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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诗经,意料之外——南山、敝笱、载驱

(2023-04-11 11:37:30) 下一个

前些年有句很火的话: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比如齐僖公之女宣姜,本应嫁给卫国太子伋,少年夫妻共同成长,多年后太子伋继位,她可以作为卫国的君夫人安稳一生;不曾想卫宣公替她提了速,趁她刚入卫国未到朝歌,截下来娶了预定的儿媳,她过来就做了卫国的君夫人,但不得安稳。宣姜的妹妹文姜,婚姻也不顺遂,《诗经》的齐风共十一首,倒有三首在对她阴阳怪气。

南山(齐风)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鞫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大致意思:
南山高大,雄狐缓缓而行。鲁国的道路平坦,齐国之子经由(此路)出嫁。已经说了出嫁,为何又思念?
葛鞋并列成双,帽带在下巴上打结后的垂带成双。鲁国的道路平坦,齐国之子使用。已经说了使用,为何又顺从?
种麻依照什么样?横向纵向(建好)它的田垄。娶妻依照什么样?必定告知父母。已经告知,为何又追究到底?
劈柴依照什么样?没有斧头不能胜任。娶妻依照什么样?没有媒人不能获得。已经得到,为何又极?

“极”在这里的意思我不确定。它的本义是房屋的正梁,所以有“最高处”的意思,也用来表示“到达”、“穷尽”,“尽头”;还通“殛”,表示惩罚,诛杀。这一句如果在指文姜快走出婚姻了,好像可以;指她在婚姻里肆意妄为,好像可以;指鲁桓公迁怒责罚媒人,好像也可以。我偏向于他在指责媒人,因为后两段没有用“齐子”这个词。

那个时候,“子”字,男女都可用;而“归”字,是指女子出行到某地为止。单用一个“归”字,经常指的出嫁,因此“齐子由归”就是齐女出嫁。至于雄狐在南山附近缓缓而行,文姜嫁于鲁桓公,正该往南走。

左传 桓公三年
公子翬如齐逆女,九月,齐侯送姜氏于欢,公会齐侯于欢,夫人姜氏至自齐。

文姜在鲁历九月出嫁。此时并非中国分布最广的狐狸——赤狐的发情期,因此首句提到的雄狐可能并非写实。

《左传》里女子的出嫁时间一般都很含糊,宣姜出嫁的年份都没有记载,文姜的婚事记得这么仔细有点反常。

鲁桓公作为晚辈自称公子,到齐国迎娶文姜。齐僖公也很郑重,亲自送女儿过来跟女婿会面。这么隆重,鲁国人应该很满意吧?相反。不但《左传》的作者看不惯,《谷梁传》的作者也看不惯。但这两位鲁人就是不直说,在礼法上绕来绕去,大做文章。

《左传》说公侯之女出嫁是有规矩的:出嫁实力相当的国家,如果女方是国君的姐妹,上卿送嫁;若是国君的女儿,那么下卿送嫁;要是嫁到实力更强的国家去,那不管是姐妹还是女儿,一定是上卿去送;嫁给周天子等级更高,上卿下卿都得去,国君自己不送的哦;要是嫁到小国,那么上大夫去送就可以了。

说了这么多,终于把“嫁天子,国君本人都不去送”这句话塞进去了。言外之意,齐侯送嫁不合礼啊。

《谷梁传》找了另外一个角度:按道理呢,嫁女的时候,父亲不下堂,母亲不送出祭门,各位阿姨兄弟不送出阙门。父亲临别告诫女儿:好好听公公的话;母亲告诫女儿:好好听婆婆的话;各位阿姨重申:好好听你爸妈的话。结论:这齐侯是越境了。

