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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拉合尔

(2010-09-02 11:20:39) 下一个

大理石上镶嵌的宝石花,街头玩蛇人的笛声,莫卧尔花园里的喷泉,巴扎里盐烤玉米的香气,清真寺高塔上祈祷的呼唤,博物馆里禁食佛陀深邃的眼,苏菲舞狂热的鼓点,石榴鲜红的果汁……。四天里,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用自己的所有感官,贪婪地感受着拉合尔-这被称为巴基斯坦灵魂的城市,虽然我恐怕自己最终只是蜻蜓点水,仅触摸到拉合尔的一点皮毛。  

 

拉合尔老城  

位于南亚到中亚的古代商路要道上,拉合尔(LAHORE)已经建城两千多年了,就是成为被称为南亚面包蓝的旁遮普邦的首都也有一千多年。据说城名源自古语拉哈(LOHA,意为铁),从某个侧面反映了千年来拉合尔沦陷重建的历史。第一个关于拉合尔的可靠记录来自中国高僧玄奘的《大唐西域记》,那是公元630年的事。16世纪的莫卧儿王朝定都于此,拉合尔进入它最辉煌的时代。  

老城的中心就是壮观的拉合尔堡(SHAHI GILA),这个由11世纪的迦兹纳维王朝(GHAZNAVID)建立的古堡,在莫卧儿王朝第一个皇帝阿克巴(AKBAR)手下有了现在的轮廓,历代皇帝都加进了自己的建筑。和莫卧尔王朝的另两座古堡-阿格拉堡(AGRA FORT)和红堡(RED FORT)一样,拉合尔堡也用红色沙岩和白色大理石修建。最美的建筑当数沙贾汗(SHAH JAHAN)时期的,这个建造了泰姬陵的皇帝实在是个天才,以至于在堡中21座建筑中,我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大手笔,比如镶满了宝石和镜子的镜宫(SHISH MAHAL),比如有着四十根合抱大柱的视政厅(DIWAN-I-AAM),这也让陪着我的酋长赞叹不已。堡中还有个地道入口,传说通向六百公里外的德里红堡和更远的阿格拉堡。有人考证说以现在的技术条件都很难做到的事,更何况几个世纪前?但人们依然相信这个传说和它代表的愿望。  

古堡对面的巴德夏希(BADSHAHI)清真寺,是世界上最大的清真寺之一,能容纳六万人,除了大,其它均乏善可陈,沙贾汗的儿子并没有继承父亲的天才。1991年,清真寺的毛拉(MULLAH)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他们控告官方允许戴安娜王妃身着短裙进入清真寺和圣室,亵渎了宗教,此案最后是不了了之。寺的右前方有锡克(SIKKE)王的宫殿,结合了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的穹顶,如盛开的金色莲花依傍在清真寺的红墙边。左前方安葬着哲学诗人阿拉玛·伊克巴尔(ALLAMA IQBAL),是他最早提出了独立的巴基斯坦的理念,奶油色大理石墓上永远铺满了红色的玫瑰,使得整个墓室香气扑鼻。  

环绕着拉合尔堡和巴德夏希清真寺的是迷宫般的老城,四天里我天天在里面游荡,却从没有搞清过自己的确切方位,只记得自己是否来过此条街,以至于最后小贩们都熟悉了我的面孔,免费的小吃和饮料也就没有断过。比起豪华的宫殿和花园,我更喜欢混乱嘈杂的老城,这里的生活是如此的生动有趣,以至于我恨不能立刻盘下片店面做起生意来,好让自己脱去游客的身份,融入当地人中。  

