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的所谓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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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3.(集中原来的15-21)

(2007-04-02 10:00:05) 下一个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15)      2007-04-02 10:00:05      
 
(15)小黑猪被人抱走了,恋恋不舍的情结一直解不开。还好每天身边有一大群“咯咯、嗒塔”叫个不停的母鸡们,伸著脖子,扑打著翅膀,疯狂的抢著苞米粒,它们是一群无忧无虑,象孩子一样撒欢奔跑的家禽们。平时你看不到它们的踪影,都在小溪边刨食草籽,逮捉小虫子,一个个吃的鸡嗉子都歪到了胸旁。
 
   刚下乡时,家里没有精力养猪养鸡,高级动物--我们吃的饭还要慢慢掌握呢,那时不是生不着火,就是点不好柴。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就要两个小时。家里不习惯用大柴锅煮饭,就在屋内垒了一个炉子,即能做饭又能取暖。当时吃的鸡蛋、煎饼等生活必需品,都是我们用细粮和村民换的,一水瓢鸡蛋换一瓢白面,村民们都挣著抢著和我家兑换。柴草是拿钱买的,六分钱一捆。
 
   春天来的时候,在邻居张队长的帮助下,养了十多只母鸡,也没想到日后母鸡会抱鸡雏。(抱窝)刚开始引进的母鸡都是成年鸡,个个长的青春靓丽,有芦花鸡,白乐和,三黄鸡,还有杂毛鸡。总之每只鸡身上的羽毛都很有漂亮,青的、白的、黄的、花的,五颜六色,七彩纷呈。
 
   群鸡刚来的时候,已经给它们搭建了长方形的石头房子,结实耐用。群鸡们并不领这个情,不认这个新家,院子禁锢不住它们想往外飞的念头,经常会有母鸡钻出栅栏,害的我们拼命的追。有一天我清点母鸡的数目,发现少了一只鸡,又偷著跑出去了,那只母鸡还没走远,正大模大样,身脖探脑的走在村街上,我急忙叫上了张婶和我一起抓鸡。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母鸡赛跑,经常会闹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总算擒拿到手。
 
   张队长和我家一个院子里住,他家的鸡当然和我家的鸡混杂在一起,一叫“呱呱、呱呱”喂食的声音,两家的群鸡都会从四面八方会拢过来,那架势象战场上的士兵们使出吃奶的劲,拼命的捡啄食物。有一次两家人都不在,我那拿著一水瓢的玉米粒,刚一叫唤,呼啦啦两家的母鸡们全都来了,我情急之中,我顺手拿起了一根柳条,一鞭子就抽到了张婶家的一只鸡的头上,没想到打个正著,母鸡在地上旋转起来,不大工夫就不动弹了。我上前拨拉没有反映,真是吓坏了,急忙三下五除二,把死掉的母鸡塞进了张婶家的鸡窝。这件事虽然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但在我的心里一直愧疚不已。
 
   在所有母鸡中我发现一只身著黄花衣的母鸡,每天下完蛋后迟迟不肯离开下蛋窝,用嘴呵护它的“孩子”(鸡蛋),不久知道她要抱窝了。这种新鲜事我们家也能干上,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从张队长家要来10多枚个大红皮,经过土办法检验过的受精鸡蛋。让鸡婆抱起窝来。
 
   母鸡抱窝一般需要21天才能孵出小鸡雏。漫长的等待不说,每当我给鸡婆喂食物时,它还能接受我的善意,可给鸡婆翻鸡蛋时,鸡婆就奋力反抗,张开嘴巴叫著,用嘴啄我的手,脖子上的毛会乍起来,象我示威。到了21天的时候,小鸡就要出生了,那种心情不言而愉,兴奋之中等待著第一只小鸡雏的降临。母鸡半蹲著注视著它的孩子降临,在敲击声中,薄薄的弹壳露出了一个不大的孔,鸡雏尖尖的小嘴,用力的顽强的挣脱著弹壳,黄茸茸湿漉漉的小脑袋终于探出头来,这个过程也要半个小时,随之整个身体破壳而出,虽然是那样的微弱,但一个生命就这样降生了.....
 
  在鸡婆竭尽全力的努力下,经过一天多的时间,所以鸡雏终于艰难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它们也将遵循适者生存的游戏规则。刚出生的小鸡雏在鸡妈妈的怀抱里慢慢成长。每当我看着这群活泼可爱的鸡宝宝跟随鸡婆的周围,挣抢鸡婆嘴里的食物时,很□慕它们无忧无虑田园的快乐生活,鸡婆和它的孩子们,也活出了鸡世界的精彩。

                           (作者:犀利2559)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16)      2007-04-13 11:06:01     
(16)张队长和他的媳妇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穷乡僻壤的农村,张队长一家对我们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生活上的琐事,生产上的大事,都离不开他们。记得刚来碾盘沟生产队时,是张队长迎接我们全家进村庄,帮著我们安置家当,问寒问暖,忙前忙后。那烧得热烘烘的大炕,贴满顶棚报纸的茅屋,都是他媳妇的功劳。
 
   张队长家和我们同住一个小院。初识张队长给我的印象:典型的东北大汉,身强体壮,浓眉大眼,说一口地道的东北土话,经常说俺们这“_”......(就是 ‘地方’的意思)张队长发好起施令来,不亚与指挥千军万马,可惜生不逢时,只能心甘情愿当他的村官--生产队长的职务。
 
    他的媳妇我叫她张婶,那年张婶的年龄顶多20岁出头,张婶还在“奶”著未满周岁的孩子(小孩正吃母奶)。她不是东北人,是从山东半岛那地方嫁过来的,张婶个子不高,但长了一副小巧玲珑的俊俏模样,美丽丰腴,秀眉杏眼,一笑两酒窝。按照现代人的标准看,也是个美人坯子。
 
    当时的村级干部除了村支部书记之外,生产队长权大无边,生产生活,下田种地、村民纠纷、红白喜事、都要负责管理。张队长很称职,也很勤劳,一年四季天亮起来后,先挑满自家一大缸的水,有时捎带著把我家的水缸也挑满。春夏交替时节,经常蹲在门前,嚼著媳妇做的山东大煎饼裹著大葱,那吃相就似秋风扫落叶一样迅速干净。干了一天活后,进了家门还要劈材,坚硬的榆木疙瘩,在张队长手中象庖丁解牛,顺著木头的纹理顷刻就劈成两半,几个回合就劈成一大抱。
 
   村头有一口年代久远,上了锈的大铁钟 ,张队长每天带领村民出工前,边走边吆喝著“出工了,出工了”,一路走到村头,敲响大钟,在清晨空旷的原野上,听来是那么的洪亮而悠长。男人们会随著鸣响的晨钟一起上工去。
  张队长带领大对人马上山种田去了.(包括妈妈)留在家里的就剩下我和张婶及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小名叫"根儿"的孩子,他可是小两口的宝。从古到今,农村都以男人为重,按照老理说,多生男孩祖坟才会冒青烟,荣光耀祖.家里如果没有男孩叫"断后",赖以生存的黄土地就会荒芜.当时不采取计划生育,所以多多益善,每家每户都要生7、8个孩子。农村生男孩特别为重,根儿也不例外,又是头一胎,因为这个缘故,张婶没有下地干活.
 
