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踪

本人有残疾,退休后回忆一生平凡,记下来以打发无聊,并望与网友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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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2016-04-12 18:31:21) 下一个

同学会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的发展,有钱人增多,有闲者比比皆是。1996年重阳节,县老龄委在烈士陵园组织表演活动,数千人摩肩接踵,盛况空前。会理中学的毕业生分班级举办了多期同学会,约定时间,把能够通知到的同学召回来,逗些钱,聚聚餐,照照像,奏奏乐,跳跳舞,唱唱歌。从前有点交情的,分别后通过信的,久未见面,好不亲热。几乎已经忘却的,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的,往往不欢而散,还难免相互讥諷,加些伤痛。

高六一(初五八)级的同学着手筹备次年的同学会。先是几个人在报恩寺吃素餐提起,约好中秋节后一个星期天吃羊肉共商。然后就有几个同学打来电话要他参加。毕业前遭暗算挥之不去,他声称有事,婉言谢绝。但一年后经不住庆麟、思懋强拉硬拽还是报了名。出乎多数人的意料,来了144人,接近初五八级最高峰时的一半。八成的同学见了他都能喊出名字,他却大部分记不起,毕竟大家都老了。第一天上午是拜师会,请了十多个老师。最受尊敬、亲热的竟然是当年被打成右派,被拔白旗,被劳改过的老师。有谁想像得到,被同学们簇拥在中间照像的这几个老师,四十年前曾被这些同学批斗,其中一个还被五花大绑。第三天游白马庙,在茗轩聚会。庆麟主持乐队,大家鼓掌要他唱歌。他说自己歌唱得不好,但舞比任何人跳得好,因为训练有素,一起身就扭,成了著名的舞星,所以同学们记住他,而他记不住人家。扭不过庆麟的提示,献唱《沁园春.雪》过关。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由于组织者们不辞辛劳,周密策划。几个发财的同学分别赞助一两千元,不太发的也有出一到五百,同学基金一下子多了7080元。有的拿出陈年老酒,有当权的让单位派车,令摄影师录象。同学见面后童心焕发,使他这样抱着灰暗心理参会的人都深受感动,开始不再排斥。

 

盐边的同学李发宗几次邀请大家去游二摊电站水库。庆麟是召集人。时间定在该世纪最后一年的春节。开始报名很踊跃,大有让人家招架不住之势。后来把每个人的收费提高到300元,又是年初五出发,一半以上的人打了退堂鼓。害得李发宗2000元包的游轮空空荡荡。去的二十几人中有几个音乐发烧友,带着提琴、手风琴、二胡等等,一路上又唱又跳。张然弼专门叫儿子给大家录相。所有人都衣冠楚楚,神情欢快。唯独他的形象一偏一倒,尤其是经过长长的踏板上下船,不得不左右手来回高举,以保持平衡,真是惨不忍睹。自从看了那次的旅游录相,但凡面对镜头,他都心怵。

此行领略了当时亚洲第一,世界有数的双曲拱坝之雄姿。更深切地体会到一个浩大工程给周围带来的巨大变化。随便说,330亿的投资,至少有100亿揣进了各级官员、投机诈骗者的腰包。从在乱石堆上崛起的盐边新县城鳞次栉比的高楼,到小小渔门镇豪华的官衙,以及一座座气派的私宅,可见人民币铺出的辉煌。而渔门镇周边尚未完善的公路,尘土飞扬,车窗都不敢开,想象得到原先未被淹没的盐边景像。

李发宗一家人头脑灵活,正是在这样的机遇中发了些财,在渔门镇修了一幢两面临街的旅馆和五层楼的单元房。旅馆开张时,发宗要庆麟给取名。渔门镇三面环水,庆麟欣然命笔湖光公寓。四个钢焊的大字矗立楼顶。渔门镇土豪不少,竟没有一家贴春联。庆麟想给主人添喜,作副对联。同行中王承诚最有文才,与其商酌。王改定后用了豪宅一词。晚上发宗来串门,说我这房子哪里称得上豪宅,面露不悦。他跟发宗没同过班,本来不熟。但考虑到人家的盛情接待,便作一对联湖光映山色收尽两江灵气    公寓向通衢迎来九省佳宾。次日一早拿去给住另一房间的程王二人看。庆麟大为赞赏,东道主知道后也满意。庆麟当即决定重写。岂知整个渔门镇竟买不到写大字的毛笔,东问西问才从一个中学老师处借来。写好后换下原先那幅。

