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在这个浪潮中,产生了两个派别:革新派和守旧派。
革新派如鲁迅胡适倡导推翻旧文化,打倒孔家店;守旧派如辜鸿铭,自然极力维护旧文化,身为北大教授的他,上课是还一副长衫马褂,脑袋上瓜皮帽的后面是一根长长的辫子。
辜老夫子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被吴宓评价为“中国文化之代表,中国在世界惟一之宣传员”,他用英文写过一本书《中国人的精神》(The Spirit of the Chinese People),向世人弘扬中国人之精神。
请看汉语翻译节选:
辜鸿铭:中国人的精神
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人?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真正的中国人就是有着赤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过着心灵生活的这样一种人。简言之,真正的中国人有着童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中国人的精神是一种永葆青春的精神,是不朽的民族魂
我曾听一位外国朋友这样说过:作为外国人,在日本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发讨厌日本人。相反,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发喜欢中国人。这位外国友人曾久居日本和中国。我不知道这样评价日本人是否合适,但我相信在中国生活过的诸位都会同意上述对中国人的判断。一个外国人在中国居住的时间越久,就越喜欢中国人,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中国人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东西。尽管他们缺乏卫生习惯,生活不甚讲究;尽管他们的思想和性格有许多缺点,但仍然赢得了外国人的喜爱,而这种喜爱是其他任何民族所无法得到的。我已经把这种难以形容的东西概括为温良。如果我不为这种温良正名的话,那么在外国人的心中它就可能被误认为中国人体质和道德上的缺陷——温顺和懦弱。这里再次提到的温良,就是我曾经提示过的一种源于同情心或真正的人类智慧的温良——既不是源于推理,也非产自本能,而是源于同情心——来源于同情的力量。那么,中国人又是如何具备了这种同情的力量的呢?
我在这里冒昧给诸位一个解答——或者是一个假设。诸位愿意的话,也许可以将其视为中国人具有同情力量的秘密所在。中国人之所以有这种力量、这种强大的同情的力量,是因为他们完全地或几乎完全地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中国人的全部生活是一种情感的生活——这种情感既不来源于感官直觉意义上的那种情感,也不是来源于你们所说的神经系统奔腾的情欲那种意义上的情感,而是一种产生于我们人性的深处——心灵的激情或人类之爱的那种意义上的情感。
下面让我们看看中国人是否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对此,我们可以用中国人实际生活中表现出的一般特征,来加以说明。
首先,我们来谈谈中国的语言。中国的语言也是一种心灵的语言。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那些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其儿童和未受教育者学习中文比成年人和受过教育者要容易得多。原因在于儿童和未受教育者是用心灵来思考和使用语言。相反,受过教育者,特别是受过理性教育的现代欧洲人,他们是用大脑和智慧来思考和使用语言的。有一种关于极乐世界的说法也同样适用于对中国语言的学习:除非你变成一个孩子,否则你就难以学会它。
其次,我们再指出一个众所周知的中国人日常生活中的事实。中国人具有惊人的记忆力,其秘密何在?就在于中国人是用心而非脑去记忆。用具同情力量的心灵记事,比用头脑或智力要好得多,后者是枯燥乏味的。举例来说,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儿童时代的记忆力要强过成年后的记忆力。因为儿童就像中国人一样,是用心而非用脑去记忆。
接下来的例子,依旧是体现在中国人日常生活中,并得到大家承认的一个事实——中国人的礼貌。中国一向被视为礼仪之邦,那么其礼貌的本质是什么呢?这就是体谅、照顾他人的感情。中国人有礼貌是因为他们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他们完全了解自己的这份情感,很容易将心比心推己及人,显示出体谅、照顾他人情感的特征。中国人的礼貌虽然不像日本人的那样繁杂,但它是令人愉快的。折衷礼貌或许应该被称为排练式的礼貌——如剧院排戏一样,需要死记硬背。它不是发自内心、出于自然的礼貌。
