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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系列三:澶渊之盟之十二:吕蒙正三度入相与前翰林王禹偁病逝

(2020-09-05 20:14:54) 下一个

咸平四年(辽统和十九年)即公元1001年正月二十七(庚子),宋真宗赵恒到启圣院的宋太宗神御殿参谒真容。

这期间,宋真宗召西川转运使兼兵部员外郎马亮入朝,征求他有关西蜀的事。当初,益州知州雷有终平定蜀贼王均叛乱之后,杀人如麻,而马亮多方设法,救下了不少无辜。成都城里的大米每斗贵达千钱,马亮拿出仓库的储藏,因此压低了米价。百姓都依赖他得到赈济。当他抵达京师时,刚好八十九名被王均之乱牵连的人被戴着枷锁押送到开封。知枢密院事周莹想把他们全都杀了。马亮上言说:“胁从王均的愚民很多,这些人不过是其中百之一二而已,其余的都逃窜躲在山林。朝廷如果不宽贷这些人,那些内心不安的逃亡民众,将更加疑惧。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又会起来造反。那就等于是灭了一个王均,又生了一个王均。”宋真宗恍然大悟,因此将这八十九人全都原宥了。二月初一,他加马亮为直史馆,让他返回西川。当时诸州盐井因为年久泉涸,而官府照样拼命催促,以致很多人因交不上定额而被捕,各州都有数百人。马亮将他们全都放了,并废弃老井,同时免除下属郡县往日拖欠的官物二百多万。

二月初五(丁未),宋真宗亲自祈雨。次日,交州酋帅黎桓派人来进贡驯服的犀牛和大象。二月十一(癸丑),宋真宗下诏要求各地尽快判决刑狱案件。

二月十五(丁巳),宋真宗临幸大相国寺和上清宫,亲自祈雨。宰相李沆等人因为干旱,上表请求罢相,但宋真宗没答应。次日,京师果然下雨。自去年冬季以来一直干旱。宋真宗经常去视察御苑的蔬菜,总是关切地问这问那。当天,他正在殿里临轩(靠着窗户)处理政事,雨水滴到衣服上。身边侍从急忙拿来被子给他,但他不肯盖上。

二月二十(壬戌),枢密直学士冯拯和陈尧叟上言说:“请让奏补京官或出身的群臣子弟,全都试读一段经文,并书写家庭状况。如果都很精练熟悉,就算合格。”宋真宗准奏。

祕书丞兼金州知州临川人陈彭年上疏谈到五件大事:一是设置谏官,二是选择法吏,三是精简格令,四是裁减官员,五是进行公举。疏奏上呈后,宋真宗全都采纳。他跟辅臣说:“自今以后,谏官必须经过认真挑选。”

二月二十二(甲子),三司都催欠司将众多拖欠官府财物的人送到朝廷,宋真宗亲自加以辨别盘问,前后花了七天时间。最终他释放了二千六百多人,蠲除拖欠的财物多达二百六十余万。已经追还但并不合理的,朝廷拿出内库钱还给他们,人已死的则还给家人。

二月二十四(丙寅),宋真宗下诏说:“学士,两省、御史台五品,尚书省诸司四品以上官员,必须在朝廷内外京朝、幕职、州县官及草泽人士中,举荐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的各一人,但不得让现任转运使及馆阁职事的人员应诏。”

二月二十七(己巳),朝廷设置永利监。

三月初二(甲戌),抚水州蛮人酋长蒙瑛等人前來交纳兵器和毒药箭,并发誓再不侵犯边境。

次日,宋真宗下诏让史馆韩瑗等人举荐御史台的推勘官。

三月初五(丁丑),京师出现大风雪,宋真宗跟宰相说:“雾霾蔽日,十分严重。你们得认真思考是否为政有所欠缺,好辅佐朕治理国事。”李沆等乞求免官,但宋真宗没答应。

三月初九(辛巳),朝廷将川、峡两路转运使分为益、利、梓、夔州四路。

同时,兵部尚书张齐贤上言说:“终南山处士种放,抛弃荣华富贵,修身守道,长期栖息在隐居之地。希望陛下以贤良方正召他入朝。”宋真宗于是下诏,赐给种放行装费五万钱,让京兆府派官员到终南山,预备厚礼送他来京。但种放称病不来。

