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璞集

先连载陈殿兴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两部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和《罪与罚》,然后再介绍他写的俄国作家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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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园感愤

(2019-07-01 20:20:02) 下一个

虎园感愤                        

陈殿兴

   横道河子虎园是中国培育东北虎的基地,它的任务是繁殖东北虎,并使人工饲养的东北虎恢复野性,等它们的野性恢复到一定程度以后再把它们放到山林里去。我在洛杉矶看到过中国中央电视台四台关于它的报道。那画面就是撒一些活鸡让老虎们去捕食,借以培让它们的野性。

   横道河子离牡丹江很近,乘汽车用不了一个小时。回到牡丹江探亲,想去看看。我把这个想法跟弟弟一说,弟弟马上打电话去恰询。得到的答复是第二天上午要用牛犊喂老虎,并说机会难得,值得一看。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搭乘汽车早早赶到了虎园。等了许久,才有一辆封闭的游览车把我们和其他游客一起送进了一个四面环山、周围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空旷所在,并告诉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不许下车,不许开车门车窗,只能坐在车上看。

   等了一会儿,一辆敞篷翻斗小卡车载了一头小牛犊进来,把它翻到地上。

   小牛犊傻呵呵地站在那里。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俗话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而老虎又是以勇猛著称的。肯定要有一些惨烈的场面。

   终于有人把栅门打开了。一群老虎慢吞吞地踱了出来,其中还夹杂了几只狮子——它们虽然都以吃其他动物而名闻遐迩,但它们之间却不互相吃。它们懒洋洋地磨蹭到牛犊旁边,停下观望起来。好像第一次看到牛犊,在揣摩牛犊是否有什么可怕的本领似的。

   牛犊看到老虎和狮子,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傻呵呵地站在那里。

   这样持续了好一阵子。终于有一只狮子胆子大一些,扑到牛犊的屁股上咬了一口。那牛犊只是用两只后蹄踢了一下。其他狮子和老虎见它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反应,便一拥而上,有的咬脖子,有的咬两肋……

   小牛犊仍然只是踢踢后腿,没跑,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不久就被拽倒了。

   这小牛犊躺在那里,连叫也没叫一声,只是抽搐了几下。渐渐连抽搐也不抽搐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感到十分愤懑:上帝给了它锋利的两角,它不用!给了它四条腿,它不跑!……

   我知道,无论如何,它最终逃脱不了被吃的命运,这是自然法则;可是上帝毕竟给了它两只角、四条腿和魁梧的躯体,它不应该就这么白白地便宜这帮贪婪而怯懦的强盗!横竖是死,干吗不拼一拼,即使由于力量相差悬殊,不能给敌人以致命的反击,那也不应该让它们吃得那么轻松,那么舒心!

   我心里不能平静,直到现在——虽然事情已过去好d多年了!

              (本文曾发表于《远东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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