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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共和国长大(3)- 进入大学

(2006-12-31 22:54:44) 下一个

1963 年8月底 和老哈一起去农大报到,才知道被分到园艺系蔬菜专业。种菜!不是大苹果?心里窝囊。先不管这个,黄河发了大水,冲了铁路,南方学生们来不了,本来应该受欢迎的我们,变成了迎新的人。我们天天到火车站等人,过了十几天才通车,迎新生的工作就结束了。

那时校长是在广西当自治区党委书记饿死人的那位陈漫远,(姑父说他们那里饿死20万人),他被撤了职后到中央党校学习,学完调到了我们农大。 我还是对上蔬菜专业耿耿于怀,去找大表哥,他是我们学校农学系教授,也没管用,那时不兴走后门,他说学蔬菜也挺好,后来果然从内蒙回京是因为在北京的蔬菜所工作,而学果树的话就得到外地到不了北京了,得上兴城,郑州了。 回过头看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主宰的。

我因为是中学篮球队员,又被选中参加了大学篮球队,练球很多,因为没参加过什么比赛,也没当板凳队员。可是那时还是困难时期,所以运动员受到特别照顾,每天晚上到留学生食堂吃饭,给一大碗红烧肉,所以没多长时间我就成了个胖子,马家爸爸参加的足球队同等待遇。

我好说好动,爱唱歌,被选为班里的文娱委员。国庆节要大家练习跳舞,去天安门庆祝,马家爸爸和我们班北京的同学就调皮逃跑,成天追他们去练舞。

63年末,反修学习开始了,每个人要检查自己的修正主义思想,于是五花八门地把自己检查一遍再批判一番。我们班检查好的典型是曹同学,他说他家是富农,土改时房子和地被分了,他每次看到人家分的他家的房子时就想放火把它烧掉。于是他成了反修的典型,大会讲小会讲,等文革结束,他家被平反了,原来他爸爸一直给杨靖宇的抗联送粮食,说他父亲应该是烈士。由于他的典型,班里全都疯了似地批自己,我记得杜班长说她想过要当尼姑,罗支书说过他爱帮地主家挑水。我检查什么哪?我说:我去逛故宫看到皇上住的不错,就想我要是能住哪儿多好,幸亏别人没在意。

64年秋,课上的好好的,四清运动又开始了, 我们就都到了北岸河公社叫前柳林的村子参加四清,清什么闹不清,只记的毛主席说有些干部变修是因为“懒,馋,贪,占,变",意思是人懒了就馋了,人馋了就想贪污,要贪污就多吃多占,这样就变成修正主义了。我们去就是帮助清理农村里的多吃多占的干部,每个干部都得检查叫“上楼”, 检查好了再“下楼“。不过审干部的事儿不是我们,记得罗支书成天和村里的干部走来走去的。 杜班委总是把比我们大的叫大叔,我们说他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别叫了,她改不了。

我在那儿学会了耐心, 因为房东的家里总有很大团的乱线团(缝衣服用的线)。我就迷上了把那乱线团理好缠成线球,整整地缠了好几天。史同学等住的地方要自己烧火炕,他们哪儿干过这种事,每天弄得烟熏火燎,我和徐晓花去帮忙也效果不大。就这样和老乡打成一片地过了几个礼拜就回来了,后来说我们搞的这叫粗线条四清。
 
那时,清理思想的运动不断,我记得一次讨论谁最苦,施同学说:农民苦吗?天黑睡觉。工人苦吗?按时睡觉,学生每天晚上熬夜念书,最苦!

新校长到了叫王观澜, 有名的人,在井冈山时做过毛主席的秘书, 听说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出自他的手,后来在延安病得要死,毛主席提了字“既来之,则安之”,成了名言。老头很和蔼,一幅学者打扮,夏天喜欢穿着米色的吊带裤,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样子。他来了要搞半农半读,让我们大家讨论,因为大家要到涿县的军垦农场去,很多同学不赞成,认为我们学不到东西了,但是最终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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