先前,三院御史(即台院侍御史、殿院殿中侍御史、察院监察御史;侍御史掌管纠举百官和审理官案;殿中侍御史掌管殿廷供奉礼仪;监察御史巡按州县)大多派往外任,宪官的职责则由其他官员兼领。这时宋真宗下诏本司长吏自己举荐属吏,使御史正名而称职。三月初十(壬午),他根据新制任命太常博士张巽为监察御史。

三月十七(己丑),宋真宗在后苑举行宴射(饮宴射击的古礼)。他和群臣谈及大射、投壶、乡饮酒的大礼,趁机让直馆各自赋《射宫诗》。后来凡是节日赐宴,宋真宗都让宗室成员、禁军大校、地方牧伯、诸司长吏练习射击。

次日,宋真宗任命左仆射吕蒙正和兵部侍郎兼参知政事向敏中一同守本官,出任同平章事。自宋初直到这时,先后三次入相的惟有赵普和吕蒙正。同时,宋真宗为中书侍郎兼平章事李沆加门下侍郎;任命高琼为殿前都指挥使,葛霸为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王汉忠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全都兼领节度使。

当初,《乾元历》在节气和朔日(初一)上逐渐产生误差,宋真宗为此下诏让判司天监京兆人史序等人编撰新历。到这时,新历制成献上,宋真宗为之赐名为《仪天历》,颁行天下。

三月十九(辛卯),参知政事王化基被罢免,改任工部尚书。王化基在中书时,不靠门荫补任自己的几个儿子为官。然而他懂得训导儿子,所以他们都能立身处世。

同时,宋真宗任命同知枢密院事王旦为工部侍郎兼参知政事,任命枢密直学士冯拯和陈尧叟并为给事中(《宋史》作右谏议大夫)兼同知枢密院事,任命礼部郎中薛映、兵部员外郎梁鼎、左司谏杨亿并为知制诰。宋真宗最初想起用著作佐郎兼直集贤院梅询,因此命令中书召薛映和梁鼎及梅询等人,加以策试。宰相李沆平时不喜欢梅询,因此跟宋真宗说:“梅询阴险浅薄,不能重用。但杨亿有盛名。”宋真宗惊喜地说:“朕差点忘了这人!”又因为杨亿平时就很有名望,所以只让中书去召薛映和梁鼎就试。次日,他俩和杨亿一同得到任命。

同时,宋真宗听从潭州知州李允则的请求,将国子监的经文书籍赐给潭州的岳麓书院。

三月二十(壬辰),辽皇后萧氏因罪被降为贵妃。同时,辽圣宗耶律隆绪为大丞相韩德让赐名为韩德昌。韩德昌自从拜大丞相以来,又进封齐王,总领二枢府事,得到的宠任日益兴隆。

先前,有个叫图鲁卜的人跟从韩德昌伐宋,曾因言语触犯了他。韩德昌非常气愤,责问了他。图鲁卜不改言辞,结果韩德昌反而笑着赦免了他。到这时,韩德昌推荐图鲁卜,说他的才干可胜任统军使。萧太后说:“他曾经对你出言不逊,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你要推荐他?”韩德昌说:“他对臣都不轻易屈从,何况对其他人!如果加以任用,他必能镇抚各个藩镇。”萧太后听从了。

夏四月初五(丙午),宋真宗任命葛霸为并代行营都部署。次日,他任命吏部员外郎陈省华为鸿胪少卿。当时陈省华儿子陈尧叟被提擢出任枢密,所以宋真宗特地有此任命,表示对陈尧叟的优宠。

四月十一(壬子),宋真宗下诏说:“京朝官及吏部选拔的官员,如果双亲年老及身边没人侍奉,可特别给予近郡的职任。”

