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玛呢呗咩吽

南无十方佛,南无十方法,南无十方僧,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南无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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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那山里的故事(二)

(2007-06-23 07:54:29) 下一个
      照例的早上2点唱起了晨钟偈,今天我是怎么都爬不起来了,感觉人好象要死了一样。一身又痛(挖水泥的后果),全身没劲,眼也睁不开,奇怪的是,我是怎么醒过来的,看来太累了也是睡不沉的呀。行尸走肉一样的爬去洗漱,一开始行香精神就提了起来。本想打坐的时候能睡会(太困了),谁知道,从这一天开始,持续近一个半月,我的打坐陷入了有史以来最痛苦最黑暗的日子。双腿一盘上,才15分钟就开始痛,是我从来没忍受过的痛,一阵阵的,直痛到了骨头里,念佛,数息,持咒,观腿痛的人是谁,全部都不管用了,每5分钟我就抬头看看别人,怎么还没到点呢,一分钟给我的感觉都象一个小时。所有的人表情都很宁静,就我脸上汗水直冒。不能服输,痛死拉倒,我继续忍。然后想,会不会把脚给盘坏了呀,又开始担心起来。后来证明,这种担心纯粹多余。等到引磬一敲,我把腿放下后,几乎虚脱,内衣全都湿透了。就这样,我一直熬了一个半月才逐渐尝到静中的乐趣。

      早课后,分配工作,我今天的工作改变了,和几个师兄一起去钉窗户外的塑料。北方的师兄知道,东北冬天很冷,两层窗户都抗不住,还要在外层窗户的外面用小木条钉上一层塑料薄膜,以防止风吹进来。这个工作可比昨天的挖水泥轻松多了。和我一起的有三个师兄,要把全寺里所有房子的窗户都钉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看上去简单的工作居然是个技术活,我这样的菜鸟怎么卷,怎么钉都会留下空隙,或者是塑料不平,很容易被风吹掉。于是我只能沦落到给人递钉子,背楼梯的下场。这对我又是一个打击,自己在想,我以前会的一切东西,到了这里,好象什么用都没有了。而这里需要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岂不是变成废人一个了,下决定要好好学学。

       和我一起的师兄个子也挺高,瘦瘦的,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后来才知道他四十多了)。可能也是宿世的善缘,我一看他就很亲切。两人在一起边干边聊开了。师兄姓杨,鞍山人,已经定居日本多年,老婆是日本人,小孩上小学了。我奇怪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后来才知道,杨师兄已经跟着化来老和尚很多年了,每年都会抽几个月时间来陪老和尚住住,从浙江,江苏一直到东北。他和老和尚有很特殊的缘分,老和尚一直想渡他出家,但他因为家庭放不下,也一直没决定。这样,我在这里终于找到了第一个能谈心的朋友。也许在庙里这样说并不好,因为人人都是道友,但当时的我,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群陌生的人,确实很想找一个朋友。

    中午过斋时分,我以为自己应该吸取教训了,不会再吃那么多东西了,谁知道,一看到饭菜,顿时又失去了控制,手不停的比画,再来点,再来点。于是,过斋后,我继续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回寮房。居士们笑着告诉我,这个很正常,一般人都要一个礼拜才能适应下来日中一食,学会控制自己的饭量。我估计了一下,今天中午,我起码吃了4 斤!可能昨天吃的更多...

    下午我终于学会独立钉塑料了,也算是又掌握一门新的技能了,哈哈。

     由于一天只一顿饭,而且起的很早,在这里的感觉一天有两天那么长,活也是老干不完。

     晚课后,坡头告诉我,今天开始,调我去巡夜。庙的四周都是山,最近的村子也要走好几里。因为这里穷,附近的有些村民受人指使,总想到庙里来讹点钱。有时候怕他们晚上跑来偷东西,庙里安排了巡夜。3个人,两人一组,2小时一巡。这次巡夜把我对住处的执着全破掉了。巡夜的人晚上就呆在居士接待处的砖房里,晚上就睡在房间一个小床或者大板凳上,披件军大衣。两人睡,一人醒着,到点了出去巡,再换人睡。关键是,白天没有补觉!什么睡觉是种享受,舒服,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睡了近一个月的硬板凳!而且是两小时一醒的那种。

