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查特韦尔
查特韦尔(Chartwell)是英国肯特郡的韦斯特勒姆镇(Westerham,Kent)附近的一个乡间别墅。这里是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的故居,丘吉尔和夫人克莱门汀(Clementine)曾经在此居住40年。丘吉尔在1922年9月买下这处房产,1964年10月,他因健康恶化最后离开查特韦尔,1965年1月24日逝世于伦敦海德公园门28号的家中。1966年后,查特韦尔为英国民间非盈利组织-国民信托(National Trust)所有,成为纪念馆。
查特韦尔是我们到达伦敦第二天的主要旅游地点,其距离伦敦约40公里。我们先乘公交到维多利亚火车站(Victoria Station),从这里乘火车到南布罗姆利(Bromley South),再从那里乘公共汽车246路到查特韦尔。路途时间约2小时。参观查特韦尔是分时间段(Timed Entry),由志愿者讲解和引导的游览,但游客在博物馆内的逗留时间随意。我们是早上10点按时到达,且在博物馆逗留至下午。
查特韦尔的名字来自于这里的一个水井(Chart Well-古英文Ceart Well),原意是粗石地上的泉。这个泉眼现在还存在,庄园内的池塘和游泳池里的水就主要是来自于这个泉眼。

图1.1 查特韦尔庄园全景 - 照片下半部分的房屋是园丁,仆人以及查特韦尔维护人员居住的区域
查特韦尔是一个红砖为建筑材料的多层住宅,因为建于坡地,地势起伏不平,部分房间-如厨房和宴会厅,是在一楼的下方。查特韦尔的历史可以追溯至14世纪,曾经被多次易手,历代庄园主对其扩建和修缮。丘吉尔买下查特韦尔时,房屋破旧,屋顶漏水,排水不良,并且建筑物的朝向也有问题。他雇佣一个年轻有为的建筑师,在其帮助下改建了主楼,增加了塔楼与阳台,重新布置了花园,以及开掘池塘和游泳池。
丘吉尔在查特韦尔的居住历史分成几个阶段,其中:
2. 查特韦尔庄园景色
丘吉尔一直喜欢肯特郡乡村景色,曾多次考虑在那里购置房地产居住。做为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非继承人分支,他唯一的家族继承是他祖母(马尔伯勒公爵七世的夫人)去世后她个人资产的信托分红,大约一年几百英镑的年金。这笔钱自然无法负担肯特郡乡间的豪宅。1921年,丘吉尔的一个爱尔兰远房亲戚,他祖母家族的某个分支的唯一男性继承人死于火车事故。因此,他祖母家系后裔成为财产继承人之一,根据财产继承规则和遗嘱,因长子马尔伯勒公爵8世及后代已继承祖父马尔伯勒公爵7世的财产和宫殿,不在这笔财产继承人中,所以父亲已经去世的温斯顿·丘吉尔和弟弟成为这笔财产继承人之一。这笔财产是一次性的,大约为每人6,000英镑。这笔钱是丘吉尔购买查特韦尔庄园的启动资金。

图2.1 查特韦尔庄园丘吉尔故居
当查特韦尔庄园的原东主挂牌出售,丘吉尔来到查特韦尔庄园时,他一下子就被这里视野开阔的肯特郡田园风光深深吸引。他曾多次说过:因为这里的景色,我买下了查特韦尔。原东主要价6,000英镑,最后成交价为5,500。丘吉尔原计划改建费用为5,000英镑,结果严重超支,最后改建费用高达18,000英镑。

图2.2 从查特韦尔庄园眺望肯特郡乡村景色-1

图2.3 从查特韦尔庄园眺望肯特郡乡村景色-2
查特韦尔博物馆坐南朝北,它的正面向北,围墙外面是一条公路。正面基本上是丘吉尔购买时的结构,因为它面对公路,这是丘吉尔夫人克莱门汀(Clementine)曾经不愿意购买查特韦尔的主要原因。

图2.4 查特韦尔正面空中视角 - 照片中可以看到围墙外的公路

图2.5 查特韦尔庄园围墙
查特韦尔庄园的部分区域,尤其是靠近公路的北面有砖砌围墙隔开。这些砖砌围墙有很大部分出自丘吉尔之手。丘吉尔是一个熟练的业余勤杂工(handyman),他喜欢在写作之余亲自动手做一些木匠,园丁和泥瓦匠的工作。花园中的砖围墙相当大的部分出自于他手。他砌墙和他写作一样高效,砌砖墙的速度是每小时90多块砖。教授他如何砌墙的园丁兼泥瓦匠十分认可他的能力和技术。

