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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林斯顿车站
一剑飘尘
(一)
还有10分钟才有去纽约的火车。她有点懊恼,心里狠狠地咒骂了Mark,没有时间观念,害她耽误了前一班火车。今天是Jack的生日,她已经预订在曼哈顿的Tribeca Grill给他庆生。现在,耽误了一班火车,时间就变得紧张了。
她有许多的理由可以责怪Mark,不仅仅只是耽误了时间。Mark是一个美国人。在中国的时候,提到美国人,她的脑海里就会立刻出现贾斯廷比伯,当然,他是加拿大人,不过,那就是她头脑里的美国人。
现在,Mark完全颠覆了美国人在她心中的印象,当然,这不是第一次。在纽约,她已经接触了太多这样的美国人。他们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当然是天生的,而不是后天去海滨晒出来的,他们的英语带着加勒比海的咸味儿。怎么说呢,她没有自信,自己中国熊猫口音是不是应该比加勒比海的口音更可爱一点。总之,Mark是一个古巴移民的后裔。所以,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老板为什么要拉着Mark做合伙人,在普林斯顿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通心粉工厂。
她不愿意来普林斯顿,特别是今天,Jack的生日。虽然如此,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一点的懊恼,当她离开Mark的车的时候,她甚至还对他说了一声:Gracias(西班牙语:谢谢)。
“嗨,”Mark对着她的背影喊:“别忘了这些文件。”
那是要带回去给老板的。Mark这一嗓子,让她非常感激。因为这让她不会因为忘记文件而让老板嘀咕半天。
老板Hua是一个50岁的男人,高高大大的个子。自己说,来美国已经30年了。但是,讲话的大嗓门一点也没有变。一旦兴奋起来,那嗓音,直接就把唾液当喷气了,演示给人看,男人讲话的气流发散轨迹。
她接过文件,对这Mark笑笑,就进了车站。
普林斯顿车站,又小又古旧,和家乡的火车站没有办法比。从站台上望过去,也是一些低矮的建筑。所以,她更喜欢纽约,一个和上海非常相似的城市。有时候,她就会想,如果不是来了美国,自己一定是在上海了。想到上海就不能不想到祁,想到他们曾经牵手在外滩看夜空。祁说要找到一颗星星,找到属于她的星座的星星,指给她看。
“你不是不相信星座么?”她就笑起来。
“那是因为如果星座能够决定一切,努力就失去意义了。”祁很想补充说:如果努力是没有意义的,我这样的家庭背景,还有什么前途呢?
但是,上海的外滩看不到星星。上海的外滩等璧辉煌,让星星也自惭形秽。
祁的努力,没有能够维持住他们的关系。毕业后,他去了深圳,而她来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