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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消逝的红围巾(23) 告白心迹

(2019-10-12 16:30:07) 下一个
我去邮局给喝腻了奶粉的梅兰寄去了孕妇营养棒,
 
“不赖嘛,长牙了,想吃点有筋斗的。”我笑她,
 
“珍妮你可别小看俺,俺可是要给美国人当妈的。产婴中心都找好了,离你不远,能披上大棉袄时我就过来了。哦,对了,你父亲的心脏搭桥怎么样啊?宁山说你回美照顾去去就回。”
 
咋啥都知道,他有千里眼啊?
 
“我生完孩子你跟我同回吧!留下钻石精英男任蜂蝶萦绕,你还真放心啊!曼丽在老宅守株待兔,宁山一回便像个年糕似的缠他不放,嘴上抹蜜把宁家二老捧得乐开了花,她不是有小男友吗?还有,你那朋友蓝小姐不知使了什么阴招,宁山为留住她居然攫升她为销售经理,这不知惹怒了多少人。业内酒会餐宴成双成对华丽亮相,我早提醒你这女人居心叵测,你还不信……”
 
对花花新闻无感的我只关心俊波,他和曼丽关系到底怎样了?
 
万圣节快到了,小时最喜欢的化妆舞会成了记忆,亲朋在姑母家的万圣大餐却保留了下来,按规定每人要给是抽到的亲朋匿名买份五十元内的礼物在餐宴上交换,满怀期待地在奈特设置的小软件上一摇,“曼丽”两字跳出手机荧屏时我吓了一跳。
 
奈特解释说那是俊波带回一同聚餐的朋友,我强烈要求重摇,他断然拒绝。
 
冤家路窄!我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礼物。
 
俊波体贴曼丽温柔,俊男倩女天造地设,温贤识大体的新人曼丽一亮相便吸引了众多眼球,姑母喜滋滋地看在眼里。喧哗的大厅在曼丽打开了礼物时倏然鸦雀无声。
 
毒舌吐信、蝎子摇尾,用绢纸铁丝制成的蛇蝎面目狰狞地纠缠在一起,做工简陋但一望便知。
 
奈特沉默,俊波皱眉,曼丽撇了一眼冷眼的我稍暂愣神后噗嗤一笑,
 
“万圣节的奇思妙想,这是我收到的最特殊的礼物了,看来中华经典蛇蝎泡酒驰名中外,这是祝我长命百岁啊。”
 
亲朋释然,随声应和。
 
姑母得到了只用金丝手工编制的凤凰,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属鸡的她爱不释手,这颇费心机的礼物一看便知出自何人之手。
 
我得到的印第安项链在灯光下闪出赤橙黄绿青蓝紫诸多光泽,我欣喜把它套在脖上。
 
站在远处微笑的他仿佛在说,
 
“嗯,这款才合适你。”
 
经过沙发时看到曼丽边摆弄两个男士领夹边问,
 
“他会喜欢哪款呢?”
 
“那款花哨,或许这款更适合。”随着他的声音,俊波挑出了一款带暗花的青古铜领夹。
 
怒不可斥的我找了个机会把俊波拎了出来,
 
“帮她为别的男人挑领夹?你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糟践自己。”我边说边在地板上四处学摸,
 
“你在找什么?”
 
“看有没有盆冷水。”
 
“除非你能找到盆热水把我浇死,不然我不会放弃她。”他一耸肩,
 
“她告诉我她爱上了别人,这其实是我们分手之旅。不过她早晚会回到我身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在我踢出的脚触到他身体前,他一溜烟转出了房门。
 
奈特见我闷闷不乐,坐了过来,
 
“别生气了,那女孩看着并不坏。”他笑笑接着说,
 
“头脑简单的女孩看似缺陷多多,但往往有颗善心,比如说你吧。”
 
我瞪大眼睛望向他,头脑简单?善心?想告诉他录像的故事却始终没有开口,男人是只认证据的理性动物,所以我说了也没用。就像当年的辛普森杀妻案,明知凶手是谁却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奈特不会因录像中的一只手便相信我自以为是的推测。
 
圣诞前夕奈特来我们总部开会,中午我搭顺风车去参加翌日的纽约时装展销会,路上我问了困惑我许久的收购案,弃油水丰厚的华章去收购如同鸡肋的欧曼实在让人费解,他沉默半晌终以投行首则为客户保密为由拒答,见我不悦,他取出我喜爱的冰咖啡哄我开心,并以讲述史上著名投资案例作为补偿,看到我眼中的血丝他抛下一句话结束车旅,
 
“善恶自有报应,男人间的事,女人不必操心。”
 
公寓位居八十层,毗邻新世贸中心,以飞机角度俯视纽约市区的感觉妙不可言,人蚊车盒,灰白色调为主打的高档家具刻满单身男人的印记。
 
奈特陪饶有兴趣的我参观,本欲跳过的主卧床头柜上背门而立的粉红镜框将我脚步吸引,粉红乃姐姐最爱,那一定是她的照片!七年了,她的音容笑貌深藏在我记忆里。闭眸默然将相柜贴在胸口缓缓抬起,我的嘴巴在睁眼那瞬张成O型,
 
白底碎花短裙,绿坪上奔跑的女孩猛地一回头,纯静眼眸带着一丝惊喜,长发如丝在鬓边飞扬。
 
那是我……
 
我望着他发出轻声质问,
 
“为什么?”
 
他斜倚在门框上,映着灯光的眼眸冰冷得摄人心魄,沙哑的嗓音艰难地溢出几个字,
 
“我喜欢上的女孩儿。”
 
这不着边际的荒唐话让我惊掉了下巴,我快步冲到他面前,气急败坏地叫喊,
 
“你一定是疯了,你……”我的话被猝不及防的吻吞噬,他三两下解除了我雨点儿般的拳头攻击,一手在我腰后攫住双腕,另手扣住我后脑迫使我扬脸迎承他的渴望,在他炙热如火的亲吻中我竟一时软绵无力意识飘渺,当负疚感涌上心头时我别头甩开他,但身体还牢牢地被他搂贴在胸前,耳边传来他的细语,
 
“别怪我,我只是跟着心在走。”
 
仰头,她在天上冲我笑;低头,她的清香在我身旁围绕。
 
脊柱滚过的冷瑟让我禁不住贴紧他以汲取温暖,泪水濡湿了他的前胸,
 
“好痛,我很想她!”
 
“我知道!”他的声音轻似耳语。
 
“你不知道!”我奋力推开他,如受潮的糖粉瘫倒在地,他走过来依我而坐,
 
“人们不了解真相才会去责怪她,其实如若不是我,她不会丢了性命。”我边说边把脸埋在膝盖中,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是他挚爱妻子悲剧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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