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空视野:探索中西智慧、评点人生趣事

赵宇空为美国亚裔教育联盟主席,《The Chinese Secrets For Success 华人成功的秘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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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临哈佛庭审,目睹SFFA 律师一层层剥开哈佛种族歧视的华丽外装

(2018-12-29 08:36:27) 下一个

在参与组织了周六晚上美国亚裔教育联盟为众多支持性组织举办的答谢晚会,以及亚裔社区在周日举行的声援学生公平组织的大集会之后,我于周一、10月15日大清早7:30就来到了波士顿联邦法庭,满怀激情地等待着法庭开庭。

为什么不激动呢?从1988年亚裔申诉哈佛开始,上千万亚裔父母,数百万亚裔孩子就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们等待了三十年了!

来到法庭之后,我才发现我是旁听观众中第一个到场的。大约一小时之后,我们很多的支持者也纷纷到了,有从西雅图、洛杉矶和旧金山飞过来的很多朋友。还有从DC过来,周六在我集会上做出激情讲演的美国全国韩裔协会联合会秘书长James Shin先生。也有几个支持哈佛的人士。在法庭开门之后,我成为有幸的15个观众中的一位,进入了法庭,目睹了这一历史性案件的审理。

庭审在早上10:00准时开始。需要指出的是,本案的法官阿利森·D·伯勒斯(Allison D. Burroughs)是在2014年由巴拉克·奥巴马总统提名,并得到了确认的联邦地区法官。伯勒斯是延迟或阻止特朗普总统于2017年1月签署的第一个旅行禁令的几位联邦法官之一。

开庭后,原告学生公平录取组织(SFFA)的大律师亚当·莫塔拉(Adam Mortara) 首先做开场白。他指出,本次诉讼不是反对校园的多元化,而是针对哈佛对亚裔申请学生的非法歧视。接着,他依照严密的逻辑分析,使用大量的事实和数揭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歧视现象:

- 在哈佛的所谓全面评估中,个人素质对录取的影响最大。

- 从所有学业和课外活动等客观的指标来看,亚裔考生的成绩都是最高。然而,就在非常主观的个人素质评分这一项,亚裔孩子在任何一个分数段得分都是最低。

- 哈佛在每年录取过程中都要和上一年的录取数据进行比较,实现种族的平衡。这就是实际上的种族配额。

- 统计回归模型表明,亚裔在哈佛大学录取过程中成为了一个负因素:如果考生是亚裔,他们录取的机会会明显降低。

- 哈佛2013年的自我调查模型显示出哈佛歧视亚裔。但其录取主任William Fitzsimmons在得知情况之后捂盖子,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值得一提的是,在Edward Blum先生的努力下,原告学生公平录取组织配备了一个世界一流的律师团队。有四位曾经给最高法院大法官做过助手的顶尖律师加入了这个团队。

哈佛的大律师Bill Lee是一位著名的专利法律师。因为他长有亚裔的面孔,所以被一切以种族来看待问题的哈佛大学请来做辩护律师。基于哈佛大学的雄厚资源,Lee大律师背后同样拥有一个十分强大的律师团队。

Lee大律师以美国多元化的进步作为开场白,试图把此案从法律问题引入政治正确的多元化议题。在他的陈述中,他例举了1978年最高法院一个大法官,以及2003年最高法院判决对哈佛录取模式的肯定,并以教育部1992年的调查结论为依据,试图说明其没有歧视。然而,他有意回避的是,哈佛从未受到学生公平录取组织这样全面、彻底地调查。而且,最近20年亚裔人口增加了一倍,哈佛所搞的种族配额给亚裔孩子造成了十分严重的伤害,已是今非昔比。

在其开场白中,他还有意贬低哈佛自己在2013年所做的调查,试图给哈佛开脱责任。此外,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攻击原告的数学模型,认为该模型把校友,体育照顾排除在外是不合理的。但Lee 大律师在说这番话的时刻,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给原告律师下午精彩的对质搭好了一个美妙的台子。

在哈佛大律师完成陈述之后,偏左的阿利森·D·伯勒斯法官竟然让几位对哈佛录取过程并不知情的哈佛学生出来作证。他们在作证中讴歌多元化的好处,讲述他们如何受益于哈佛的全面评估录取方式。但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对众多的,被哈佛歧视,不公正拒绝的亚裔同学,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同情和支持。在他们讲述的时候,伯勒斯法官认真地记下笔记。