这日中午又到了老城去寻找两个没有去过的清真寺,卖拉希(LASSI,冰镇稀酸奶)的小贩叫了懂英语的人来,才明白我的问讯,又是一阵讨论后,不顾我的再三婉拒,他们还是派了一个人带路,稀里糊涂不知道饶了多少个弯,来到条狭窄的街道上,那里跪满了男人,街口还有持枪警察守卫,我的向导带着吓了一大跳的我迅速离开,又转了几个弯,在十字路口的布店前停了下来,布店老板问了向导两句,笑容满面地端出凳子让我坐。我竭力想解释自己要去的地方,得到的只有微笑,又一个持枪的警察踱过来,示意我等候,此时才注意空气中回响着毛拉的祈祷声,啊,忘了是星期五了,穆斯林的祈祷日。原来那满街跪着的都是祈祷的穆斯林!而从布店对面的楼梯上去就是我要找的金色清真寺(SUNEHRI MASJID),以三个镀金的穹顶著称,寺容纳有限,所以星期五周围挤满穆斯林,以致要动用警力来维持秩序。  

到了老城东南部的巴兹尔汗(WAZIR KHAN)清真寺,已经是黄昏时刻,亏了有那向导,否则,天黑也找不到。巴兹尔汗名自沙贾汗的御医兼旁遮普邦的统治者,他修建的这座清真寺和四个宣礼塔,全部用彩色马赛克镶嵌而成,图案多取自可兰经中的生命树,内部墙壁则镶嵌珐琅瓷砖。夕阳的美妙光线下,整座建筑色彩斑斓,庭院里,灰色鸽群哄然起飞,掠过装饰着蓝天的宣礼塔,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巴兹尔汗是全巴基斯坦最美的清真寺,此话不假。  最后一次是坐在马车上离开老城的,一边啃着盐烤玉米,一边看沿街的人群,人群也看我。拉合尔老城说再见的方式便是给你一街的笑容和一肚子的回忆。  

 

博物馆般的林荫大道  

地图上,林荫大道(THE MALL)的正式名字足足占了路长的三分之一,于是大家都图省事叫它林荫大道。且不说道边繁密的花树,光那不同风格的建筑,就足以让其当得起拉合尔最美大道的赞誉。  

从东头说起,爱奇生学院(AICHISON COLLEGE),人称巴基斯坦的伊顿公学(ETON),培养精英的所在,所以校园建筑也是莫卧尔-哥特式。沿路往西走,高尔夫球场和马球场是富人的项目,但真纳公园(BAGH-I-JINNAH)就是平民野餐的乐园,大片草地上散落着伞状的芒果树,花香袭人,公园正中是英式的真那图书馆。要听鸟语,隔壁就是一百三十年历史的动物园。斜对面的大理石纪念碑(SUMMIT MINAR)纪念1974年在拉合尔举行的伊斯兰峰会。  

再往西,与湖路(LAKE ROAD)的交汇处,坐落着著名的拉合尔博物馆-巴基斯坦最大也是收藏最丰富的博物馆。十七个展室中,犍陀罗时代的禁食佛陀雕象最为出名,雕像描绘的是佛悟道前苦行六年的形象,那是怎样一座雕像啊,黑色石头雕出趺坐的骷髅,只有在紧包骨头的皮下,那突出的脉络能让人感到一点生命的残存,雕像真实得甚至都能让人摸到血管里血的流动。  

博物馆对面是旁遮普大学(PUNJAB UNIVERCITY)校园,门口有人卖用贝叶编的花鸟昆虫,很象上海街头茭白叶编的小玩意儿,站着看了一会儿离去,没走两步被人叫住,一个小伙子跑来,递上一枝贝叶花,腼腆地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不等我谢,便跑回同伴中去,我笑着挥花道谢。  

林荫大道的西头路中有门加农炮(ZAMZAMA),据说谁得到了这门炮谁就得到了拉合尔,此时正午的阳光下,泛着青光的炮筒上落满和平鸽,隔街遥望,我正拈花微笑时,鸽群腾空而起,向东飞去。 

 


