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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在偷渡之乡长乐的日子(1):”金色冒险号”震惊全美

(2015-04-03 23:08:17) 下一个
工作关系,八十年代初曾经出差到风景秀丽的福建长乐,并且住在老乡家里很长时间。 福建长乐近邻省会福州,坐落在闽江畔,是美丽华侨之乡。因为当地历来有出海讨生的传统, 故华侨很多。笔者在长乐乡居住一段时间后,对所在的村里街坊邻里偷渡海外的文化风俗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不过,当时并不知道长乐的偷渡规模有多大。后来留学到美国后才知道,仅在美国的纽约竟然有二十多万长乐人。才得知长乐号称中国偷渡第一乡, 而且还听说有:“世界怕美国,美国怕长乐” 的夸张说法。

自从长乐的项目搞完后,笔者就再也没回去过,因此对长乐也就慢慢淡忘了。 没想到,十几年后的纽约偷渡事件,又使得笔者再次回忆起了侨乡长乐及在那几个月的生活。记得那是1993年一个初夏的晚上,从学校回来后打开电视,立即被当时画面中的情景惊呆了。特别新闻正在报导一艘名为“金色冒险号”(Golden Venture)的货轮,搭载着 200多名福建籍偷渡客,试图在纽约皇后区洛克威(Rockaway)海滩登陆。画面中,凌晨2时,寒气袭人,一拨又一拨的人影从船舷边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向着灯火闪烁的海岸边奋力游去。据说,按蛇头(偷渡的组织者)原计划,纽约接头人本应驾快艇前去公海接应,然后将偷渡客分批转载上岸。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料到接头人在一起帮派仇杀中死亡,无人接船。金色冒险号在公海上漂流,苦苦等待两个星期。眼见水尽粮绝、接载无望,船上的蛇头决定将船驶进皇后区近海,清晨将船冲滩搁浅,让偷渡客自己游泳上岸。由于长时间的海上航行,一些偷渡客身体虚弱,再加上有人不会游泳、水温寒冷等原因,最终10人溺水身亡。 这就是发生在22年前、震惊全美的“金色冒险号”抢滩事件。


图一。“金色冒险号”是条货轮,1969年下水,船身长45米。1992年,一名李姓蛇头在新加坡买下这艘船,用来运送偷渡客,伺机从海上进入美国。此次偷渡,“金色冒险号”在泰国搭载90名偷渡客起航,3月抵达肯尼亚蒙巴萨再次加载约200名偷渡客


图二。金色冒险号经好望角进入大西洋海。19935月,该船抵达美国纽约临近皇后区的外海。当时船上共有13名船员,以及286名来自中国大陆的非法移民,包括262名男性,24名女性,其中大部分是福建长乐人,少数来自中国浙江省。


图三。幸存的人蛇(偷渡客)最终全部被海岸警卫队抓捕,他们全身湿透、精疲力尽地站在海滩上瑟瑟发抖。天亮起来后,晨雾慢慢散去,海岸警卫队员看清了搁浅的货轮船头上的英文字母


图四。 终于游到了岸边时,有些人已经成为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他们的美国梦随之也就破碎了。留给家人除了痛苦外还有那一大笔债务。

然而,金色冒险号”的悲剧并没到此为止。2000年6月18日,在英国又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多佛惨案”。当时,多佛港驶入一辆来自荷兰的运载蔬菜的冷藏货车。海关警察在检查该车的货箱时,发现车箱内部叠放着六十个偷渡客,其中多数人已经不省人事。经抢救最后只有2人幸存下来,其余58人全部窒息死亡。他们是来自福建长乐和福清两地。看到这些,笔者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这与当年自己在长乐的所见所闻相差深远。侨乡长乐地理环境秀丽,人文历史悠久,当地生活水平也比中国其它地方高许多。长乐的乡亲们竟然冒着如此大,甚至生命危险偷渡海外,确实令人困惑不已。笔者准备后面介绍自己眼里的那个长乐,包括当地的出海讨生的风俗习惯和人文历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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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13)
评论
Yz_riv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种竹山房' 的评论 : 谢谢阅读和评论。
Yz_riv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icarus2000' 的评论 : 谢谢来访
Yz_riv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淼淼1' 的评论 : 谢谢阅读。
种竹山房 回复 悄悄话 大家在评论福建人偷渡的时候想过为啥他们要冒死离开故乡?
如果他们的故乡是富有的,何须走这么危险的路?

