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地主张云长的狂情错爱
其实,张云长在第一眼看到李家父子进入大院,心里就不免七上八下起来……若不是李青山装得轻轻松松的样子,他会一直要防备李家父子的,更不会脑袋上遭李青山那么重重地一击!
张云长被农民们拖出他的大院时,他还处于昏迷之中。他家大门口早就挤满了寨里人。寨里人有些是早就晓得他昨天从城里回来了,今天要收拾他的;也有不晓得特地赶来看热闹、等着分田分地的。
张云长被拖进农会时,奄奄一息,李老大怪弟弟出手太重了,说明天要开“斗争大会”,没有张云长这个大恶霸,这个肯定有大领导来参加的大会,就像一锅少了盐巴的菜,没有一点味道。
李青山说,人弄来了你说我手重,人弄不来时你说活的不行,死的也将就。我要不下手,轮到他拿着盒子枪与我们动手,加上有来福那狗日的,就是再来几个人怕也制服不了他!
筹备明天开斗争大会的县领导带着几个解放军来了,看到缴来的盒子枪,同去的农民都夸李青山机灵敢说敢做,说要真少了他的那一棒,说不定会赔上几条人命也很难说。
县领导很赏识李青山的机智和勇敢,拍着李青山说:“好小子,真有一手,往后,你就这样领导农民和地主斗,这样的斗争精神哪点去找!?”
这时,一个解放军顺手拎起半桶水朝张云长头上泼去,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解放军和一些干部模样的人,便努力坐起来,厉声问道:
“你们凭哪样把我捆绑起来?李老二,你凭啥下死手打人?”
农民们都你望我,我望你的,因为解放军的纪律里有不许打人骂人,这时一个干部却指着张云长道:“就凭你是剥削农民的狗地主、地主老财!”
李青山一下子明白打地主是不犯纪律的,为了显示他打得有理,便接着说道:“光地主老财也就罢了,这狗日的还暗地勾结土匪,糟蹋了我家的小满妹!”
李青山话刚说毕,黑不溜瞅的农会里便跨进了潘家女人。这女人手拿扎鞋底用的锥子,疯一般地朝着张云长猛刺猛扎,一边哭骂道:
“打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缺德鬼,打你这狗日的不通人性的东西!”
张云长被潘家女人刺得一边在地上乱滚乱叫,一边哭求县干部道:“共产党的政策是不打人骂人,你为啥准她(他)们这样对我。我的兄弟就是张云轩,你们连我这样的人也敢……”
谁知县干部不卖他的帐不说,也不卖张云轩的帐。他道:“少拿张云轩这样的人来充鬼吓人,你想见他,明天他会来见你。现在你喊痛啦,当初你糟蹋女人时,你咋不叫痛呢?明天在公审大会上,更有你好看的!”
听到明天要对他开“公审大会”,张云长晓得完了!因为他在城里看见过对土匪、反动旧军官、特务、反动教会成员、鸦片贩子、妓院老鸨……的“公审大会”,当场审判、当场推出去执行死刑!但是,听到张云轩要来,他又有了-种侥幸存活的希望。他想,我用潘家女人二年的欠租,和她母女风流了一个晚上,这会犯啥罪呢?从古自今,有钱的中国男人玩没有钱的中国女人,这是正大光明的,要不,满街开这么多妓院干哪样?现在,虽说共产党不准开妓院了,那过去玩了女人的人就有罪了?蔫卵哟!但是,勾结土匪却是死罪,我只要不说与土匪勾结,玩了李家的小满妹,我哪来的死罪呢?
想到这里,张云长就把今天所碰到的倒霉事,全都忌恨到了戴敏头上……天啊,我咋这样倒霉呢,我咋好的不找,咋就偏偏找了这个苗子婆娘呢?都是她引来的祸!
张云长是过了二十八岁才娶的亲。过去,他恨之入骨的父亲,把家中的每一块银洋都放在了鸦片烟上。母亲为了要给他娶亲,要把刚卖了房子的钱给他成亲。父亲咋也离不开烟枪,鸦片就是他的命!他不能没有鸦片去为儿子换个家,换回来一个媳妇!