   张婶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便会忙得团团转.先喂嗷嗷待哺的根儿.只见她把根儿揽在怀里,毫无顾忌的解开带有左大襟盘著纽扣的花衣裳,露出鼓涨涨的乳房,根儿象一头小牛犊,拼命的吸允著,乳汁经过根儿的刺激,瞬间象涓涓小溪而至,奶水会顺著根儿嘴角流淌下来.有时会呛的根儿吐出奶头,歇息片刻.....
 
  张婶喂完"根儿",还要喂那一大群牲畜.她家鸡鸭成群,猪羊肥壮,玉米满仓,人丁有望。刚刚放出鸡窝的那群鸡们舒展筋骨,伸腿拉跨。它们处于产蛋时期。张婶家的那只大公鸡,尽显出它的势头,直立的红冠子,黑尾巴向上翘起,呈现出漂亮的狐形状,公鸡展开带有金红色翅膀的羽毛,耀武扬威,引航高歌,它的架势得到了两家30多只母鸡的青睐,甘愿匍匐在公鸡的脚下,任凭公鸡的临幸与宠爱.
 
   日头快正午时,张婶要赶著做中饭了.我经常吃张婶家的饭菜,现在回想起来并不一定特别好吃,粗茶淡饭,却能唇齿留香.中午吃芸豆□土豆,旱黄瓜沾大酱,就著山东大煎饼;晚饭喝上一二碗大碴子粥,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碟淹制的萝卜干,我吃得竟是那样可口.
 
  张婶在闲暇的时候,喜欢坐在炕头上,抽上一袋烟解解乏.这也是咱东北人的习俗,她早已入乡随俗了.东北有三大怪,其中一怪就是:女人叼著大烟袋.张婶用自家产的烟草,凉干后搁在笸箩里存放在炕头.烟草的颜色深黄,细细闻闻有股青烟叶的暗香.有时张婶会用烟袋锅抽上一袋,多数是自己卷烟.一张3乘7厘米见方的小纸片,把烟叶均匀的散在上面,斜著卷成一头大一头小的形状,用唾沫舔一舔粘贴上.再把卷烟大头多余的纸拽掉。每每看着张婶吸烟的样子,那种满足感在烟草中升腾著,幸福的笑容挂在她的脸上。张婶的故事还很多,她有一双灵巧的手,家里的筐蓝,下蛋鸡的草篓,孩子的衣服,炕上的被褥,样样精通,都是她编织制做而成.
 
  话说“孩子老婆热炕头”,张队长和他的媳妇过得和和美美,甜甜蜜蜜。总能听到他们粗俗的打情骂俏和张婶娇嗔的声音。小农的生活让他们满足,让他们富裕。在张婶脸上我觅到了中国传统劳动妇女勤俭持家的美德和善良温柔的品格.在张队长身上我寻到了中国普通农民的淳朴厚道和坚实的脊梁!
 
                        (作者 犀利2559) 
由jk张贴 @ 2007-04-13 11:06:01 (357)
jk 评论于:2007-04-13 15:13:57 [回复评论]     删除
谢谢piao11MM,祝有个愉快的周末!
piao11 评论于:2007-04-13 15:02:13 [回复评论]     删除
大哥,先顶一下了.
再问候大哥周末愉快!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17)      2007-04-19 10:52:41     
山东煎饼与白面 饼
   
(17) 男人坚实的臂膀,忠厚朴实的性格,吸引了胶东半岛的善良女人,一个传两个,四个传八个,代代相传,她们不仅传宗接代,也把山东媳妇的生活习性带过来了,祖祖辈辈的口粮,吃的就是山东大煎饼。她们操著一口山东话,制作最拿手的淋煎饼和刮煎饼。
 
    大城市里长大的我,白面大米早就吃腻了,就像现在的人们,想吃些粗粮换换口味。来到农村后,全家依然吃着国家供给的细粮指标,看到村民们嚼著硬梆梆,黄橙橙的山东大煎饼还□慕的要命。说实在的,这种山东大煎饼看着好看,吃在嘴里味道也不错,可就是费牙齿,咀嚼时太阳穴上的青筋爆出。那年头农村没有钱买糖块,大人孩子们都有一口整齐结实的牙齿,长年累月与山东煎饼亲密接触。
 
   我经常到张婶家看她怎样做煎饼。头天晚上张婶把碾好的玉米面加上水,再加上适量的豆面起到柔韧的作用,经过一夜的侵泡,粘稠的玉米面充分溶解。一般情况制作一次煎饼,都要做上一大缸,能吃半个月的时间。通常是先淋后刮。
 
   村民每家都有烙煎饼的□子(读 ao zi),□子以直径大约一尺为圆,中心微微突起,边缘较低,全身黑色铮亮。(就像现在北京街头推小车卖煎饼的工具)还有一只形似扁长的刮板,用来自制作煎饼的工具。张婶通常把火点著,木柴把□子烧热,每次只舀上一勺玉米面放在□子中间,用刮板从中央向外旋转,一直到把玉米面全部摊在□子上,煎饼见干后翻过另一面,一会儿功夫煎饼就熟透了。
 
    刮煎饼就相对麻烦些,用刮板一个劲的戳来戳去,直到完全硬朗,再翻转烧烤出香味为止。叠的形状也很特别,煎饼是上下两头相对叠,左右叠,形成一个长方形。我经常闻到张婶家这种香气,会不由自主的过来凑热闹,那味道让我贪得无厌。每次张婶做完一大缸的煎饼,都要给我家送来一大摞。妈妈在原来吃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吃法,把刮煎饼抹上一层蜂蜜,然后上炉子小火两面烘烤,那焦中带黄,冒着热气的煎饼,吃上一口酥脆香甜,甜嘴叭舌。
 
