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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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西游 (11) :匆匆丹吉尔

(2017-09-24 07:19:25) 下一个

七月一日

 

年轻时喜欢遍历,每到一城,就在藏在心中不知在哪里的小表格上打个勾,就这么着勾了好多年,也去过一些地方,七大洲却总有三个是空白。下一站是哪里?非洲还是南美?人生总得有个目标吧?我才智平庸,胸无大志,找个容易的,足迹踏上七大洲吧!

我们这次游晃到了西班牙的南部。隔海相望,摩洛哥的崇山峻岭历历在目。小目标开始蠢蠢欲动。都这么近了,过去看看吧!跟女儿一说,她也激动起来。多年前曾去过土耳其,淳朴的民风和奇异的地貌让她念念不忘,摩洛哥信奉伊斯兰教,或许跟土耳其一样呢?

然而摩洛哥毕竟不是土耳其,甚至土国本身现在也不太适合旅游。曾看过皮特布拉特的电影《通天塔》,故事背景就在摩洛哥。一粒流弹差点夺去主人公妻子的生命。每每想到摩洛哥,脑海里总是发狂的皮特在陌生的、迷宫一般的城市里寻医问药,无人可以交流,不同的语言让一切难得有如登天。我想,不多,就一天,探探路。伊拉克的战事都快结束了,时局在好转。如果感觉安全,以后专门再去摩洛哥呆上两周。上网研究了一下,这次,就去离西班牙最近的丹吉尔(Tangier)。

我们从西班牙的塔里发(Tarifa)港上船。这里的轮渡直达丹吉尔的老城。而从西班牙其它的港口或者直布罗陀出发的轮渡却是到达离丹吉尔35公里的新港。早上8点40,把车趴在港口的停车场,离开船仅剩20分钟了,要坐的FRS渡轮近在咫尺,可四周静悄悄,只有一位钓鱼人,在哪里上船呢?

突然看到远处一辆大巴卸下许多人,人们拖着行李,忽然消失。这景象有点奇怪,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跟上他们!转弯抹角来到一个大厅,原来大家都在这里。FRS公司换票的工作人员说:"只剩一刻钟了,你们多半上不了船!" 我可不想在Tarifa呆上两小时等下一班,小城好像也没啥好看的。两人一路狂奔,过安检,检票口,跳上甲板。上了二层,眼看着舷梯下撤,启航了。

轮渡上挤满了人,人们都在排着队,一打听,原来要过摩洛哥的海关先得在此盖入镜戳。绝大多数旅客像是阿拉伯人,只有极少数白人面孔的游客,像我们这样的东亚脸就更少了。我让孩子在座位上等,丢了本瑞克斯蒂夫(Rick Steve)的旅游书给她,自己去排队办手续。要填一份报关单,翻尽了口袋找不到笔,刚刚一路狂奔,多半是颠掉了。跟站在前面的小伙子借,他有。

小伙子是摩洛哥本地人,在法国的马赛念物理,大三。放暑假回家去看父母,机票太贵坐不起,只好汽车加轮渡,辗转要三四天。就跟多年前上大学时我的许多同学一样。他的旅途已过了一多半,到了对岸,坐上小巴,回家也就四个小时了。小伙不是很健谈,也许是因为英语不够熟练。摩洛哥人一般会说阿拉伯和法语,会英语的不多。我最关心安全,他说摩洛哥的治安相当不错,比美国要强。也是,俺是美国来的俺怕谁?老嫌别人丑的人,其实自己也不好看。

小伙叫法伊德,他也想游遍七大洲,不过现在只去了法国,西班牙和摩洛哥。我安慰他,来日方长,我20岁时,其实只去过一江之隔的南京。我喜欢在旅途中跟当地人聊天,有时去过的风景已经记忆模糊了,但跟谁聊过却有印象。小伙一副北非人的长相,黑发,微鬈。微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羡慕他20岁的年纪,当年曾也有过多少梦想!人生易老,如果可以选择,道路会不一样吗?

