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人如他》——第三章 9

(2010-11-08 08:23:37)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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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怎么有人说这小说故事性那么强呢,突变的事情太多。
     本章自这一节结束啦。丹尼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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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戴蒙开车回去,你正好能搭个顺风车。”安娜补充道,我自然是满心欢喜,正要说“可以考虑”时,李希轻轻唤了我的女友一声,她立马别过脑袋,自然,我们的话题搁浅了。只听见李希对安娜大声说道:“戴蒙可是卓越的设计师,咱们的订婚仪式……”

戴蒙识趣地立即道:“小姐,你想要什么风格的仪式?尽管我并非行家,倒还可以帮忙设计。”

我跟安娜都不是挑剔的人……你跟Josinae的订婚仪式谁设计的?我们照葫芦画瓢就好,不麻烦你重新设计,时间也来不及。李希话音刚落,我脊梁一软,瘫在椅子上,所幸我的女友反应更强烈,这才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然而,等我抬头时,却一眼望见了丹尼责备的目光,那目光饱含深情,责备,失落,愤怒……我低下头,不敢瞧他。

她设计的,戴蒙显得很是自然,言谈里不忘夸赞未婚妻子,我只是个建筑设计师,她才是设计师。

你,居然订婚了?!安娜终于缓过神道出了我的心声,我感激地望着她。

让你失望了。戴蒙耸耸着肩,不经意间却瞄了我一眼,我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安娜接着说:你们是在瑞士认识的?她也是瑞士人?

是。他显得些许不乐意,安娜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李希打断了对话,明显,此时此刻,这对新人的默契度还没上来,李希问戴蒙:你们的新家开始施工了吧?

“建了大半年,刚完工,我给你看过设计图。”他抿了口酒,我的视线正扎在这位先生身上,任谁也挪不开。

“是在巴黎吧?”

“离巴黎三十公里的郊区。”

“我也正考虑换房子住,婚后必定是不一样了;你如果有闲暇,画个设计图,如果没有,把你那新家的设计图拿来用也是可以的,”他转向安娜,道:“相信我,他的设计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丹尼一直埋头吃饭偶尔抬头察看我的神色,这会儿,他显得兴趣盎然,插进话来,“那我可要趟一趟浑水,原来这就是有个建筑师做朋友的好处,”他看了看我,征求同意似的,说:“那我跟小姐的新房也要麻烦朋友戴蒙了。”

他的本意是,他的新房和我的新房麻烦戴蒙去设计;然而,那话乍一听似乎走了味道,很难不让人误解,以为我跟他的婚礼也在筹备中。呵,这桌上的人可真是喜气洋洋。

“我很乐意。”他说完,他欠了欠身,去加咖啡。

“提,你是怎么回事?你跟丹尼要开花结果了?”她先是惊奇,再是惊喜,最后,笑逐颜开,“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到位嘛。”我望了丹尼一眼,他躲闪了去,像个犯错的孩子,再不敢看我。

我不想当场扯了丹尼的面子,只是偷偷地冲安娜摇着手儿,然后用关注花边新闻的神态口气平常地对李希说:“原来戴蒙竟是个建筑设计师。”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怎么竟然就订婚了,那个Josinae是怎么回事?”安娜跟着问。

就是个平常的故事,毫无波澜。J是戴蒙的大学同学,戴蒙学建筑,她学设计,常常在一起工作,慢慢地产生了感情,到了结婚的年龄就订婚了。

我搅了搅咖啡,说:“还真是平常。”

我心如死灰,尽管外表看起来跟往常一样。煎熬过五分钟,我佯装打电话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时,便拿着包,满脸歉意地表示有急事缠身不得不告辞,安娜挽留了一回,自然是劝不住我的。戴蒙匆匆瞄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反倒是丹尼,饮尽杯中的红酒,起身告辞道:“我送她回去。”我不好说什么,也没力气拒绝,选择默默走在他身后,骄傲地仰着脸,殊不知,若是头稍微低下半寸,悲伤就会倾泻而下。

丹尼并不敢惹我,一言不发专注开车,在爱情中,被爱的一方总显得高人一等。车窗开着十厘米的洞,被冷风吹袭许久后,我才清醒,明白了这就是现实——必定不肯给你个圆满的人生,非要磕磕绊绊,坎坷不断,沥沥拉拉一身血后,也不见得能给个全尸。

到了家,他停了车,我正要下,听到他问:“你是明天回郑州吧?”

我想了想,说:“是吧。”又反问他:你什么时候回香港?

“比你晚,这是一定的;上次走的匆忙,大连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接,估计还要十天半个月。”

“噢。”

“这次去香港,可能许多年之后才会回来吧;你看样子也不会在大连扎根,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

“总会见的。”他的话撩起了我内心的伤感,有一种人,跟他在一起,你从来不会感到拘束,像接近大自然一般地舒心,当然,你也不会心跳。恋人分开后若干年后必定有个替补的,而这种朋友,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再见了。”他仰起脸说。

“再见。”我下了车,朝他挥挥手,“小心开车。”

“快进去吧。”他把车窗摇下,冲我浅浅苦涩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三年后,想要用这双眼睛看见他,再也不可能。

当天晚上,我订了第二日晚上的回程机票,趁着先生和苏太太熟睡中,偷偷收拾好行李,给家做一遍大扫除,折腾了一晚上,才要躺下,天却亮了。中午,清蒸一条鱼,顺便跟父母道别,太太埋怨了一回,却是出于对女儿的不舍与疼惜,“才休了几天假,又得回去工作,年轻人干劲儿大,好歹要保护好身体,还没挣到钱身体先垮了,那可怎么行!”

“提提打小独立性就强,你就别瞎操心。”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失恋加别离,是足够挑逗眼泪的。先生送我到机场,过完安检,仍旧能看见他穿着白衬衫的身影,眼泪终于簌簌坠下。上了飞机,眼圈儿还是红的,又哭一会儿哭累了,才戴上眼罩,略微闭了闭眼。坐在我旁边的是位中年男子,正酣睡着,打着微微的鼾声,这使我睡得极不平稳,中途他离开座位,这小小的响动便把我吵醒了,他去了洗手间,我却再也睡不着了。

深夜回到郑州的家中,离开时想着换气通风开了窗,倒使得四处尘土飞扬。我并没有心情打理居室,把行李一卸,跌跌撞撞就往床上躺去,旋即进入梦乡。彻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深夜在酒吧门口碰见了戴蒙,他拿着酒瓶子,灌上一口酒,摇晃着身体对我说:“小姐,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难道你竟然没有感觉?”

“戴蒙先生,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你竟然是铁石心肠吗?竟然看不出来,我是喜欢你的啊。”

“我是喜欢你的!”醉鬼又说道,“我喜欢你啊!”

“但你……已经订婚了……”我在梦里哽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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