母亲无奈,只得站在长江边上的岩头上,用死来胁迫丈夫。父亲还是紧捏烟枪,不肯把烟枪抛进长江中去……母亲只得跳进了湍急的江水。
自从目睹母亲的死后,张云长恨死了父亲。那想成一个家,有个漂亮女人的欲望,简直超越了他生活中的-切!父亲在烟片只能吸上一个月光景时,给远在贵阳听说又发了大财的亲弟弟张继涛发出了求救信。
这封求救信还真管用,不多久就收到一张一百块银洋的汇票和弟弟的来封,信上说上战场要父子兵,打虎全靠亲兄弟。既然哥哥沦落到如此地步,就带着侄儿来贵阳得了。
这样,父亲带上了张云长上了轮船,从汉口到了重庆,又从重庆赶到了贵阳。
只有这时,叔叔张继涛才清楚了哥哥将偌大的汉口老家败光的原因。他对哥哥说,他开初也是靠开烟馆发的家,想不到害来害去害了自家人。现在,他早就丢了这害中国人的行当,开了一家香烟厂,还想在贵州做做中药材生意……
张继涛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他不能在他的家里养着一个鸦片鬼败家精。他在离贵阳约莫五十里的青岩古镇,为哥哥和侄儿购置了八十亩水田和约四十亩旱地,还在田地中央修了-座四合大院,让哥哥和侄儿在这里安居乐业。
要去青岩安家的前几个晚上,张云长偷偷地进了叔叔的房间,“卟通”一声跪在了叔叔面前:“侄儿晓得叔叔的大恩大德,侄儿只请求叔叔一件事,请叔叔答应。”
“何事?”
张云长道:“侄儿只请求,给父亲戒烟。”
张继涛道:“我也早有此意,只是……这强戒下去,弄不好还会……闹出事来。”
“我的亲叔叔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亲。我们张氏门第,几百年来都是知名的官宦人家,留下的豪宅姑且不说,就是良田少说也有五六百亩。都是父亲染上了鸦片,我们才走到今天这一条路。叔叔啊,你老饱汉不知饿汉饥,我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至今还孑然一身……”
张继涛清楚了侄儿的意思,便道:“唉,看来我老哥不戒烟可就不行了。
到青岩新家后,你就给他戒烟罢。”
张云长和父亲到了青岩新家,待叔叔送给父亲的鸦片抽到最后几粒后,这个孽种朝着父亲翻了脸。以叔叔要对他强制戒烟为由,将父亲紧锁在房内,他任凭父亲万般求乞、乱喊乱叫、乱抓乱咬、头破血流……仍无动于衷,只从窗外给父亲递了些粗茶淡饭。这样,也就是他在青岩的新家不足三个月,他的父亲终于闭眼了。
他用一只手提起瘦骨嶙峋的父亲,停尸在堂屋里,洗沐穿戴完毕,这才哭丧着脸风尘仆仆地赶到贵阳,把父亲逝世的消息报告给张继涛。
从此,张云长便独掌了青岩的田地与房产。
一天,正是贵州六月的一个炎热的中午,张云长在骑马回青岩的途中疲倦了,便在美丽的花溪河边歇脚。这里山风徐徐,泛着涟漪的清澈的花溪水,也给人送来一阵阵的凉爽,真是惬意极了。
这时,河边上一个身段欣长的少女,挑着一挑果子,老远便朝着他走来。张云长暗想,这姑娘走路的姿态咋这样美?咋就撩拨得人的心扉发痒狂躁呢?她个妖娆的布依少女挑着-挑黄灿灿的姜黄李,向着张云长走来……这姑娘就是戴敏。
戴敏没有看见大树后面的张云长,鬼使神差地竟也在这棵柳荫下歇脚。张云长偷窥这少女:她鸭蛋形的脸蛋健康且红润;长长的睫毛下闪耀着一双能说话的眼睛;精美的鼻头下是诱人的皓齿;那招蜂引蝶的鲜红厚实的嘴唇更是令人想入非非;那长长的脖子如同曲项向天歌的天鹅;细瘦的腰身简直就是男人的梦幻;乌亮披肩的长发……呵,美女,少有的美女!若是给她一身的汉人衣衫,说她是个农家女,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
张云长大为一振。命运就是这样,在他掌握了房屋和田地的时候,这个年轻美丽的布依姑娘闯进了他的视野。风姿绰约的戴敏家住在花溪平桥的河边上,她比同年的布依姑娘成熟多了。在年前的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的花坡上,她的美丽、善歌、大方博得了许多布依后生的青睐。今天,这个喜欢穿戴的姑娘,想在即将到来的六月六的花坡上大放光彩,得到更多的苗族、布依族后生的关爱。她需要些钱,想买些好看的布料和丝线,让精美的刺绣点缀在她的头上、肩上、腰间和脚头上……
