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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话话红楼 (38)----再看曹雪芹(七)

(2008-01-22 18:23:37) 下一个

我在《再看曹雪芹(五)》的最后,说了这样一段话:

“到目前为止,只有敦诚明确表示过他存有曹雪芹的遗稿。如果这遗稿真是《红楼梦》原稿,我们是否有理由在脂砚斋/畸笏与敦诚敦敏间建立起某种联系呢?众多的红学家,不知有谁认真想过和考证过这个问题?”

提出这样的问题,是我在写车轱辘话,特别是写“再看曹雪芹”时,逐步形成的一个疑问。我有以下几个考虑,写下来,和大家一同探讨。

1。 敦诚和曹雪芹的关系。从敦诚诗句“当年虎门众晨夕”和“三年下第曾怜我”,可知敦曹相识于敦诚求学时代。敦诚生于雍正十二年(1734年),以十五岁(1749年,可能会更早些)在宗学读书时认识曹雪芹为始,到曹雪芹1764年去世,至少有十五年的交往。而这十五年,并不是泛泛之交,敦诚笔下留有的证据:相聚时“爱君诗笔有奇气”;分离时“感时思君不相见”;重逢时“雪芹酒渴如狂。余因解佩刀沽酒而饮之。雪芹欢甚,作长歌以谢余”;永别时:“何处招魂赋楚蘅”!至少,目前人们所掌握的史料中,还没有其他人与曹雪芹有如此密切的诗交和情谊。

2。这十五年,正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时期。几个重要的脂砚斋评石头记抄本,定稿的年份分别是甲戌(1754),己卯(1759)和庚辰(1760)。并且,在甲戌本里,曹雪芹对《红楼梦》已经是“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也就是说,早在1744年前后,曹雪芹就已经着手创作了。对于他在这个时期相识的好友敦诚来说,应该是很了解曹雪芹的创作活动和《红楼梦》的。

3。在与曹雪芹有关的诗文中,敦诚至少三次提及过曹雪芹写书和遗留文稿的事实。在《寄怀曹雪芹》中说“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与他同时代、出身于仕宦豪门的明义,在《题红楼梦二十绝句》的序言中说:“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备记风月繁华之盛”,是另一个曹雪芹和《红楼梦》的知情者。第三个人是永忠,乾隆皇帝的堂侄,写了三首吊亡诗,言曰“得观红楼梦小说,吊雪芹三绝句,姓曹。”把这些车轱辘话再说一篇的目的是想说明,在曹雪芹生前死后,他的朋友们是知道他在创作《红楼梦》的。

4。曹雪芹死前,他的手稿和手稿的抄本已经在朋友们中间流传,这也可从明义的“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的“出”字得到证明:这个“出”,不会是“写出”,“写出”与后面的“所撰”语法矛盾。“出”是“出示”、“拿出,给出”的意思,曹雪芹给朋友们看,让朋友们抄。所以,当曹雪芹死时,敦诚在悼亡诗中提到的“开箧犹存冰雪文”和“牛鬼遗文悲李贺”的“文” 就应该是曹雪芹《红楼梦》的文稿或抄稿。

5。曹雪芹生活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曹家没落以后。他如果真是曹寅的孙子,他就绝对没赶上曹家在江宁的“风月繁华之盛”。《红楼梦》中大家族豪华奢侈的生活,大观园迤逦如画的场景,皇家气势宏大的礼仪庆典,都不会来自于曹雪芹的创造性思维,一定要有真实的社会存在(专业用语大概是“素材”)。象敦氏这种皇族的后代,象明义这样权贵的族人,才有可能为曹雪芹提供《红楼梦》所需的场景。

6。曹雪芹的朋友圈。曹雪芹年轻时,有什么样的朋友,现在还没有资料能说明。但他生活最后十几年,资料只显示了那几个寥寥可数的人。值得注意的是,那几个人多有相同的背景和相互间的亲属朋友关系。看看曹雪芹的朋友们:敦诚敦敏是兄弟,明义和敦氏兄弟相知,有诗交酒酬;明义的堂兄,明琳,有居所号为“养石轩”。 曹雪芹爱石,常去养石轩;而敦氏兄弟也是养石轩的座上客。敦敏敦诚的小叔叫墨香,是明义的姨丈;永忠说,他是通过墨香读到《红楼梦》的。永忠最显赫:若不是雍正改康熙遗诏“传位十四子”为“传位于四子”,曹雪芹时代做金銮殿的就不是乾隆,而是永忠的父亲!永忠说他和曹雪芹是“可恨同时不相识”,大概是因为地位悬殊,但确实是在那个圈子里的。