同时,回鹘可汗祿胜前来进贡玉勒鞍、名马、宝器,还表示愿意出兵帮助讨伐夏州叛将李继迁。

四月十五(丙辰),审官院让京朝官到崇政殿应对,然后根据表现得到不同的迁秩和贬黜。京朝官的磨勘引对(即根据在宫殿应对的结果进行官员优劣甄别)就是这时开始的。

四月十八(己未,续通鉴误作乙未),翰林学士王钦若出使西川回京,到崇政殿应对。当天,宋真宗就任命他为左谏议大夫兼参知政事。

次日,宋真宗临幸皇弟赵元份的宫殿探视他的疾病,接着顺便去了诸王宫殿。

四月三十(辛未),宋真宗登御崇政殿,御试制科举人,选拔秘书丞查道和进士陈越进入第四等,定国军节度推官王曙为其次。宋真宗接着任命查道为左正言兼直史馆,陈越为将作监丞,王曙为著作佐郎。王曙是河南人。

五月初一(壬申),宋真宗登御乾元殿接受朝贺。他为京畿在押流放以下的囚犯递减罪行一等,杖刑以下的则都释放。次日,他任命皇弟赵元俨为平海军节度使。

五月初九(庚辰),宋真宗让翰林学士、吏部郎中、知制诰朱昂罢职,在工部侍郎位置上退休致仕。朱昂有清廉的节操,淡于名利。他最初担任太子洗马时,十五年没得到升迁,也毫不介意。当在内署任职时,除非公事不到两府。宋真宗知道他历来守节,所以总为他褒奖进位。朱昂屡次上表请求告病引退,宋真宗不得已同意了,因此有这道制命。他跟辅臣说:“朱昂侍奉在朕的左右,从未因私事求朕。今日他告劳归第,可给他全俸。”因此下诏让本府一年四季定时去探省慰问他;如有奏章,允许他附驿使上闻。朝廷又任命他儿子朱正辞为公安知县,就近照顾他父亲。依照旧制,致仕官只要在殿门下谢恩就行。五月十三(甲申),宋真宗特意在便殿召见他,赐坐,慰劳了很长时间,并让他等到秋凉再上路,还赐给他礼器玉帛。宋真宗又派中使在玉津园设宴招待他,让两制(翰林和舍人)和三馆(昭文馆、集贤院、史馆)的儒臣全都参预,并下诏赋诗为他饯行。

五月十五(丙戌),辽圣宗册封萧氏为齐天皇后。皇后即萧太后弟弟平州节度使萧辉依的女儿,韩德昌的外甥,十二岁时被选入掖庭,不但貌美而且有才;这时被册封为皇后。她事奉萧太后非常恭谨,萧太后也因韩德昌的缘故非常爱她。萧后曾用草莛做成宫殿模型,秘密交付有司部门,让他们根据样式建造清风、天祥、八方三座宫殿。宫殿建成后,辽圣宗更加宠爱她。萧后乘的车上都安置了龙首和鸱尾,还用黄金装饰。辽圣宗又为她造了九龙辂和诸子车,并用白金修建浮图宝塔,各有巧思。夏秋两季萧后乘坐车马跟随辽圣宗在山谷间穿行,花木如绣,和车服相映。望见的人们都以为神仙下凡。

五月十七(戊子),亳州进贡白兔给宋真宗,但被退还。五月二十四(乙未),宋真宗任命大同军留后桑赞为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兼领河西军节度使。

六月初三(癸卯),有司部门上言,说已淘汰多余的冗吏,全国各路共计裁减十九万五千八百二人。

六月十七(丁巳),宋真宗下诏说:“先前田亩因江水泛滥受灾的百姓,朝廷将蠲免他们的田租。”

同时,辽圣宗任命先前被俘的宋将康保裔(续通鉴作康昭裔,疑有误)为昭顺军节度使(《宋史》说康保裔战死;但《金史》说他被俘。北宋给了康保裔极高的荣誉)。

当初,黄州境内有二虎相斗,其中一虎死了,被吃掉了大半。群鸡因此夜鸣,经月不止。仲冬季节,罕见的雷震暴作。知州王禹偁亲手书写奏疏上言,引用《洪范》的警戒,并自我弹劾。宋真宗急忙派中使乘坐驿传前往慰问,并设醮禳灾(道士设坛驱鬼之类)。宋真宗又询问日官,他们说这些都应归咎于地方长吏。宋真宗爱惜王禹偁的才干和名气,当即便改任他为蕲州知州。王禹偁上表谢恩,其中有“宣室鬼神之问,不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止期身后。”宋真宗览后感到不对头。果然王禹偁到任后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王禹偁字元之,是济州钜野人,家里世代务农。他九岁时就能写文章,毕士安见到后很器重他。太平兴国八年(983)王禹偁进士及第后出任成武主簿,接着改任长洲知县,并就地改头衔为大理评事。同年进士罗处约当时任吴县知县,经常和他吟诗作赋;他们的诗赋得到很多人的传诵。