张云长看到这般美丽的姑娘,亢奋得喘不过气来。戴敏居然没有看见这个坐在大柳树下的他。她站着,撩开父母装的下摆,让清凉的河风吹入她汗流浃背的身上,她的目光注视着不远的街市,那里人迹寥寥,她担心这挑姜黄李今天卖不出去……
眼下,张云长现实得很,他只想成家,只想要一个女人发泄他早已按捺不住的情欲。他一直羡慕那些比他年轻,早早就有了家、有了女人的男人。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飘逸而下的天鹅……下意识地咳了一声。
戴敏一转眼便看到一个年轻壮实的客家人坐在树后,急忙放下衣襟,本来就燥热的她倏地满脸飞红,急忙抓起扁担,准备逃离。
“慢走,慢走,你卖的啥玩艺?”
戴敏道:“姜黄李。”
“拣两个来先尝尝。”
戴敏拣了两个送了过去。张云长道:“蛮不错,蛮不错。我说小妹,先秤两斤让我吃个痛快。”
戴敏秤了两斤姜黄李,连同秤盘一起送到他面前。张云长又道:“我说小妹,吃完这些要好些时候。不如你也坐下与我一块吃,吹吹牛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生意人。若你家里还有,与这些一样的货色,我就统统要了。咋,不相信?”
戴敏半信半疑地将张云长带至家中,带他到坡上看果子。在黄橙橙的李子树下,张云长爱恋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婀娜多姿的戴敏;眼前的戴敏宛若一块磁铁,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撩动着他,他语无伦次,情欲在燃烧,眼睛被欲火喷红,他饥渴地想按住眼前的羔羊……他伸手去抓戴敏,戴敏灵巧的闪开他,赶紧回到了父母身旁。
在戴敏家的堂屋里,张云长拿出几块大洋,要戴敏的父亲和哥哥,将约二百斤黄灿灿的姜黄李,送到城里的张家大院去尝鲜,声称他要叔叔的回条,今晚就住在花溪不回城了。
第二天,张云长走至戴敏的家中时,整个村子的人,都晓得他就是贵阳最有名望的张家亲侄子!戴敏家的院子里簇拥着几十个村里人和几十担姜黄李,都猜出了张家少爷是冲着美丽的戴敏来的,他按最高的市价收买了戴敏家的全部李子。这桩找上门来的婚事要说有多怪就有多怪,堂堂正正的张家侄儿有大房大院,有地又有田,有钱又有势……二十八岁的他居然没有成过婚!
趁着戴家的老人喜形于色,村里的苗家人和布依族人就也都求着戴敏,要她别躲在屋里,请张家少爷将这些李子也统统买下。
那年月,贵阳人穷得没裤子穿,乡下人更不消说了。汉人与土家人通婚的少而又少。像张家这样有名的人家若与土家人通婚,那简直是怪事!戴敏的确楚楚动人,她生下来似乎就不属于穷人家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少有的摇钱树!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风光这样地被人重视,她被村里人求着,这种荣耀土家女人一生中哪怕只有一次,这女人也就满足了!
可是,对于戴敏来说,这才只是开始哩!她的爹爹和哥哥昨晚送李子到张家时,早将张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什么张家的人个个穿金戴银,大院里下人无数,
戴敏的家人穷酸怕了,都巴望有这么好的人家将她赶快娶走,甚至平常相处得不太融洽的嫂子们,现在都在她身边团团打转。她惊讶这个长得虎头虎脑腰圆臂粗的汉人,这么有钱有势,咋就没有成过亲呢?城里的有钱人找布依姑娘大多是做偏房,去当妾,而她,是去做响当当的正房!这落进金窝银窝的喜事,谁不想?