最后还是《公羊传》的齐人作者直爽:为什么写这么详细?讥讽。为什么讥讽?因为齐侯送女送进了鲁国。

现在要接亲,也没见有丈人跟过来的。

文言文向来惜字如金,然而《左传》里这二十九个字,“欢”这个地名就出现了两次,多么明显的暗示啊,就差加黑加粗再加下划线了。可要是《公羊传》不写,我哪里知道这个地方在鲁国。两位作者在送行的规矩上大做文章,如此努力,我心无灵犀,竟然一点没懂。

齐侯对文姜这么上心,我猜他是为防“雄狐”——诸儿。诸儿和文姜是异母的兄妹,这一双儿女彼此有情,让齐僖公操碎了心。在那个时代,他们可能不算乱伦,但齐僖公一定认为这非常不合适,所以他一直致力于给文姜找个婆家。

他先看上的是郑国世子——忽。忽不乐意,说齐国比郑国大,不相配,这就是“齐大非耦”一词的出处。祭仲劝他,你爸爸郑庄公宠爱的人也太多了,你虽然是大儿子,没人撑腰也不一定立你为君。如果你和齐国结亲,那就有了一个强大的后援啊,这位子稳了。太子忽不肯:《诗经》上说了,自求多福,我应该靠自己。

后来北戎攻打齐国,齐国向郑国求救,忽带兵过来,抓了北戎两帅,立了大功。齐僖公再提婚事,忽还是不肯。他说:君王命令我过来救急,要是娶了齐女回去,那不成领兵过来结婚了,大家会怎么说我?

大概会说英雄美女,一段佳话?但他执意不肯,别人也没办法。

年龄相当,家世相仿的人不好找。最后,文姜的婚姻落到了鲁桓公身上。如果《南山》这首诗暗示了出嫁场景,那么它在说诸儿知道了文姜的婚事,不肯死心,一路跟随。

鲁桓公去齐国迎亲,显然是齐侯为防意外,早早约了他带人来迎。可后来鲁桓公跟齐僖公会面的地点却在鲁国,那两个“欢”字故意在逗引读者注意:迎亲者虽去了齐国,但直到折返鲁国才跟送亲者会面。

不合常理。想了想,可能是这样:鲁国人是去迎亲,不是打仗,人带多了不合适。齐侯本来想就近替女儿送别,没想到儿子那边有异动,调来了不少人手。于是为稳妥起见,他亲自送行,直到送进了鲁国人的主场才放心。可能按当时的规矩,会面以后,礼成,就该回去了。然而旁人虎视眈眈,护卫文姜的队伍不能减半,所以他们虽遥遥相望,同行同宿,但翁婿就是不见面。这种事在当时一定是个大新闻,千载之下都能想见人们交头接耳的模样。

三年后,文姜生了个儿子,恰巧跟鲁桓公同一天生日,孩子刚出生就以大子的规格昭告众人。鲁桓公很高兴,特地去问了该如何起名,然后定了名字——“同”。《左传》上特地点明大子的规格,那我猜这个规格并非顺理成章,他应该还有哥哥。但早早定下他做太子也好,郑庄公犹疑不定,三个儿子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其实郑庄公定了太子以后就没有再改,但忽还是逃离了郑国,罪魁祸首反倒是给他出过主意的祭仲。

祭仲曾替郑庄公说成了邓国之女的亲事,忽出生。后来郑庄公又娶宋女雍姞,生了突。以后他再宠一个,生子亹。

郑庄公过世后本该由忽即位,但半路杀出个宋庄公。宋庄公诱捕郑国权臣祭仲,威逼:不立突,杀了你。他也抓了突:帮你的忙,给钱。宋庄公威风八面,这两人都从了。忽听到风声,逃到卫国;祭仲把突迎回去做了国君,他就是郑厉公。

四年后,郑厉公觉得翅膀硬了,跟雍纠商量着杀掉祭仲。雍纠对妻子说了这个计划,他的妻子心中纠结,因此问了母亲一个问题:丈夫和父亲,哪一个比较亲?她妈觉得这怎么能比,谁都能做丈夫(人尽可夫),爸爸可只有一个。这女子觉得有理,就把计划告诉了爸爸祭仲。于是祭仲反杀雍纠。厉公看势头不对,出逃边邑;祭仲迎回忽,立为国君,这就是郑昭公。