7。一般来说,在人生的一个特定阶段,他有一个相应的朋友圈,就那么几个常来往的朋友。对于远处西郊的曹雪芹来说,由地理位置和自己经济状况的限制,他不大可能有很大的朋友圈或很多互不相干的小圈子。这个由文人/官僚/亲贵形成的小圈子,就能满足他经济文化生活的需求。尤其在创作《红楼梦》过程中,这个圈子的朋友除了有可能在经济上支持外,还可提供创作素材,交流感想,反馈收获。大家都是从富贵权势走向衰败的一群人,在理解《红楼梦》上,可说是“心有灵犀”。

8。早期抄本《红楼梦》的批语和正文中,先后涉及过几个有助于曹雪芹创作的朋友。他们分别是脂砚斋,畸笏,松斋,棠村、孔梅溪和吴玉峰等。因为是小说中提到的人物,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应该是真实人物的化名。棠村,曹雪芹说是他的弟弟,而孔梅溪和吴玉峰,红学家吴恩裕老先生已经考证了真有其人。松斋只出现过一两次,并非重要之人。最令人们感兴趣的是脂砚斋和畸笏叟。原因是:《红楼梦》早期抄本都是用脂砚斋命名;而早期抄本中最重要的批语,多署名是畸笏。他们到底是谁,和曹雪芹是什么关系,已经成为红学研究的重大课题。

9。从我对朋友圈的分析上,我认为应该将曹雪芹真实生活中的朋友和《红楼梦》创作有关的人物联系起来:就是那些在曹雪芹最后十几年生活和创作中,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很难想象整天在《红楼梦》上读评编写的人,与曹雪芹日常诗交酒酬的人互不相干。我的想法是:在我们所知道的曹雪芹的朋友圈里,有人的化名就是脂砚斋,就是畸笏叟。而且,我更倾向是畸笏叟。

10。畸笏叟有在曹雪芹死前一年和死后诸年大量评批《红楼梦》的记录;敦诚有在曹雪芹死前一年拜访曹雪芹和死后持有《红楼梦》的证据。敦诚是曹雪芹朋友们中文才最好的,和曹雪芹交往也多于其他人。引起我注意的是以下两段话:敦诚在纪念一位去世的朋友时写道:“未知先生与寅圃、雪芹诸子相逢于地下,做何言笑?可话及仆辈念悼亡友之情否”;又一句,“每思及故人,如立翁、雪芹、寅圃。。。。。,不数年,皆荡为寒烟冷雾。昔日欢笑,哪复可得”!而畸笏叟在曹雪芹死后四年,批道:“不数年,芹溪、脂砚、松斋诸子皆相继别去。。。。,宁不痛杀!”对比一下,其语气和对亡友的真情实意,绝无二致。最重要的,三段话中,都有曹雪芹!

11。明义在诗中用这样两句描述自己:“将官当隐称畸吏,未老先衰号半翁”。我感觉,其实是对“畸笏叟”的最好注释。“笏”是古时朝臣上朝拿著的手板,用玉、象牙或竹片制成,象征着当官为臣。畸笏---畸吏,叟--翁,都有很相同的含义;联想一下明义和曹雪芹、敦诚的关系,联想一下敦诚的身世,联想一下畸笏叟批语的内容,能说畸笏叟和敦诚、明义没有关联吗?


以上就是我“再看曹雪芹”的车轱辘话。一心想挤进红学家的队伍,但一直有自知之明,知道那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充个大胆,瞎说几句,令红学家们笑掉大牙,也请众网友手下留情,拍砖从轻。拜托,拜托!

2008年1月22日草于Whistler滑雪旅次



《再看曹雪芹》(一)到(六) 在“红痴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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