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踪

本人有残疾,退休后回忆一生平凡,记下来以打发无聊,并望与网友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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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牙

(2017-11-14 17:35:08) 下一个

镶牙记

 

右下一颗犬齿摇动了几个月。最近一嚼东西就牵着痛。周一到对门中医院挂号,称口腔科本周都不上班。下午上县医院,挂号的问“不拔牙嘛?”我答正是来拔牙。回说下午不拔牙,明天一早来吧。回家路上到城关医院牙科。本来早就知道小黄医生不拔牙,心想是熟人,哀求一下。黄说十几年没拔过牙了。我说你不就没麻药吗,我这颗牙动了好久,不上麻药也取得下来,前年在中医院,同样摇得很的一颗,卢医生说可以不打麻药,我说行,嚓地一下就夹出来了。黄说,我连拔牙钳也没有,怎么拔?

第二天一早赶到县医院。挂号员问挂牙科的哪个医生。我说谁都行。她递给我蔡某某,3号。口腔科门外的长椅坐了不少人。医生、护士正做各种准备。有病员自行进出诊断室。半小时以后才有排号就诊的显示。轮到我时,说明来意。蔡医生问有没有家属同来。我答没有。“多少岁了?”“七十有五。”“对啰!你这把年纪,没有人陪伴,怎么要得,快叫个人来。”我说老伴此时可能上街买菜,联系不上。又问有没有糖尿病,血压高不高等等。我说每年都在体检,托上帝保佑,没有三高,也没其他大病。这才在电脑上输入处方,叫我去交费拿药。

收费处刷卡,推出的四张发票总计229元。我的天,前年在中医院拔牙才20元,区别仅仅是没打麻药!药房取药后,剩下的三张单据交回口腔科。护士从药袋中取出两支麻药交给蔡医生。蔡从桌上的纸堆里抽出一张双面列着不少条款的文件,指着下面的一栏要我签字。我没带老花镜,明白这是卖身契,不签不给拔,便扫也不扫一眼就签下大名。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印泥盒,要我按手印。再翻过文件的背面,在几条项目前打勾,并要我逐一在上面按手印。

乖乖顺从后,终于让我躺上诊疗椅。蔡说给你随便打点麻药算了。因为事先我说可以不消麻醉,我从小脚?遭活罪,这点痛忍受得住。他说痛得很,还是要打点。应该说还得感谢他。这次不像前年,輕輕一扯感觉都没有就完事儿,而是往上拔没凑效,似乎旋转了一下才拔出。蔡将盘子里的牙给我看,说道“好长一颗牙啊!”

农行给我们买了补充医疗保险,每年门诊费超过200元的部分,可以报销90%,但要有诊断证明、处方等。我请蔡医生写张证明。“拔颗牙也要写诊断证明?真麻烦。”让护士给我写时,又重复了这句话。我只敢说,为了报销嘛!而不敢反呛:拔颗牙也要大动干戈,又要亲属在场,又要签生死状?

这牙在咀嚼上也是主力,拔了就想把它安上,又去找小黄。说是拔后至少三个月牙龈长定才能安假牙。三个月以后再去,问我装活动的还是固定的。我问二者有啥区别。回答是各有千秋,活动的便宜,但有异物感;固定的要把旁边的两颗磨小,将烤瓷粘上去。我说那不损伤好牙吗?她说磨的不多,不会损伤。我决定镶烤瓷牙。她说她这里的机子气压不够,没法锉。早在三个月前去她那里,其为另一对夫妇看牙,就说机子不行,反映给领导,一直没有解决。

城关医院原先是集体所有制,财政只给少许补助。当时的小黄自己收钱,门庭若市。病人排队,要等许久。中午家属给她送饭来也顾不上吃。而今改制成社区医院,财政全额供养。我每次去都见她看书或不在。其它诊室也鲜有病员。据说该医院的药品亦缺这少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还有颗左上的门牙断了半截,下半截虽然只露出一点点,但从没痛过。只因与下牙咬合太深,无法装活动牙。把牙根拔掉我又不舍。小黄说可以先照片观察,若牙根牢固可以钻通,进行根管治疗后在上面安烤瓷牙。顺便到中医院,卢医生察看并听完我的陈述后,说这里没法照片,更不能作根管治疗,建议上县医院。下午赶过去,说是号挂完了,要我上楼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加号。口腔科过道上只坐了不到三人,离下班至少还有两个半小时,便进去请示。诊疗室里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白大挂对着电脑,抬头看了我一眼“老人家,没法加了!”我说门口并没有几个人呀。“还有预约的,一会儿才来,要是到下班都看不完就不好了”。没法,又来挂号窗口问能不能预约,方知预约在门诊办公室。办公室的女士问我预约哪个医生。两月前莉的表婶由个熟人介绍看牙,说是苏医生的手艺最好,便报出其名。女士登记后告诉我是6号,明天直接去挂号。