   山东人吃大煎饼,而我们家吃的则是细粮,让村民们很眼热。大多数时间村民会趴在我家的窗前,用粗糙的手挡在额前,向窗户里张望,看到妈妈烙白面饼时,会无端的招来不少村民,他们像我一样闻香气而动,这让妈妈始料未及。要说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只要妈妈烙白面饼,我家的炕沿上会坐上一溜的村民,他们眼巴巴看著刚出锅的,泛著滋滋响的白面饼,掰开两半,饼的夹层中冒出稀释的白糖,咬上一口像面包一样松软香甜。
 
   母亲继承了外祖父制作糕点的手法,一盆白面在妈妈的手中,会变幻出花样翻新的各种面食,如小麻花,大油条,花卷饺子香酥饼。烙饼的平锅只能装四张饼,一锅下来分给在座的每个村民,他们手捧着热腾腾的饼,嘴里絮叨著:我含著我含著,说着揣进了怀里还是不肯吃。妈妈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有第二锅他们才能美美的吃上一口就走,没准都带给了孩子和老婆。
 
   妈妈的手艺赢得了村民的好感.也因此得到村民的爱戴。现在的大超市虽然也有卖圆圆的小点心煎饼,但比起我小的时候吃过的刮煎饼,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犀利 2559)
由jk张贴 @ 2007-04-19 10:52:41 (460)     
jk 的评论     回到顶部
jk 评论于:2007-04-20 14:52:55 [回复评论]     删除
应该是我糊涂了,晕,刮煎饼的工具还不一定买得到,碰运气吧,如果劳大架送来,那么我该铺几十里红地毯迎接?想要的东西多了,待慢慢想来。
阿涓 评论于:2007-04-20 13:35:07 [回复评论]     删除
看看JK兄糊涂了不是,明明阿涓让你开车两日,你却只开一天,当然找不到那蜗居啦。哎!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不赖阿涓哦。:D
冰激凌先欠著吧,刮煎饼的工具到是要回去找找看,有了一定买回来,开车给您送加州去。:D
顺告:阿涓6月回北京,JK兄有什么吩咐吗?:D
jk 评论于:2007-04-20 13:14:31 [回复评论]     删除
阿涓何时要回北京?,可以吃到了,馋啊!要,当然要给带两根油条回来。只是上次开了一天的车,没找著蜗牛居,无趣地回头却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欠阿涓的冰激凌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给。哎!!回去倒是可以带一把括煎饼的工具,记得是"T"字形的。
阿涓 评论于:2007-04-20 13:05:01 [回复评论]     删除
俺要回北京了,马上就可以吃到了,JK馋吗?要不要给你带两根油条回来?:D欠阿涓的冰激凌呢?什么时候给?:))
jk 评论于:2007-04-20 11:48:03 [回复评论]     删除
要来配方我就公开贴上,让馋虫们DIY解解馋。其实刮煎饼没有那烙煎饼的 ao zi,不容易做的,手巧的可能慢慢刮得出来。最想要的还是油条,好久没吃到正宗的。
阿涓 评论于:2007-04-20 08:52:54 [回复评论]     删除
JK,要来配方也给我一份吧,好想试试看,其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哈哈。
jk 评论于:2007-04-19 22:58:39 [回复评论]     删除
阿涓,路石一定不会漏了你的印章的,虽然是小女人,但面子也不特别小吧?等会就来了,你看希望都得到了。这煎饼油条啊我早上去信要配方了,让犀利引出馋虫来,突然好想吃正宗的----
阿涓 评论于:2007-04-19 13:53:59 [回复评论]     删除
我也想吃山东的刮煎饼!:D
JK不但推销路石的印章,还兼推销山东煎饼啊。哈哈。。那印章,阿涓去大师那里求了,不知阿涓是否也有JK兄的那份面子呢,期待ing!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18)      2007-04-27 17:26:09     
18)--- 《听广播和看电影》
 
    这个世界有了光,然后有了影。电影是一种能够将光影关系玩弄得最出神入化的现代发明。
 
    电影作为大众传媒最有效的视觉艺术,象现在的电视、广播、报纸一样是人们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好的作品震撼人心,流芳百世。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是看著中外著名的电影成长起来的白雪公主。而到了二十世纪60年代中后期,“文革”的开始,以批判“文艺黑线专政论”为前奏,造成了文艺、电影战线上一场空前的浩劫。在1966─1972年长达7年的时间里,接受所谓的伟大的文化大革命运动而完全停摄了故事片,因而造成了中国电影史上罕见的空白期。电影像花朵一样枯萎衰竭,好似没有天空,没有阳光,没有空气,没有水分。
 
    生于五六十年代的人都知道,每天的广播中播放的只有“八个”样板戏:白毛女、红灯记、沙家_、海港、智取威虎山、奇袭白虎团、红色娘子军及交响音乐沙家_。而沈阳的辽宁艺术剧院排练的舞剧、话剧,都取材于八个样板戏,听得看的眼睛和耳朵根子都起□子。人们的思想被禁锢了愚弄了。那时的我还是孩子,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每天和小女孩们跳忠字舞,过家家,踢毽子,跳房子和男孩们打瓦片,擅烟宝,抽冰_(ga)占长城。
 
    当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家下到农村的那段时间,知识的贫乏达到了极点,家里的书都被我翻够了,别说电视没有,连广播都是定时开播的有线广播。村民每家每户墙上都有一个小喇叭,我再也听不到中央电台少儿栏目每天清脆的:“小喇叭开始广播了,嗒滴嗒,嗒滴嗒,嗒滴嗒哒哒的声音了,听不到小叮当、三毛流浪记和啄木鸟的故事了,更听不到我的学校,每天中午播出的越南战争中的南方来信
.....
 
    在农村每天清晨6点,晚上五点,大苏河公社对农民广播开始播出,不管你睡醒没睡醒,耳朵不是自己的,硬性灌满我不熟悉的内容。忘记开头序曲是什么了,只依稀记得广播的都是公社每天的大事情,就是现在的新闻,还有农民兄弟关心的水土保商,节气谚语的小知识,好人好事、预报天气变化等等。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听过收音机,好像功率达不到那个闭塞的小山村。
 
    看电影可是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半大孩子们心目中的奢侈品。每年好像有那么几次电影,在不同的公社轮流放映。只要在广播中发出有关电影的消息后,大人和孩子们开始坐立不安,提早等待。不管路途有多远,或在不在一个公社,行动方便的村民们,都会不远十里八里步行前往。那心情比过年吃大肉还要兴奋。
 
     真的到了看电影的日子,村民们早早的收工,早早的吃饭,准备上路。我家住的小山村离公社有五里的路程,这五里路其实很远,村民走得快要50分钟到达,孩子们上学时,连玩带走就要一个多小时。每年看电影多半是夏、秋两季。记得一次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一抹夕阳红透了半边天,村民们三五成群,孩子们结伴前行,一个个乐不可支,走在山路上一路小跑,那种心情不言而喻。翻山越岭,脚下生风,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快到公社时,离电影开演只差了一刻钟。
 