端拱初年(988),宋太宗听说他的名声,召他入朝殿试,然后提擢他为右拾遗兼直史馆,还赐给他绯色官服。依照惯例,赐绯服的也赐给涂金银带,但宋太宗特意赐给他文犀带,表示恩宠。当天王禹偁就进献端拱箴,规劝和讽谏朝政。当时北面尚未安宁,宋太宗征求群臣有关边事的意见。王禹偁献上御戎十策,用汉朝的事表明他的意见,大意是:“汉朝十二君,要说贤明的算是文、景二帝;要说昏乱的,则是哀、平二帝。然而文、景之世,匈奴的军臣单于最为强盛,肆行侵掠,候骑都到了秦雍一带,大火照亮甘泉。而哀、平之时,呼韩邪单于却每年都来上朝,进贡称臣,边境的烽燧也没有警报。为何会这样?都是因为汉文帝之世,正当军臣单于强盛之时,而外任能人、內修朝政,使匈奴不能成为太深的祸患;这靠的是仁德。哀、平之世,正当呼韩邪单于衰弱之际,虽然外无良将,內无贤臣,而单于频繁来朝的原因,靠的是时世。如今国家的广袤,不亚于汉朝;陛下的圣明,哪里会不如文帝。契丹的强盛,不及军臣单于。至于骚扰边境,入侵塞内,却还没到候骑跑到秦雍,大火照亮甘泉那样的地步。这也是因为陛下外任能人、內修仁德而已。臣的愚见认为:在外则联合兵势而加重将权,不让小臣干预边事;再派间谍去离间对方的党羽,让西北的赵保忠和折御卿率领所部形成掎角之势。陛下同时下诏激励边民,让他们知道朝廷要夺取燕蓟旧疆,并非贪图那里的土地。对內则裁减多余的冗官以节省经费,抑制文士以激励武夫,信任大臣以依赖他们的谋略,不看重虛名以避免无益的废话,禁止游闲懒惰以加强民力。”宋太宗深为嘉许。他又与夏侯嘉正、罗处约、杜镐上表请求一同校订三部史书,纠正了许多谬误。

端拱二年,宋太宗亲自殿试贡士,召王禹偁前来。他赋诗立就。宋太宗高兴地说:“这诗不用一个月就会传遍天下。”当即拜他为左司谏兼知制誥。那年冬季,京城干旱,王禹偁上疏说:“一谷不收谓之馑,五谷不收谓之饥。馑年则大夫以下都必须减少俸禄;饥年则全部取消俸禄,只发给廩食而已。如今干旱严重,天上无云,麦子不长,又无积蓄,民间的饥荒着实令人担忧。希望朝廷下诏直言说:‘君臣之间,政教有缺,自乘舆服御,下至百官奉料,非宿卫军士、边庭将帅,悉第减之,上答天谴,下厌人心,俟雨足复故。’臣在朝行中家中最贫,俸禄最薄,但也愿意首先减少俸禄,好为耗蠹的咎处赎罪。在外则暂停每年购买的物品;在內则取消精巧的艺作。近城拆迁过程中侵犯了百姓的墓穴,请掩埋暴露的骸骨;流放发配到外州的吏民,除非贪赃自盜的全都释放。然后用古时候猛虎渡河和飞蝗越境的故事,下敕警戒州县官吏。其余有关民间刑政的弊病,并非臣所了解,还希望委托宰臣商议后,制定政策加以颁行。只要感动人心,必定会召来天地间的和气。”

