“亨利亲王,吾曾见过。”瓦帅云:“亨利亲王曾告我云:北京人民,待之甚厚。”庆王云:“吾与亨利亲王亦曾叙谈多次。”庆王即言及德使被戕,我两宫暨中国人民均为惋惜抱歉之意,继云:“各统帅觉北京寒冷否?”瓦帅云:“吾刻已按照中国例,以皮衣御寒。北京有皮货,实为天下所仅见。”庆王云:“德国气候与北京相同否?”瓦帅云:“大约相同,惟冬日较北京更短,北京似觉较好。”庆王云:“贵统帅今年若干岁?”


瓦帅云:“六十八。想王爷比吾至少小十岁。”庆王云:“六十三岁。”瓦帅云:“王爷有宫在北京否?”庆王云:“有,不过甚小,与此间相距甚近。”瓦帅云:“有避暑宫否?”庆王云:“有,亨利亲王来华,曾在该处早膳。”瓦帅云:“是否与皇上避暑宫相近?”庆王云:“然。贵统帅带有马车来华


西巡回銮始末•32•


否?”瓦帅云:“然,不意此间人民见之,颇为骇异。”庆王云:“此间此物极为罕见。”瓦帅云:“欧洲马车甚有用,中国亦宜用之,其有用处与铁路相等。”庆王云:“贵统帅带来者是否驾以双马?”瓦帅云:“然,如行远,则驾四马。”庆王云:“此间道路崎岖,马车殊形不便。”瓦帅云:“如驾良马,即可无虞。此间城内布置甚好,皇宫尤妙。”庆王云:“惜刻下只余废址颓垣。”瓦帅云:“甚望两宫早日回京。”庆王云:“如欲北京一切复旧,此系最难之事。”瓦帅云:“吾适间与李相接谈,以王爷来而止。吾曾问中国皇上能早日回京否?”庆王云:“吾望皇上早日东归,惟刻下难于布置,请贵统帅转请各公使早将和议条款议定。””瓦帅云:“约数日内即可照办。”庆王云:“甚望如此。近日皇上有谕云:“和议一有头绪,即将返跸。况贵国大皇帝,亦请皇上回京。”统帅云:“王爷须知吾已奉令,以皇帝礼接待皇上。”庆王云:“甚善。”又云:“一年前亨利亲王来时,敝国亦以礼接待。”


统帅云:“彼时德王闻之甚喜。吾德皇亦甚愿与中国共守和局,方中东构衅时,德皇即有此言。”庆王云:“吾知德皇待中国极好。贵统帅在贵国向居何职?”统帅云:“吾充巡阅德国陆军之职。”言及此,即顾其翻译官云:“请将此职发明,俾王爷详知。”庆王云:“此位其高,惟甚辛苦。贵统帅常见亨利亲王否?”统帅云:“在克伊尔地方,时常与相见。”庆王云:“亨利亲王刻管何营?”统帅云:“亨利亲王现正休息,明春即当复出。”李相云:“德皇太子是否尚在学堂读书?”瓦帅云:“否,已入军营,一二年内再入大学堂附学,其所占地步甚好。”庆王云:“今年若干岁矣?”瓦帅云:“十八。”


李相云:“吾亦见过。”瓦帅云:“为太子者,必至陆军学堂学习方可。盖陆军乃有国者之基也。”庆王云:“诚如贵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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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吾亦充过武官。”瓦帅顾荫午楼副都统方云:“足下德语极佳,在敝国究有若干年之久?”荫云:“自一千八百七十七年至一千八百八十二年,吾在德奥两国。”瓦帅云:“彼时足下若干岁?”荫云:“念七岁。”瓦帅云:“柏林较维也纳好否?”荫云:“各有好处。”李相又言及联军所据地方之图。


