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城

其后不久又来了个中年女子，她其实以前已经来过处理过其他的问题，后来有一段时间没来。这次来的原因是，她最近发现乳房有肿块，牵引至腋下，隐隐作痛。这女子也是个多灾多难的人，早前时候发现肾脏有问题，结果做了次肾脏移植，而原有的病肾也没有切除，结果体内同时又三个肾在里面。做了肾脏移植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次发现乳房肿块后，她的医生马上往癌症的方向怀疑，要求手术切除。此女心里明白不能再找西医，于是就想到了我们。

她来的时候，思想已经做了充分准备，虽然仍然有说有笑，但言语间时不时透露出准备好后事的意思。我说，不需要这么悲观，我对这些小病还是有些经验的。细问之下，原来她这段时间因为贪吃，吃了太多的龙虾。去年夏季时，因为经济差和龙虾丰收，龙虾在纽约市很长一点时间卖到 3.99 甚至 3.49 一磅的低价。所以她就猛吃龙虾，一个星期吃三次之多。吃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发现乳房不舒服了。所以中国人有云，病从口入。龙虾本来是好东西，我也喜欢吃。但要知道龙虾是十分高蛋白的食物，肉质是十分难分解消化的。况且人年纪大了后，消化力必然下降，消化力下降后就容易有食积或叫食滞。同时人体因为新陈代谢缓慢后，排泄也变差，所以很多女人总是为便秘所困扰。体内有了腐烂食物，大小便拉也拉不出去，结果这些腐烂食物就会顺着三焦系统周游全身，就变成了肿瘤。开始是良性，日久天长就难说了。

用药的时候，柴胡必不可少。【神农本草】说，柴胡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用在这种场合是至为适当。于是我好言安慰此女一番，和她详细解释了她这肿块的来龙去脉和施治方法后，就下笔开方。以柴胡疏肝散为主，再酌情加青皮，茵陈，槟榔之类的去滞行气的药。

病情基本如我所预料，一两个星期后即疼痛消减，再后即肿块变软松动，再后她肩膀上抽摯感就消失。之后逐步好转，具体过程略去不提，一直到最后肿块消失。

这几个案例主要说明，人身体上长肿块瘤子是有它自己的原因的。大多数都是内因，七情六欲或者食积或药物都有可能。如果只是简单的把肿块手术切除，而不把当初产生它的内因消除，那么这肿块积聚日后仍然会重新再长。而治疗这些肿块时，初诊时详细查问病人的生活习惯和背景，找出肿块长出来的原因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是情志困扰郁结，那是一种治法；如果是食积或痰结，那是另一种治法。需要辩证施治，对症处理。

今天那个大学生的姐姐来求医，我顺便问了问她妹妹的情形。情况不是很好。原来这女大学生被发现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肿块，一个大，若干个小的。一个大的瘤子首先被切除，其余小的瘤子就没隔几个星期去诊所割一个，苦不堪言。我对她姐姐说，你妹妹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吗？她姐姐笑笑说，是啊，她是。我说，你以后一定要劝劝你妹妹，一定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对事情放开点。开心点，这样以后这瘤子就肯定不会复发的了。她姐姐说，她妹妹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以后应该会没这么紧张的了。我哈哈一笑说，完美主义者什么时候会真正放松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