伊斯兰之舞  

子夜,四辆三轮车风驰电掣在拉合尔的街道上,客栈里的客人们倾巢出动,去参加一个伊斯兰神秘教派-苏菲派的宗教聚会。每个星期四,苏菲信徒们都会聚集在埋葬先知遗骨的圣祠前,跳宗教舞蹈-苏菲舞(SUFI DANCING),这夜晚满月,聚会规模尤胜平常。  

聚会在一个叫伊奇拉(ICHHRA)的地方,小山丘上有两座先知圣祠,山脚下的大厅里火光熊熊,人山人海,泼水不进。看没有地方,带我们来的人决定上山,在两座圣祠间的空地上,同样挤满了白衣信徒,勉强坐在圣祠的台阶上,看人流汹涌,却无半点喧哗,唯有大麻的袅袅青烟,致意着吊在树稍的圆月。有人进来维持秩序,一阵骚动后,中心空出一小块地方,两个红袍大汉,腰间挎着大鼓,随即进入场中,众人的欢呼静于最初的鼓点中。  

曾在开罗的清真寺里看过苏菲舞,舞者在音乐鼓声中旋转不已,特制多层长袍旋出绚丽的圆,那里舞者是灵魂。而这里鼓统治着一切,席地而坐的人群中有人开始随鼓点摇头,如吃了摇头丸一般,紧接着同伴中的几个日本人也开始摇头,这让我很奇怪,通常人们只是闭眼点头或轻点手脚跟随音乐的节拍,从没见过摇头的。静心听着鼓声,渐渐天地皆空,唯有灵魂轻舞……,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开始摇头,让我大惊,睁眼环顾四周,几乎所有坐着的人都在摇头,满场发梢翻飞,鼓手更是旋转不已,红袍鼓足了风,如鸟的翼。场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舞者,只穿着普通的夏尔瓦卡密兹(SHALWAR KAMIZ),其中有一位,长着中世纪意大利人的大鼻子,长发卷曲,身体并不移动,头却左右狂摇,速度如此之快,让我能同时看见他的正面和侧面,原来毕加索的画在生活中能找到原型。全场人中,这位舞者舞得最好也最为投入,但有人告诉我,他耳聋。也许鼓声有魔力,也许他只用灵魂听鼓,这是我的解释。 

 舞早已结束,人们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三五成群,眼睛却紧盯我们坐的方向,下意识将已经半遮面的头巾又向上拉了拉,脸上依然感到目光的灼热。突然,我恐惧起来,有了要逃跑的念头。黑夜,火光,大麻,鼓声和狂舞后的虚弱,让男人们的目光如夜狼般灼灼,又象闯入了炸药库,只要一点火星,整个世界就会爆炸,而我也会粉身碎骨,无人能救。催着正和当地人闲聊的同伴们离去,短短一条下山路,此时似乎永无尽头,穿过最挤的人群时,有人摸我一把,已是紧张到极点,我立刻尖叫起来,一把挽住挪威人的手臂,请他护花。安全回到客栈后,兀自心跳不已,在十年的旅行生涯中这是第一次。  

后来问酋长,传统上女性是否能参加这种宗教聚会?他摇头,又补充道:那是纯男性聚会,五六年前开始有女性游客旁观,后来偶然有一些上流社会的女性参加,寻常人家的女子是决不会涉足那里。我恍然那夜男人们的眼光为何如此野性,原来在习俗中自己根本就是另类。我想自己今后不会再贸然闯入类似的宗教场合了,如果传统不允许的话。  

酋长还说,十五天后,南部的沙漠里会有一个苏菲派的盛会,庆祝宗教节日,来自全国各地百万信徒,将在月光照耀下的沙漠里击鼓跳舞,通宵达旦。客栈里的一群日本人正计划包车去,因为那里既没有公共交通,也没有任何食宿设施。尽管有了那夜的惊魂,可我依然心动,很想看看宇宙是如何在鼓声舞蹈中颤栗的,如那夜我开始摇头的瞬间。一千多年前,正是苏菲传教士将伊斯兰教传遍南亚和中亚,而非人们常说的阿拉伯人的金戈铁马,也许可以说正是苏菲舞让这一带的人改变了信仰,舞蹈时的极度喜悦让人们看见允诺的天堂,那正是名副其实的伊斯兰之舞。  