盖完了摩洛哥的入境章,丹吉尔就在眼前,整座城市依山而建,就像长江边上的涪陵,不过多是平房,可数的高楼就是清真寺。下了船,女儿告诉我,她念了瑞克有关丹吉尔的章节,别找导游了,自己去玩。好吧!在家听太太的,出门听闺女的。可有位老者一直跟着我们,他亮了亮自己的导游证,老城区一个人20欧元,如果去城郊的几个景点,翻倍。嗯,有数了。婉拒。那老者见我们远去,撂下话来,你们人生地不熟,危险!如果有问题,回来一定找他。吓人的吧!我想,法伊德不是说摩洛哥很安全吗?

港口左面是个不大的停车场,许多人在那里上了车,其中就有法伊德吧!人流如潮,眨眼间路上就剩我们爷俩了。怎么去老城呢?我看看女儿说,找个出租吧!拦了个蓝皮出租,这也是遵照瑞克的指示。先谈好价格,一个人两欧,拉到大广场(Grant Succo)。正拉开车门,不知在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小男孩,他嘀咕着,太贵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出租司机,要自告奋勇带我们去旅游。这孩子看年纪也就十二三岁吧!女儿说,"谢谢你,我们自己走走就行了"。我看了看眼前这宛若迷宫一样的城市,想想有人带路其实也不错哦!女儿用汉语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提醒得对! 不过,地陪的价格我已知道了,一个小屁孩,总不至于超过二十欧吧!一阵马达轰鸣,又飞来一位青年,他指着孩子说,他就是来练英语的,导的好就赏他几个子就够了!

好吧,就他吧!人生地不熟,有个孩子领路也不错。女儿跟他聊了聊,他叫安华,马上念高中,不过看起来好小,初一、二的样子,也许是唬弄我们的呢!我暗暗琢磨,这么小就出来赚钱,也让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女儿好好学学。

安华叫了辆出租,带我们在城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的小分头梳得夯亮,举手投足之间努力装出少年老成,但稚气却无所不在。

麦地那老城区有许许多多的小道,一个台阶跟着一个台阶。摩洛哥的时间比西班牙要晚两小时,才8点,路上少有行人。人家的大门紧闭,偶尔看到一老太,宽袍大袖,头巾紧裹,仿佛一步迈进中世纪。

也有佝偻的老汉,衣着传统,踟躕而行。

早市还未开张。货郎推着担子,商铺正在上货。

这种沿街叫卖,一人一摊的场景,宛若当年的故乡,也许现在仍然这样呢!

有时也会看到一些头戴大斗笠,身着色彩鲜艳、粗布服装的女人,在一本书上曾读过他们是生活在北方高山上的加巴拉人,语言风俗跟低地民族有所不同。她们背着许多蛇皮袋,不知在卖些啥。

小导游带着我们在老城区走来走去。有时会在一扇门前驻足,指着特有的门鼻(mezuzah),说这是犹太人家。

有时会停在一眼井前,甚至一堵墙边,说到这里曾住过某某某某,历史上了不起的人物。他是言之谆谆,我是听之藐藐。旅游,每人是用自己的眼睛来观察世界,其实很主观。我只关心跟自己有无契合,西方人也好,阿拉伯人也罢,如果我不知道,管他谁谁呢?