    一般放这种电影都是在露天观看,在公社的一个学校的大操场上,此时已经人山人海,事先挂在半空中白色硕大荧幕的前后,已经人头攒动,离家近的早就搬个小板凳沾上好地方,象我们离公社远的人只能屈尊,随便找些秫秸垫垫,只要不太硌屁股就行了。
 
    那时的影片都是文革前拍出的战争年代的经典老电影,让人们百看不厌。电影如期开始了,躁动的人群霎时安静下来,播放的是战争片子《小兵张嘎》小演员聪明机智,有勇有谋,把嘎子的“嘎劲儿”表现的淋漓尽致,创造了一个儿童观众心目中的小英雄形象。上千人的电影大军队伍,在看电影时几乎是鸦雀无声,神情专注,偶尔听到咳嗽的声音,大人和孩子有尿都要憋著,生怕漏掉一个画面。 后来还看过《董存瑞》《英雄儿女》等故事片。
 
    看完电影人们还沉浸在影片的情节中,但赶路回家才是最重要的。急忙聚齐小火伴,还要有大人相陪,一队队人马又开始赶山路了。那天的月亮还算圆,崎岖的山路上,如水的月光照著空旷的原野,要穿过一个叫“徉子沟”的村庄才能到达我们住的“碾盘沟”。虽说人多,但我紧紧跟随其后,生怕掉了队,因为村民要走近路,穿过一片坟地。听大人说夜晚有鬼火,风在耳边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令人毛骨悚然,头皮都立了起来,偶尔远处隐隐略过一闪一闪的绿光,我也不敢看周围的坟头,只顾低著头,深一脚浅一脚急速行进,几乎是在奔跑。虽然有流动的村民保护我们,但我终生不能忘记那漆黑的夜晚,幽幽的鬼火......
 
   虽然看电影象经历了人世间的考验,她考验了你的耐力,你的承受力和你的胆量,我都赢刃而解,知难而上。只要有电影,我必去无疑。
 
                            (作者 犀利2559)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19)      2007-05-22 09:01:41     
“五月榴花照眼明”的夏天,是轻柔的微风,碧绿的树木,潺潺的小溪,芊芊的青草,无不让我流连于大自然的美丽。此时我的小弟弟他已经会步履蹒跚了,妈妈看到弟弟渐渐长大,不能再耽误我上学,就从东北老家请来了我二姨家的表姐。

说起表姐,她当时刚刚中学毕业,无事可做,就先到我家解燃眉之急。她只比我大三岁那年十七。虽是在县城长大的表姐,骨子里却有著大家闺秀的气质。这要归结我们是同一个外祖父。外祖父年轻时就学做糕点,有一首绝活,打下一份产业。在整个县城同一条街上有两大户;一户是祖父是经营的药材店叫“长发和”,另一个就是外祖父经营的糕点店叫“振兴常”,也因此门当户对,父母结为连理。

表姐是在外祖父的庇护下长大的。听妈妈讲表姐小的时候,经常背著小手到外祖父的家里,进门就说:我来了。言外之意,要想吃外祖父做的刚出炉的糕点。她的聪明伶俐,巧八哥的嘴深受外祖父的喜爱。二姨是我妈妈的二姐,一辈子生了八个孩子,表姐在我二姨家里,男女大排行老五,女孩排行第二。所有的家务活都不用她做,别看孩子多,表姐也是娇生惯养。

说起我真正认识表姐,还是在“文革”动乱年代,父亲当时被打成走资派,两派斗争激烈,(八三一和辽革站)其中一派竟把我父亲抓走,被关进号称“白公馆”的东北工学院院内,由于父亲态度好,每天写检查,造反派忽略了对父亲的看管。父亲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逃出了“地狱”......造反派不依不饶,每天到我家查看父亲的行踪。还扬言要用孩子换大人。因此妈妈被迫把我送到东北老家--也就我的二姨家暂避风头,一住就是三个月。那时我就觉得表姐人长得漂亮,家里家外很有人缘。
 
表姐最爱开怀大笑,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表姐的到来,一下子把我给解放了,就像看到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那样兴奋。表姐很听妈妈的话,只要是妈妈交代的任务,她都唯命是从。照顾弟弟比我还要精心,家里所有的活都会干,像个小大人似的,挑水、做饭、劈材、喂猪喂鸡、样样能做,是个行家里手。我对她也敬三分,因为她训斥我的时候,严厉的声音和妈妈一样。

我经常和表姐商量去野外玩耍,表姐背地里让我出去,总是一句话提醒我;快去快回,别让我三姨知道了。只要我的小伙伴秀芹一有空的时候,我们约定上山采山果,我尽情的奔跑、驰骋在丛山峻岭中......有一次秀芹要带我采一种野生的当地人叫“托盘”的刺莓果,是一种有大拇指大小的红红的,吃在嘴里像草莓味道的果实。顺便可以采集些野生的山芹菜和山白菜,我欣然同意。
 
我记得非常清楚,虽然是初夏,但北方的夏天早晚凉中午热,我还穿着毛衣毛裤。当我把采来的山果和野菜用一个方形的锅盖装著,满怀喜悦的进了家门,表姐正在往大锅里舀水准备做饭。她看见我采了山芹菜,劈头盖脑把我骂了一顿,说我采的山芹菜有毒,那都是妈妈告诉表姐的,她严格执行妈妈的命令,让我把山芹菜马上扔掉。我辛辛苦苦采来的怎么一句话就扔了呢,我也上来了掘脾气,竟和表姐争执起来,互不相让,情急之下,表姐和我动起手来,我当时柔弱瘦小,哪里是表姐的对手,只听啪的一声,她一把把我推到了大柴锅中,表姐又动作神速,拽著我的胸襟又把我拉出大锅。我欲哭无泪,竟吓呆了,只觉得浑身上下象个落汤鸡,湿漉漉、透心凉的水,沁在身体里瑟瑟发抖。表姐迟疑了一会,把我领进屋里,换上干爽的
衣服,我卷曲在炕头上取暖时才委屈的哭了。表姐没有先前的愤怒,语气缓和了许多对我说: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三姨,还批评了我的任性。好象她一点错误都没有似的。

时过竟迁,现在想起来虽然表姐厉害,但她做事是有原则的。我始终遵守诺言,这件事的发生妈妈一直不知道。后来表姐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对我不再大声喧哗,大声指责,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这也我童年记忆中姐妹之间的一个秘密。
 