 

三座皇陵  

拉合尔城西北,拉维河(RAVI)畔,并立着三座莫卧儿皇陵,依此为皇帝贾汗吉尔(JEHANGIR),驸马阿斯夫汗(ASIF KHAN)和贾汗吉尔的皇后诺尔加汗(NUR JAHAN)。这三位都和穆塔兹·玛哈尔(MUMTAZ MAHAL-泰姬陵的主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贾汗吉尔是沙贾汗(SHAH JAHAN)的父亲;阿斯夫汗是贾汗吉尔的妹夫,生了穆塔兹·玛哈尔;诺尔皇后除了是沙贾汗的庶母外,她在阿格拉为自己父母所建的陵墓还给了沙贾汗泰姬陵的灵感,那所陵墓因此被称为小泰姬陵。  

贾汗吉尔皇陵由其子沙贾汗而建,但传说是由诺尔皇后设计,难怪庭院里的水道看着这么眼熟。整座建筑呈方型,四角有四座尖塔,全部由红色沙岩建成,镶嵌着白色大理石花卉。贾汗吉尔墓在建筑中央,白色大理石上镶满各色宝石花卉和九十九个黑色的安拉的名字。陵坐落在一大片花园,几棵大芒果树,都有几人合抱粗细,落满了红嘴绿鹦鹉。  

阿斯夫汗墓形如蒙古包,在贾汗吉尔皇陵的西边,建筑上的大理板被锡克人夺去建金庙了,穹顶上残留的几快彩色镶嵌,还能让人看出浓重的中亚风情,剩下的就只是一片土黄的砖色,偶然有几只松鼠爬上爬下,也算移动装饰。  

诺尔皇后可谓一个传奇女子,先是嫁给了阿富汗王子,没有多久就守寡,原以为此生已了,谁知被皇帝贾汗吉尔爱上,让她一起统治帝国并给了她诺尔加汗(意为世界之光)的名字。贾汗吉尔死后十八年,诺尔亲笔写下了自己的墓志铭,她的墓离贾汗吉尔墓不远,只是多年兵慌马乱之后,墓上镶嵌的宝石早已无存,荒草残阳里,墓和墓中人早已不复当年的美丽。  拉维河边三座皇陵,正是拉合尔过去辉煌的见证。  

 

酋长和他的客栈  

如果没有酋长和他的盛宴因特网客栈(REGALE INTERNET INN),我在拉合尔的四天要逊色很多。尽管在孤独行星的《巴基斯坦》中,并没有客栈的大名,但无论在罕萨(HUNZA),还是在在吉尔吉特(GILGIT)或白沙瓦(PESHAWA),几乎所有遇见的背包客都竭力推荐,似乎每个人都有一段关于它的美好回忆。  

酋长大名KARAMAT SHAMS,大家却都直呼他的姓MALIK(印地语,意为酋长),酋长永远一身雪白的夏尔瓦卡密兹,只顾陪着客人四处游玩。酋长的太太长得象蔡琴,是附近一所女子学校的老师,每天只能在黄昏时见到她,我总喜欢拉着她坐在绷床上一边聊天,一边研究她穿的夏尔瓦卡密兹,嫩黄、粉红、苹果绿、象牙白,装饰着精致的绣花,每天一套,让我喜欢得恨不能抢了去。他们的两个儿子打理着客栈生意,一切井井有条。
 
