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
人都在不可抗拒地成长,在每个成长时代,是不是也有如蝉一样,经过蜕变而获新生?象蚕一样,经过痛苦的挣扎而成长、成熟,最后才能破茧而出呢?有人说:成长的过程就是一段痛苦的历程,心智的成长则必定与感情经历有关。想必那感情也一定是苦涩的。
年轻的我有着美丽的梦,幻想着纯真的初恋,一定浪漫如诗,绚丽如画。在心里憧憬着、描绘着就遇到了他。我象个游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奇地东奔西跑却兴趣盎然。他则象个导游,带领我走过一条条他熟悉的街道,告诉我哪里有引人入胜的景致,哪里又是条死胡同。对于一切都有兴趣的我惊讶于他的博学多知,追问究竟:“你怎么知道的?”
答案连着另外一个女孩,我好奇地听他讲了一个属于他过去的故事,才知道我的初恋并不是他的。如果每个人的情感都是一张纸,他的那张的大片空间已被那个大胆的女孩涂抹了颜色,我拿着饱蘸情感的画笔,找不到下笔的地方。在那幅旧有的图画上,无论如何也构思不出一幅新的图画,那仅有的空白,显然是她的留白,我的笔墨自然是多余的。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收起了我的画笔。
结束短暂的初恋,我如释重负,而他却异常痛苦,在给我留下一封信,写下永远做朋友的愿望后远渡重洋,开始了他的异国之旅。
挥别这段情感,我义无反顾地上路了,对他的情感我不屑一顾。在别人的情感轨道上,我不希望步他人后尘,只愿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终于有人捧着白纸站到了我的面前。我以为这一次我们是公平的,都有着纤尘不染的过去。不料当他得到我的初吻后竟发问:“他吻过你吗?”此时我才发觉,只要你走过感情的路,多多少少会在纸上留下痕迹,即便你不自知,即便你不承认,却也不再是白纸。
受到伤害,我才深深地体会到自己曾经怎样伤害过别人。我收起画笔,收起那已经着有笔墨的纸,匆匆地逃离。任他怎样解释他是“无心的,只是因为好奇”,我只是加快离去的步履。爱情的路崎岖漫长,总不能在每个驿站都被盘问经历。那时的我正如刚刚蜕掉壳的蝉,脆弱娇嫩,再禁不起外来伤害。小心翼翼我保护好自己,从此对感情事战战兢兢。
一个冬日的清晨,我收到了朋友寄来的杂志,那里发表了一篇当初疗伤止痛的我应约给她的专栏写的一篇文章,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好男人纯洁固然可贵,但我更希望他阅历丰富,象一本书,有内容;象一杯芳醇浓郁的酒,有味道。朋友将这句话用红色的笔勾下,在旁边评注了三个字:“有品味!”
如果没有被别人刺痛,我不会有这种品味。也许我是为了曾经放弃那“饱可读、饥可食”的男友,痴痴的等着去做苍白乏味的第一和唯一而发的感慨吧。如果我能重新走过那已逝去的岁月,或许我会无伤无痛、无怨无悔。
抱膝坐在二楼的窗台上,漫无目的地放眼向窗外望去,思绪已不知放足何处。窗外是一片肃杀的萧瑟,地上还有着残留的积雪。远远地见到一点红在慢慢前行。我象看到了生命的火花,目光被那欢快的红色吸引,直到它停伫在我的窗下。我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一大束紫红色的玫瑰。
“情人节快乐!”这是个遥远而又真切的呼喊,我这才意识到花是送给我的。那风尘仆仆抱花而来的正是那杳无音讯去异域漂泊的昔日男友!
饱可读,饥可餐的男人,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