但是,布依族女人并不喜欢汉人。汉人就像个守窝的公鸡,他们宁可蹲在窝里护蛋也不准自己的女人离窝游荡。汉人的女人个个是护蛋的鸡婆。布依族人要是没有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日子将会是咋样?但是布依女人最向往的还是如何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如何风风光光过日子,这才是布依女人的全部追求。
戴敏被嫂嫂和几个姑娘推到张云长面前,她第一次求他:“客家人,你就帮个忙吧,把这些李子都买去了吧!”
张云长道:“买这样多,我一人咋吃得了?莫非你愿帮我一起吃?”
姑娘们推着她:“说呵,说呵,帮他吃,吃一辈子也无所谓。”
精于对情歌的布依族人,当然晓得张云长的话意。戴敏料想不到她的婚姻那样早早地来到,突乎其然的表露会有伤自己的脸面,她满面绯红,羞得答不上话。
有个老练的苗家女人对张云长说道:“别人还是不到十六岁的黄花女,咋能当面答应你?倘若你真心实意,先把这些李子买了;赶后找个媒人来,啥子话都摆在桌面上说。不就全都有了吗?”
听到找媒人,张云长晓得事情成了一半。他瞟了瞟满院子的几十挑李子,心又不免吃紧。答允买了吧,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都挑到叔叔家里去,不被叔叔骂一顿才怪。
但是……叔叔前些天才向他说过: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能这样混下去吗?你的云轩兄弟逃婚至今,家书全无。张家往后全仗你了。你若是相中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叔叔请个媒人,上门给你说亲就是了。余下的当叔叔的会为你操办……那天,他就真想这样对叔叔说:“叔叔啊,我哪是不想成亲,我做梦也想成个家啊!”
张云长想到这里,把胸口一拍:“买下就买下。改天我请了媒人来,你们可不能反悔。”
张云长忐忑不安地押着二十几担姜黄李来到张家大院,叫挑担的村民们在外等候,提心吊胆地敲了敲叔叔的卧室门。刚刚午睡的叔叔不紧不慢地问道:“啥子事,就不能等到午觉后再说,火烧火燎的干哪样?”
“叔叔呵,你老要我找的女人,现在终于有了!”
听说张云长一下子就相中了媳妇,张继涛趿着拖鞋走了出来,坐在太师椅上:“哪家的姑娘,芳龄多少啦?”
“叔叔呵,现在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昨天我叫这姑娘的哥哥和爹爹,从花溪挑了两挑姜黄李请叔叔尝尝鲜。今天……她的家里人要我买下几十担,才同意上门提亲。叔叔……你就成全侄儿吧,货都送上门了,把这几十担李子全都买下吧!”
张继涛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笑得直不起腰来:“莫急莫急,慢慢说,慢慢说。听你这样说,不会睁着眼睛找个苗子当婆娘吧?”
“叔叔,我没有问她家是不是苗子……不过,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女人!叔叔呵,你老人家给我地给我房,当侄儿的啥也不缺,就请叔叔成全侄儿相中的人吧!”
张继涛盯视张云长良久,本想给他吹了这门亲事,转念一想:当初,就为强逼正在读书的儿子与汪家的千金成亲,才落得今天盼子归家的下场。张云长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真阻挠了他的这门子亲事,或许百年之后,连个披麻戴孝的孝子也没有。他长叹一声,对张云长说道:“还傻呆呆的干哪样?快去开了大院门,把村里人都请进来吧!”
那天,几十担李子全由村里人报数,张继涛为给侄儿撑面子,连过秤的力气也不白费。末了,招待所有村里人吃饱了喝足了,才送客出门……
这群人回来,在戴敏家的院子里大声武气地夸赞张家,说戴家的姑娘真是不得了了啦,落进金窝、银窝、福窝里了……紧接着,张家就来了媒人,还送来了丰厚的彩礼,两家人决定在布依族“六月六”最盛大的节庆日里,为张云长和戴敏完婚。
被富有的客家人选中的戴敏不但自己受宠若惊,甚至她的戴姓家族也喜气洋洋。在张家丰厚彩礼之下,喜欢绷面子的戴敏家人,不惜借钱卖地,忙着为女儿置办嫁妆。迎亲那天,村里的苗家人和布依族人,把不满十六岁的戴敏装扮得像秀丽的刺藜花,那精工刺绣的五光十色的头巾、头盖、衣衫、腰带、百褶绣裙、绣鞋……令戴敏更加娇美动人!张家还派来了轿车,那送来的结婚喜庆物从村头摆至村尾……戴敏那天特别地满足和兴奋,听着老人们夸赞说这是有史以来,布依族姑娘最最盛大的婚嫁喜事!