客栈在一幢老楼的三楼和四楼,又长又陡的楼梯总让人气喘,四楼的一半是天台,花草丛中,放着几张绷床和一套桌椅,靠墙的两个大书橱里满满的旅行书籍,任人翻看。每一天是从酋长刮胡子开始的,然后天台上便陆陆续续出现背包客们,睡眼朦胧地和盘腿坐在绷床上的他打招呼,开始洗漱吃早饭,说来也奇怪,不管酋长早起晚起,也不管他的行动是否悄无声息,背包客们总是在他刮胡子时适时出现,不知是不是一种默契?不过他们中间很多已经在这里住了数月之久,比如那个做鞋的人,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天天不出门,在天台上做他朝圣的靴子,据说是因特网上学的手艺;还有白沙瓦遇见的一群日本人,离开了一个月又蜂拥回来,每天也不知道干些什么,煮饭烧茶抽大麻到毫不含糊。

因为我来自中国,酋长总是另眼相待,早上还没起床,就已经让佣人买好了早点;白天只要有空,去古堡,去巴扎,去老城,介绍我给所有的朋友,好象全城的人都认识他,当然最后也认识了我;到晚上总是悄悄地叫我去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就是走的那夜,还叫佣人送到车站,俨然送自己的家人。  

离开的前夜,酋长请来了民间歌手唱堂会,天台上铺上地席,花瓶里插上鲜花,歌者服饰绚丽,欢快的、忧伤的、一首一首都是乌尔都语(URDU),虽听不懂一个字,歌声本声就已经表达了一切。那夜,皓月当空,伴着音乐,从客栈天台上鸟瞰全城,我将自己迷失在拉合尔的灯火中,以便找一个回来的理由。  

  拉合尔旅行小贴士 

 

 2004年2月17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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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鹑之奔奔 回复 悄悄话 • 以前写的关于巴基斯坦拉合尔的文章, 里面有巴式苏菲舞, 和下面的参照着看. -鹑之奔奔- (0 bytes) (27 reads) 9/2/10
• 好文,要是有照片就更好了 -中关村- (0 bytes) (6 reads) 9/2/10
• 那时的照片都是正片, 没有数码的在手头. -鹑之奔奔- (0 bytes) (3 reads) 9/5/10
• 好看,谢谢。本来要去巴基斯坦却去了孟加拉,也挺好cannot wait to go.cheers -linli12- (40 bytes) (25 reads) 9/2/10
• 现在巴基斯坦不是很太平, 晚些再去吧. 当年在加尔各答曾经想去孟加拉来着, 等不及签证就南下了. -鹑之奔奔- (0 bytes) (4 reads) 9/5/10
• 两篇一齐顶了!这篇虽然没有照片,文字叙述更细腻,笔下的古城散漫着遗留下来的华美和传统。曾经被酋长当作家人,不知道还和他有联系吗?即便各自的角色已经完成,不再联络,旅行中所遇的有擦肩过客,也有一生不忘的朋友?

见上贴王医生提到的PBS阿富汗节目,觉得宗教中禁欲最严厉的,也是最变态的。比如天主教神甫中存在对男童的性侵犯。

很长见识,谢谢分享! -冬梦- ♀ (335 bytes) (39 reads) 9/2/10
• 虽然没有和酋长直接联系, 但很多中国背包客都拿着我的文章去找他, 他很开心的. 老托人带话让我再去.

酋长非普通人等, 他和贝布托是好朋友, 但不想出山. 政治是肮脏的-鹑之奔奔- (96 bytes) (10 reads) 9/5/10
• 写的真好,看来伊斯兰世界早就和你结缘 -小四妹- (0 bytes) (8 reads) 9/3/10
• 可能因为现在身处伊斯兰世界的缘故吧, 所以这方面写得比较多些. -鹑之奔奔- (0 bytes) (2 reads) 9/5/10
• 光仔细看一遍尚需些功夫,更不要说写了,谢谢喽! ---1234567-- (0 bytes) (5 reads) 9/3/10
• 呵呵, 数兄过奖! -鹑之奔奔- (0 bytes) (2 reads) 9/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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