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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 第一卷 史前之前 【第四辑 末世悲歌】(四)

(2012-10-04 07:52:55) 下一个
(四)

他的问话让我深感惭愧,不禁向他深施五福礼道:“都怪我几十年来普法不利,没有让人们真正认识和了解五福法。事实上,学习五福法的目的在于学会做人,学会做智慧的人,学会做圆满的人。智慧的人,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他人,你说是不是?”

不等他回答,其他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做人啊?还用学五福法吗?我们广德前辈本身就是智者,还用学五福法吗?”

广德用严厉的目光扫视大家,厉声说道:“吵什么吵?就你们这样没有规矩,还敢说会做人吗?就我这样混沌,还敢说智慧吗?”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广德,期待着他再次向我兴师问罪。没想到广德向我一拱手,高声说道:“那就有劳五福全给我们讲一讲,应该怎样做人,怎样做智慧的人,怎样做圆满的人吧。”

“是啊,劳您驾教教我们做人,把我们教成智慧的人。”众人一边随声附和一边哄堂大笑。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静静地说:“这一课请龙隐五福来讲比较好,请各位稍等片刻,他很快就会回来。”

“好。我来给大家讲这一课。”我的话音刚落,龙隐已经出现在门口。他给大家施了五福礼,轻松地说,“就在刚才,山上的蛇们给我上了一课,我就把这一课的内容给大家转述一下。如果大家对我讲课的内容不满意,再请我师傅继续讲。”

广德看了看龙隐,没有说话。众人看了看龙隐,没有说话。我对龙隐点了点头,鼓励他讲下去。

龙隐放下药箱,打开箱盖,露出了满满一箱新鲜的草药,他抓了一把在手里把玩,慢条斯理地说:“昨晚,赐福院出事了,几乎所有的人同时中了蛇毒。这件事,我想大家已经听说了。今天早晨,天还没亮,我被赐福院的人给找了过去,帮他们检查和治疗。由于伤者众多,我带去的草药很快就用完了。我回到五福院向师傅简单汇报了一下出诊的情况后,就背着空药箱上山了。我这样急着上山,一个原因是想采些草药,以留备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去研究一下山上的那些蛇。”

龙隐停下来,扫视了一眼众人,轻轻地问道:“你们能想到我为什么要去研究那些蛇吗?”

有人说:“中了蛇毒,不研究蛇研究什么?”

有人说:“出事后才想起去研究,早干吗来着?”

龙隐并不回答他们的话,继续讲道:“因为,赐福院的人中了很多种蛇毒,并且,没有一个人被蛇咬伤。同时,经过再三求证,他们确定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投毒。听了这些情况,你们能想到什么?”

人们面面相觑,都不再言语。

龙隐继续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山上的蛇们集体出动,共同投毒。可是,作为各种各样的毒蛇来说,集体投毒却不咬人,这事不奇怪吗?”

“毒蛇不咬人,还集体投毒,这不是奇怪不奇怪的事情,而是天方夜谭。”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大家静一静,听龙隐五福讲完。”广德开始维持秩序。

于是,龙隐把他祖父当年救小蟒蛇的经过和蟒蛇为了报恩陪伴他看护全福园的经过,还有蟒蛇如何开悟,由单纯的报恩发展成了修持五福法,且为了守护全福园只吓唬盗墓者却从不伤人性命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接着,他又讲了赐福院的人盗取前辈的白骨时,巨蟒如何奋力阻止却没有伤害盗墓者的性命,盗墓者又是怎样穷凶极恶地杀死巨蟒的经过。

最后,龙隐说:“刚才,我到了山上,到了巨蟒的坟前,意外地看到了这些堆在坟边的草药,还看到了不计其数、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蛇们,密密麻麻地趴在巨蟒的坟上。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齐刷刷地不停地用脑袋磕地,我才恍然明白,他们怕我因为‘投毒’一事迁怒于巨蟒,所以死死地守护在巨蟒的坟上不肯离开。他们‘采’了好多草药送给我,是在向我请罪,也是在为死去的巨蟒求情。”

龙隐越说越动情,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人们的眼圈也都红了,都默默地看着龙隐,期待着他能继续讲下去。

龙隐把手中的草药递给广德,又把药箱里的草药都抓出来分给了人们,然后,抱着空空的药箱说:“让我们感念巨蟒,也感念那些有情有义的毒蛇们吧,他们用实际行动给我们上了一堂法课,一堂怎么做人的法课。我想,他们采的草药,也应该能够帮助我们医好贪婪,医好阴险,医好邪恶和无知等顽疾。”

广德双手揉着草药,转身向外走去,众人也都捧着草药,跟在广德的身后,静静地离开了五福院。

人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逐渐消失。看着如石雕一般抱着药箱伫立在窗前的龙隐,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孩子,你太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龙隐先是抽泣,再是把脸埋在药箱里放声哭泣,然后,他委屈地反复嘟哝道:“师傅,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度那些毒蛇,我宁愿和那些毒蛇生活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赐福院临时主事的那个人,抱着个黄布口袋走进了五福院,扑通一声跪在龙隐的面前,哭喊着说:“龙隐五福,我求求您帮帮我吧。我知道我错了,我想把前辈的白骨送回福碑下。可是,好多好多毒蛇围绕在全福园的四周,不让我靠近。您帮帮我,把前辈的白骨送回去吧。”

“你不想当赐福院的院长了?你想通了?”我一边接过黄布口袋一边问。

忽然,我的思想凝固了,龙隐的悲伤也凝固了。我们同时看到,鲜血正一滴一滴地,从黄布口袋滴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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