我们举的中国人特性的最后一例,是其缺乏精确的习惯。这是由亚瑟•史密斯提出并使之得以扬名的一个观点。那么中国人缺少精确性的原因又何在呢?我说依然是因为他们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心灵是纤细而敏感的,它不像头脑或智慧那样僵硬、刻板。实际上,中国人的毛笔或许可以视为中国人精神的象征。用毛笔书写绘画非常困难,好像也难以准确,但是一旦掌握了它,你就能够得心应手,创造出美妙优雅的书画来,而用西方坚硬的钢笔是无法获得这种效果的。
正是因为中国人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一种像孩子的生活,所以使得他们在许多方面还显得有些幼稚。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即作为一个有着那么悠久历史的伟大民族,中国人竟然在许多方面至今仍表现得那样幼稚。这使得一些浅薄的留学中国的外国留学生认为中国人未能使文明得到发展,中国文明是一个停滞的文明。必须承认,就中国人的智力发展而言,在一定程度上被人为地限制了。众所周知,在有些领域中国人只取得很少甚至根本没有什么进步。这不仅有自然科学方面的,也有纯粹抽象科学方面的,诸如科学、逻辑学。实际上欧洲语言中“科学”与“逻辑”二词,是无法在中文中找到完全对等的词加以表达的。
像儿童一样过着心灵生活的中国人,对抽象的科学没有丝毫兴趣,因为在这方面心灵和情感无计可施。事实上,每一件无需心灵与情感参与的事,诸如统计表一类的工作,都会引起中国人的反感。如果说统计图表和抽象科学只引起了中国人的反感,那么欧洲人现在所从事的所谓科学研究,那种为了证明一种科学理论而不惜去摧残肢解生体的所谓科学,则使中国人感到恐惧并遭到了他们的抑制。
实际上,我在这里要指出的是:中国人最美妙的特质并非他们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所有处于初级阶段的民族都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正如我们都知道的一样,欧洲中世纪的基督教徒们也同样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马太•阿诺德就说过:“中世纪的基督教世人就是靠心灵和想象来生活的。”中国人最优秀的特质是当他们过着心灵的生活,像孩子一样生活时,却具有中世纪基督教徒或其他任何处于初级阶段的民族所没有的思想与理性的力量。换句话说,中国人最美妙的特质是:作为一个有悠久历史的民族,它既有成年人的智慧,又能够过着孩子般的生活——一种心灵的生活。
因此,我们与其说中国人的发展受到了一些阻碍,不如说她是一个永远不衰老的民族。简言之,作为一个民族,中国人最美妙的特质就在于他们拥有了永葆青春的秘密。
现在我们可以回答最初提出的问题了——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人?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真正的中国人就是有着赤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过着心灵生活的这样一种人。简言之,真正的中国人有着童子之心和成年人的智慧。中国人的精神是一种永葆青春的精神,是不朽的民族魂。中国人永远年轻的秘密又何在呢?诸位一定记得我曾经说过:是同情或真正的人类的智能造就了中国式的人之类型,从而形成了真正的中国人那种难以言表的温良。这种真正的人类的智能,是同情与智能的有机结合,它使人的心与脑得以调和。总之,它是心灵与理智的和谐。如果说中华民族之精神是一种青春永葆的精神,是不朽的民族魂,那么,民族精神不朽的秘密就是中国人心灵与理智的完美谐和。(19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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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啊!真为国人长脸!原来中国人也是有精神的。
可是正如辜老夫子说的:“欧洲语言中“科学”与“逻辑”二词,是无法在中文中找到完全对等的词加以表达的”。因此,辜老夫子的逻辑也一塌糊涂。
既然“尽管他们缺乏卫生习惯,生活不甚讲究;尽管他们的思想和性格有许多缺点”,又如何“仍然赢得了外国人的喜爱,而这种喜爱是其他任何民族所无法得到的”——谁告诉你外国人喜爱一个缺乏卫生习惯,不讲究生活性格又有许多缺点的人?谁告诉你除了中国人其他任何民族都得不到外国人的喜爱?
