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梨园谋杀案： 第二十节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京剧团谋杀案

作者： 八峰

 

第二十节

 

话分两头，就在周源进入‘雨前香茶室’了解情况的同时，两拨便衣警察分别进入了福林街口的两家银行——定国和小杨来到工商银行福林街营业部，齐刚和小张则进入了建设银行福林街支行。 警察们重点调查了市京剧团在这两家银行开有账户的相关人员，特别是自十月十二日以来到这两家银行存取过钱款的客户。

下午两点，周源又驱车来到市京剧团，和小杨、齐刚一起根据苏方胜提供的名单，依次找到了十三日下午大排练之前演员们分组练习时的各个小组负责人、向他们了解当时参加练习有关人员是否有缺席和中途离开的情况。

“咱们讯问了这么一大圈人，好像也没发现有啥问题啊——各个分组都没人缺席、中途暂时离开的也都是休息上厕所这种正常的事情。”从排练厅里出来、小杨有些沮丧地说道。

“别着急，咱们再去找一个人。”周源说完后和小杨一起找到了正在练习唱念的杜宝生、再次向他详细问询了十一日下午去食堂为马小钧打饭菜的整个过程。

 

随后、周源又跟小杨来到了京剧团大院的东南小区，两人再次走进了二号宿舍楼。

“这儿的现场都已经勘查过了，咱们还来这儿干嘛？”助手有些不解地问道。

“寻找凶手来这里作案时留下的踪迹。”周源边走边道。

“可是二楼那淋浴房里咱们不是都已经勘查过了吗？”

“那是在淋浴房里；但你想过没有——凶手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进入到二楼那个淋浴房里去的？”

“这个—— 我不太明白，”小杨脸红了、挠了挠头。

“正是因为不明白，咱们才要搞清楚——跟我来吧！”周源瞥了助手一眼。来到二楼后、他转身向右沿着楼道径直朝二楼东面一端的窗户走去，小杨紧紧跟在后面。

来到二楼东侧尽头对着走廊的窗前，侦探弯下腰来半跪在地、仔细检查了楼道里靠近窗台下的地面，在积灰厚重的地方发现了几个杂乱的鞋印，他测量之后便做上了记号、让身后的小杨用相机拍照。接着周源又检查起玻璃窗扇，发现两扇玻璃窗竟是虚掩上的，他推开窗扇，在外侧积满灰尘的窗台和长满青苔的外墙上发现了一处新鲜的被鞋底蹬蹭摩擦过的痕迹。

“果然如此！”侦探兴奋得忍不住轻声叫道。

“什么如此？您发现了什么？”跟在他身后的助手皱着眉头问道。

“哦，我们已经发现了狐狸留下的踪迹！”周源说着将身子翻爬出了窗外，小心翼翼地将脚搭在了窗户外墙上与一楼顶层相接的凸缘上，然后纵身一跳、落在了一楼地面的一块水泥地上。 他随即弯下腰来查看周围的草地，嘴里又发出了欢快的嘘声——他发现了被踩踏而折断了枝茬的灌木和两个留在青草稀疏的泥地上的鞋印。做上记号测量之后、周源又直起身来、抬头看了下自己刚刚爬出的二楼东侧尽头的窗户、又看了看窗户旁边一颗碗口粗细、高直挺拔的洋槐树，仔细查看起槐树干上比较低矮的几个杈丫，然后对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来的助手叫道：“小杨，你从楼梯下来吧！绕到我这儿来。”

“怎么样——周处，您到底发现了什么？”急匆匆下楼赶来的小杨问道。

“我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二楼去安装那个杀人电极而不被发现了——他就是从这棵槐树向上攀爬，手够到二楼端部窗台的下沿上之后、推开推开事先虚掩上的窗扇、然后手抓着窗框脚蹬着槐树树杈潜入了二楼走廊里面；你看这槐树杈丫和树皮上留下的痕迹，还有这根青色的绒线，一定是那个凶手留下的。”侦探亮出右手拇指与食指之间捻着的一根细细的绒线。