殊不知到时钱递进去,拿出来却是7号。年轻时爱较真,因此吃了很多亏,如今一切都想开了,便问也不敢问。一号之差,多等十几分钟而已。八点上班,九点钟才有叫号的显示。而且蔡医生名下的号已经看了三个,仍不见公示苏医生的号。我去问护士,苏医生没来吗?说是早就来了,正忙着呢。有个衣着时髦的女人,在诊疗室里外晃了几次,样子像是找人。苏医生的号终于亮出来,没有1、2、3,直接4、5、6。心想运气来了。不足一个钟头,扩音器里就报出我的贱名。我跨进诊室,见每张诊疗椅上都躺着人。苏医生正在为那个“找人”的女士看牙。站了十分钟还轮不到我,问护士该在哪里看。她说电脑故障报错了,下一个才是你,等等吧!这一等接近一个小时。苏医生耐心细致地为女士处理完,又上另一间屋子久不出来。我忍不住过去,看到他在操作电脑。折回来,护士让我坐上诊疗椅。又等了几分钟蔡才亲临,一边看牙一边听完我的陈述。他说上面的门牙没法安。我说不是可以钻通了安在上面吗?“我说无法安就是无法安”。又说下面那颗安了也没啥用,烤瓷牙一颗要三千多元,即使要安,也不是现在就能处理,取样必须重新预约。大有把我立即打发之意。我心不甘,说那就请你把左上那颗摇动的大牙拔了。他说拔牙要验血、查心脏,哪能说拔就拔。我说三个月前才拔过,没有问题。他犹豫了一下,吩咐护士“来点麻药!”护士把针筒递上,针头扎进去倒是有点疼,歇会儿甚么感觉都没有,一拔就下来了。又拿块棉球要我咬住,半小时后吐出,竟然只有些血丝。这次没有要我先交费后拔牙,而且“生死契”也是术后才签。收费处打出来的发票分别是手术费46元、麻醉费54元、西药1.76元、中成药34.43元。比三个月前麻醉费150元、检查费11元、材料费7.10元、西药61.38元,省了93.29元。而莉的表婶因为熟人打招呼,拔颗牙只花了60多元。同一个医院,同样的科室,收费随心所欲。

末了,仍希望做烤瓷牙,我请苏医生约个时间取样做模。他瞅我一眼,并不回答,转身去做其他事情。眼神中像是看我活不了几年,不必浪费金钱也。我相信他说的这牙镶了也没多大作用。但说话有些不关风,影响发音;一张口还不甚雅观,这又返回中医院。

卢医生一周只上四天班,约我两天后的上午八点。当天挂号的队伍很长,排了一阵,见医生纷纷来上班了,而前面的移动慢如蜗牛,我赶紧出列往口腔科。卢医生很快出现。我迎上去,问她可不可以做后再去挂号,一并交费。她点点头。我得以第一个躺上诊疗椅。过程的确麻烦,锉牙就花了一个小时,到结束接近两个钟头。卢医生问我做全瓷还是带金属的。我不懂。她说全瓷的每颗1100元,带金属的只要900多,当然前者最好。我心想怎么跟苏医生的报价如此悬殊呢?决定做贵的。她又拿出一排牙样要我选色。我说没带老花眼镜,看不清,请她帮我选。最后开的处方签才明白,要粘在两边磨去的牙上,一颗等于三颗,3300元,说明苏医生并没有多报。

牙模要寄到成都,苏医生说他们的是在川医做,而中医院选的是家德国技术的公司。卢医生说这是川内最大的也是做得最好的制牙公司。尊嘱下下个礼拜去安。套上后卢医生说怎么背面包不紧,始终有条缝。取下锉了几次也不满意。她说寄回去重做算了。我问影不影响咀嚼。她说倒不会,而且我给你粘上你也感觉不出,但要做就要做巴适。我说那就粘起算了,不必麻烦。她说有0.2~0.3毫米的缝,吃东西时可能会进残渣,不易清除,还是重做好些,虽然我要麻烦点。旁边的病员都称赞她硬是负责。重新取样又让他们多等了半个小时。这些人是否怨我的事啰嗦,还是怨德国技术,不得而知。

10天后寄回来的烤瓷牙安上,卢说这下可以了。附送我的精美礼盒上印着“中德合作  名牌假牙”和“登特数码 云梦义齿”。盒内除我的专用保修卡、产品说明书及系列广告外,还有一份“返工致歉书”,体现出老德做事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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