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坚峰

彩虹那头寻找狐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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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惠山

(2020-03-12 03:30:48) 下一个

高中有一个学期,我们班去机械施工队学工。

机施队在锡惠公园的对面。锡惠公园里有惠山。

我们每天早晨去,下午回,来去都是走。

高中的我们行动已经很独立了,没有课的时候,我们像一群一群的快活的城市鸟,自由的穿行在大街小巷里,从一个建筑物飞到一个建筑物。我们去图书馆看书,去手工业商场滑楼梯扶杆,去公花园看红鱼,去周山浜天桥熏火车蒸汽。要是去趟锡惠公园,那算是玩的很嗨很野了,一来路远,二来要买门票。

现在我们在机施队学工,路和门票都不再成为问题。机施队的人进出公园无人拦,只须说一声“对面机施队的”就放进。

锡惠公园这么好玩的地方,既不用门票,还就在眼前,一下让我们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大家有事没事往里闯,哪里好玩去哪里,逮住这么好的机会,不玩白不玩,龙光塔动物园啥的是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我和同学周一农有了更大胆出格的计划——爬惠山!每天一趟头茅峰!

我俩一合计一琢磨,这个想法可以有。

于是我们真的行动了。凌晨,周遭还是漆黑一团的时候,我们各自摸出家门,摸着下楼,在天井里会合,动作轻的跟做贼似的,我们趁着黑出发,不说一句话,一路紧走,从沙巷大院走到锡惠公园,再从公园赶到山麓下,踩着一处叫“黄公涧”的石头往上登。这时——用书里的语言——东方破晓,我们方可看清周围的景物。

学工一个月,我们爬了三十天的山。

每天早晨,别的同学都是从家里赶来机施队,我俩是从惠山山顶赶来机施队。别人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们却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开始几天,我们爬的急,怕误了学工,过了半程就吐,我们边爬边吐。最后几天,爬的轻松了,上山就跟走平地差不多,从山脚往上,一口气冲顶, 7分钟登上300米的头茅峰。

我们上山的时候,时间早,全程很少见人。一次大雾,我们站在山顶,脚下雾气滚滚,一望无边的雾海中独见锡山的龙光塔祠庙,好看的像是西游记里的南天门一般。

难忘的是一次爬山,我在半道捡到一只钢笔。笔身上刻着娟秀工整的字“季平留念,x年x月x日”这只钢笔我珍藏了好几年时间,直至笔身开裂不能用为止。

那个年代,年轻人常用钢笔做信物,这位丢失信物的季平先生应该是一个有文化有品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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