年初七发宗包车把大家拉到二十里外的惠民乡老家,专门杀只肥羊,招呼兄弟姐妹老小十多口劳作陪侍。他见村舍古朴,背山面河,写余的红纸现成,又即兴撰二联:群山环抱中育出豪爽    一水门前过涤尽尘埃天宝寨下藏甘洌 

惠民河边育英才。发宗喜孜孜贴在门上,并第一次跟他畅叙家乡的历史沿革。集体合影之后,他还主动邀请庆麟、承诚来一张,好给女儿寄去(王的女儿亦与棘要好)。兴高采烈之中,觥酬交错方始,本该举案齐眉的一对夫妇同学为了女的要饮酒,男的阻止而动粗。女拿起手中的空碗向桌对面坐的丈夫砸去,一个不中竟接连三个。大家目瞪口呆。主人一脸尴尬。李发宗的弟弟说,大过年,农村人是很讲究的。本来预计的五天,第二天一行人都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便提前告辞,打道回府。

因为此行只花了来去的车费和顺带的礼物,节余不少。主持人又在怡乐园办了三桌,未去的家属也一同参加。他中午下班后前往。妻在门口截住他,说你在李发宗家喊王承诚小名,他当即就想跟你发作,是李发宗和表叔力劝才止住,王刚才说起还愤怒不已,今后要注意云云。他大吃一惊,难怪回来的车上,他专门与王同座,主动言语,王却不甚答理。这小名顺口而出,早先也曾喊过,并没有如此反应激烈呀。他心知肚明,是对联的事得罪了。回答妻:记是记不住的,只能从此不打交道也罢。

 

新千年的同学会,组织者称,恐怕是最后一次。尤其是年级中岁数最小的张光碧会前病逝,大家更是唏嘘,叹人生无常,及时行乐。这一代的乐,无非唱歌跳舞、棋牌麻将。同学王焕明每会必到,参加的次数比他还多。他有时还会被乐师请去唱唱歌,有对手还会下下棋。王却几乎总是闲坐闲逛,交钱吃两顿饭,偶尔有三缺一凑个数。王跟他说,打得不好,总是输。王和两个儿子都在毛菇坝铁矿,老伴属饮食公司,和孩子一样下岗。王退休金四百余元,是没有多少钱来输的。麻客们不是万不得已也不邀王作贡献。他和王两个独孤者,往往吃完中饭就到山庄外闲逛,聊上两三个钟头又回去当首犯(守饭)。

该次同学会前的筹备会办在三重天,位于烈士陵园下面,是个包工头修的,不算宽,但也不失气派,造价不低于50万。他知道这包工头是承建页岩机砖厂发的财,其第一次来银行开户就找的他,那时的装束举止肯定没几文。页岩砖厂的总投资四、五百万,银行贷款一百多万后来全报损了。砖厂除土地外,建筑物并不多,土建工程应不超过百万。据说该包工头此后再没拿到过工程,可见其油水之丰。山庄建成后包工头自任厨师,转行旅游服务业。此人的父亲是会理著名的毛阶头,解放初期从事处理、掩埋尸体,很被人看不起。因为只有穷得丧葬不起,或被当局镇压的,才会叫毛阶头。想来其活着时做梦也没见过其子这别墅式的山庄。真是今非昔比呀!