图2.6 查特韦尔庄园丘吉尔夫人克莱门汀的玫瑰园

图2.7 从玫瑰园眺望查特韦尔庄园

图2.8 查特韦尔庄园游泳池
查特韦尔庄园游泳池当时曾经有更衣室和水泵和锅炉室,丘吉尔喜欢水温为23°C,所以有时需要用锅炉和水泵,这样冬天也可以游泳。

图2.9 查特韦尔庄园池塘
查特韦尔庄园池塘是人工湖,是用挖掘机开挖的。当时运土曾经专门架设了临时铁轨,将挖出来的土运至远处堆积成坡地。
3. 保护查特韦尔的历史故事
查特韦尔博物馆的南面外墙上有两个铜质的纪念牌,它们分别记载历史上两次重大保护查特韦尔的事件:1947年纪念牌和2016-2020年纪念牌。

图3.1 查特韦尔的国民信托1947年纪念牌
1947年纪念牌是为了纪念1946年丘吉尔的财务紧张时,他的朋友为了帮助他脱离困境,集资购买查特韦尔庄园一事。1945年,丘吉尔的政党保守党在在大选中惨败,丘吉尔卸任回到查特韦尔。因为查特韦尔在战争期间没人居住和维护,急需大量资金维修和翻新,丘吉尔一次和好友说起想卖掉查特韦尔另寻住处。他的好友卡姆罗斯勋爵(Lord Camrose)知道后,和17个朋友一起筹集了55k英镑(相当于当时一个普通英国人150年的收入,约合现在的8-10M英镑)来帮助丘吉尔。这个帮助丘吉尔的办法十分不寻常。具体操作是他们用这笔钱从丘吉尔手中买下这座庄园,然后将庄园捐给英国著名的慈善机构-国民信托(National Trust)。国民信托再将庄园以每年350英镑的租金租给丘吉尔夫妇,并允许他们在查特韦尔庄园居住直至去世,届时将庄园归还给国民信托。丘吉尔用这笔钱维修查特韦尔,并且支付日后查特韦尔的维护以及园丁,厨师和仆人的费用。
这17个人的目的是:
1. 保证丘吉尔夫妇余生免受经济困扰。
2. 保证查特韦尔日后成为丘吉尔纪念馆,以纪念他对国家的重大贡献。
这17人多为实业,航运,能源,传媒和银行等重大领域的巨头。他们不仅是丘吉尔的朋友,还是英国二战前后经济和政治精英人物的代表。他们中的多数人在战争期间为丘吉尔的战略,财政或宣传体系提供支持。
附,英国国民信托(National Trust)的背景:
英国国民信托是一家总部位于英国的慈善机构,致力于保护和保存历史遗迹和自然景观,造福公众。该机构成立于1895年,管理着遍布英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的500多座历史建筑、花园以及大片乡村、海岸线和公园绿地。其目标是永久保护这些地方,并让人们和自然都能享受它们。

图3.2 查特韦尔的2016-2020年纪念牌
丘吉尔去世后,他的夫人克莱门汀(Clementine)和家人曾经出售他的部分物品;其他部分(如诺贝尔文学奖奖章与证书)由家族保存,再由丘吉尔家族基金会捐赠或借展查特韦尔博物馆。2016–2020年,国民信托(National Trust)发起查特韦尔慈善募捐(Chartwell Appeal),目的在于复原查特韦尔在丘吉尔生前的陈设与收藏。该项目获得约7.1M英镑资助,主要来自政府的遗产彩票基金(Heritage Lottery Fund),丘吉尔家族信托和私人捐赠及艺术品遗产基金。目标包括购买散落在家族成员和市场中的丘吉尔画作,手稿,书信与个人物品。2020年项目结束时,查特韦尔内部复原程度已超过丘吉尔生前布局的90%,包括画室,书房,起居室及画具,眼镜,帽子和烟斗等许多私人物品。
值得注意的是许多丘吉尔的画作,手稿,书信与个人物品曾经是在丘吉尔家族成员手中。丘吉尔的后人并不是将它们捐献给国民信托,而是国民信托从丘吉尔的后人手中购买这些物品。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遗产税。因为英国的遗产税高达40%,遗产转手时需要缴纳巨额税金。为了不让珍贵历史文物的拥有者承受巨大的经济损失,通常社会公认的保存珍贵历史文物的办法不是捐赠而是由基金会购买。这样既保证珍贵历史文物不会流失市场,又避免珍贵历史文物的拥有者遭受经济损失。
4. 查特韦尔纪念馆
因为南北地势的高低走向,查特韦尔建筑上是北面即正面是两层,而南面即背面是三层。底层是厨房和宴会厅,以及一个小陈列室。一楼和二楼是主体建筑,一楼包括前厅(Lobby),图书馆(Library),会客厅(Drawing Room),丘吉尔夫人的客厅(Sitting Room)和附加客厅(Sitting Room Annexe)。二楼主要包括丘吉尔的书房(Study),丘吉尔的军服室(Uniform Room),博物馆室(Museum Room),以及丘吉尔的卧室和卫生间,丘吉尔夫人的卧室。

