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柯文哲的哭想到:党性,个性与人性
文章来源: 土豆-禾苗2023-11-22 18:53:27

由柯文哲的哭想到:党性,个性与人性

今年9月底写了篇《衣锦还乡印度人》,并于文末落下一句:下次聊聊“死有余辜 VS 死者为大”。10月底写完刚想发,突然李克强去世。面对众多哀悼文,我胆子再大也知道哀兵必胜啊,于是大作摁着不发。但即便我不发,这世上总有少数人会和我持相同论调,且敢于发的,特别是外国人:一个德国人老雷和一个日本记者矢板明夫。

老雷的视频:《李克强死了,无所谓》,如果说老雷的这个视频连题目都让你止步,那好吧,建议听一下李少民/矢板明夫/汪浩三人的《克強的悲劇|體制的必然》。

       

这里简单拎几个点,看看是否配你的胃口:

1,李克强进北大后的为官之路;86学潮(86年年底)李克强从中央被派到北大,制止学生上街;对比一下六四后辞官而去的张炜——与李同校同期的学生会共青团干部。

2,李克强共青团时期(跟着胡耀邦)的对日“友好情节”,以及他当总理后配合习大大刻意疏远日本的做法;日本人也从对李抱有期待感,转为意识到李也是一个党性极强听党老板话的唯命是从技术官僚。

3, 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的李克强是严肃的,不管大家对他的经典中指投票动作有多少解读,他最终还是投了赞成票,无论是修宪还是清零。其他代表们也是清一色的不苟言笑,显得非常郑重其事。我们现在都在嘲笑it的厥词“不换肩”,但仔细想想,几十年来始终投着yes票、坚决扶持最高领袖至寿终正寝的各级官僚李克强们,不也是一种“不换肩”吗?而且,都是一种自愿的忍辱负重!

 

结 果 一 样

4,从胡耀邦赵紫阳到胡锦涛李克强,他们似乎都有个理想:进入体制内,在体制内改造共产党、推动共产党改革并救中国。但这些大大小小的所谓“自由派”,当他们的种种“改革开放/自由经济”理念与其党组织/党性相违背时,他们往往会老老实实地按组织要求办,如同上面所说的投yes票。记得耄秘书李锐说过一个事儿:耀邦被迫作了检查,听说离开会场后即失声痛哭,哭聲在中南海「民主生活會」的會場外飄過……胡耀邦似乎没想过要站出来面向人民,让人民知道党内的争执。党规不允许?是的,禁锢在他们身上的不成文的党规。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柯文哲的哭,前几天自由台湾出现的一幕,为了同国民党合作选举的协议问题,柯文哲在公众面前、对着镜头哽咽了。他能有什么委屈冤情让他在公众面前哭呢?按照我们大多数简体字人的看法,这该多么没面子,显示出其懦弱又缺乏控制力,况且本来面相就不好啊。

 

还能哭 多好

对比一下我们简体字共和国,胡耀邦再怎么有冤屈,他的大哭也只是个传说,或者说只能在衙门内哭,走出衙门他还得保持英勇就义形象。还有在胡耀邦之前,毛的大警卫员罗瑞卿大将跳楼自杀,毛知道后铁青着脸说了三个字:“没出息!”。当然,这也是个网传。那在胡耀邦之后呢,估计大家都听到过这个“谣言”:赵紫阳向绝食学生流泪致歉激怒邓。

或许,共和国高级公务员,一直把“不在外界一哭二闹三上吊”作为一个严肃的党纪问题自觉地遵守着。公众面前坚决不哭不闹,要自杀也得有最高领袖的批准,当然这个批准也是永远不会有的,(彭德怀还向毛保证过不自杀)。为了党的表面的和谐大团结,大家必须控制情绪统一情绪,不哭,小强!

 

我以前写过很多次简体字群体的本能性正义及血性缺乏的问题。我常拿最近的一个案例做对比,比如伊朗人为了一个头巾少女的死而上街闹事儿又送死好几百。相比之下简体字国内,不管是铁链女事件还是唐山男人公共场所众目睽睽之下暴打女性,都只会带出一些理性中包含愤怒字句的文章,或者是即便义愤填膺,但还是能控制住情绪端正坐姿在家码字,字数也恰到好处地控制在1200内,超过1500字就略显冗长而没人读。

血性/本能,在简体字国,这已经不仅仅是指代普通民众上街的(暴力)行动,如今血性还包括高级官员们在公共场所的嚎啕大哭!没了,作为本能的血性以及作为本能的喜怒哀乐之个性情感,我们都没了。高度统一的党性泯灭了党员们的个性,也剔除了他们的人性,使大家成为了永不生锈的高级螺丝钉,这也就是所谓的“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李少民/矢板明夫/汪浩三人的节目中,他们似乎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因为那个庞大的体系化的教育系统/干部选拔系统,共产党组织已无法从内部完成改革完成自我救赎。记得网上有篇《继续我的反动理论》中写过:30岁左右进入工作岗位刻苦勤奋有目共睹,这个过程被上级领导看重并选拔……在这个点上,人就分流了,有人坚决不上那个体制轨道,但有更多人会上。换句话讲,极端地讲,愿意进入体制轨道接受培养的,呵呵,都属于自愿被僵尸化的人。这里再回想一下上面1中写到的:制止学生上街的李克强&辞官而去的张炜,想想他们身上的个性、人性与党性。老雷的那个视频《李克强死了,无所谓》,现在能理解了吗?“死者为大,不要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你还会用这些理论去怼老雷吗?我是不会的,一切都是自取其辱,也不下一百年了。

       

台湾民主选举过程中的柯文哲,哭了,在公众面前、对着镜头哭了,他能哭,他还可以哭,羡慕。夸张地讲,这泪水代表着他的人性,一种非常矛盾的“基因”,同时更代表着他的个性,一种还不受控于党性的个性。今天只希望他能找对合作伙伴,甚至就追求一个独立败选的孤荣个性,但千万不要为了一些权力而与那种组织合作,到头来去怀念还可以放声大哭的昨天。

 

600 年后的我们 (Brave New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