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我看到Blum先生神情严肃。我也对法官的态度产生担心。

令我感到惊喜的是,下午的庭审却展开了一幅十分精彩的画卷。学生公平录取组织的律师John M. Hughes首先就把哈佛大学的录取委员会主任William Fitzsimmons叫到了被告席上。在整个质问的过程,原告律师以严谨的逻辑,一步步把哈佛种族歧视的证据揭示出来,让其大白天下。

以下是两个精彩片段:

原告律师首先请Fitzsimmons确认他在哈佛大学的职务和责任。再他的质问下,Fitzsimmons不得不承认他有领导录取官员团队,保证对考生公平对待的职责。在确认了职责之后,原告律师让Fitzsimmons 先生确认他所采用的证据都是Fitzsimmons先生使用过或认可过的。在做出这些铺垫之后,该律师亮出来铁证。每年哈佛大学都会根据PSAT的考试成绩,发信邀请合格的高中学生来申请哈佛大学。以下是他们选择学生的标准。

- 亚裔男孩,1380分; 亚裔女孩1350;

- 非裔和西裔1100分;

- 在20个哈佛录取率低的州,白人只要求1310分。

在这些数据得到Fitzsimmons先生的确认之后,原告律师对Fitzsimmons先生质问进入了高潮:

原告律师:按照你们的标准,在这20个低录取率州,一个PSAT考了1310分的白人孩子会接到一封哈佛的邀请函,而他PSAT考了1370分的亚裔同学却接不到这封邀请函。对吗?

Fitzsimmons先生:我们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组成一个多元化的学生结构…

原告律师:请回答我的问题:在这20个低录取率州,一个PSAT考了1310分的白人孩子会接到一封哈佛的邀请函,而他PSAT考了1370分的亚裔同学却接不到这封邀请函。对吗?是,还是不是?

Fitzsimmons先生:我想,就算是吧。但这只是微小的分数差距。

原告律师:你们对亚裔孩子发邀请的PSAT 要求1380分,对其他少数族裔的要求是1100分。按照你们的定义,PSAT考1100分的其他少数族裔的学生就有可能在哈佛成功毕业,而亚裔学生需要1380分吗?

Fitzsimmons先生:这、这、这。我们这样做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但这只是微小的分数差距。

原告律师:你确认1380分和1100分是微小的差距吗?

Fitzsimmons先生:这、这、这。。。。这只是微小的分数差距 (作者注,熟悉PSAT的人都知道,1380分和1100分可是重大的差距啊)。

原告律师:在你们选择邀请这些学生申请哈佛的时候,你是否只有学生考分、种族、性别和地址这四个信息?

Fitzsimmons先生:是。

原告律师:在你们确定给不同种族不同的标准时,在决定把亚裔和白人及其他族裔区别对待时,除了种族之外,你们还有其他的依据吗?

Fitzsimmons先生:没有。

原告律师:依照种族制定不同的标准,这是不是种族主义的行为?

Fitzsimmons先生:没有作答。

原告律师:依照种族制定不同的标准,这是不是种族主义的行为?

Fitzsimmons先生:绕开问题,不敢作答。

原告律师:依照种族制定不同的标准,这就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结论就是那么简单、明了(plain and simple)。

紧接着,原告律师又把焦点转向了统计模型。记得在早上哈佛大律师对学生公平组织的统计模型进行了攻击。认为该模型把校友、运动员照顾排除是有严重缺陷的。然而,用一份份哈佛自己的文件,原告律师揭露了哈佛大学伪善的嘴脸。早在1992年,哈佛声称亚裔孩子录取比例不合理的因素是校友和体育照顾。由此教育部做模型的时候就有意把这些因素排除,并得到了哈佛大学的肯定。直至2012年,哈佛大学法律顾问给教育部民权办公室的信函中还坚持这一观点。

令人讽刺的是,当学生公平录取组织使用同样的方法建立统计模型,发现哈佛大量的歧视证据之后,哈佛马上改口了,攻击这个他们一直认可的建模方法。在这又一场高水平的质问中,聪明的原告律师,用哈佛大学的手,狠狠地煽了哈佛大学那张伪善的脸!