图4.1 查特韦尔北面/正面

图4.2 查特韦尔南面/背面 - 朝向肯特乡间
查特韦尔南面经过完全改造,这个突出的部分是后来添加的。它包括宴会厅(Dining Room),一楼的会客厅(Drawing Room)和二楼丘吉尔夫人的卧室。

图4.3 查特韦尔内部平面图

图4.4 查特韦尔正门-博物馆入口
参观游览路线是从一楼的正门进入,导游带领一组游客按照路线经过一楼的每个房间,边走边讲解。再从楼梯上二楼,顺序是丘吉尔夫人的卧室,博物馆室,军服/制服室,书房。然后下楼梯到底层,顺序是厨房,陈列室和宴会厅,最后出口。

图4.5 纪念馆前厅(Lobby)

图4.6 查特韦尔的来客登记簿(Visitor Book)
查特韦尔的来客登记簿的使用时间是从1924年4月至1964年10月,根据记载,共有2,362个签名记录在册,总人数约为750。来访者有很多是当时的英国和国际上的著名人物,其中包括1945年来访的戴高乐将军和1946年来访的艾森豪威尔将军。而第一个来访的客人是夫人克莱门汀的妹妹,最后一个是丘吉尔多年的私人秘书。为了更好保护来客登记簿,查特韦尔的工作人员定期将它翻至不同页数。所以,你可能发现网上的来客登记簿照片上的页码内容会不同。

图4.7 查特韦尔的会客厅(Drawing Room)

图4.8 查特韦尔的图书馆(Library)

图4.9 一楼至二楼的楼梯墙上挂的朋友照片
照片上的人物,我熟悉且能够一眼认出的只有一战时的同盟国联军最高统帅,法国元帅费迪南·福煦(Ferdinand Foch)。

图4.10 二楼过道上的两幅油画
这两幅油画是意大利科莫湖(Lake Como)的写生画,左边的作者是丘吉尔,右边的作者是他的好友亚历山大元帅。丘吉尔1945年7月在大选中失利,曾经的地中海战区盟军最高指挥官亚历山大元帅邀请他去意大利科莫湖度假。同样是业余画家的亚历山大和丘吉尔在科莫湖畔的同一个景点作画。亚历山大的这幅科莫湖写生画多年后流入拍卖市场,由丘吉尔基金会购得,现在应该是在查特韦尔借展。

图4.11 二楼丘吉尔夫人克莱门汀的办公室和卧室

图4.12 从丘吉尔夫人卧室眺望远处肯特乡村景色
5. 博物馆重要收藏及丘吉尔书房
博物馆室(Museum Room)是丘吉尔在世时根据他的意见开始修缮的陈列间,里面收藏有丘吉尔多年来收集的珍贵藏品,他人赠送的礼品,以及他人生中重要的证书,文件等文物。博物馆室的旁边是制服室,它收藏有丘吉尔多年穿过的各种军服和制服,包括一套陆军上校制服,一套皇家空军准将制服和海军大臣制服。丘吉尔1895-1899年曾经在第4哈萨骑兵团(4th Queen's Own Hussars)任少尉,二战后英军大规模整编合并后,第4哈萨骑兵团与其他合并成为Queen's Royal Irish Hussars。丘吉尔是该团的名誉上校。丘吉尔曾经两次担任海军大臣(First Lord of the Admiralty),所以这里有一套海军大臣的礼服。