本以为第二次的同学会才隔了三年,来的人不会太多,殊不知报到的人比第一次还多。好些远在外地,第一次未能参加的都来了。久别重逢的还执手相看泪眼,絮叨得没完没了。会前政治局(大家选的勤务组,他戏称)内定他为文秘组成员。庆麟主动承担欢迎辞的撰稿并要他把关。他加入几句排比,为了尘封的爱情,为了丢失的友谊令庆麟拍手叫好。初中时庆麟就是假宝玉,众所周知的至少有两个少女心仪。一个后来甘愿放弃省分行的工作,调回会理,成为妻子。另一个生子后也结为亲家。而同学中相恋、单恋的不少,成功者只有庆麟和另一对。会后庆麟设宴招待几个外地同学,便有身历者纷纷坦陈当年的初恋,不无怀念,追悔之意。

名为相约在千年的同学会,由张然弼制作寓意深刻的会徽,高悬在租来的舞厅墙上。四天会期,有两次歌舞表演,一次游园活动,一次郊游,一次分班活动。天天晚上有舞会。庆麟组织的乐队自然是主角,说是每天十二点多才睡,四点过就醒来睡不着。听到乐声的年轻人观看后都说这些人是老疯子。什么扭秧歌、达体舞,连家住农村,手拿锄把的同学也毅然加入,翩翩起舞。尤其精彩的是吴家涛,上衣荷包里装着从不离身的小酒瓶,不时掏出来呷一口,面庞始终呈紫红色,跟着甩手踏脚,虽然没点住节拍,看得出心中那从未有过的参与的满足。反倒是他这个舞星不敢上场,成了唯一的看客。吴尚未退休,在离城五十多公里的烂坝综合商店当营业员,为了不影响赶街,头个逢场天关门后赶来,只歇了两夜,吃了五顿饭又匆匆返回去忠于职守。

联欢会安排他独唱《夜歌》。这本是初中时彭一光老师教的一首给边防战士的

颂歌,曲调很好听,不少同学还记得。他依然不能忘怀年轻时的峥嵘岁月,改了大部分歌词:白云托着月亮,天空布满群星。窗户闪着鬼眨眼,梧桐枝叶凋零。让我唱一支歌呀,让我唱一支歌呀,让我唱一支歌呀!冲破那夜的沉静,冲破夜的沉静,冲破夜的沉静!伴随六角楼的风铃,伴随水肿病的呻吟。告诉那矢口的老师,告诉莘莘的学子。因为彼此胆怯地沉默,夜才这样浓重如银;因为彼此失去信任,未来才增添几多伤痕。(会中校园一半是明清时的金江书院,一半是九阳宫,六角楼为后者的标志性建筑,周围有松柏梧桐)听的人只欣赏旋律,不会注意词。也许有人听出了不点破,以免伤害欢乐的气氛。只有一个外地的女同学要他抄给她,大约是原先词都忘了。

为了游园活动的奖品,这次同学会比九七年多一天,收费却贵了一倍。尽管制定了困难同学免收的政策,毕竟是个别。城内及郊区的几个同学没来参加恐与此有关。比如好友王老大,虽然工作在衙门里,似乎手头总是紧巴巴,就故意躲回了凤营老家。而许多外地的农村同学两次都来了。那些营生辛苦,难得放松的同学,对游园最感兴趣,八个项目,花样翻新,配上品。许多人说小时候没玩过,老了才来玩。叶德培把农村老伴带来,只有一张游园票。他说在服务,没时间玩,便把自己那份给叶。看到老夫妻捧着获奖的香皂、牙膏、手绢之类眉开眼笑,他心中比玩还高兴。

同学会结束,庆麟又张罗纪念册。少数同学把此看作印成铅字,发表作品的机会。一些只逗字数,不讲格律的《满江红》、《西江月》都希望收入,并游说编辑。文秘组拿来主义,一个也不敢得罪。一个同学散发了XX文学研究会研究员、XXX会员、XXX会员,XXX书法家的名片,并说中国书法家协会调其到北京都没去。有个当年福音堂牧师之子,算得上同学中的公子哥,大谈在外地体委工作何等吃得开,一个同学的儿子在那里读书,毕业后的工作拍胸口包了。要这个同学给他多炸些鸡棕。一天就是搓麻将,呼唤别人掺茶水。还提出要去茶楼才过瘾。一年后几次带土特产上门的同学儿子最后光临,该叔叔称有事须立即出去,恕不接待。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总之,凡记得起儿时行事的同学,大都德性依旧。

