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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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人物

(2024-02-25 04:51:30) 下一个

遇上人物

知遇之恩,往往是感激于所遇,但往深处想,其实是“自己原来蛮可以吗”的大小不一的惊喜,也可能是从未发现的尤为深处那旮旯里奴性的萌芽。总之,都会带有点对人对己的点头哈腰。我的知遇则是这样的:我知道,遇见一次便有比上一次遇见更明确地知道,自己遇见人物了。

什么是人物?

“以前,真的把党当母亲看的。文革,有点点失望。后来看到很多,就更失望。现在,再让自己产生那样的感情,真得很难了。”听她(略去姓名)说过许多次。她去世了。留下的遗嘱之一,是非常共产党的“四不”,不搞遗体告别,不开追悼会……云云。听到后,很明确,自己离开的她,不是取得了党票的党员,她是将命和共产党融融一体的共产党人,即人物。

生时,与聊,与小聚,与啃凤爪。死了,就找别的去聊,去小聚…..  这就是些个人。

人物,是没有生死的。这位共产党人,以前和她说啊说啊,现在仍这样,俄乌开打,就向她报道听到看到的。虽不像以前那样听得到她“是这样的。再看看”,但见到她抬起眼,很深度的眼镜片后面的眸凝着真切的思虑。“又搞終身制了”。她所后有点气愤,用眼神说:“怎么可以?!”

交结上人物,有点像参加了不时就有的聚会,让人生中常有的孤独感有个得以缓解的地儿。

她俩(略去姓名)是人物。我知道。

学历,学识,能力,机会,年龄曾集中在他们身上,且发力,而且发力成功,收效,即进入到了快可以递折子上去的层次。却忽然,被良知上的槛挡住,过不去了。便尽弃所有。

凭心而论的,一箩箩;凭心而行的,二十四史里,找出几个?

精彩的还在于,尽弃所有之后,该干嘛干嘛,谋生,找自己喜欢的做。并不划什么以前以后的界限,该合作的仍合作,该来往的来往。做做,就做出个样来。

看过她的收藏,听过她的旅行描述;听他说故事,说笑话……  一重找到自己的愉悦,不言而喻。

宏阔,是“江山如画”,更是“一时多少豪杰”的“一时”,即“走吧!无论这里的港湾有多么广阔,多么富饶,走吧!前面的引诱将是更大的”。司马迁立志要“成一家之言”的可贵,在写出了《史记》,更在于写出了《报任安书》,活出了千古一人的精神。人物,不仅能凭心而为,还在于不以此为凭的该干嘛干嘛,找自己喜欢的做,做自己。

昨天,小聚,她说“老了”。听不进去。人物,不老。相处起来,周围也跟着不老,跟着丰富。

她俩长成啥样?

“文化部上下都会“‘喂,这儿有一张戏票’“‘那就你去吧?’‘她们,那个翻译科的’…”她这样说自己的年轻。这风采和文采,都到了所谓迷人的程度。还需要听头发怎么怎么得又厚又亮,“是可以看一看的”这类描述吗?

‘’ ‘我们不吃你们这一套!‘ 后,他们不都退场了吗?门合上的时候,注没注意到,杨洁篪拍着布林肯的肩膀有说有笑。”这样的机锋之见,几乎每次聚会与他聊,都碰得到。听他说事论理,会想到“阅微”这词。这“微”,是细节;而那“阅”,是很别别窍的戳,不意精准,却使一乍。脱颖之聪,不藏不遗地与分享。得了这一勺不显,再难有下一筷时,会有小确幸:曾得到过。

听到这儿,倘若还不知道她俩的样,那也没折了,得怨你只读四大名著,一点不沾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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