可是,当戴敏一进入青岩古镇张云长的家,才晓得遇到了-个性粗暴、性残忍的畜牲!当天晚上,张云长就不顾布依族人的规矩,也不管亲友的讥笑,如饿狼一般把陪伴她的女人们推了出去,他不理睬她的哭泣和喊叫,结果是弄得戴敏大流血,被送亲的亲友将她抬上马车,送到了花溪的医院……
戴敏自从怀上了张忠,肚子凸得像座小山后,加上城里人经常嘲笑张云长只为了发泄,找了个“苗子婆娘”,张云长就开始厌烦戴敏了,开始在城里寻花问柳了。他认识的一帮富家子弟,个个都是采花折柳的好手,谈起如何与女人寻欢作乐,个个讲得津津有味,个个都有高招,个个都眉飞色舞!
张云长嫖娼的兴趣越升越高,愈演愈烈,口味也全改了,全变了……他开始只是找丰满的女人发泄,谈不上品味。可听朋友们的经验后,他便放弃了丰满的女人而去搂抱那些娇小玲珑的女人,这之后……他又开始注视那些没有人动过的乡下的处女了!
城里有钱人多的是,但要找漂漂亮亮的处女,没有几十块、上百块大洋是沾不上边的,即便精于打算的张云长肯拿出钱来,也不见得轮上他。于是,他经常牵着他忠实的健壮的狼狗--来福,以到村里讨债为由,经常出入有年轻姑娘的佃户家。倘若佃户不欠租不欠债,他就说帮城里的富人家里买偏房,开价二十块大洋,问乐不乐意将女儿给有钱人家?
那年头,贵阳市郊区的穷人大多贫困得很,乡下人重男轻女,又有走婚的风俗,养女儿好似泼出去的水。二十块大洋钱能买亩把地、能盖一两间茅房、能帮自己的儿子说亲、送彩礼、娶婆娘!穷得揭不开锅的农户,愿意将自己的姑娘换上二十块大洋……这样,张云长用不到一半的价钱,每年都要尝好几回鲜。
其实,与张云长的肉欲关联至深的,是这里的一些习俗。这里的土家男人,倘若自己没有和三个以上的女人睡过,这个男人便算不上个男人!男人看女人的价值,是这个女人会不会生崽,能生多少崽,粗壮不粗壮,身体好不好,一担能挑多少斤,会不会绣花做鞋子……贞操这样的观念似乎就淡如水了。依照这里的风俗,女人出嫁后三天,又得回转到娘家去,管它是自己的努力还是别的男人帮忙,这个女人非等到肚子圆鼓了起来,才能回到自己的男人家中去坐家……所以,这里的头胎儿一般不会被重视。假若头胎是女孩,那就更不值钱了!
缺德鬼张云长,最大胆最激怒村里人的,莫过于在解放初期也不收敛自己的乱淫,他竟然在土匪攻打花溪县政府时,奸淫了潘家的母女。另外,李家父子也一口咬定是他糟蹋了他家刚要出嫁的小满妹。
潘家女人的男人进山打猎时,被野猪活活拱死。一九五0年,潘家女人才三十多岁,唯一的女儿也十五岁了。这俩母女长的干干瘪瘪,精瘦得就像霜打过的黄瓜一样,一副蔫巴巴的样子,谈不上有姿色。但是,色情狂张云长就癖爱这样细秧秧的女人!