图5.1 丘吉尔的陆军上校和海军大臣礼服

图5.2 丘吉尔的空军准将制服和一套红色的连裤套装
皇家空军在二战的不列颠空战中表现出色,丘吉尔与皇家空军关系密切,战后他被任命为皇家空军第615飞行中队的荣誉准将。这多少有点滑稽的意味,因为一个飞行中队军官的最高级别不过是一个空军上尉。丘吉尔日常休闲时穿着简便,以舒适为主,所以连裤套装是他休闲时穿着的首选。这套红色的连裤套装是他最喜欢的日常穿着之一。

图5.3 丘吉尔获得和收藏的部分奖章

图5.4 博物馆中陈列的部分礼品和奖品 - 中间那个金色的奖杯是丘吉尔所饲养的赛马比赛获得的奖杯
不太为人所知的是因为丘吉尔一直喜欢马和骑马,他退休后热衷于赛马,在专门的马场饲养和训练赛马参加比赛,注册在他名下的赛马约40余匹。他的赛马曾经多次赢得比赛的冠军以及数量不菲的奖金,所以他曾经说过:我的马比我的股票稳得多。

图5.5 斯大林送给丘吉尔的礼物-两个水晶容器
文字介绍如下:
斯大林元帅赠送的水晶碗
19世纪俄罗斯切割水晶碗,配银质镶嵌。
1944年10月19日,莫斯科会议闭幕式上,斯大林赠送。
“在您离开莫斯科之际,谨请您收下我赠予您的这些小礼物,以纪念您在苏联首都的访问。其中,丘吉尔夫人获赠一只花瓶-船舵手,您本人获赠一只花瓶-猎人持弓射熊。
再次祝您身体健康,精神饱满。斯大林敬上”

图5.6 美国政府颁发给丘吉尔的荣誉美国公民证书
1963年4月9日,美国总统约肯尼迪根据国会法案的授权,宣布丘吉尔为首位美国荣誉公民。丘吉尔的祖母是美国富商杰罗姆(Leonard Jerome)的女儿,他的母亲也是美国人,他和美国有着很深的渊源。

图5.7 国王亲批的五港总督兼多佛城堡总管任命书
五港总督兼多佛城堡总管(Lord Warden of the Cinque Ports and Constable of Dover Castle)是英国最古老和最尊贵的名誉头衔之一,历史可追溯到12世纪。丘吉尔是1941年,英国在二战最艰难的时候,英王乔治6世授予他这个荣誉职位。这个职位是终身的,丘吉尔去世后,伊丽莎白女王母亲(Queen Elizabeth The Queen Mother)接替了这个荣誉职位。五港总督兼多佛城堡总管的历任者包括威灵顿公爵(Duke of Wellington)。

图5.8 英国下议院赠送给丘吉尔的纪念册
1964年7月28日,丘吉尔最后一次以议员身份出席下议院。丘吉尔因年事已高(89岁),几乎不再出席议会。他自1900年至1964年,只有1922-1923两年落选,至此,共担任下议会议员62年。这一天,议院全体议员(包括保守党,工党,自由党,约630人),共同在一本精装纪念簿(House of Commons Tribute Album)上签名,并由议长代表议会正式赠送丘吉尔。这是英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全体议员向个人的一致性致敬。这是一个莫大的荣誉。这个纪念册和诺贝尔奖牌是查特韦尔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图5.9 丘吉尔获得的诺贝尔文学奖的证书和金质奖章
丘吉尔获得了195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奖委员会从1946年起就多次考虑丘吉尔,甚至在1950年已达成共识,但委员会最后认为他没有全部完成《第二次世界大战-The Second World War》一书,所以诺贝尔奖委员会一直等到1953年才颁奖给他。诺贝尔奖委员会认为他获奖的原因为:精通历史和人物传记描写,并且在捍卫崇高的人类价值观方面展现了卓越的演说才能。(For his mastery of historical and biographical description as well as for brilliant oratory in defending exalted human values)。
诺贝尔奖的证书除了文字外还有图案。证书上的图案每年都是由瑞典艺术家创作,所有自然科学学科的获奖证书的图案相同,而和平奖和文学奖则由瑞典艺术家根据获奖者的个人信息单独创作。
丘吉尔的诺贝尔文学奖证书上的图案上有若干关于他生平的信息。其中左页上的信息包括:
1. 国会大厦(Houses of Parliament):政治舞台、作为演说家与国家首脑的象征。
2. Blenheim Palace(布伦海姆宫):家世与出身。
3. 女画家(持调色盘):表明丘吉尔为业余画家。
4. 女作家(持羽笔/卷轴):文学创作。
5. 女战神(红衣,持剑与橄榄枝):代表胜利与和平。
其中右页上的信息包括:
1. 马尔伯勒公爵一世:家族历史与贵族血统的象征。
2. 查特韦尔庄园建筑:丘吉尔的居住与写作场所。
3. 玫瑰园:查特韦尔庄园的园景,也是英国乡村象征。
4. 英军士兵(背景):战时领导者形象。