由jk张贴 @ 2007-05-22 09:01:41 (3050)  
 
jk 评论于:2007-05-23 22:20:14 [回复评论]     删除
谢谢柳青青 作者的记忆力相当好。
柳青青 评论于:2007-05-23 18:51:11 [回复评论]     删除
真佩服你对童年往事有这么清晰的印象。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20)      2007-06-10 11:36:36     
(20)妹妹
 
  (20)一生中我与兄弟情同手足,而和妹妹的情结却是肝胆相照。妹妹比我小四岁,和父母亲一同下乡的时候年仅9岁,还是个小不点。说来话长,我当时身体瘦弱,小弟年龄才几个月大,妹妹在我家三个孩子中身体最好,别看她出生在上个世纪60年代困难时期,可没有亏了她的嘴,八个月大时,因为家里人口多,(姥姥没户口,)城市到处闹饥荒,粮食不够吃,只能把姥姥和妹妹送回东北老家,保证牛奶使劲的喝。
 
    您没听说吧,过去叫“小日本”,现在为什么不叫了,因为有一句话算是至理名言:“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说的就是喝牛奶的好处(题外话)妹妹在姥姥家喝著牛奶慢慢成长,一直到四岁才被接回沈阳。虽说在县城长大的妹妹,饱喝牛奶的缘故,比起同龄孩子高出一截,虎头虎脑,但就是不认妈妈。为此母亲想尽了
一切办法,挽救这段断乳期的感情,所有好吃的糕点水果,都呈在妹妹的面前,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跑肚拉稀。
 
    我和妹妹从小到大感情笃深。别看她比我小,都是她让著我,大小事情我说了算,因为我长得瘦小,在外面受欺负时妹妹独挡一面,和别人大打出手,处处维护我的利益。我呢只能施点小恩小惠,妹妹犯了错误,妈妈动怒时,便上前替妹妹解围辩护,一般是动嘴不动手,小姐俩配合默契。有好吃的东西我留著,看妹妹吃完后,出其不意的拿出来,妹妹乐的直拍手。总觉得姐姐象魔术师一样能变出想要的糖果。
 
  等到下乡后,妈妈经常把妹妹当男孩子使用,按照现在妹妹自己的话说就是粗使丫头。妹妹的地位不如我和弟弟,首当其冲揽下家里的重活,比如:上河套打水、劈材、去野外采山菜喂猪,到自留地拔草摘蔬菜,还经常到深山沟拖木材。她比我幸运的是还能上学。别看妹妹只有九岁,可身体的高度和我差不多,人小鬼大,会冒出许多希奇古怪的想法。妈妈了解妹妹性格倔强,犯了错误在墙边罚站,但从来不会挨打,因为在妈妈的内心深处,总觉得亏欠了妹妹的母女情。
 
     记得刚来农村不长时间,家里烧火的劈材一部分是老乡送的,大部分都是花钱买的。当时时冬□月,滴水成冰,晚上听著北风呼啸,白天寒风刺骨。有一天,妹妹竟背著妈妈和老丫(她的小伙伴)进山了。大人们借著雪的惯性拉著爬犁,去驮头年存放在山里的木头,孩子们经常尾随其后跟著去玩,捎带拖回或扛回一捆劈材。谁成想:妹妹也学著山里孩子的样子,从几里之外硬是拖回三米多长,直径有80公分的一根椴木。当妹妹进院子的一刹那,我和妈妈惊呆了,看到妹妹用胳膊和手夹著黝黑又粗的木头,步履蹒跚的走进门来,木头倒在雪地的声音听来振聋发聩。我后来试了试根本拖不动。进屋后妹妹脱掉了手扪子(棉手套)和在雪地上行走已经湿透的鞋子,趴在炕头上取暖。一双小手冻得象猫咬一样钻心的疼痛,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发紫,妈妈只好用雪给妹妹搓揉解暖。谁会想到妹妹竟能用一双小小的手,扛起家庭的重担。
 
   春暖花开的时候妹妹上学了,每天往返翻山越岭10里山路,妈妈一再嘱咐她注意安全,和同学搞好关系。妹妹从小聪明伶俐,学习总是第一。到农村上学后更是名列前茅。农村孩子也是软的欺硬的怕,刚接触同学时,只有老丫和她好,很多同学都是一个村的,他们认为下到农村就象“四类分子”一样接受改造,经常在途中找茬打妹妹,可是她并不示弱当场还击,用小溪中的鹅卵石追著拼命的打......不打不成交,村里的小伙伴被妹妹的精神慑服了。后来他们都成了妹妹的心腹,妹妹回报他们的办法,用妈妈给她的零花钱,到公社的供销社买回饼干和糖块分给小伙伴,缘分从此结下了。
 
   曾经听妹妹说她上学的时候,险些被水冲走,令人胆战心惊。初夏交替,雨水接二连三的下个不停,原来的小溪流一夜之间会涨满,水声轰响,滔滔不绝。妹妹上学都要过一座独木桥,其实不是桥,只是一块木板横跨岸的两端,窄窄的只有一尺多宽;人走在上面,耳边听著咆哮的流水声,木板的颤抖加剧了内心的胆怯,一不留神就会栽到水中。妹妹曾经掉进滚滚的洪水之中,顺著水流一直往下游冲去,多亏水不太深,踉跄之中,急中生智抓住了河水中的木头,才得以平安。因此她学会了非比常人的游泳姿势,不是蛙泳,也不是蝶泳,更不是狗刨。妹妹在水里,腿的动作是一种类似美人鱼的尾巴左右摇摆,妹妹的浮力很大,用身体可以带走不会游泳的人一起潜行。
 
     妹妹的故事很多,她喜欢大自然的春华秋实,采蘑菇、掏鸟窝、抓青蛙、爬树坐在树叉上吃山果。象个小猴子那样顽皮可爱。妹妹从山里回来,经常是用衣服兜著野山果满载而归,胸前的衣服,被果汁沁的星星点点,青青紫紫,象孩童涂鸦似的图画。妈妈总是假装嗔怪她,但妹妹却百般狡辩,还能得到妈妈的奖励,给她些零花钱,这让我又嫉妒又□慕。
 
    现在妹妹在异国他乡的美国,经常看我发到这里的文章。妹妹日子过的很富足,生活很幸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妹妹梦寐以求就是希望我们姐妹早日团圆,缘妈妈心中的一个梦想。
 