这几天土匪聚集了几千人,把花溪街上的县政府团团围住。张云长对当土匪不感兴趣,他的兄弟张云轩,带上几千名国民党的正规军,都不敢和共产党较量,都率队伍起义了,这些残余的国民党兵还想有大起色?他不想在这乱哄哄的当口上去贵阳吃唱嫖赌,刚好,他猎奇地看到了潘家母女从地里回来。这两个精细瘦小的女人,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这潘家母女住在村子边上,离最近的人家少说也有里把路,还欠得有张云长几担苞谷的租钱。这晚繁星密布,张云长喝够了壮肾的杨梅酒,在天黑下来不多久,就牵着来福,趿着拖鞋,吹着小调,悠哉游哉的来到了潘家母女的草房前,敲响了潘家寡妇的茅草房门。
山里的穷人为了节省些油钱,天一擦黑便脱得精光光的早早地睡了。听见张云长来讨债,潘家女人不敢怠慢,急忙拢了裙子,披了件衣衫,吱吱嘎嘎的打开了她家沉重的木门。张云长和来福随声而入,潘家女人油灯还没点亮,张云长就瓮声瓮气地说道:“欠我的三担苞谷,你究竟是还呢不还?”
潘家女人说:“张家老爷呀,离秋收只差一个多月了。等打完苞谷米,我就一颗不少的给你送去。”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去年的还了,那今年的你拿哪样来还?你真这样爽快的话,年关那阵就还得一清二楚了,哪里轮到我今晚摸黑爬坎的找到你的门上来?干脆些,今晚你想不想还?”
“今晚……你就是要命我也没法子呀。”
张云长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她的年纪与戴敏一般,也是三十来岁,长得不比山苞谷一般高,像秧苗一般的又细又弱。突然,张云长想起,他虽是冲着这家的小姑娘来的,虽也玩过许多的女人,就是没有在一张床上同时玩过两个女人。这一念头刚闪现,他内心便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禁不住地吞咽着口水,胯下的那截鞭子倏地弹了起来……他色迷迷地凑近潘家女人,一把将她搂住:“不要同我蛮横。今晚,要呢我得钱走人,要呢我倒贴三块大洋,在你床上睡一晚了帐。”
“张家老爷,这咋行呢,我家姑娘和我睡一张床哩!”
“那不更好?她也到了年纪,该是男人调教的时候了。”
潘家女人一把推开他:“张老爷,你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五雷轰你!?”
“你不愿?来福,上!”
来福一下子扑到了潘家女人身上,两爪压着女人瘦削的两肩,它发出低沉的咆哮,血盆大口对着她的喉咙……潘家女人吓得双手护紧脖子,屈服了:“就我陪你,姑娘还小不谙事,张家老爷,求你放过她吧!”
张云长说:“这还像个人话。”他知道这女人被来福镇住了不敢动,便脱了她的裙子,解了她的衣衫……这才手拿油灯,拉着赤条条的她向里屋走去。
里屋的木床既粗糙又结实,床上没有被子,只有一床秧被(草编的被子)一张凉席。张云长将潘家女人推上床的时候,听见一阵秧被的索索声。他举灯照去,便看到了那十五岁的长僵(发育不良)了的又瘪又细又小的姑娘。她眨着惊惶的目光,紧紧裹在秧被中,缩在床角里……看着一丝不挂的母亲,看着这个粗野的男人大大咧咧地脱衣解带。那硕大的狼狗两爪就搭在床沿上,两眼闪着幽光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张云长挺着他的鞭子登上大木床时,那姑娘便害怕得全身缩进秧被里去……
小姑娘的惊惶令张云长万分地刺激,他双眼闪动着怪异的野性的光亮,全身的热血沸腾,喉头干燥异常,那根昂立的鞭子坚挺而沉甸,粗大而老长,他就是那种在最弱小的少女面前,要无遗余力地展现他那虎威虎色的男人气魄!他情急如火地将潘家女人死死压住,将鞭子插入她的阴道;抽出右手猛地又一扯,将裹着小姑娘的秧被甩到了地上!
--浑身颤抖着的小姑娘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又轻轻地一拉,小姑娘就被扯到了她母亲的身边。他的大手一下按住她那小山桃一般的双乳,情急迷离得语无伦次:“莫害羞……莫呵。都快嫁人了,我不动你,别的男人也要动你。莫如趁早些……免得哪天到了别人家去,也不会把男人的玩艺当成秤杆使。”
听了这番话后,姑娘哭泣起来。潘家女人实在不忍心,猛地掀翻了他:“不,你不能这样糟蹋我的姑娘,她还是黄花女哩!”