同一年,齐僖公过世,诸儿即位,他是齐襄公。

两年后,郑国卿高渠弥趁打猎的机会射杀昭公,立子亹为君,自己为相。

再过几个月,年初的时候,齐侯跟鲁公在两国交界处的泺水见面,鲁桓公带上了文姜。这时文姜已经结婚十五年了,儿子也有十二岁。

《左传》记载: “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

鲁桓公捉到两人见面,闹得众人皆知。估计这就是《南山》的创作时间。

细看此诗,第一段说诸儿和文姜婚前的私情,第二段责备文姜已婚就不该再跟诸儿有牵扯。

第三段暗藏杀机。诗经里那么多情诗,柔情蜜意,哪及它平平淡淡的"衡从其亩":早在你嫁过来之前,我已给你划好了线,立好了规矩。这一段在为父母辩解。鉴于鲁桓公结婚时父亲惠公早已不在人世,辩护对象应该是母亲,看来文姜跟婆婆处得不好。

第四段为媒人辩解:媒人替鲁桓公谈成了婚事,大功告成,以后的事跟他无关。

一场大闹后,过了几个月,齐侯请桓公吃饭。鲁桓公喝醉了酒,齐襄公让彭生背他上车,然后鲁桓公就死在了车上,没有外伤。

《公羊传》说,桓公捉奸后生气,骂文姜:同不是我儿子,他的爸爸是齐侯。文姜讲给齐侯听,齐侯很生气,授意灌酒杀人。但一般来讲,捉奸后丈夫应该看得很严,要骂当场就骂了,事后文姜再想跟襄公见面都不太容易,怎么抱怨啊。

《左传》里就五个字:“公谪之,以告。”谁告的,告了谁,都没说清楚,我刚读的时候还以为是鲁桓公派人去周天子那里告状,哪想得到《公羊传》这个角度。

文姜生同的时候,齐僖公还在,应该看得很紧,我猜他确实是桓公的儿子。后来他顺利继位,估计他奶奶也认可这一点。

一定是故意杀人吗?新闻里经常有各种醉酒而亡的事例。不过鲁桓公不能白死,鲁人用话挤兑着,逼齐人杀了彭生。

几个月后,齐侯率军会见诸侯。

郑国子亹和高渠弥一起前去。见面后齐襄公杀了子亹,高渠弥的下落没有定论。根据《左传》,他被齐人车裂,但《史记》上说高渠弥逃回来了。至于祭仲,《左传》和《史记》都说他没去。

我猜高渠弥没逃回来,否则祭仲去了也能逃走,何必特地提他。

如果高渠弥的确惨死,那么齐襄公像是在为太子忽报仇。高渠弥作为祸首,车裂;子亹也不无辜,杀了,高渠弥动手前一定跟他通过气。同理,祭仲颇为可疑,但史书里看不出他在昭公之死中得了什么好处。

设想一下:郑国太子忽知道诸儿跟文姜的事,不想掺和,才无视政治利益一味推脱婚事,因此诸儿承他的情。多年后,他俩同年做了国君,齐人那两年没有伐郑。

祭仲看出齐襄公跟郑昭公有旧,称病不往,毕竟他也坑过昭公。《史记》上说他提醒过子亹的:你以前得罪过诸儿,小心点;子亹觉得这种过节有什么要紧,不但去了,还自重身份,被齐襄公抓到机会挑理杀掉。可见话不说清楚,不如不说。

《史记》上说,鲁桓公死后,文姜留在齐国不敢回鲁。但《左传》上记载:“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夫人孙于齐”。“孙”后来写作“遜”,逃避的意思。