没多久,王禹偁兼判大理寺。庐州妖尼道安诬告散骑常侍徐铉,本应受到处置,但宋太宗下诏不必追究。王禹偁上疏为徐铉抱不平,请求对道安治罪,结果得罪了朝廷,被贬为商州团练副使,一年多后又移任解州。端拱四年,宋太宗召他回朝,拜左正言。宋太宗因王禹偁性格刚直,不能容物,所以让宰相警戒他。不久他出任直昭文馆,但请求得到外任,以便奉养家小。于是宋太宗任命他为单州知州,赐给他三十万钱。到郡才十五日,宋太宗又召他回来担任礼部员外郎,再知制诰。他屡次进献讨伐夏州李继迁的策略,认为朝廷不必动用大军诛讨李继迁,自可用计攻取。他觉得朝廷应当公开历数李继迁的罪恶,再晓谕蕃汉军民,重新制定赏赐标准,许诺李继迁将校高官厚禄。那时李继迁不用枭首即可就擒。后来潘罗支射死李继迁,夏人归降朝廷,正像王禹偁预见的那样。

至道元年(995),宋太宗召王禹偁入翰林为学士,主管审官院兼通进、银台、封驳司。宋太宗还下诏,让看到朝政有不便的地方,应当尽力论奏。宋太祖的孝章皇后驾崩时,朝廷将她的梓宫放在已故燕国长公主的府第,群臣也不穿缞服。王禹偁私下和客人议论说,皇后曾母仪天下,朝廷应当遵从旧礼。结果他因此被指控为诽谤朝政,被贬为工部郎中兼滁州知州。当初,王禹偁曾起草任命李继迁的制书,李继迁为此送给他五十匹马作为所谓润笔费,但被王禹偁谢绝了。当他出任滁州时,闽人郑褒徒步前来谒见。王禹偁喜爱他的儒雅,专门为他买了匹马。有人说他付的马价太高,宋太宗得知此事后说:“他能谢绝李继迁的五十匹马,哪里会在乎一匹马的价钱?”不久他改任扬州知州。

宋真宗即位后,升迁他到刑部。当宋真宗下诏要求直言时,王禹偁上疏谈到了五件大事:一是谨边防,通盟好,使转运的民众有所休息。二是减冗兵,并冗吏,使山泽的富饶普及下民。三是严格官员选举,使朝廷不滥用官吏。四是淘汰僧尼,使疲惫的民众不再浪费钱财在他们身上。五是亲大臣,远小人,使忠傥之士知进而不疑,奸巧之徒知退而有惧(详细可见本系列至道三年的事)。王禹偁还说:“臣的愚见又认为:当今的所急,首先得谈论军事,使军队众寡适宜,措置得当。然后谈论吏治,使清浊分明,品流不杂。进而严格官员选举,以堵塞作弊的根源。最后禁止僧尼,去掉浪费。那样,自然就国用充足而王道得以实行。”

疏奏上呈后,宋太宗马上召他回朝,任命他为知制诰。咸平初年,王禹偁参与修撰太祖实录,直书那时的事。当时宰相张齐贤和李沆不和,王禹偁因为随便议论他们的轻重,所以被外派到黃州任知州。他曾写了三黜赋表明心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屈于身而不屈于道兮,虽百谪而何亏!”咸平三年,濮州有盜匪在夜里入城,抢了知州王守信和监军王昭度。王禹偁得知后又上奏,建议朝廷在江、淮诸郡,根据民户的众寡和城池的大小,设置守捉,训练弓剑,修复城池,完善甲冑,增强武备(具体参看本系列咸平三年底的事)。疏奏上呈后,宋真宗嘉许地采纳了。

王禹偁后来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他死时四十八岁。

六月十八(戊午),王禹偁去世的讣告抵达朝廷,宋真宗为他的死嗟叹哀悼,给了他家丰厚的丧事赙礼,还赐他的一个儿子出身。王禹偁词学机敏丰富,是后进学子的宗师;他也喜欢评价褒贬人物,以亲自履行正道为己任,而且遇事敢言。虽然多次受挫,他照样不断上呈密封奏疏。他曾说:“我如果生在元和(唐宪宗)时,和李绛和崔群为伍,也不觉惭愧。”然而他秉性刚直,不能容物,宋太宗曾让宰相恳切告诫于他。他为文著述,大多涉及规劝讽谏,所以被流俗所不容,而屡次被摈弃贬斥。和他交游的都是儒雅之士;他也极力提携有词艺的后进文人。诸如孙何和丁谓之辈大多都在他门下。他留有小畜集二十卷、承明集十卷、集议十卷、诗三卷。他儿子王嘉祐和王嘉言也都是知名文人。

要想知道宋真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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