下午的法庭质问,其精彩程度不下于好莱坞庭审大片。虽然早起有些辛苦,但我却有机会见证了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庭审,也目睹了顶级大律师的精彩表演。对我和众多常年来为亚裔孩子平等教育权益抗争的朋友来说,这是十分重要的一天,令人难忘的一天。

在庭审结束之后,我早些时候对案情发展的担心减少很多。有记者问我明天还来不来?我高兴地告诉他们:我十分信任学生公平组织这样优秀的大律师,下面的庭审就不参加了。其他波士顿的朋友会继续来支持。

 

注:该文根据我参加庭审的回忆据实而写,由于法庭内不能录音,对话部分可能会有微小出入。目前 ,美国亚裔教育联盟正在呼吁亚裔组织加入支持SFFA起诉哈佛大学的非当事人陈述,感兴趣的亚裔社团领袖、中文学校负责人请点击此链接加入:http://asianamericanforeducation.org/zh/cosign-updated-amicus-brief-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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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Derrick_Liu 回复 悄悄话 【你说】 "哈佛的大律师Bill Lee是一位著名的专利法律师。因为他长有亚裔的面孔,所以被一切以种族来看待问题的哈佛大学请来做辩护律师。"

【我说】这个案子的原告因为长着亚裔面孔,所以被一切以种族来看待问题的BLUM 先生请来做原告!Bill Lee 是一位某美国 BigLaw 律师事务所的 Managing Partner;是 Harvard Foundation, Inc. 的 Fellow。以前我还写过一个他的贴子:

http://bbs.wenxuecity.com/currentevent/992560.html

“作为一位成功的亚裔代表,李的遭遇说明:你的肤色在某些人眼里,一文不值;即使你出生在这个伟大的国度,你永远是一个外来“移民”,虽然你可能毕业于哈佛、受雇于大律师楼、开着奔驰车。你的肤色决定了你的社会地位。

再换个角度看,哈佛让李进入管理层,还是挺包容的;因为哈佛并没有对李说:滚回你的国家去!”

【你说】“在哈佛大律师完成陈述之后,偏左的阿利森·D·伯勒斯法官竟然让几位对哈佛录取过程并不知情的哈佛学生出来作证。他们在作证中讴歌多元化的好处,讲述他们如何受益于哈佛的全面评估录取方式。但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对众多的,被哈佛歧视,不公正拒绝的亚裔同学,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同情和支持。”

【我说】BLUM 先生竟然让几位对哈佛录取过程并不知情的被哈佛拒绝录取的学生出来当原告?他们对于被哈佛录取的亚裔丝毫没有感激、佩服之情。

这几个做证的学生才是有脊梁骨的。他们敢于在神圣的法庭出面做证,远强于以匿名身份隐藏在案宗里面的、不敢正面、直接阐述自己信仰、观念的另一些学生。他们不怕“揭自己的短”,而以真实的面孔和背景向世人证明:哈佛选对人了。他们有种!
YukongZhao 回复 悄悄话 感谢众多有正义感的朋友的支持!

在此澄清一下个别读者的误解:

1.美国最高法院从1978年就禁止在大学录取使用种族配额。并在2003判决中禁止使用种族岐见和对任何族裔的超高标准。亚裔在哈佛的录取比例超过人口比例并不证明哈佛没有对亚裔歧视。衡量的标准是哈佛是否对亚裔采用更高的录取标准,是否采用了种族配额和种族岐见。如哈佛给亚裔孩子个人素质一致打最低分,这就是违法使用种族岐见的例证。哈佛还对亚裔孩子在综合考量各个方面使用超高标准。哈佛并在每年录取时与上一年的种族比例进行对照调整,这就是实际上的种族配额。这些都是违反最高法院相关判决的非法行为。其次,亚裔虽然只占美国6%的人口,但由于高科技移民,美国亚裔代表了占世界人口60%的亚洲人的很多精英。以在美国6%的人口比例衡量是不合理的。而且,是否有能力上一流大学与个人的努力有关,大学是没有理由按其人口比例进行录取的。

2.SFFA没有让学生出来作证,是因为统计数据等其它证据十分充分。而且是为了保护孩子的隐私。目前美国极左势力无力为哈佛歧视事实辩护,却大搞中国文革时期的舆论恐吓和人身攻击,已经开始对AACE领袖进行了人身攻击(虽然我们是在依照美国《1964民权法案》进行抗争,并与马丁路德金博士的理想一致)。这些孩子出来为族裔抗争,参加起诉已经不易,我们不应该让这些孩子再遭受这样低劣的人身攻击。

3.奥巴马政府在2011年推出大学录取指南,纵容以哈佛为代表的美国42个州的众多大学滥用种族种族因素,而且还鼓励在大学录取大搞种族平衡。应美国亚裔教育联盟(AACE)要求,美国联邦政府已经在今年7月3日取缔奥巴马关于大学录取的相关指南!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美国最高法院2003年判决,在招生时給予少数族裔某种程度的优先,符合美国宪法。美国法律由判例法和成文法共同构成。最高法院的判决自动成为法律。