十三岁的同做国君不到三个月,妈妈文姜就逃去了齐国,可见她曾回鲁住过,只是政治斗争太厉害了,不走或许会有性命之忧。左传里解释了此次为何只写“夫人”二字,不同往常的“夫人姜氏”:这表示断绝关系,鲁国不认这门亲。写这句话的时候,鲁国人没指望她再回来。同的国君之位不稳。

《左传 庄公二年》: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馀丘。

这是庆父在《左传》里的第一次记录,他的下一次出现要到庄公八年。《史记》上说,庆父是同的弟弟,但我怀疑他其实是哥哥,否则哥哥不领兵,让最多十四的弟弟去打仗,那是明晃晃的夺权。

哪怕他是哥哥,“公子庆父”这四字写上史书也有问题。庄公八年的时候,鲁军和齐军联合围攻郕国,《左传》单用一个“师”字指代鲁军,根本没写谁是统帅,那时同的国君之位一定坐稳了。

在同前途未卜之际,文姜回来了:“庄公二年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

文姜一定做了不少准备,回来后不但无需再逃,而且公然跟齐国接洽。可能她为鲁国要到了好处,史书上的记载又客气了些。接下来几年,文姜几次与齐侯见面,这应该引发了后面两首诗。

敝笱(齐风)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
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
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大致意思:
破旧的鱼篓在捕鱼的鱼梁上,那里的鱼是鲂鱼和鳏鱼。齐国之子长途而至,她的随从象云(一样多)。
破旧的鱼篓在捕鱼的鱼梁上,那里的鱼是鲂鱼和鲢鱼。齐国之子长途而至,她的随从象雨(一样多)。
破旧的鱼篓在捕鱼的鱼梁上,那里的鱼相随而行。齐国之子长途而至,她的随从象水(一样多)。

文姜应该是公务在身,但鲁桓公没了,她活得这么张扬,不是给人添堵吗?再说了,就算带了那么多随从,真有用吗?拦得住他们私通吗?不是装装样子掩人耳目吗?看不惯,做首诗骂骂她。

骂了也没用,她更过分了。

载驱(齐风)
载驱薄薄,簟茀朱鞹。鲁道有荡,齐子发夕。
四骊济济,垂辔沵沵。鲁道有荡,齐子岂弟。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遨。

大致意思:
乘车驱马车疾驰声响,竹席车壁红色皮革。鲁国道路平坦,齐国之子傍晚出发。
四匹黑马整齐美好,垂下的众多马缰如水面般平整。鲁国道路平坦,齐国之子安乐。
汶水水势很急,出行的将士众多(脚步声)。鲁国道路平坦,齐国之子坐着车如鸟掠过。
汶水大水奔流,出行的将士众多(跑动的样子)。鲁国道路平坦,齐国之子游逛。

诗中的汶水是现在大汶河,盛水期在夏秋。这首诗可能作于鲁庄公五年,因为文姜见齐侯多在春、冬,只有那年夏天,她直接去了齐国的军队。

当年冬天,齐国拉着鲁国、宋国、陈国、蔡国一起攻打卫国,几个月后他们的外甥公子朔就回到卫国掌权。《左传》并没有详写这后面的穿梭外交,合纵连横,不过从诗里的傍晚出发,带大批人马长途奔赴,也可以一窥当时的紧张情势。我突然想起了妇好带兵救武丁。

《左传》只用了八个字描写这一事件:“夏,夫人姜氏如齐师”,丝毫没写文姜从逃亡者到掌握一支军队的奋斗历程。

从诗里猜一猜吧。《敝笱》里的“其鱼鲂鳏”,“其鱼鲂鱮”可能在影射她随从的构成。鲂鱼估计是鳊鱼,鱮鱼是鲢鱼,鳏鱼不知种类,据《孔丛子 抗志》看,这鱼黄河里有,大到一条就能装满车。从这个角度,这些随从可能分三种来源。鲂鱼最多,大概是鲁国本地人,鳏鱼是大头目,鱮鱼小头目,齐国将领鲁国兵?庄姜去卫国带了很多媵臣,文姜或许也是?