 

这年冬至过后,他重游红格。自从34年前离开,虽然多次路过,几乎都是在车窗里深情地看它一眼。听去过的人说起,以为那里尽是高楼大厦,家家富裕。他尚未步入街区,哪里是哪里,的确分不清方向。但一走进去,辨认出所在位置,路过的窄巷竟然是38年前第一次经过的同一道路。只是路旁山洪冲出的水沟不见了,两边矗起了高楼。拐到老街和街外的农舍,土墙、瓦屋比比皆是。唯一不同的是街旁的木板壁换成了砖。马路上看到的红格,确实与三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其变化或许比他大得多,骨子里的农村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此行是应唐大明同学邀请。传达邀请的同学说,唐家杀了两头大肥猪,又买了一只羊子,可以招待四五十个同学。左动员,右动员,26个报名,包辆中巴车。还专门打电话把攀枝花市张然弼也叫来。以去的人的经济条件,绝不会跑老远为一顿羊肉。大部分人是图好玩,盛情难却。他却地地道道是为了看一眼魂牵梦绕,留下许多美好记忆的地方。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同学们这把年纪了,个个家庭环境都不错,并不想白吃,謹尊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古训,带了四百多元的礼信,抵一条羊子十多斤猪肉绰绰有余。唐在屋前小路的口子外迎接了他们,但主人家的儿、女、媳、婿除一儿媳外全部躲掉。主妇始终板着个脸。事前几次电话联系,上车还报了人数。第一顿中餐只把早晨吃剩的饭热出来,说不够吃煮面。去的人见饭少就匀着少吃,大约也是留肚子作下午的饱餐,岂会要主人煮面?唐向大家介绍,四个儿女都跳出了农门,而且工作不错。看上去像是三十年前的农家大院,早就准备推倒重建,因为红格定为开发区,土地批不下来,才没建成。墙上挂满农具,墙头矗立着犁鏵。说二儿子,我把他喊回来,显然是务农。又介绍自己一天就是打纸牌混日子,闪烁称是退休教师。后来在红格街的朋友处才知唐仅仅当过民办教师,不会有养老金。

饭后他和思懋便去拜访故旧。朋友见面,好不亲热,一面叙谈,一面要张罗晚餐并留宿。他俩声称同学专门请吃羊肉,一切都安排妥贴,不好离开大部队,才得以在饭前分手回到唐家。想不到摆出来的竟然是中午的翻版。芋头、南瓜、花生米、青白菜打蘸水,还少了一道新鲜碗豆。两个荤菜,一个是煎糊了的油渣,一个是不知哪天吃剩,反复热成黑色,蒜苗都朽完了的熬锅肉。只有他和几个不拣咀的男生才拈了那油渣和肉。自然,按照今天的营养标准,少荤多素,求之不得。此一时彼一时,怨不得同学不释怀。