丹吉尔扼守地中海的咽喉,自古兵家必争。说来也有两千五百多年的历史。罗马、腓尼基、凡达尔、拜赞庭、阿拉伯,以及后来的列强法国西班牙都曾染指过这块土地。二战时是国际城市(international status),不归摩洛哥管,住满了外交人员和间谍,打打杀杀,勾心斗角,估计跟不远处的卡萨布兰卡一般地热闹。这里气候适宜,花草繁茂,南面的阿特拉斯山脉(Atlas)把来自撒哈拉大沙漠的悍风兜头拦住,丹吉尔素有北非后花园之称,现在是摩洛哥的第五大城,近年来大兴土木,新城也是美轮美奂。老城区也有博物馆,古宅院,我们这一路看了许多博物馆,对博物馆兴趣缺缺。安华没提,我们也没专门去找。

实际上我问过安华多次,导游费究竟是多少?或者说他的期望是多少?游览路线究竟如何?他不说,总是拿个老式手机不知跟谁说些什么。不能与顾客沟通的导游恐怕不是好导游。提了几遍不理会,我不跟他争,让他自己悟吧!女儿觉得奇怪,我说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再说。她说他会不会狠狠宰我们一笔?我说大不致于。在一处商店又碰到那个骑摩托的青年,原来是安华的哥哥。他问导得如何,我笑笑。又晃了一会儿,碰到一位中年妇女,原来是安华他妈,跟她打个招呼,我说你的孩子很好啊!却无反应,也许不懂英语。日头高起,商店餐馆开门了,经常有人喊安华,原来大家彼此都认识,跟我的故乡好像啊!

行走在丹吉尔的大街小巷,只觉空间逼窄,历史久远。某个小角落的清真寺,可能就有八、九百年的历史。墙头的茅草,地上的石阶无一不在注明着斑驳沧桑。

我们没去美国公使馆,也没去17世纪苏丹的行宫。不过,大广场附近的大清真寺却不可不去。只是清真寺不对非教徒开放,我用长焦镜头悄悄地偷窥了一下。里面装潢华美,富丽堂皇。我不懂阿拉伯语言,也不知那些繁复的书法写了些什么。诺大的礼拜堂,就看见一位教徒,也不知是在祈祷还是睡觉。真想走上前去给他来个醍醐灌顶,让他也虔诚些。

大清真寺附近还有一个小点的清真寺,粉红的外墙,配以美丽的几何图案,出落得亭亭玉立,仿佛豆蔻年华的少女。大门紧闭,即便开门也进不去。我们又回到了大广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遇到刚下船时见到的那位地陪。他看到我们雇了安华,眼中闪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在成长。我暗自好笑。安华说,时间还早,老城也逛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去城外?

 

去城外?自然要加钱。安华也不说要多少,带着我们在港口外的广场等待。你不说,我反正也不问。天很热,广场上稀稀拉拉种了几棵棕榈,地上插着十几面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摩洛哥的旗子是红旗加个绿五星,乍一看跟咱们的红旗也差不多。这气势也很像国内的哪个城市。就像我们当年搞活动一样,五讲四美三热爱,三十年前很普通的景象。

我们等了很久,女儿跟安华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过了20多分钟,终于等来一小伙,精壮,带了副太阳镜,手臂上有纹身,腕上带一块金表,看起来精干,肯定是安华的熟人。他开了一辆大奔,有20个多个座位。真奢侈!这哥们英语不错,嘻嘻哈哈,似乎自来熟。他自我介绍是旅游司机,专门接待旅游团的,下午他要带我们看海格力斯的洞穴,以及地中海和大西洋交汇处。我看他双眼里写着个钱字,不像打家劫舍的歹人,提起的吊桶放了下。

在颠簸的车里,安华很快就睡着了。女儿悄悄地跟我说,安华还是很有语言天赋的哦!母语阿拉伯和法语就不用说了,他的西班牙语也比她的好,英语很流利。安华告诉她,长大了想做一个工程师,摩洛哥很缺那样的人才。

 

我们到达海格力斯之洞时,天还早,没看到例行的跳水表演。夏天,估计也难以在洞中看到太阳西沉。海一面的出口,宛如非洲地图。可以看得出是个半人工、半天然的喀斯特溶洞。有的地方还可以清楚看到石幔和石柱。但墙壁上被人工挖出许多槽痕,千百年来当地人取了洞中石料用来做磨盘。海格力斯本属子虚乌有,洞名不过是后人穿凿附会罢了。