                                  (作者 犀利2559) 
由jk张贴 @ 2007-06-10 11:36:36 (593)  
 
jk 评论于:2007-06-12 18:31:12 [回复评论]     删除
redtruck 应该是姐姐吧。
redtruck 评论于:2007-06-12 14:47:44 [回复评论]     删除
介 个 妹 妹 地 性 格介 么 帅 气 ! 咋 介 么 像 额 尼 !嘻 嘻 额 有 自 恋 症 !
jk 评论于:2007-06-11 11:08:14 [回复评论]     删除
郁青青好. 犀利2559 是一个jj的笔名.谢谢你。
郁青青 评论于:2007-06-10 22:41:41 [回复评论]     删除
犀利2559是大哥吗?是不是笔名?写得真好!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21)上      2007-06-19 14:05:32     
21)我的母亲(上)

台湾作家柏杨说:“如果没有历史,人类的生存就茫茫无所归依,所有生存中的颠簸、匍匐、挣扎、奋斗,都是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没有舵手,也没有彼岸。”用这句名言来形容母亲一生流离颠沛再适合不过了。

我的母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公众人物,一生中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财产,只留下了两本她亲手摘抄的笔记,那上面记录了古今中外名家的经典语句,教我们如何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做一个品学兼优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临终前的一段时间,嘱托我一定要把其中的一本摘抄笔记交到妹妹手中,(妹妹在美国)那是母亲毕生的心血和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伴随她走完了68年的历程。



说起母亲,她1930年年底,出生在吉林省乾安县一个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中,外祖父经营著水果糕点店,不愁吃不愁穿,但母亲在家里却得不到公正的待遇,不招人喜欢。母亲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母亲是老五,下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1931年日本侵占军侵占了沈阳,爆发了“九.一八”事变,随之日本军的铁蹄践踏著东北三省,八年抗战,战火燃遍全国。没有人性的小日本释放了老鼠细菌战,每家每天都死去亲人,母亲的小妹在家中是个古怪精灵,能歌善舞,却遭到了不幸,被传染上鼠疫,外祖父最疼爱母亲的小妹,寸步不离守护著她,临终前我的未曾见面的小姨,睁开双眼艰难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爹,我是天上的,我要去了,外祖父当时就查阅了康熙词典,说这个孩子要归天了。一个跳独舞的精灵就这样夭折了,外祖父痛心疾首,外祖母终日以泪洗面。在母亲幼小的心灵中,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烙印。

小日本变本加厉,经常出入外祖父店中,见什么拿什么,家境日见衰落。

当时母亲只有七八岁大,患上了痢疾,家里顾不上母亲的疾病,无人过问,一直拉了一个月也不见好,最后竟然把母亲送给了亲戚。母亲已经记事了,到了人家吃了几片药,病竟神奇般的好了。母亲想念自己的亲人,最后自己跑回家,再也不回亲戚家了,为此母亲也落下了身体瘦弱的体质。母亲生性刚强,性格坚毅,当时家里还能供起母亲上学,她聪明好学,值得一提的是母亲具有得天独厚的音乐潜质,中学毕业后,刚刚解放,就直接当上了县城中学的音乐教师。母亲如天籁般的声音,柔韧的指尖,能弹出灵动的旋律,能唱出动人心魄的歌声,经常让窗外聚集了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后来母亲嫁给了我父亲,一个比母亲家还有钱的大户,也算是门当户对。

饱经忧患的母亲,1951年从家乡随父亲来到沈阳,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辽宁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后自学成才,一直到退休为止。母亲工作上雷厉风行,井井有条,为人正直善良,谦虚谨慎,从不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写一手好毛笔字,能出口成章,最引人□慕的是学习马恩列斯毛的著作,举一反三,运用自如。崇拜费尔巴哈,黑格尔的论点;欣赏贝多芬,斯特劳斯,舒伯特的音乐。精通诸子百家,特别是偏爱研究孔子的《论语》,涉猎古今中外名著。一生中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剪裁报纸,然后分门别类。这种习惯已经潜移默化,耳濡目染传染给我们这一代。

母亲一生中是一位受人爱戴的刚强女人。在她工作的地方,不论是领导还是群众,都佩服母亲的才干和为人。母亲在文艺部主编配乐小说、诗歌、散文;剪辑广播剧,电影,带出许多德才兼备的年轻人,获得无数个省级乃至全国的大奖。被誉为“张大笔”和“咱屋妈”。前者才华横溢,后者公认的好人缘。

历史却让人们进入黑暗的时空隧道,动荡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文艺界的波澜比任何单位都来得迅速而猛烈。母亲没有被带上黑帮的帽子,但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眼看着父亲被革命造反派抓走,无能为力。母亲当时身怀六甲,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母亲学会了抽烟,用香烟麻□灵魂,掩饰心中的苦闷。随之而来的是弟弟的降生,加剧了母亲走上一条人生的艰难历程......(待续)
(作者 犀利2559)
 
由jk张贴 @ 2007-06-19 14:05:32 (673)  
jk 评论于:2007-06-24 17:12:14 [回复评论]     删除
飘啊,她们在大陆有时上这还是不很顺利,我这也算举手之劳吧,也顺便沾点人气。

作者的记性好,我经历的她都差不多经历过,只是当时她还小,还不必为了活著而拼力气,就这点不同。谢谢好飘一如既往地支持。
piao11 评论于:2007-06-24 13:58:20 [回复评论]     删除
艰难的日月没能磨灭聪颖坚强的的母性。。。
沉重的岁月
伟大的母亲
大哥真不简单
一如既往地帮助朋友贴此好文感动。。。
大哥
上次看到米兰在你真便顺走了粽子就来偷吃了留言不见了阿估计偷东西吃的结果。。:)))
好牛问好给大哥
jk 评论于:2007-06-22 11:35:11 [回复评论]     删除
redtruck 阿J笑笑地说:多么伟大的胸怀啊,佩服得很。哈哈哈!问个早安!
redtruck 评论于:2007-06-22 10:20:40 [回复评论]     删除
1+1=22个 粽 子 哈
redtruck 评论于:2007-06-22 10:19:15 [回复评论]     删除
以德抱怨,是我们常听到的一句话了,人们通常理解的“以德抱怨”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孔老夫子教我们,别人欺负你了,你要忍,被打碎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别人来欺负你,你反而应该对他更好,要用你的爱心去感化他,用你的胸怀去感动他。这就让人感觉很有点肃然了。想想看,如果我一巴掌呼过去阿J, 阿J还笑笑说打得好啊,你越打我我就要对你越好……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感动到傻眼,这多好一孩子,多伟大的情操啊……
jk 评论于:2007-06-20 17:44:16 [回复评论]     删除
阿 J还没准备好,所以暂时还不能倒数记时阿,也就不能罚社么。MM的确太聪明了。其实罚不罚粽子都没关系的,不都放这里吗,拿吧,不罚也可以拿啊,罚的也是这里拿的。 嘻 嘻 !
redtruck 评论于:2007-06-20 17:24:27 [回复评论]     删除
阿 J阿,社 么 时 候 让 额 惊艳阿 ? 多 等 一 天 罚 一 个 粽 子 哈 ! 从 今 天 开 始 !嘻 嘻 !介 个 主 义 太 棒 料 ! 额 咋 介 木 聪 明 尼 ?
jk 评论于:2007-06-19 22:50:41 [回复评论]     删除
redtruck 阿 J家的沙 发 经常是空著的,你来就别走了。
配 上 好 听 的 音 乐 或 者好 歌 阿 J也喜欢啊,但是还没懂,老是要朋友帮忙,花时间教我,真的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就一直不会。下次吧,慢慢学著,说不定哪天阿 J突然贴上自己唱的惊艳一回。哈哈哈!
redtruck 评论于:2007-06-19 18:57:04 [回复评论]     删除
阿 J阿 ! 好 感 人 的 故 事 ! 为 社 么 不 配 上 好 听 的 音 乐 或 者好 歌 ?
redtruck 评论于:2007-06-19 18:54:58 [回复评论]     删除
阿 J地 沙 发 ! 大 家 都 忙 著 吃 粽 子 去 料 ! 额 先 享 受 一 下 !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21)中      2007-07-01 11:37:30     

