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周仓

第十章 鳄鱼走进超市来

　　张大能耐开起了一家真实惠超市，他为了把超市做大做强，便在超市的告示板上，贴出了一张红纸，那上面写着--500元征集促销的好点子。

　　小魏的促销点子是在超市的水产部里卖鳄鱼肉，张大能耐听小魏说完，他兴奋得一拍桌子，叫道：“卖鳄鱼肉，这确实是个好点子！”

　　要知道现在城市居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市民们无不追求食新，食异，超市里面卖点大家没见过的东西，这真是一个经营的亮点，最后，这500块钱的点子费便被小魏赚去了。

　　张大能耐在水产批发市场认识一个姓孟的老板，可是他来到孟老板的水产批发部，可巧的是孟老板两口子都不再家，孟老板的媳妇今天一大早回娘家随礼，没有个两天三天，不可能回来。孟老板则远到海南岛进冻鱼去了，这千里迢迢的，只能打电话联系了！

　　张大能耐拿出手机，他在电话里和孟老板一说想法，孟老板说道：“我家的冰箱里还真冻着10斤鲜鳄鱼肉呢，你把这些鳄鱼肉拿去卖吧！”

　　张大能耐跟着批发部的售货员取来鳄鱼肉，他顺手还拿来了一个狰狞的鳄鱼头。卖鳄鱼肉，自然得拿鳄鱼头当幌子招揽顾客，不然谁知道他卖的是什么肉呀？

　　张大能耐给售货员留下了五千块钱，然后他拿着鳄鱼头和鳄鱼肉，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好便宜超市。

　　好便宜超市里设有水产柜台，冰箱案板一应具备，可是卖水产的售货员莉莉看着这个狰狞的鳄鱼头，她吓得“妈呀”一声尖叫道：“张老板，我可不敢卖这鳄鱼肉，您要非得叫我卖，我，我立马辞职！”

　　孟老板从外地进的货全都是去了皮的鳄鱼肉，鳄鱼皮都被皮件厂高价买走，做皮鞋皮具去了。卖这带骨头的鳄鱼肉，得用刀砍，莉莉一个小姑娘，确实没有这胆量，张大能耐将超市里的员工挨个过了一遍筛子，可是这些人都不堪重用，最后，张大能耐将腰一挺说道：“看样子，我得亲自操刀上阵了！”

　　好便宜超市里面卖鳄鱼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附近的居民区里引起了轰动，大家都说张大能耐想发财想疯了，800块一斤的鳄鱼肉，哪个老百姓吃得起？

　　人们闹哄了一个上午，张大能耐的脑袋都被吵大了，可是他一斤鳄鱼肉都没卖出去。中午的时候，张大能耐腰上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小博士幼儿园的赵园长。

　　小博士幼儿园是本市最好的幼儿园，张大能耐的孙子已经到了入托的年龄，可是张大能耐求爷爷告奶奶，想进这家幼儿园，但最后都卡在了赵园长的身上。

　　赵园长今天给张大能耐打电话，是问他关于鳄鱼肉是否能哮喘病治病的事，赵园长在电话里讲到最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手里还有一个入托的编外名额，这是给外经贸主任的孙女留的，可是人家调到省里当官去了……我老岳父就有哮喘的毛病呀！”

　　张大能耐一听赵园长的话口，他哪敢怠慢，急忙砍了一斤鳄鱼肉，亲自打车给赵园长送了过去，张大能耐刚把孙子入托的事确定下来，小魏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听完小魏的电话，张大能耐吓了一跳，原来好便宜超市里来了一群执法人员，他们正检查张大能耐卖的鳄鱼肉呢。

　　张大能耐坐车赶到孟老板的店里，把鳄鱼人工养殖基地开出的合法销售证明借了出来，张大能耐回到超市，区工商局和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看完证明，他们没词了。

　　可是检疫局的牛科长用手一指鳄鱼肉说道：张老板，你把这鳄鱼肉砍下一块来，我要拿回去做下检疫，现在霉菌、病毒满天飞，吃坏了市民的身体那可就麻烦了！

　　十斤鳄鱼肉一天卖下来，就这样没了二斤，二斤鳄鱼肉，那可是一千块的本钱呀！张大能耐虽说心痛得直咧嘴，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大能耐第二天早早地就打开了超市的店门，可是一上午，他一两鳄鱼肉都没卖出去，他正耐正低头瞧着鳄鱼肉运气呢，就听有人叫道：“鳄鱼肉？好东西呀！”

　　张大能耐一抬头，发现天龙酒店的老板侯瘤子站在水产柜台外，这小子两只黄眼珠子正叽里咕噜地瞧着鳄鱼肉呢。这个侯瘤子原来是个青皮混混出身，因为斗殴，把人砍成了重伤，最后蹲了七年大狱，他出狱后，也不知道是怎么鼓捣的，竟开了一家四星级酒店。