      庙里很大,走一圈下来要差不多40分钟。东北可真是冷,南方买来的什么保暖内衣,羽绒衣,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北方的军大衣管用,尽管穿上去死沉死沉的,走路都直喘气。晚上的庙里静得可怕,除了佛前的油灯,其他地方全都是黑的。大山里的夜晚,让我这个男人都感觉到有点恐怖。拿着手电四处照着,念着佛给自己壮胆。因为想快点巡完,我和一个师兄分开来巡,这让我有点后悔,什么破地方,怎么整得和恐怖片的场景一样呀,远处几点豆大的灯,四周的山黑黑的,不时几声什么鸟的怪叫,崎岖的山路上,就我一个人走着... 我白天看的时候,好象不是这样的呀,看来,万法由心生果然是没错。

     回到大殿前,我坐在板凳上,抬头看着夜空。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那是我所看到过的最纯粹的夜空了。月亮不大,但很亮,当得上清辉这两个字。而星星的光芒也一点不被月色掩盖,亮的那么耀眼,用珍宝来形容都是亵渎了他们。最能衬托他们的,还是那深邃无比的夜空,让人一抬头就无法在移开眼神。此后很多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坐在外面,呆看着夜空,真的很美呀......

PS: 谢谢大家爱看这些故事,我才去庙里时候,很多都不懂,学佛也停留在表面上,所以那时侯很多看法都是一些世间的看法,这里只是把他记下来。
     今天开始换地方了,不知道是否会影响上网。

我终于无法忍受每天晚上别人诵楞严咒而我只能发呆的日子了,决心从今天开始学楞严咒。去客堂请了本带拼音的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合订本。

    书的前面是一段宣化上人对楞严咒的开示。近代的高僧中,我最敬重的就是虚云老和尚和宣化上人了。看了上人对楞严咒的开示后,不由的心花怒放,哈哈,还有这么个好东西呀,威力又大,效果又好,能修成楞严大定,就是...长了点...

    按着拼音开始读,晕了,怎么就念不清楚呢,舌头都快打结了,一个个字的读下去,还真是难受呀,可我看师兄们晚上读的很快呀,不到10分钟就是一遍。就这样读呀读的,我就慢慢睡着了.......(在那里因为睡眠少,很容易就打瞌睡)

    第二天早上,很奇怪的,好象没人叫起床,大家都睡过头了,早香都没去坐。早课前,我站在队伍的后面,冷得直发抖。一个黑影忽然走到了队伍前列,大声说到:“今天因为我睡过头了,没去打板叫大家起床坐香,在这里向大家忏悔。”咚的一声,黑影跪在了地上,向大家顶礼忏悔。 啊,这叫什么事,我还头回见到这样的,这谁呀,冰冷的地,就这样磕头呀,再说,当这么多人磕头,好象有点丢人吧...    之后我才解到,这位师兄姓李,上海人,大学讲师,家里有老婆孩子,亲近过元音老人,三门多宝讲寺的智敏上师。师兄一家人都学佛,也支持他来这里。后来李师兄也成了我在这里的良师益友。

      今天的工作是上山砍柴。我暗暗好笑,这几乎是古时候山里修道人的翻版了,砍柴,看来我不久就要挑水了。(后来果然不幸言中了)带上把小手斧,柴嘛,庙边上就是山,到处都是,只要找些小灌木砍就是了。很多刺,听说这东西叫山里红,会结红色的小果子,酸酸的。我把砍柴当成游戏,一个人跑到一边,砍的不亦乐乎。看哪棵小灌木不顺眼了,上去一斧头,看哪棵顺眼了,也上去一斧头。不大工夫,放倒了一大片。坡头过来了,喊住了我,你这样砍不行,砍了后还要捆好,背下山去。这下我又傻眼了,全是刺,而且我砍得是乱七八糟,东倒西歪,这也能捆成一捆吗?还要背下山...... 在把手扎了无数个眼之后,终于捆好了歪七扭八的两捆柴,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原来,什么事情看上去简单,做起来都不容易呀。佛法好象也是这样,书上看起来,觉得都知道,一做才发觉,差的远呢。