来福“汪” 地跳到床上,咬着女人的手臂,将她重新按倒在了床上。
张云长对来福道:“给老子看好她!”
--于是,来福毫不客气地坐在女人的身上。
身强体壮的张云长压在了干干瘪瘪的潘家姑娘身上,她瘦小的身子被他完全覆盖住了……她紧夹着两腿,那瘦弱的手和脚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劲,张云长无论怎样展劲,也分不开她的双腿。欲火中烧的张云长这时不由骂道:
“小婊子,再不给老子张开腿来,老子就叫狼狗扑你来啦!”
看到大狼狗在母亲身上……小姑娘害怕了,夹紧的两腿这才缓缓的松驰开来。她停住了无望的哭泣和抵抗,紧闭两眼,将头歪斜到一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痛苦。她感到一根热烫的、粗硬的异物死死地抵着她的阴部。紧接着……一阵难以忍受的肉体被撕裂的疼痛令她手脚一齐发力,将张云长翻下身去。她失声哭了起来:“妈妈,我……受不住了,救救我!”
张云长又把姑娘按下:“第一次当然受不住,以后就舒心得很哪!你今夜好生地侍候我,我免了你家两年的包谷不说,还另给你五块大洋。你是遇上财神喽!”
潘家女人哀求他:“张老爷,你就在我身上展劲吧。伤了姑娘……她还没有人家哩。”
“你这不是说屁话?她要有了人家,我还肯出几担包谷五块大洋的好价钱?蔫卵哟!”
张云长一下子又骑在小姑娘身上,扇了她一记耳光:“小婊子,哪来的这股山猫劲!你再让老子刨烦,洒了老子的金汤,老子就真的让狼狗配你来啦!”
小姑娘害怕了,只得紧闭双眼紧咬牙关,她的全身因疼痛而火烧火燎般的发烫,额头、肚腹上布满了汗水。张云长不管人死活的大发淫威,小姑娘随即发出一声撕裂人心的喊叫……她抓着母亲的手,母女俩哭成一团!
小姑娘的喊声、哭声并不被张云长心慈手软,他快乐地狂笑不止,每一个快乐的抽动都使小姑娘发出尖声的嘶叫,仿佛是将她的心肝肚肺也跟着拉扯出来了一样,这呼叫声也撕裂了黑沉沉的夜空,连茅草房周围的树木也跟着颤抖起来了……几番云雨之后,伴着姑娘与母亲的哭声,他情不自主地喊道:
“安逸,实在安逸!实在过瘾!”
张云长寻欢作乐够了,也真的蔫卵了。就睡在两个女人中间,打着震天的呼噜,睡着了……半夜,他被小姑娘的哭声吵醒,他的鞭子又昂了起来。他又想翻到小姑娘的身子上去,不料她急忙歪开身子。他不耐烦地打了她几下,手在她的胯下的草席上摸到一滩温热的液团,张云长起身端过油灯一看,拐罗(糟了),是一大滩鲜血!那姑娘的阴部还在继续流血,张云长记起他和戴敏初婚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不顾女人死活这样干的,戴敏也是大流血,幸亏送亲的人和他一起,即时将戴敏送到花溪的医院,医生说,干这种事太蛮干也会出人命的!
张云长当然不会送潘家姑娘去看病,他怏怏不快地穿好衣衫,丢下了五块大洋在床上,对潘家女人说:
“赶紧把你家姑娘的病治好,我改天还要来的。”
张云长这才唤上来福,摸黑赶回家去。
--现在,潘家女人-边用锥子扎他,也一边问他:“现在安逸不安逸?现在过瘾不过瘾?你这杂种!畜牲!”
李二叔和李青山跟着动起手来,厉声问道:“姓张的,你是不是和土匪勾结,糟蹋了我家的小满妹?你要不说,老子今天打死你!”
怎么能说和土匪勾结呢?那可是真正的死罪呀。这时被打昏了头的张云长,不禁把所有的不幸转到了戴敏身上……就是这个狗日的死婆娘,老子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