2011年,美国总统奥巴马向美国大学发布指导方针,敦促学校在筛选学生时实践平权法案,自愿考虑种族因素,以进一步实现多样性。



dong140 回复 悄悄话 谢谢。辛苦了
nyhanker 回复 悄悄话 你的这么多发言,都看不出一个清晰的合理的逻辑,只起到混淆视听效果 @西湖长老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那些自认为华裔的智商高于非裔拉丁裔的川粉,要认清现实。在美国左棍眼里,“黑墨穆” 跟你一样优秀。在少数右棍眼里,你跟“黑墨穆” 同属劣等民族。指望跟白人一起歧视歧视其他弱势民族,是永远实现不了的痴梦!
nuinuima 回复 悄悄话 西湖长老,那么你说如果大学请清洁工和食堂工时说,要优先照顾亚裔,因为比较少亚裔,你说非裔或是南美裔还会觉得公平吗?
大学如果公平录取亚裔不会有人觉得不公平弱势吧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没亊来逛逛' 的评论 :

那些匿名原告不愿出庭作证这一事实,从反面为哈佛大学作了证:哈佛大学不录取他们眼光很准。
没亊来逛逛 回复 悄悄话 赵先生当时为什么没有去出庭作证? 为什么也没有其他华裔出庭作证?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nuinuima' 的评论 :

做清洁和食堂的非裔多,如果非裔还说他们作为弱势群体在这个行业就业受歧视,你是不是会觉得很荒唐? 同样道理,亚裔在哈佛大学学生的百分比已经远远超过在美国人口中的百分比,还说亚裔在就学上受歧视,难道不荒唐?
nuinuima 回复 悄悄话 西湖长老 发表评论于 2018-12-30 07:49:19
哈佛大学新生里亚裔占20%以上,远远超过在美国人口的百分比。说亚裔受歧视,本质上是在说亚裔的智商比其他种族高。这才是不折不扣的种族主义。这在美国是绝对行不通的。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这种官司必输无疑。

在美国,凡是拿政府资金或为政府干活的学校和合同工,都必须证明自己没有种族歧视。怎么证明?用数据说话!学生中或员工里的黑人百分比跟美国人口中的百分比大体上说的过去。

NBA不拿政府的钱,不必搞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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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的做清洁和食堂的非裔和拉美裔会比较多,要不要平衡呢?教授里白人比较多是不是也要平衡呢?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最搞笑的是,华人川粉是的目标是让自己子女去藤校接受左棍民主党“洗脑”。美国有Trump University,川粉应该送自己子女上Trump University才对!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衡山老道一针见血,许多华人对公平的理解有误!如果大家承认各个种族的智商一样,那么每个大样本人群里,最优秀的人占2%。黑人最优秀的人跟亚裔最优秀的人一样出色。

黑人前2%的考分比亚裔前2%低,是社会造成的,比如黑人社区的公立高中的资金远远低于富人区公立高中。黑人学生的父母平均受教育程度远远不如亚裔。哈佛大学的做法是让弱势群体有平等受教育的机会,体现了哈佛的伟大。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哈佛大学新生里亚裔占20%以上,远远超过在美国人口的百分比。说亚裔受歧视,本质上是在说亚裔的智商比其他种族高。这才是不折不扣的种族主义。这在美国是绝对行不通的。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这种官司必输无疑。

在美国,凡是拿政府资金或为政府干活的学校和合同工,都必须证明自己没有种族歧视。怎么证明?用数据说话!学生中或员工里的黑人百分比跟美国人口中的百分比大体上说的过去。

NBA不拿政府的钱,不必搞平衡。
西湖长老 回复 悄悄话 那几个匿名原告没一个出庭作证,证明了哈佛大学不录取他们眼光很准!
★火眼金睛☆ 回复 悄悄话 楼下是真无知,华裔从来没有认为考试分数是唯一的录取标准。事实上华裔在各个可客观评测的方面全面领先,不仅仅是分数。但是在一些主观的印象分被人为降低了分数。
衡山老道 回复 悄悄话 讨论公平性之前,先要确定公平性标准。华人往往认为最公平的是分数面前人人平等,但这本身就不公平。照顾落后种族是任何先进国家应该做的。当然,照顾的度很重要。
nyhanker 回复 悄悄话 顶起!支持!
luck86 回复 悄悄话 好。
枕寒流 回复 悄悄话 感谢您的分享。
ahhhh 回复 悄悄话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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