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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拍案惊奇 第四章 (7.8)

(2006-11-04 14:39:57) 下一个

                                                                           7

        为证实自己判断到底是否正确,张院长决定对金秀家进行一次搜查。办案人员一共四人上午就来到了金秀家,要汪大妈和金秀坐在外面天井里。他们首先检查家里和屋前屋后有不有松土,屋前是三合土天井,屋后是菜园,四个人对这菜园很怀疑,除他们四个人外,还喊了四个村干部,八个人一起在这菜园的菜行子、垄沟里挖。一个上午过去了,把整个菜园翻了一遍,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张院长内急去汪大妈厕所大便,听到猪楼里的猪在欢快地嘻戏,他出身于农村,是妈妈一年四季喂猪卖供他上学,他对猪很有感情,大便后他站起来向猪楼里望去,两条半大的猪长得膘肥肉壮,毛油光水灵地发亮。她家的猪长得这样好,到底喂的是什么呀?他要看看猪槽里猪潲的成分,回去好告诉妈妈。他翻进了猪楼,蹲到猪槽边仔细地看着猪槽里吃剩的猪潲,这猪潲也很平常哇,不就是糠和猪草吗,连一点粮食都没有。正在纳闷,他忽然看到猪槽边的猪楼板上有手指大褐色颗粒状的东西,看上去很像蕃薯,不对,这个季节哪来的蕃薯呢?他拿了一颗放在手心上仔细地看,是肉粒。哪有用肉喂猪的?难道汪奇被喂猪了?他去胯包里拿了一个证物袋和一把镊子,回到猪楼里,把散落在猪楼板上的肉粒一颗一颗地夹到证物袋里。那些肉粒很多都干得萎缩了,他在心里想,这难道就是汪奇的肉吗,但愿不是。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了县法院的刑侦化验室,焦急地等待着化验师的答案,一个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这肉粒里残存的血与汪大妈的血型相同。当天下午他们又来到了汪家村,逮捕了黄金秀。当黄金秀被法警拖上吉普车时,汪大妈还走上前去说:“慢一点,莫惊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审讯的那天,黄金秀看到审讯室里坐了三名法官和两个书记员,她还是在心里想只不过吓唬吓唬她,没关系的,王二偷竹子,一口不认账,拿她没办法的。开始审讯了。“叫什么名子?”“黄金秀。”“住在哪儿?”“本县汪家村。”“年龄?”“二十九岁。”“你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吗?”“不知道。”“你把汪奇怎么样了?”“他卖胡琴去了,我没把他怎么样。”“政府已经找到了汪奇的下落,你不要认为你做得高明,做得天衣无缝,政府要你交待,是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是政府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时候就会受到无产阶级专政的严厉的惩罚。”“汪奇在哪儿?汪奇在哪儿呀?我看你们找不到汪奇的下落,就拿我开刀,你们是在这儿冤枉好人。”“汪奇在哪儿,政府已经知道,你也知道。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好,你还年轻,要争取重新做人的机会。你重新做人的余地已经不多了。”“我真的没有把汪奇怎么样,我们是夫妻,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呢?”“孩子是汪奇的吗?”“什么意思?不是他的,是你的呀?”那主审官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大吼道:“给我带上刑具,整整态度后再审。”几个法警拿来了脚镣手铐,七手八脚地给黄金秀戴上了,被推搡着送进了号子。

        黄金秀回到号子后心里想,法院有什么证据抓我呢?在搜查家里的时候没听说带走什么东西哇,他们一定是要苦打成招了,一定要顶住,顶过去了就可以与凡结婚了,以后与凡生儿育女,白头到老。她正在想入非非,号子门打开了,她心想是否要放她回家了,心里盘算着出去了的打算。她又走进了上次来过的审讯室。还是那几位法官和书记员,不等法官开口,她问法官:“是否放我回去呀?”几位法官都没有作声,一位书记员说:“坐下吧,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好交待问题,也许还有回家的机会,否则,怕是没有回去的机会了。”黄金秀慢慢地坐下来了,她看到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知道不是放她回去。但她还要观望一下,不要轻易地开口。她等待着法官讲话,主审官说:“黄金秀,你想好了没有,杀汪奇的人是你肯定无疑了,坦白交待与否,关系着你生死存亡,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黄金秀说:“我真的不知道汪奇的下落,要我怎么向政府交待啊?”“我给你提个醒吧,你棉袄上的血是从那儿来的?”“是杀鸡溅的血。”“那鸡血怎么和你婆婆一个血型呀?”“你猪潲里的肉是从哪儿来的?”“我家猪潲里没有肉呀?”黄金秀的嘴没有开始那样硬了,她的目光不时的向法官投去。但当主审官注视着她的时候,她马上就低下了头。那主审官怒不可遏地说:“你把汪奇喂猪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黄金秀吓了一跳,从坐的独凳上跌倒在地下,心理防线彻底地崩溃了,她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的颤抖,大汗淋漓,就像穿着衣服洗了澡,身不由己的跪在地上,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8

        汪奇和胡琴儿分手后回到了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金秀早已睡了,听到敲门声,起床给他开了门又倒下睡去了。汪奇自己烧水洗了澡,上床求欢,金秀很厌烦他,没好气地说:“空耗那时间做什么,不起作用的事以后不要做了。”说完她一个翻身朝床里边了,汪奇用劲地扳她的肩膀,她用力的反抗着,完全没有睡意了。她说:“你有病,要注意休息,明晚吧。”“我就是要今晚。”他奋不顾身地骑到了她的身上,还没有开始做那事就沉沉地压到金秀的身上不省人事了。金秀用了好大的劲,才把汪奇从她身上掀开,知道他又发癫痫病了。她不像往日给他掐穴位,熬药汤,使他尽快地醒过来,而是想趁他没有苏醒的时候除掉他。她从灶前拿来了一把斧头,慌乱地朝汪奇的头上一阵乱砍,汪奇只是像痉挛一样的动了几下,就没有鼻息了。头上的血流如注,她慌乱地找了几个塑料袋套在汪奇的头上,怎么处理尸体呢?她先把汪奇用斧头剁成了几块,放入了她家淹腊肉的大缸里,把被子、垫单什物都洗尽,把汪奇的衣物都放入灶中烧了。她从烧汪奇的衣物中得到了启示,何不把汪奇的尸体烧了,她从缸里拿了一块放入灶中,一股恶臭从灶堂里喷出来,她又赶快用火钳夹出来,天已经亮了,猪在嗷嗷地叫,她把那烧过的肉切碎,拌入猪潲,倒入猪槽,两个半大的猪抢着吃那人肉粒。她把骨头再放入灶里烧,不像原来那样恶臭了。黄金秀就这样把汪奇肉喂猪,骨头当柴烧处理了。要不是那几颗肉粒遗恨在猪槽边,汪奇的失踪就会成为千古的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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