这个海格力斯,自然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宙斯之子。相传,在他横空出世之际有十二件苦差。倒数第二件是去阿特拉斯山绝顶剪金羊毛,这个洞是他的藏身之处。阿山离丹吉尔不远。海格力斯联通了地中海和大西洋,又戏弄了阿特拉斯巨神(Atlas)。从地理方位上来说,这个神话不算凭空捏造。海格力斯之洞离城里只有二十四公里,算是附近的著名景点。这段故事,我初二时就读过,记得还是一本由外语教学和研究出版社出版的英文小册子呢!

从网上盗一张图片。可以清楚地看到洞中墙壁的石槽。这张照片的拍摄位很高,约有一层楼吧!

司机又把我们带到一个灯塔前,说前面的水面是地中海与大西洋交汇处。据说水色不同,也许老眼昏花,我睁大眼睛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区别,哪里来的泾渭分明,全是蔚蓝一片。对面西班牙的山峦起伏倒是清楚。灯塔处挤满了小贩,无非兜售些纪念品。那些鹦鹉螺的化石还不错,毕竟来自距今四、五亿年前的奥陶纪。怕回海关啰嗦,也没买。

司机拐过了当今国王的夏宫。似乎门禁松弛,门卫三三两两在聊天。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穆罕默德六世今天想必不在家。即便如此,司机也不敢停车让我们拍照。

这一片山林,长满了桉树。当年在堪培拉念书的时候住在蟾舍,曾跟一位搞火灾研究的学者做邻居。他说,桉树富含油脂,一旦着火就是一把火炬,无法扑灭。澳洲的房子如果离桉树林比较近,通常会挖个池塘,蓄水防火。一旦烧起来,把房屋浇上水,房子保住就行了。树就不管了,十年后又是一棵好树!

今天骄阳似火,风又大,正是起火的好时机。果不其然,转过一山头,只见不远处烈焰飞腾,烧起来了!无数车辆停在路上,人们翘首观望。还有人兴奋地用手机自拍。半天也没见救火车,估计像澳大利亚一样,也是由着它烧。

回城路上,处处西式别墅,乍一看仿佛佛罗里达的某个社区。新旧城区两重天啊!

又回到麦地那老城。估计麦地那就相当于咱们的北京路吧!摩洛哥几乎每个城市都以圣地命名。安华终于睡醒了,把我们领到一家地毯店。他念叨半天了,摩洛哥的地毯怎么怎么好,质量保证,没钱可以刷卡,难带可以邮寄。我推说几次不感兴趣,他最终还是把我们领了过来,由不得我。

店主略谢顶,跟我的年纪相仿。长得很像库尔班大叔。似乎刚刚喝了些小酒,目光有些迷离。不知是不是掉了颗牙,说话有些漏风。他极力要表现热情,招呼要给我们上薄荷茶,又要上点心。

"安华的客人就是我的贵宾!你们知道吗?安华可是我们公司里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

我哈哈一笑,频频点头。

来了几名工作人员,他们开始把一块块地毯铺给我们看。他们的地毯根据地域来划分,山上版是贾巴拉妇女的工艺,全手工,价格贵些。城市版的是不是全手工就不清楚了。地毯都是用柞蚕丝织成,质量没说的,用打火机烧,不见起火。

我无意买地毯,家里并不需要。每幅地毯起码四百欧元,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女儿看了一幅,多问了他两句。他让我开个价,我婉拒。"出个价吧!随便多少"。我摇头,坚决不回。一旦出价就得去买,这道理我懂。见我坚决,还好,店主最终放了我一马。只听得他们"气漏、气漏",像是西班牙语的中国人(Chino)。完喽,又给俺国人丢脸了。

安华把我们领出门,似乎有些失望。女儿说,"等了半天连口茶都不给,做的是什么生意!"我会意一笑。安华还是不停的打电话,到了一个僻静的街角。安华哥哥在那里候着呢!他们说,"现在才1点,你们赶2点的船回西班牙还来得及。"

"哦,导游结束了?" 自由了?我暗喜。

女儿悄悄跟我说,"给他三十欧够了吧!"