餐后唐说当镇长的大儿子怕同学们睡路边店影响休息,专门给农场场长打招呼,住其新开的农家乐。唐在前面引路,大队人马沿着田埂,来到农场。他急着去原益门营业所小张主任的家里。才听说场长家的农家乐尚未开张,只有八个床位,事前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但又不愿放弃这送上门的大生意,已向农场各家各户借了被单、棉絮等等。小张的夫人一眼就叫出他的名字,他竟记不起人家的姓。33年前小张新婚带妻子在营业所住了三天,也就见过那一次面。那时该妻子还是农民。小张要求照顾关系调到红格农场当会计后,妻子随夫成为农场工人。夫人比小张更健谈。他算是有记号,记得起不足为怪。原先营业所的人,比如梅孃,都能娓娓道出往事。小张的大女儿,孩提时见过一面,他记得名字,喊出来那女子十分错颚。不过很快就像熟人一样加入会谈,毫不避讳地揭露老头子除拿工资外,还上山採药,替人接骨梪榫,挣了不少钱。小张的家,比农民还农民。七十年代的平房,二十平方一长间隔成两间。前面一间用货柜隔出个过道,货柜后靠里的矮柜上摆个20寸的彩电,显然算是客厅。最扎眼的是矮柜旁靠墙一副大棺材,面上铺些旧报纸,纸上又是平摆成列的一个个七十年代的木制肥皂箱。棺材这一头放一个坐垫稀疏的马夹子躺椅和一把九十年代初的塑料沙滩椅,以及几只拉来就坐的园凳。老领导跟二十多年前的模样丝毫未变,学生头,中山服,涤卡裤,松紧布鞋。他称赞的确是保持革命本色。夫人答话,你没见他前几天还是长袍马褂呢!原来老头尽拣女婿不要的旧衣服,而其廋小,女婿高大岂能合身。但是女婿的皮鞋他不要,要穿布鞋。大女儿看上去有点泼辣,当着他的面与父母顶嘴,说老头你这些性格要改。指的却不是父亲的俭省要改,而是父亲叫她顺便帮一个熟人照看一辆停在她开的诊所门前的汽车,劝父亲不要多管闲事。从一家人的对话中,他听出父母挣的钱,部分被两女儿操了。有挣的也要有花的,不然那货币符号迟早消失掉也就白挣。

等他吹牛到十一点多回到农家乐。客厅沙发,办公桌都信手拈来喜作床。两个人打挤,硬塞一夜。他思绪荡漾,同室又打鼾,只入睡三个小时。有个女同学竟徹夜未眠。第二天的早餐大家也不会再回唐家叨扰,要农家乐做出来与住宿一道结算。唐大明来送行,仍然是大气魄,说确实订了一支大羶羊,一支狗,准备邀请56个同学(他当即闪过56个民族的念头),可惜儿子们有事,没有把羊子从蛇腰坡拉回来,对不起大家了。学生时代唐的外号叫唐大傻。回程的车上,同学们骂骂咧咧,说羊屎都没见到一粒,四百元的礼物换来满抵满算几十元的两顿饭。真是二十七个聪明人被一个傻子耍了。他劝大家想得开,唐家的标志物,仅仅是院内的一棵桂元。唐说最多收过180斤,按市价顶多一千元,怕就是那家人的摇钱树。结合其自述,唐在家中不会掌财。一个没有财权的过气老头,还要招待朋友,而且一来就是二十几个,谁会欢迎?唐本是会理人,高中毕业分在粮食部门,在红格街子对面的经堂粮点大小是个干部。那年头掌握物资是很吃得开的。他就曾低三下四地求唐开后门买过挂面。唐个子高高,仪表堂堂,附近的农村姑娘围着团团转。四清中查出贪污和男女关系被开除。现在的妻子也是男女关系之一,便落户在那里成了农民。他是唯一感到不虚此行的人,既重温了故地,又畅叙了友情,十几个小时过得充实,因而在沮丧的同学们面前洋洋自得。

下午从红格搭车回来,拢城南数里的新桥岔路口停住,以便去会东的乘客转车。见三个小伙子迎面跑来,驾驶员回头告诫大家:小偷来啰,注意点!车一停稳,车门一开就窜上一个,下面一边一个,把住车门。好在只有两个下车,带的东西也不多,无从下手。车上那人跳下去,对两个摆摆手,但眼睛左睃右巡地扫着一个扛编织袋的旅客。等他们坐的车开走后,可能目标就锁定那人了。也不知谁倒楣。他倒是一听司机说,就情不自禁地把因热敞开的衣襟扣上,因为皮褂里揣着500元呢。那三个气色很不错的小伙子肯定不是饥寒起盗心,会不会当成一种职业?的确,操此生涯既要智慧又要灵巧,有时还要心狠,要冒被抓被打的风险,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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