福建人的勤劳勤奋,是值得所有中国人尊敬的。
老煤OldMike 回复 悄悄话 淼淼小妹,就算有,那可能也是非常个别,因为我至少接待过一两千个偷渡客,从来也设听见过,坦白说律师搂基本偏向蛇头,一般偷渡者抓到后大多是蛇头花钱请律师,小蛇头才由偷渡客家人先拿出后从偷渡费里扣,我当年在要到处飞,因为担保出来后,需要去外洲接回来,由律师搂出面,蛇头不太敢,落山机,三潘市,拉吏维加市,德州边界等,(坐的小飞机才十几个人)接回来后交给蛇头或其代理人,有时候偷渡客家人也等着,就当面一边交人一边数钱的,乡镇政府会借钱到听过好几次,最多借二十万人民币,二分月利,这种是温州人小蛇头,偷渡客当我面打电话给乡下家人后,那头交全部或部分都有,不足的这边当场清,
淼淼1 回复 悄悄话 老煤兄:淼淼是妹纸,谢谢回复。这件事是偶然几个人坐在一起听来的,却是那个福州人亲口说的,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是博同情,因为从小生活在单纯的环境里,咋听真的是相当的吃惊!他还说,女的被船员看上还是幸运的,最惨的是大家轮着干,有的同一个村出来的,沾亲带故,不愿干,其它人就强迫他干,以此取乐,精神上得到发泻。但愿这些只是博取同情心的一个故事。大概05、06年左右,我有一个亲戚在纽约开妇产科诊所,一天来了一个20岁左右的福州姑娘,7、8个月的身孕要求打胎,当然不给打,她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刚偷渡来到纽约,孩子是谁的不知道,说不给打胎的,就没办法去打工,没办法活下去。虽然很不赞同福州人的偷渡行为,但他们这种拼搏精神,还是很让我敬佩,毕竟很多福州人拼出来了,很多的福州人二代、三代都很优秀。
icarus2000 回复 悄悄话 从国内偷渡的美国,现在的价格是7-8万美刀/人,
老煤OldMike 回复 悄悄话 淼淼1 兄,坐船偷渡的女客,样子过得去的,一定得让船员享受,否则,缺吃少喝让她挤在一群男人堆里,所以福建同胞基本不娶坐船偷渡女人做老婆
老煤OldMike 回复 悄悄话 Yz_river 兄,这是他们不老实,其实这话你在这里的偷渡客口中也可以听到,因为他们常对移民官这样讲而取得同情,俺老煤律师搂打工时,百分之九十管理移民政避,所以比效了介,福州人那时候基本都用船偷渡,而温州人那时坐飞机,或用换人头护照从泰国出发,有的人头也不换差不多样子就行,最主要是买通泰国海关上机,然后把护照丢进茅房,下飞机时躲进洗手间几个小时,然后根据蛇头所教,乱说一通,不知通从那里上机,并要求政避,或冒充台湾人用台湾护照,((运气有好有坏,中途在泰国或缅甸住两三年的也有,有个在缅甸还生了双胞胎,还有个漂亮的给做了的几年妓女的,人家还指给我看过,当时她推了个小车在canal街做One dollar的小生意,((以前很多温州人都推小车在唐人街做这种小买卖))
淼淼1 回复 悄悄话 好期待续集。2000年有个福建人告诉我他偷渡的经历,听得我目瞪口呆。他历时一年,攀山越岭,走过9个国家,其中三个月几十个人躲在船仓底,在公海漂,他说那个苦是你根本不能想像的。特别是在船仓底,吃不饱,没水喝,特别是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上岸,那种绝望让人精神崩溃,妇女最惨。那时人此野兽还不如。…
白云青山 回复 悄悄话 有些地区的人是有些特别的“传统”的,例如:
客家人是唯有读书高,福建潮州人是不出外营商是没出息的表现,客家和闽潮人因为可耕地少,人又多,所以历来都要跑出去,留在家里是给人看不起的。
Yz_river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老煤OldMike' 的评论 : 回复 '老煤OldMike' 的评论 : 谢谢阅读。据村里的乡亲们讲,偷渡费用是分期付钱。最后一次付款是“登陆”成功以后才付清。如果失败,最后一次可以不付款。但是前期付款,即使登陆失败而被deported了,不会退款。因此前期付款借的钱也是要还亲友的。记得八十年代费用总共要十几万元人民币。据说九十年代涨到三四十万远人民币。
老煤OldMike 回复 悄悄话 留给家人除了痛苦外还有那一大笔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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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家人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但大家都受到误道的是那所谓的大笔债务是不存在的,因为不管在偷渡路上走了多久,其间的吃喝交通费用蛇头全包,只有把人送到目的地的亲人家后,才能收到钱,像那个前几年在坐牢时死去的福建人大蛇头萍姐,偷渡中不辛死亡的偷渡客的乡下家人,都有三几万美金的补偿金,补偿金与当年坐船偷渡费用相等,否则家人在乡下一吵,生意还能继续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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