往事漫记--(21)我的母亲(中)作者 犀利2559母亲那时象变了一个人,上班回到家里,少了往日的歌声,多了几声叹息。我已经懂事了,看到母亲日渐憔悴的脸庞,鬓角淡出几丝白发,愁苦无奈挂在眉梢。每天我盼望母亲回来,又怕见到母亲,不知道怎样安慰,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后来听说父亲逃出樊笼,母亲才长舒
了一口气,前往河北老家看望父亲。

再后来的日子, “文革”接近尾声,1969年8月母亲在动乱的年代生下了弟弟。休息56天之后上班后,母亲单位和全国一样大搞三结合运动,毛泽东提出了英明决策:五.七战士走五.七道路。母亲单位站在时代的前沿,坚决执行最高指示。只有军人家属免遭其难不用下乡,其他人全部下放。极左的运动思潮,给千家万户带来了灾难,母亲也在范围之内,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一声令下就得出发。母亲牵连了父亲,十冬□月,带著我们全家奔赴那山清水秀的地方,一干就是两年多。

母亲骨子里坚韧不拔,知难而上,再大的困难都是她一个人顶著。父亲那时为了支援清原县大苏河公社中学教育,刚到农村就上调到中学当名誉校长。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部落在了母亲身上,母亲为了改造思想,与农民打成一片,奋笔疾书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交到了公社党委,母亲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优秀共产党员的称号。母亲柔弱的双肩,从下乡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息,象一头老黄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鞠躬尽瘁,任劳任怨。母亲在凛冽的寒冬,在料峭的初春,在炎热的夏季,在萧萧的深秋,一年365天跟随农民兄弟们上山种田,施肥、春播、插秧、锄草、耪地、收割、运粮。肩膀红肿了,腰累弯了,手磨起了血泡,脸晒黑了,但我没有看到母亲流一滴泪,母亲从没有怨言,一直这样摸爬滚打了1000多天。

我要讲述的感人事件都是发生在我的家里和农民身边。从打我记事起,发现母亲特别害怕动物,只要是带毛的动物,母亲看后都会退避三舍。农村可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林中叫的,家里养的,满眼都是动物。这可把母亲下坏了,挑水的时候怕狗咬,上山的时候怕蛇追,看到牛和驴,鸡和猪,乍著胆轰著走。不然不会把家里的燕子窝捅掉。

(前篇往事叙述过)刚下乡时,家里的两间干打垒的茅草屋无人居住过,一切安排都是邻居张队长布置停当。灶台火焰熊熊,屋内吊上了棚顶,糊著报纸,经过冷涨热缩,墙上挂著一层亮晶晶的霜,屋内温度只有5、6度,我们晚上睡在滚热的大炕上,用翻饼烙饼形容再恰当不过。娇嫩的皮肤被火炕烙的生疼,鼻子尖用手一摸透心冰凉。第一夜母亲就经历了大战,我是在微弱的煤油灯和咚咚咚的声音中醒来,母亲正高举手中的木材棒,站在炕上用力的捅著顶棚,一下两下,然后侧而倾听。我问妈妈:大半夜的干什么呢?母亲说别吱声,棚顶有动静。停了一会我还真听到了一种(xisu)的声音,象是蛇快速爬行,令人毛骨悚然,母亲继续她的动作,声音从一端滑落到另一端,终于无声无息。这还不算,全家没来几天母亲又经历了另一次战斗,半夜三更母亲把我叫醒,我赶快穿上衣服和母亲来到堂屋,这里是做饭的地方,有灶台,水缸、劈材和生活用品。

母亲告诉我说,老鼠掉进装粮食的大缸里了,让我帮她的忙。其实母亲是想让我给她壮胆,我端著煤油灯来到大缸前,大缸足足有一人多高,缸口硕大近一米宽,家里的粮食装在袋子里存在缸中,谁曾想老鼠是个盗贼,长这么大也没吃过细粮,当仁不让,自作聪明,身陷大缸,不能自拔。母亲不敢消灭它,我当然也害怕,没见过吱吱乱叫的大老鼠,蹬著贼溜溜的小眼睛,上串下跳,拼著命的往上爬,缸深又滑,大老鼠只能坐以待毙。我和母亲小心翼翼,用棍棒挡著把粮食拖出水缸。目标直对大老鼠,只听梆梆梆的敲击声,照准老鼠的头和身体猛打,大老鼠毫不示弱,边打老鼠竟然顺杆爬往上爬,眼看着就上来了,母亲没了底气,我顺手拿起地上的劈材块,狠狠的戳了下去,这一招还真管用,老鼠瞬间不动了,我和母亲一鼓作气活生
生把老鼠至于死地。

经历了两次大战,母亲好象变得勇敢了。每天清晨我都被驴的叫声惊醒,开始以为是驴哭了,母亲告诉我那是驴叫,母亲就是母亲,她在艰难困苦的条件下,熟悉了鸡鸭鹅狗的语言,适应了飞禽走兽的环境。发展到后来,母亲从不敢摸鸡到自己杀鸡,这个转变过程叹为观止,适者生存用在母亲身上,颠扑不破。  每天清晨,母亲天不亮就起炕,喂完弟弟,喂完猪鸡,给我们做好早饭,耳边听著张队长上工的吆喝声,又迎接新一轮的太阳。(待续)
 