文姜顶着舆论,四年就在鲁国建立了一支不小的势力。

在文姜和襄公会面的八年里,襄公很忙。第一年,娶王姬,攻打纪国,赶人、占地。第二年,王姬过世。第三年,齐国攻打卫国,纪国的纪季把酅地并入齐国。第四年,纪国国君自知不敌,让位出走,齐国收了纪国。第五第六年,齐国伐卫。第七年的年初年尾,文姜两次去见襄公,第八年鲁国和齐国一起围打郕国,郕国对齐国军队投降。第八年年尾,公子无知夺权,刺杀了齐襄公。

现在知道纪国的人不多,但在春秋时期,齐、鲁、纪是三个相邻的大国。它是姜姓国,齐国也是,同姓相斥。
周朝灭商以后,姜太公千里迢迢赶来,在纪国西边建立齐国。估计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看上了远亲的祖产。

周武王虽然娶了姜太公的女儿,立他的外孙做太子,但也防着他。监视前朝王室的是管叔、蔡叔,武王最信任的弟弟周公旦却被封到齐国的南面,建了鲁国。

齐襄公干净利落地吞并了邻居,几百年齐国梦终于成真。

鲁国想救纪国。纪季献地的那年,十五岁的同到滑国住了三天,想跟郑国商量。但郑伯推辞了,这事没成。

齐国乱了。齐襄公死后没几个月,公子无知也被刺杀,齐襄公的两个弟弟抢着回国即位,赢了的那个就是公子小白,后来的齐桓公。

齐国公子们为何在国外?《左传》只说襄公行事无常,弟弟们出国避祸。《史记》更详细点,列数了襄公五大罪状作为出逃理由:“醉杀鲁桓公,通其夫人,杀诛数不当,淫于妇人,数欺大臣”。齐侯醉杀鲁国国君,于是齐国的公子们出逃,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怜郑国子亹,连受害者名单都没上,我拿他来做做文章。

子亹是弑君的受益者,齐侯的弟弟们是否也因弑君嫌疑而逃亡国外?

纪国被吞并以后,齐国陡然做大,这里面肯定有利益争夺啊。表兄弟都下手自封齐君了,亲兄弟们是不是早就动过念头?毕竟这两个弟弟后来为了国君之位自相残杀,谁都不曾手软:公子纠躲在鲁国,尝试在路上截杀公子小白,小白抢先入齐后回来攻打鲁国,杀公子纠后才放心。

回头再看庄公五年那个夏天,文姜赶往齐军驻地。她是不是突然接到消息,而齐襄公还被蒙在鼓里,措手不及?书上没记齐国那时对哪国用兵,所以是内乱吗?公子们在事情败露后出逃?公子纠后来安然躲在鲁国,这消息是从他那里透露的?

那时齐国刚完成蛇吞象的壮举,可能不敢公布内乱的消息。低调处理之后,在外人眼里,只见“齐子游遨”。

文姜同时交好齐国现任国君和可能的储君,可谓长袖善舞。然而双保险最后还是出了意外,齐鲁终于一战。

齐桓公不肯自己动手,打败鲁军后逼鲁国人杀了公子纠,让他们手上也沾点血,断绝鲁国在此事上做文章的后患。

他仍然不放心,几个月后不宣而战。

《左传》:“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二月,公侵宋。 三月,宋人迁宿。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鲁国新败不久,在长勺之战前处于弱势。以弱胜强赢得不易,鲁军却没有庆功,反而立即南下跟宋国打仗。接下来齐师、宋师联手,很明显,齐桓公和文姜不愧为姐弟,他也搞了个双保险,早约了宋国南北夹击。这次轮到他意外了。

人生真是处处有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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