“可是，他干嘛要费这个劲呢——直接从宿舍楼的一楼门口进入、然后从楼梯上楼不是更快更方便吗？”

“不会的，凶手不会去冒那个风险，”侦探摇摇头：“因为安放那个电极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只能是在下午当二、三楼演员都离开之后和下午两点半大走台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太早安放可能会误伤打扫卫生的刘嫂或其他人、毁掉了电极而达不到杀死王小瑛的目的，而太晚则会失去安放电极的机会。”

“哦？那就只能是从一点半到两点半的这段时间里？”

“对，这段时间最有可能，因为当时二、三楼层的演员都去参加分组练习了，没有人在宿舍里，而打扫二、三楼淋浴房的刘嫂也离开了宿舍楼；凶手可以迅速从容地进入到二楼西侧的淋浴房里安装那个杀人电极，而要在这段时间里偷偷进入二号楼不被人看到，凶手就必须要避开一楼的吴太婆和那几家住户的眼睛——顺着楼房东侧这棵槐树向上攀爬不到两米、然后从二楼东侧一端的窗户爬进潜入就成了他最佳的选择。”

“嗯，我明白了——可是，凶手又是从哪里偷偷来到这二号宿舍楼东侧下面的呢？”小杨点点头又问道。

“如果凶手是参加了分组练习的演职人员，那么他可以偷偷从排练厅的侧门出来，绕过行政楼、从大院东边这排库房的后面、沿着这条紧靠围墙、边上还种了一排洋槐树的僻静小径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二号宿舍楼东侧靠近围墙的这个地方，再顺着这棵树攀上二楼东侧端头的窗户进入楼道走廊、潜入淋浴房里装好那个电极之后，再循着原路溜回排练厅；我测试过了：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十五分钟。”侦探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杨似乎明白地点了点头。

“走吧——咱们还得去一趟青羊街道派出所。”周源看了下手表、拍拍助手的肩膀说道。

 

当日下午傍晚六点半钟，成都市华西电器开关厂的工程师王季堂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西城区青羊街道红林巷的一栋门牌为26号的民居。 走进家门，老伴儿连忙接过他手中的挎包、又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洗洗手吃饭吧——我都弄好一会儿了”老伴儿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等我把电视先打开。”须发花白的工程师躬腰坐在了客厅里的一张梨木沙发上。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老伴儿连忙上前开门，原来是住在隔壁的邻居、也是担任青羊街道红林巷居委会副主任的田太婆。

“哎呀，是田婆婆呀，快进来！坐嘛——喝点水噻？”工程师的妻子连忙把满头银发的田太婆迎进了客厅。

“要得，”田太婆笑着坐下，她扭头看见堂屋里的饭桌上摆好了饭菜碗筷、便又问道：“哦——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还没得，你吃了没有嘛？在这儿吃一点噻？”老王的妻子客气地问道。

“哦，不了不了，我就是来给你们送个通知咧！”老太太拿出一份打印的通知递给了正拿着遥控器调电视台频道的工程师：“明后两天白天时间段停水的通知——市政公司的施工队要翻修我们这条街上的供水管道。”

“哦？谢谢你哈——我本来还准备明天要洗床单和被单咧！”老王的妻子连忙说道。

“哎，王工——我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你那个在剧团工作的外甥女回来了，又是来看你们老俩口的嘛？”田老太随口问道。

“是咧，她忙得很，坐了一哈儿就走了，说是还要回去忙啥子新版《白蛇传》的排练。。。 ”老王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说道。

“哎哟，个女娃儿都长起好大了哦，我都认不出来了！她结婚了没有噻？”热心的居委会老太婆又问道。

“啊？还没有，我们也是担心她的个人问题——唉，她就是不要我们管噻。”老王和妻子都摇摇头说道。

“好嘛，你们赶快吃饭——我还有几家要去送通知。”田太婆说完站起身来。

 

十分钟后，青羊街道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里，周源、小杨正和派出所长老夏交谈，一个年轻的民警领着一个鬓发皆白的老太婆走了进来：“所长，田婆婆来了——她按照你的要求去过了王季堂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