既然“受过教育者,特别是受过理性教育的现代欧洲人,他们是用大脑和智慧来思考和使用语言的,儿童和未受教育者是用心灵来思考和使用语言”,谁告诉你“未受教育者学习中文比成年人和受过教育者要容易得多”?儿童学习任何一种外语都比成年容易,不单单是中文,而中文是最难学的一种语言,这是科学——“科学”,赛先生,你认识吗?
既然“中国一向被视为礼仪之邦”而且中国人的礼貌是发自内心,中国人又何以随地吐痰地不讲卫生,邋里邋遢地不讲究生活,男人中痞子永远多于绅士,女人中泼妇悍妇永远多于淑女?
不过辜老夫子有一点是说对了:中国人“缺乏精确的习惯”,“像儿童一样过着心灵生活,对抽象的科学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中国人“是一个永远不衰老的民族”。不知辜老夫子有没有再进一步:一个永远像儿童一样的民族,只会说话,不讲卫生不讲究生活,对科学没有丝毫兴趣,这样究竟是“永远不衰老”呢还是永远长不大?
一个长不大的民族是危险的民族,难怪中国汉人经历了无数次的灭顶之灾,西方列强在蹂躏中国人的时候还真像是一个彪形大汉在欺负一个小孩子。所幸的是,大多数的国人从灾难中觉醒,痛定思痛,睁开眼睛看世界。只有这个辜老夫子还在一边把玩着女人的三寸金莲,一边拿茶壶往四个茶杯里倒茶。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辜老夫子的女性观。
《中国人的精神》有一个章节是专门谈论中国女性的:
“中国的女性观念之所以与古希伯来的女性观念一样,是因为它不是仅仅挂在房间墙壁上的一幅画;它也不是一个男人用整个生命去爱抚和崇拜的一个女性。中国的女性观念是手拿扫帚打扫房间的形象。”
“我的一个外国的女性朋友曾写信问我,我们中国人是不是像伊斯兰教徒一样,认为妇女是没有灵魂的?我回信告诉她说,我们中国人不认为妇女没有灵魂,但是我们认为一个妇女——一个真正的中国妇女没有自我。”
真想请教一下辜老夫子:一个在你眼里没有自我,只是一个拿着扫帚打扫房间,一个你茶壶边上四个茶杯之一的女人有何种“中国人的精神”?莫非,“中国人”不包括女人?!
算了,不和一个老古董计较了,倒是现在某些自以为是的人叫人纠结,只要你一批评中国的传统和文化,他们马上跳出来:西方也如何如何,中国人用筷子不卫生,那西方人亲嘴就卫生了?
逻辑啊逻辑,辜老夫子不懂,你也不懂吗?西方人的不卫生能抵消中国人的不卫生吗?西方人的不卫生是为中国人不卫生辩护的理由吗?至少,西方人日常不用筷子,你老兄难道不和女人亲嘴吗?
看来,咱们还是该向辜老夫子学习一下辩论术。
有一次辜老夫子在洋人面前重提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的高论,有洋女士不服,提出什么男女平等,爱护女性之言论,辜老先生义正词严:“中国人纳妾,正是爱护自己的妻子,你们洋人送什么鲜花那就叫爱护,浪漫啊?我们中国男人给自己纳妾,其实是给太太送个大礼——一个大活人啊!太太可以退居二线,安心休养什么生儿育女家务琐事都不用操心了,多浪漫!。”那洋太太还想反驳,辜老先生一摆手又不慌不忙地说:
“请问太太您家有汽车吗?”
“有啊”。
“哪您家汽车有几个轮胎啊?”
“四个。”
“您家汽车配有几个打气筒啊?”
洋太太灰溜溜地拔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