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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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第三十六节

(2022-04-25 09:18:29) 下一个

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五行连环案

作者: 八峰

 

第三十六节

 

南充城东南、高坪区境内,有一座绿郁葱茏、青峦奇秀的山峰,叫做凌云山。山中林木苍翠、野花含靥、飞瀑高挂、溪水潺潺。

六月二十日清晨、林中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走来一个身着白色短衫、头戴竹笠、白发银须、斜背挎包、手拄竹杖的老人。他一边向上攀爬、一边欣赏着满目的山色美景。

走过一座横跨山涧的石桥,穿过一片枝干虬曲的松林,一座巍峨的道观出现在他面前,山门上方的青石横匾上镌刻着‘玄天观’三个遒劲有力的楷体大字。

老人跨进山门,摘下竹笠,一个年轻的道士迎上前来,他单掌立胸颔首问道:“请问老先生来我观中,是为进香请愿,还是有其他事?”

“哦,当然是要进香!”老头拿出一张两元的钞票递给小道士,“请帮我拿一炷香来,不用找钱;另外、我也是专程从市里赶来拜会贵观的栖真道人的,烦请小道长也通报一声。”

“嗯,栖真师父今天正好在观里,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

看着小道士离去的身影,老头将手里的三支焚香点燃,面朝三清殿上的天尊神像躬身拜了几下,又将手中的香火插入殿前的铜铸香鼎之内。

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贫道就是栖真,听说居士要见贫道,不知有何见教?” 老头连忙回首,见身后站着一个头戴五岳冠、身穿青罗袍、白须银髯的老道士,正向他拱手作揖。

“哦,失礼失礼!是栖真道长吧?我是专程从市里头赶来向道长请教一事咧。”白衫老者连忙低头欠身、拱手还礼。

栖真道人将拄杖的白衫老者领进殿后的一间静室里坐下,又提起一只铜壶,在老者面前的盖碗茶盅里冲泡了茶水。

“请用茶,但不知居士所言之事究竟为何?贫道何以能够帮助?”

白衫老者端起茶盅啜了一口,顿觉香郁入脾,“好茶!”他禁不住夸赞道,然后放下茶盅、对老道士拱了拱手:“道长不知,自祖辈起,我家便是一线单传,如今我已退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好不容易相中了一门亲事,子女二人情投意合;由于他两个年龄都已经偏大,亲家那头又催促着急,竟然就仓促定下了婚期,”老头停顿了一下,又端起茶盅啜了一口。

“道长,你晓得咧,这婚丧嫁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黄道吉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听之放任?所以这才不辞幸苦赶上山来、向道长求教;我早就听说栖真道长精通五行八卦之术,能掐会算;万望道长不吝赐教,为我儿子大婚择选一个吉日良辰!”说完、老头又站起身来向老道士深鞠一躬。

“哦,居士不必多礼,既然如此,不知令郎的贵庚?也就是他的生辰八字?”栖真笑了笑、抚须问道。

“唉,惭愧哦!原来是有的,记在一个本子上,文革中被那些造反派抄家时翻出来一把火都烧掉了!现在只有他公历的出生年月日—— 是一九五八年四月十八日。”白衫老者摇摇头、遗憾地看着栖真说道。

“不碍事,”老道士拈须沉吟了一下、起身从临窗的书架上取下一本青紫皮的旧历书、翻开起泛黄的纸页,“嗯,令郎生于戊戍年、丙辰月、乙丑日,属相为狗;那么、居士可否知道令郎未婚妻的出生年月日?”

“这个呀?”老头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晓得她和我儿子是同年同月出生,只比我儿子大了几天而已。”

“哦,没有关系,”老道士平静地说道,“那嘛,他们定下的婚期又是什么日子呢?”

“他们打算在今年十月十七日那天举办婚礼、正式成婚。”

栖真老道听后没有作声、低头翻开那本发黄的历书看了看,又默默地掐指计算了起来。

“怎么样?道长,有没有啥子问题?”白衫老头用手绢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性急地问道。

栖真合上历书,表情凝重地看着老头说道:”今年十月十七日是辛酉年、戊戍月、戊辰日,与令郎及其未婚妻的生相犯冲,实在不宜行迎娶成婚之事。”

“哦?此话怎讲?”老头追问道、脸色更加焦急。

“五行八卦中,辰戍相冲;所谓辰龙冲戍狗,不吉利;令郎生相属狗,所选的日子却是戊辰日,故而相冲、不宜行婚嫁之事。”栖真解释道。

“不敢冒犯道长——可是我也查过,五行之中、戍狗属土,辰龙也属土,为何二者会犯相冲?”老头依然不解地问道。

“辰戍皆属土,此话不假;然而辰中暗藏癸水、水库也,为湿土;而戍中暗藏丁火、火库也,乃燥土;葵水克丁火,故而辰戍相冲,不宜婚嫁。”栖真捻须释道。

“原来如此—— 道长果然精通五行之理、名不虚传!在下万分感激!还望道长不吝赐教,为我儿子大婚择一良辰吉日!”老头儿眼巴巴地望着栖真恳求道。

“嗯,居士勿急,请稍坐,”栖真闭上眼睛沉吟片刻,然后抬头说道:“居士不妨转告令郎:若能将婚期推迟到阳历十一月八日,则为辛酉年、已亥月,庚寅日;这样既消除了生肖相冲之忌讳,还避开了‘三娘之煞’与‘重公之阴’,实为一黄道吉日。”

“多谢栖真道长!”白衫老头站起来感激地向老道鞠躬作揖,“唉,不瞒道长说,我退休之后、清闲自在了许多,也对这阴阳五行、八卦占卜的玄学产生了兴趣,不知有什么书籍可以启发入门?”他一面说着、两眼朝书架与檀桌上瞄去。

“哦,贫道也是自幼随先师研习,原来还有几本先师遗书,可惜于文革之中皆被焚为灰烬,实在惭愧。”栖真低下头双手合十。

“这位青年才俊、能与道长同框,想必是道长的高徒吧?”老头盯着檀桌上一副镜框里的照片问道。照片中、一个矮瘦圆脸的年轻人手里抱着两本书、微笑着站在青袍黄冠的老道士身边。

“哦,见笑了,”栖真拈起银须笑了起来,“他并非是我徒弟——是我的孙儿!”

“真的吗?”老头惊讶地捧起镜框仔细看了看,“道长好福气呀!孙儿都这么大了,想必也是个聪明才子、通晓五行八卦之术?”

“哈哈,居士谬赞了,孙儿虽然从贫道这里学习了一些五行易术,但他是个现代青年,钻研的是现代的科学技术。”栖真不无自豪地看着孙子的照片说道。

再三感谢后、白衫老人辞别了栖真道长,他步出玄天观,匆匆走下了凌云山。

在山脚下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老头四下观察了一下、便丢弃了斗笠和拄杖、摘下胡须假发,换了一身装束,又疾步赶到王家店镇上,搭乘公交车来到南充市火车站,搭上了一列东去的火车前往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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