由jk张贴 @ 2007-07-01 11:37:30 (308)

没有发表过的往事回忆(21)下      2007-07-01 11:45:07     
我的母亲(下)                (作者 犀利2559)  艺术家说:生命是一副不朽的画,是心灵的交汇。母亲不仅带给我
生命,更让我理解了生命的意义,每一个历史阶段,都记录了母亲走过的风雨历程。为了写好母亲,我经常会在半夜醒来,搜寻记忆中母亲的点点滴滴,串起清晰的碎片,剪辑出完整的画面,最多的影象还是下乡时的艰辛。 

 母亲一生勤俭持家,年轻时工资待遇就很高,每月70元人民币,(父亲挣得更多)在当时看来家里很富有,我小的时候,住著50多平米的大房子,通红的地板,宽敞的窗户。然而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从天堂一直跌落到地狱。下放到农村后,母亲从烧火、做饭,挑水、劈材开始,适应陌生的生活,渐渐了解到农民兄弟姐妹家境贫寒的窘状,贫穷落后的根源,但母亲没有能力挽救这些贫困户,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他们。   

生老病死是个自然现象。在农村我最怕办丧事。下乡的头一个春天,咋暖还寒,隔壁邻居家王大叔的媳妇因病死去,留下两个无依无靠未满十岁的孩子,亲人的突然病逝,给王大叔心灵造成了悲痛。母亲知道他家很困难,买不起做寿衣的布匹,出于好心为王大叔买了三米白布,连夜赶制寿衣。家里有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这是唯一的家产,竟派上了用场。

从剪裁到制作,甚至是衣服上系的绳子,都是母亲亲自缝制。制作的当晚,在我的脑际中,隐隐约约交替出现的是‘噶哒噶哒’想个不停的机器声音,一直听到公鸡打鸣,天空放亮,母亲一夜没有合眼...... 清晨,我来到院外,隔著木栅栏就能看到一口黑色的大棺材伫立在王大叔的院子中,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可母亲却能沉着冷静,绕过院子为王大叔送去温暖。从那以后,母亲成里了村里的义务裁衣员,不论是大人或孩子的衣服,一把尺子就能量体裁衣。

还经常拿出钱来,买些衣服和感冒药,问寒问暖,接济村民。

母亲心灵手巧出了名,不仅做一手好饭,还理一手好发。我在往事漫记中,曾经描写过母亲能烙出松软可口的白面饼,但最拿手的是用小火□出香气四溢的红烧肉,这肉多半是野猪肉和_子肉。还没有进屋,香味会蔓延到院子中。此时,家中多半炕上地下,坐满了知识青年和单身的五.七战士,他们象现代人那样饱吹饿唱,高谈阔论;五.七战士满腹经纶,知识青年道听途说,家里一下子开了锅,热闹非凡。

红烧肉让大家吃得心花怒放,经常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我和妹妹挤不上桌,只能在外屋地卷著煎饼蘸些肉汤。后来母亲特意给我们留出一份,才能解解谗。

  吃完饭还有节目,母亲要给大家剪头发。母亲的手艺是在年轻时自学的,不知道的人以为学过专业,殊不知:母亲是拿我的头发练就了过硬的本领,我小的时候梳的是三齐头,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能剪出各式时髦的男头,从剪、推、削中会让你变一个人。那些臭美的知识青年,当然是我家的常客了,经常是一晚上要剪几个头。我和妹妹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都留起了小辫子。母亲只给知识青年和村民们剪头发了。

说起给村民剪头发,真是不容易。天气暖的时候在院子里,村民自动拥到我家,每个星期都闲不着,村民们长年累月不洗澡,身上带著浸油的难闻气味,脖子上的皴(chun)很厚,母亲从没有嫌弃过,经常烧一大锅水,剪完头后让他们洗头,这种举动从不间断。母亲的为人因此赢得了村民的爱戴,憨厚的村民用原始等价交换的方式,把他们在山上打来的山鸡、野兔、_子;采来的木耳、灵芝、蘑菇拿来回报母亲。

  最让人难忘的是母亲身体单薄,却要一直跟随男人们风里来雨里去。在村头有一片水稻田,初春时节艳阳高照,清清的水中能映出人的影子,田埂上一蔟蔟装满稻秧的筐篓,母亲双腿插在冰凉刺骨的泥水中,躬著腰奋力用手插下春天的稻苗;秋天的时候,稻浪滚滚,一派丰收的景象,母亲的身影又出现在干涸的稻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稻浪,把母亲的身影淹没在残血的夕阳中......插秧、收割都是男人干的活,可对母亲没有例外,只有一个区别,母亲总是步履艰难的最后一个回到家中。
  
母亲天资聪明,亲历亲为做出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只要是别人会做的母亲都要尝试,而且做的象摸象样。比如做炕桌,从破板子、锯木头到刨、推、凿,利用空闲时间,不几天就能做出小炕桌。后来把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小炕桌带回城市,妹妹高考复习时一直放在床上使用。

  母亲的名声大振,经常会传到公社,很多人知道母亲不仅能干、能唱、还会写文章,公社领导便让母亲写心得体会,写出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感想,号召全公社的五.七战士都学习母亲的典型事迹。母亲的
出色表现,终于站在鲜红的党旗下庄严宣誓: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母亲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母亲的形象,始终是立体的。就象歌词中唱到的:有个生命不愿放弃,去寻找自己的天和地。母亲在弥留之即,眼角留下了最后的一滴泪,那是遗憾的泪,那是对远方妹妹的心底呼唤,做最后一次无力的张望,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微启的双唇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母亲的生命从急促到无息,慢慢的慢慢的停止了,就这样走完了生命的轮回。

  文学家说:生命是一场春梦......
有一种花,它看似一株草,实为一朵花。它的一生只为了开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但胜过任何一种名贵花草。开完后,它因身尽力竭而死去,那是生命最美丽的体现。
它的生为花;死也为花,是一曲永恒的生命之歌---这就是我的母亲。
 
由jk张贴 @ 2007-07-01 11:45:07 (515)     

jk 评论于:2007-07-13 08:37:28 [回复评论]     删除
谢谢来访,想回访却无门可进,只好回复在此,谢谢你!
孤独之火 评论于:2007-07-13 01:26:05 [回复评论]     删除
非常感动,为你的母亲。非常感谢,为你的朴素而准确的语言以及描绘。第一次忍不住要向作者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想告诉你,你所记录的一切都是非常有价值以及有意义的。读过你的文字的人会毁铭记于心的。
祝岁月安好,对人生的激情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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