瓦帅云:“联军刻修杨村北京铁路,不日即可开用。铁路邻近各处居民,必须安静方可。吾望该处已无拳匪。以后此线,亦可为百姓转运之用。”李相云:“俄军修理铁路工程,并无停止。”庆王云:“拳匪前将该处铁路拆毁。”李相云:“拳匪已死,无须再言。惟北京至杨村铁路,能复旧否?”瓦帅云:“吾意自能复旧。惟邻近人民,均须安静,否则当以枪毙。设有事端,该处人民,不能辞其责。”李相云:“如有兵保护,则必无其事。盖该处人民,畏兵如虎也。”瓦帅云:“北京居民,未归者尚多否?”庆王云:“归者约有大半。铺户以无本钱,故未开者尚多。”瓦帅云:“居民在京者,其产业或可保安。此间华民,偷窃他人物件者甚多。”庆王云:“贵统帅所言甚是。”瓦帅云:“吾之阅历系自几经战阵而来,兵争之时,居民有财产者,不宜他往。如北省一带,能从此安静,吾心更喜。”庆王云:“谢谢。吾深望以后中外成为一家。”瓦帅微笑。李相云:“深望和局即可开议。”瓦帅云:“约日内即可开办。但和议既开,亦须早有归结。不过中国须吃亏耳。如早日归结,则吃亏处略可较少。”李相云:“现欲与华军通信,以无电报,故殊形不易。请贵统帅给与护照。”瓦帅云:“此非必需之物,况贵国送信章程已极好,不必再多此周折!”李相云:“如贵统帅给与护照,较为便益。”瓦帅云:“如华军不在联军所占处驻札,则吾能设法令人帮同信差通信。”李相云:“护照不但作送信之用,即派员他往,亦可用之。”瓦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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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如信中言能使吾知,即可照办。”庆王云:“所通各信,自与兵事无干。”瓦帅云:“既与兵事无干,即可由吾处代寄。”李相云:“如有上谕前来,亦须护照。”瓦帅云:“容吾思之。吾望自此以后,常与贵大臣相见。”庆王云:“刻下各信,均已扣留。”瓦帅云:“吾想并无此事。惟刻下万不能以护照相与,必须容吾三思。”庆王云:“如所送之信,业经延搁,信差当可放行矣。”李相云:“既无护照,则吾岂能发遣信差?”瓦帅云:“必须容我三思后再奉复。华军在直隶省尚多,必须遣往他处。其余办事各员,如与联军有益者,自可容之。”


李相云:“然则贵统帅于在直办事各华官,并无阻难之意矣。”


言至此,庆王,李相,即行告别。

[编辑] 联军剿匪纪
联军统帅瓦德西抵京后,所有北方用兵情形列下:西九月二十九号,即华闰月初六日起,至十月三号,即闰月初十止,德兵一队归利地白男爵管带,由津前往静海县,该处华兵向南而退。


西十月八号,即闰月初五日,至九号,即十六日止,意兵一队由天津往杨村西北向某处,该处凡戕教乡村,悉行焚毁。


西十月十二号,即闰月初九日,至十一月六号,即九月十五日止,英,法,德,意四军,由京津两处分赴保定。当联军未到时,华兵即已向西南方某处而退。保定府府城,则已于西十月十四号,即闰月二十一日,为法军先据。至西十月十九号,即闰月二十六日,各军方到。


保定府既定后,联军分三队回京。其由利测曾提督统带之英兵,则自蓉城县郎坊马家铺而归。途中遇有拳匪乡庄,俱经焚毁。其归葛利恩尼统带之意,德两军,则由献县,清县,黄


西巡回銮始末•35•


村而归,途与华军四队相遇,该华军各将兵器分纳。至归诺蒙提督所带之英,德,意三军,则自易州,而归,在某处亦遇华兵,败之。英军归津者,途遇拳匪其营寨亦经焚毁。


西十月二十二号,即闰月二十九日,至十月二十七号,即九月初五日,德军一队由杨村绕香河县而归。


西十月二十二号,即闰月二十九日,日军一队,由杨村绕宝坻县而往河西务,西十月二十四号,即九月初二日,至十一月二十八号,即十月初七日由杨村绕宝坻县,河西务,而往杨村。此外尚有俄军一队,则由天津往杨村。两军均遇拳匪,大败之。