　　侯瘤子要买二斤鳄鱼肉，张大能耐哪敢怠慢，他急忙砍肉装袋。然后将装着鳄鱼肉的环保袋子交到了侯瘤子的手中，侯瘤子一呲牙说道：“下班之前，张老板派人到天龙酒店找我算账去！”

　　张大能耐本想说不赊账，可是看着侯瘤子嚣张的样子，他把嘴边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下午两点的时候，张大能耐的手机又响了，打电话的还是侯瘤子，侯瘤子告诉他，今天下午4点，他要大摆两桌鳄鱼宴，请道上的哥们们猛搓一顿。

　　侯瘤子在电话里叫张大能耐再砍五斤鳄鱼肉给他送过去。张大能耐没有办法，只得又砍了五斤鳄鱼肉，他刚离开柜台，还没等去给侯瘤子去送鳄鱼肉，就听身后“妈呀”地一声惊叫，张大能耐回头一看，惊叫的竟是到超市买东西的吴婶，他竟被狰狞的鳄鱼头吓得一P股坐到了地上。

　　吴婶是超市的老顾客，张大能耐也知道她患有心脏病，他急忙把吴婶扶了起来，然后在吴婶的衣袋里摸出了救心丹，给她服用了下去。

　　超市里乱成了一锅粥，侯瘤子还一个劲地打电话急催鳄鱼肉，张大能耐只好叫小魏把鳄鱼肉给侯瘤子送了过去！

　　吴婶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一口气缓了过来。吴婶嗔怪地说道：“张老板，放着那么多种鱼不卖，你偏偏去卖鳄鱼，你想吓死我这个老婆子呀？”

　　张大能耐急忙连声道歉，他还没等把那个狰狞的鳄鱼脑袋塞到了冰箱里，小魏就鼻青脸肿地回来了，那个该死的侯瘤子真不是个东西，天龙酒店里的厨子把红烧鳄鱼肉做好上桌后，他能帮狐朋狗友，三下五除二地竟把鳄鱼肉吃了个精光，吃完鳄鱼肉之后，其中有一个小混混吧嗒了两下嘴，竟说这鳄鱼肉是假的。

　　小魏去找侯瘤子结账，侯瘤子却出手打了他。张大能耐气得跳脚直骂道：“侯瘤子，你个小兔崽子，吃我的鳄鱼肉不给钱，老子到法院告你去！”

　　剩下的一斤鳄鱼肉张大能耐也不卖了，他找来当律师的小舅子，两个人就在家里把鳄鱼肉下火锅炖了。张大能耐的小舅子把一份告侯瘤子的诉状写好，鳄鱼肉也炖熟了。

　　两个人拿起筷子一尝鳄鱼肉，都是“呸”地一声，把又腥又柴的鳄鱼肉吐到了桌子上。这东西也太难吃了。

　　两个人正面面相觑呢，就听防盗门上的门铃响了，张大能耐从门镜往外一看，竟是孟老板一脸急色地站在了门口。孟老板昨天晚上才从海南岛坐飞机回来，他刚到家，就找张大能耐来了。

　　张大能耐刚打开防盗门，孟老板就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错了，错了！”

　　张大能耐从孟老板的冰箱里拿出来的根本就不是鳄鱼肉，装在冰箱里的鳄鱼肉在几天前，已经叫孟老板的媳妇给卖掉了。

　　张大能耐惊讶地道：“那我拿回来的是什么肉？”

　　那是孟老板在渤海渔场买来的海猪肉。海猪肉味道太差，当地渔民抓到了海猪，都用这海猪肉喂狗，孟老板的儿子小孟养了一条牧羊犬，小孟听说牧羊犬吃了海猪肉，对狗眼睛有好处，小孟便叫孟老板给他带回来了十斤，谁曾想这海猪肉竟被张大能耐给当鳄鱼肉给卖了！……

　　张大能耐和听孟老板说完，他的胃里一个劲地干呕……

　　孟老板给张大能耐送回来五千块钱，那个鳄鱼头被孟老板到超市取走了。月底的时候，超市的会计一算这个月的营业额，竟比上个月多卖了三千块。自从超市里卖鳄鱼肉，有不市民为了看新鲜，特意来到了超市，他们看完了鳄鱼肉后，就随手买走了不少生活用品。多卖三千块，利润正好是四百八，这笔钱照给小魏的点子费还差二十元。

　　小魏当天下午得意洋洋地来到张大能耐的办公室，说道：“这卖鳄鱼肉对超市果然有好处呀！”

　　张大能耐眼睛一瞪，叫道：“打住，以后少再我面前说鳄鱼这两个字，对了，上班时间，你私自脱岗，罚你二十，赶快掏钱！”

　　（原发故事版2012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