我摇摇头,打不住啊!光那个大奔就至少三十欧。

我掏出五十欧。安华一看就急了,车费三十五啊!

"好吧,加十块。"

"不行,要加二十。"

女儿看我们讨价还价,觉得有趣。说:"你们当初不是说随便给的吗?"

看到同年龄的女孩也加入讲价,安华脸面有点挂不住,说:"好吧,加十五吧!但你要在脸书里加我做朋友"。他哥哥仍想说什么,想想,又忍住了。

成交!解放了。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我们没去赶回西班牙的轮渡。烈日当头,时间还早着呢?好不容易来到非洲,多待一会儿。这下没了约束,又大体知道了路径,我们又在迷宫里摸了起来。其实也简单,朝上爬总可以到大广场,朝下走就可以去海边。

又回到充满了喧哗和骚动的大巴扎。丹吉尔正对大海,鱼市的鱼各种各样,许多鱼鲜从来没见过。有一条海鳗,体型巨大,仿佛蟒蛇一般。摊贩见女儿惊叹,邀请她跟大鱼合影,当地人冷峻的外表下还是有副热心肠的。在肉市,见到巨大的动物头颅,像是驴和马。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我跟女儿许愿,回国带她品尝灯影驴肉。在丹吉尔就算了,如果拉肚子,找个带抽水马桶的厕所都难。

巴掌大的一块地,也没啥好转的。香料?我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怎么用。带回去,家里人会吃吗?干货店,也没驻足,那些椰枣很便宜,但上面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灰,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在文具店里逛了一会,纸张的质量不敢恭维,工艺不太行。服装店,都是去礼拜的罩袍,千篇一律,只是女孩子的还好看些。天很热,从西班牙带来的两大桶水喝得只剩几口了。我琢磨去买西瓜,挑了一个,轻扣,声音清脆。二十三个第纳尔,我给摊主两个半欧元。他切了八瓣。

两人在大广场边的长凳上百无聊赖。西瓜好像过了季,瓤虽红皮虽绿,有如一场激烈运动后的疲沓。不好吃,但还可以吃。突然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女儿什么都新鲜,执意跑去看,原来有人摔倒了,或许是癫痫。一群人围在一起,过了很久才有医护人员带他离开。

我们吃瓜,倒是引来一群小猫。在丹吉尔野猫无所不在,有许多波斯猫,高冷。瓜太大,一瓣就饱了。吃不下,想送人。大广场的草坪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位,我吆喝了一圈,没人要我的瓜。

无所不在的吃瓜群众呢?

"爸爸,走吧!"

是时候回去了。丹吉尔还是过于西化,要想认识摩洛哥,必须深入南部大沙漠。

"爸爸,我很惊讶哦,摩洛哥没有黑人"。

是啊,北非更像南欧,地形啊,草木啊,甚至那些古罗马遗址。人种也多是白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亲历,又怎么会知道呢!

熟悉了道路,走回渡口也就几分钟。也难怪当初安华嘀咕两欧太贵。

在出关的时候又遇到那位地陪老者。他问我给了安华多少钱?我说了实话。他有些激愤,那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我想的更多的是女儿。也不知安华会不会对她有触动呢?

 

渡轮启航了。山头上的大小清真寺清晰可辨。后山的浓烟宛如一大块浓云。不知道的,谁知道那是森林火灾呢!有许多事情,表面的哪里又是真相!

女儿在渡轮的舷窗畔若有所思,我估计游非洲的小火苗已在她心中燃起,这一天的几小时比平时的一两周都要长吧。等着吧,非洲大陆,有机会咱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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