西十月二十五号,即九月初三日,至十月二十九号,即九月初七日,俄军一队由芦台绕宁河而归。


西十月二十五号,即九月初三日,陆军一队由保定往某处,途遇拳匪,胜之。西十月二十七号,即九月初五日,俄军一队由山海关往某处,此外更有俄军一队亦由山海关往他处。两军俱途遇拳匪颇多,均大败之。西十一月一号,即九月初十日,俄军一队由山海关往他处,大败拳匪于途。


西十一月一号,即九月初十日,至三号,即十二日,德军一队由天津绕河西务,马家铺,入京。


西十一月四号,即九月十三日,至六号,即十五日,俄军一队由天津绕杨村,宝坻县而归。


西十一月四号,即九月十三日,俄军一队由天津往某处。


西十一月五号,即九月十四日,至六号,即十五日,奥,德兵一队往某处,该处所有拳匪乡庄,悉经焚毁。


西十一月七号,即九月十六日,日兵两队,一由北京,一由通州,前往某县。


西十一月十二号,即九月二十一日,至十二月四号,即十


西巡回銮始末•36•


月十三日,德,奥,意兵一队,由约克伯爵管带,绕南口,宣化往张家口,将华军大队悉行驱往山西。


西十一月十九号,即九月二十八日,至十一月二十五号,即十月初四日,德兵一队由北京往长城,遇拳匪,与战,大败之。


西十一月二十三号,即十月初二日,德兵一队由天津绕东安,武定两县而归。


西十一月二十九号,即十月初八日,德兵一队由山海关入北京。


西十二月一号,即十月初十日,德兵一队沿天津运粮河两岸而往沧州,华兵退往山东。

[编辑] 罪魁奉旨赐死记
前尚书赵舒翘之赐令自尽也,先是上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上谕,本欲定为斩监候罪名,已由臬司看管,家属均往臬署待候。


先一日太后谓军机曰:“其实赵舒翘并未附和拳匪,但不应以拳民‘不要紧’三字复我。”赵闻,私幸老太后可以贷其一死。


廿九日,外面纷传西人要定赵舒翘斩决之罪,于是西安府城内绅民咸为不服,联合三百余人,在军机处呈禀,愿以全城之人保其免死。军机处不敢呈递。刑部尚书薛允升,本赵之母舅,谓人曰:“赵某如斩决,安有天理!”至初二日,风信愈紧,军机处自早晨六点钟入见太后,至十一点始出,犹不能定赵之罪。而鼓楼地方,业已聚集人山人海,有声言欲劫法场者,有声言:“如杀大臣,我们即请太后回京城去!”又有看热闹者。


军机处见人情汹汹如此,入奏太后不如赐令自尽。至初三日,而赐令自尽之上谕下矣。是日早八点钟降旨,定酉刻复命。于是岑中丞衔命前往。宣读毕,赵跪谓中丞曰:“尚有后旨乎?”


西巡回銮始末•37•


岑曰:“无。”赵曰:“必有后旨也!”其时赵夫人谓赵曰:“我夫妇同死可耳!必无后命矣!”遂以金进,赵吞少许。午后一点至下午三点钟,毫无动静,犹精神大足,与家人讲身后各事,又痛哭老母九十余岁,见此大惨之事。其时赵之寅友及亲戚,往视者颇多。岑中丞始止之,既而亦听之。赵谓戚友曰:“这是刚子良害我的!”岑见赵声音宏朗,竟不能死,遂命人以鸦片烟进。五点钟,犹不死。又以砒霜进。至是始卧倒呻吟,以手捶胸,命人推抹胸口,但口说难过而已。其时已半夜十一点钟,岑急曰:“酉时复命,已逾时矣!何为仍不死!”


