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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芦笛:《十七大加深了无边的绝望》

(2007-10-27 03:04:01) 下一个

最近做了桃花源中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恍惚听说我党在开17大,也没关心,不意今日进得坛来,却见安魂曲捶胸顿足作愤懑状,不禁莞尔:都什么事啊?至于么?

令小安子痛不欲生的,似乎是我党早在会议前就圈定了政治局常委名单,而《多维网》及时获得并披露了这一情报,这对我党来说乃是标准做法,却彻底粉碎了安对我党政治改革的幻想,此前他大概把胡温“实行党内民主”的口号当成了真的,以为胡温要借17大初步演练一下,不料人家依然故我不说,还无耻到把内部圈定的名单泄露给多维。幻想破灭了,当然要痛心疾首。此外,安子似乎还期望锦涛同志能将江派势力彻底逐出局去,大刀阔斧地实施他的“新三民主义”(亦即什么“心为民所想,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之类)。

安子的愤懑当然可以理解,但我觉得那基本是热脸贴不上冷屁股的单相思失恋之痛。当初胡温亲政时,他和什么“天天天天”一道载歌载舞,豪情满怀,把此坛变成了“安天颂圣论坛”,一口咬定胡就是中国的戈巴契夫,中国从此和平长入民主也。我稍微为他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泼了点冷水,险些被他们不蘸酱油(亦即四川人所谓“打蘸水”)就活吃了。其实我不过根据“权威逐代递减律”指出,不管主观意愿如何,胡锦涛只可能是勃列日涅夫一类无所作为的庸主,我党只能这么一天天烂下去,绝无自愈希望而已。和安子不同,我对中共现领导没有注入什么个人感情,既不如他那样痛恨江泽民,当然也就不像他那样把所有美好愿望都寄托在所谓胡温新政上,所作的分析当然也就更客观,更能经受时间考验。无希望自然也就无所谓失望,当然也就不会如安子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话虽这么说,鞍子还是在很大程度上代我表达了对国家前途的彻底绝望。我在《重释“民主恩赐”论》中指出,社会进步并不是人民造反革命干出来的,一般只能通过统治者主动或被动的让步来实现。统治者之所以主动作出让步,多半是高瞻远瞩的领袖或是为了富国强兵,或是看到潜在的危机,因而力排众议,主动把部分权利归还给人民。而被动让步在中国则是因为社会出了严重问题,迫使统治者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实行政治改革。两者动机虽然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统治者都不满或不安于现状,感到了“不改革不行,不能再因循苟安下去了”的急迫需要。

今日中国的问题,恰在于统治者根本没有这种心态。中国经济连续三十年的高增长,不但导致国民空前富裕,也使大部分知识分子成了既得利益集团,想的只是维持现状。新贵们就更不用说了,如安子指出,我党现在完全把持在一群毫无理想信念与道德操守的蝇营狗苟之徒手里。这些人信奉的乃是“狼羊律”,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最大限度的国家财富以最快速度转入私囊,为此不惜以铁拳粉碎局外人分肥的非分之想。要这些人真以国家民族为念,在捞到差不多时便适可而止,学西方奉行费厄泼赖,无异于缘木求鱼。

这说的是统治者的素质。从现代专制专制的致命内在缺陷来看,“权威逐代递减律”规定了党领袖权威的逐代弱化,这种背时制度最后只能制造出无所作为的庸主来。当全党成了垃圾桶后,为吴思先生揭示的“清官淘汰律”便充分发挥出“汰清留浊”的负筛选神效,使得贪污不但成了党国官员求生的前提,更成了党领袖使得下属安心并获得崇高威望的必要条件,最终结果便是党领袖变成贪官首领,此所以胡不如江,他能熬到现在,还煞有介事地拿办了陈良宇,几乎可以算是奇迹了。

总而言之,中国目前的虚假繁荣,促进了我党上层的苟安因循,而体制的内在弊病,决定了真有改造中国的抱负的领袖无法产生并获得足够权威去大刀阔斧地推行改革,更要命的是,如安子所说,党领袖们早在国外营就了销金三窟,既无远虑,亦无近忧,当然要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确保独霸国家资源一百年不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在这种情况下指望中国在可见的未来“跑步进入民主”,实在是发错了梦。不说全民民主,就连在党内实行西式程序化了的明火执仗的争权夺利,都绝对没有可能。这前景本是明摆着的,自不必要等到今天才知道来此呼天抢地,17大的召开不过是再次证实我那悲观估计的理性基础是何等坚实罢了。

说起来,这和六四也没太大差别——虽然我早就预见到了镇压,但一旦它真的发生了,还是不能不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刻骨铭心的绝望。

其实我早在《芦文指要》中说过了,悲剧在于,中国取得社会进步的唯一希望,乃是我党的让步,但我党绝对不会让步,只会就这么烂下去,烂到最后实在无法苟安下去,不得不改革为止,而迟来的改革反倒加速送了我党的命,使得中国变成他们的殉葬品,全国特别是民族地区血流漂杵,乱上个把世纪都安定不下来。此乃大清走过的死路,而我党如今正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前辈开创的道路迅跑。

兴许,大结局来的比我预期的还会早些。前些天和某内行聊天,据他说,等奥运会开过,中国股市便要崩盘,触发世界性经济危机,甚至连美国都会被波及,云云。这话让我无比懊丧:和腐朽垂死的美帝不同,中国式的安定团结是我党用金钱买来的,一旦经济停止增长(还不必说负增长),则立刻要触发政治危机,引发连锁反应,把我党这几十年辛辛苦苦存储下来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矛盾统统释放出来,这前景端的令人不寒而栗。

和当年稍微不同的是如今有了,或许能提供一个稍有不同(更糟?)的另类解答也未可知。谁知道呢?君不见连云儿最近都盛赞“李老师(不搞政治)的大智慧”(芦案:读时宜略去“不”字),殊难怪本坛的专业“倒法集团”攻势如此凌厉,唉!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台海危机触发的军人政变。而小胡此次的表演不能不令我格外担心。我和安子不同,对英俊领袖胡锦涛素无好感,认定他那种团干部的最高境界便是延安枣园和西柏坡村,对“民主”的理解便是毛泽东式的“为民做主”,更喜欢风流倜傥的江梳头,从来就不曾对这种政工同志抱过安子式的高期望。但我非常欣赏胡的对外政策特别是对台政策,不幸的是这很可能恰是他的死穴所在。这次他对台再度发动和平攻势,阿扁立刻就针锋相对地作了回击,一点面子都不留。不难想见这一定会在军内引起强烈反响,构成他日讨胡时的“丧权辱国”罪名。倘若台海危机再加深,胡总势必进退失据:不打就要被军人推翻,打则引发全国危机,加速中华帝国的崩溃。江总当年辛勤熬制下的“爱国主义”苦酒,或许最终要断送了胡总的卿卿性命。无过,反正是没有解药,捆着吊着全一样,由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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