      看看时间,才9点多,往常是我才起床的时间,又开始饿得脚发软了,决定偷下懒。一个人向山的深处走,一直走到路也没了,上到一个小山头上。四面围住我的是绿色的灌木,中间长着粗大的松树。抬头是清晨那蔚蓝无比的天空,太阳也才出来,几朵白云悠闲的飘着。一阵风吹过,树枝摇动着,没有人,除了风也没有别的声音,一切那么静,却又现得那么生机勃勃。我半躺在地上,一瞬间,好象觉得自己不在这尘世中了,飘飘然如嫡仙欲归去。没有人,没有我,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呀。

拖着两“捆”柴,我跟在出坡的队伍后面,把柴火送到了斋堂后的柴火堆。不是我不愿意走在前面,实在是自己的产品羞于见人,几乎不成形状,查点没堆上柴火垛就散架了。

    忽然有居士跑过去,喊到,快去保护师父,有人来闹事。晕,怎么了,我跟着大家跑了过去。念佛堂后的一块空地上,师父站在那里,一群本地村民围着他,好象在大吵着什么,有几个妇女还准备上去拉扯,几个居士在那里拼命护着。我们的大部队一开过来,他们的嚣张气焰就小了很多。由于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在一边听着。原来,庙里在自己买下来的地方上开出空地准备起房子,这些本地村民说庙里开的空地把他们祖坟给平了,要赔钱。可要他们说祖坟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一会这一会那的,就是说不明白。这摆明了就是要讹钱了。看得我气愤添膺,却毫无办法,师父们是不可能和他们去争这些牛皮事的,这时候,上海李师兄站了出来,不愧是大学老师呀,说起来一套套的,楞把这些刁民给说晕了,颇有诸葛亮江东舌战群儒的感觉,真是解气。这样扯了几十分钟,警察来了,调解一番也就散了。

      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都不能平静,看来末法想清净修行真是不容易呀,在大山里这么清净的地方,照样有人来闹事,哎,现在的人呀。一个老居士告诉我,原来闹的更厉害,那些起先闹的人遭了报应了,不敢来了,现在来闹的是一批新人。看我对这个感兴趣,老居士详细的和我说了起来。以前,附近村里的人带了一群青壮年来闹,打人,还开了车过来,按倒一个师父,把师父头按到车轮底下,大喊,司机,压死他!司机当然不会真压,但佛家报应真是快呀,才一个礼拜,这个带头村民的孙女就被车压死了,大家这才知道怕了,从此来这里烧香不闹事了。但是,冥顽不化的人还是有不少,就象今天这批......

         今天过斋还是有进步,才吃了2斤,念五观念到“计功多少,量彼来处。”想到自己那两小捆所谓的柴火,居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识了。

       下午又换工作了,铲沙子。顶着大太阳,看着小山一样的沙子,费劲的铲着。吃过饭了干活就是好,腰不酸腿不软,手也有劲了。下午又认识了一个小师兄,23岁,湖北人,我叫他小吴居士。话很少,干活非常卖力,几乎是不要命的干。在他的带领下,我也超水平发挥,一下午几乎没停。自己嘲笑着,这年头还是民工好过活呀。

      晚上睡前,忽然想起来,我好象已经一个多礼拜没脱过袜子了,于是脱下袜子一看,天,脚都黑得不象样了,和挖煤工人有得一拼了,不过今天累了,等明天再洗个脚吧......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有来进香的两个打扮时髦的女郎在说,这的出家人怎么都穿得这么破呀,有人答她们,这个是百纳衣,修头陀行的代表。时髦女又说了,那怎么这么脏,也不洗干净点。我自己在心里答复她们,身上脏不怕,就怕心里脏,那才真是难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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