左右曰:“大人何不用皮纸蘸烧酒扪其面及七窍?当气闭也。”


岑如法,用皮纸蘸烧酒扪之,共扪五张,久之不闻声息,而胸口始冷。夫人痛哭后,遂亦自尽。按赵之身体最为强旺,故不易死,又有意候旨,大约鸦片烟所服有限也。


庄王载勋之待罪蒲州也,在行台居住,其妾其子随之。葛宝华奉赐令自尽谕旨,衔命前往。及抵蒲州,到行台,为时尚早,门外放炮迎迓。庄王大骂曰:“何故无端放炮?”左右曰:“钦差葛宝华至。”庄王曰:“其我之事乎?”左右曰:“钦差过境耳。”及葛宝华入,庄犹详询行在各情形,葛不深答。


行台之后本有一古庙,葛往视有空房一间,遂设为庄王自尽之所。悬帛于梁,锁之。旋饬蒲州府及营县派兵弹压。传命有旨,饬庄王跪听。庄奉传,挺身而至,谓葛曰:“要我头乎?”葛不语,但读旨。庄曰:“自尽耳!我早知必死,恐怕老佛爷亦不能久活!”又谓葛曰:“与家人一别,可乎?”葛曰:“请王爷从速!”其时庄王之子妾亦至矣。庄王谓其子曰:“尔必为国尽力,不要将祖宗的江山送洋人!”其子哭不能答。妾则滚地昏阙,不知人事矣。庄曰:“死所何处?”葛曰:“请王爷入此房内。”庄入,见帛已高悬,掉头谓葛曰:“钦差办事


西巡回銮始末•38•


真周到,真爽快!”遂悬帛于颈,不过一刻,即已气绝。


前都察院左都御史英年,为人极胆小。十二月廿五日降旨在陕西省监监禁赵舒翘,则有家人探视英年,则一人岑寂,终夜哭泣,谓人曰:“庆王不应不为我分辨!”人不敢答。至元旦,众皆以岁事忙碌,不暇之顾。英年哭至中夜,忽无声。次午,家人见其伏地气绝,满面泥污,众趋视之,乃知其以污泥蔽塞满口而气绝者。然是时尚未奉朝命也。众不敢以死声张,直至初三日旨下,始禀岑中丞复命。


端王载漪,未奉旨发往极边时,已在宁夏。及传旨发往极边,大阿哥已如痴如呆,而端王奉发充之旨,不惟不惊,,而反大喜。谓人曰:“这已是皇上恩典了,咱们尚等什么?快些往新疆走,不要动皇上盛怒了!”又急问左右曰:“咱门阿哥有罪乎?”众曰:“不闻旨。”端王曰:“却不与他相干,谅无妨也。”故奉旨之日,端王即兼程起行,深恐西人再加以正法之罪也。


山西巡抚毓贤,自奉发遣新疆之旨,押解起行,业已一路带病,不能行走。及闻正法之旨,早已人事不知,如昏如梦,不似在任时暴虐情形。在正法之先一日,已经病危,故拖至杀场,毫未费事。又传闻毓贤当未死之先,甘肃城内,并有人张贴告白,约会大众代为请命免死。毓知事无益,亦发告白一纸,自明其死光明正大,嘱大众勿阻。又自挽二联,其一云:“臣死国,妻妾死臣,谁曰不宜?最堪悲老母九旬,娇女七龄,耄稚难全,未免致伤慈孝治。


我杀人,朝廷杀我,夫复何憾!所自愧奉君廿载,历官三省,涓埃无补,空嗟有负圣明恩。”


其一云:


“臣罪当诛,臣志无他!念小子生死光明,不似终沈三字


西巡回銮始末•39•


狱。


君恩我负,君忧谁解?愿诸公转旋补救,切须早慰两宫心。”

意者将死哀鸣欤?然词气从容,病中未必能为此也,或其友代为捉刀耳。

西巡回銮始末•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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