图5.10 丘吉尔的书房(Study)
书房的上方是没有精加工的原木横梁,丘吉尔喜欢的是大自然的感觉。屋顶的下方悬挂有两幅旗帜:其中之一是英国国旗,另一幅是嘉德勋章骑士团的旗帜。丘吉尔在1945年被英王乔治六世册授予嘉德骑士,并被提议册封为多佛公爵。丘吉尔拒绝了后者。有关丘吉尔被皇家提议册封为公爵被拒绝一事我在后面会仔细阐述。关于这幅英国国旗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丘吉尔有两幅意义十分重要的英国国旗,其一是欧洲胜利日(VE Day)那天在唐宁街10号悬挂的英国国旗,丘吉尔当时命人将它取下来收藏,后来带回查特韦尔。另一幅是1944年英军进入罗马时升起的第一面英国旗帜。盟军进攻西西里,意大利停战通常被认为是盟军胜利的开始。当时在罗马的英军将领亚历山大后来将这幅旗帜送给了丘吉尔。这两幅旗帜都曾经在丘吉尔的书房里悬挂过。
书房中除了一个书桌(图左)外,还有一个供站立时使用的桌子(图右),丘吉尔在工作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站立桌前阅读和修改文稿。
几十年前我在工厂当工人自学英语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牛津英语字典有几十万个词,而丘吉尔是世界上掌握英语词汇量最大的人,超过10万。后来知道,丘吉尔不仅是掌握英文词汇量最大的人,他也是世界上所有语言的作者中,著作文字数量和写作文字最多的人。比如,他的著作的文字数量是著名英国多产作家狄更斯著作的5+倍。丘吉尔一生中,写了43本书共73卷。根据不同方法的统计,他的作品的字数多达20M-150M。20M指的是出版著作的字数,而150M则包括所有著作,文件,讲演,备忘录和书信等的总数字。如果按照通常英文印刷的统计方法:300字一页(300wpp),纸厚0.1mm计算,1M字的书的纸张数量为1,667张纸,厚度为16.67cm,所以20M字出刷物的所需要的纸张厚度为3.3米。而150M字的纸张厚度为25米。想象一下,一个人写的书的纸张厚度高达3.3米,共33,000张纸。

图5.11 丘吉尔的书房内的藏书
丘吉尔的书房的书架上面有一只熊猫。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和丘吉尔有关。估计这可能是很多年以后,什么人放上去的。
丘吉尔的主要著作都是在查特韦尔完成的,如《世界危机》,《马尔伯勒传》,《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英语民族史》等著作。在前面列出的其最重要的20个著作中,8-18(带有下划线)等11个著作是在查特韦尔的书房里,在那张站立式的桌子上完成的。需要指出的是,丘吉尔的工作非常高效。平均每天约4,000字。但是他主要是口授,要求秘书重复以便修改,所以当他的秘书的压力很大。他曾经有个几十个秘书,大多数人为他工作工作的时间都只有几个月。只有3-4个秘书为他工作的时间超过几年。
6. 查特韦尔厨房和宴会厅
厨房和宴会厅是在底层,厨房是过去所有,而宴会厅是后来增加的。厨房和宴会厅基本上保持过去的原始状态。

图6.1 厨房-1

图6.2 厨房-2
丘吉尔对秘书工作时间和强度的要求很高,给丘吉尔当秘书是一个压力非常大的工作,所以秘书的更换率非常高。与其类似,给丘吉尔夫人克莱门汀当厨娘也是一个压力巨大的工作,因为丘吉尔夫妇没有足够的金钱雇佣最好的厨师,克莱门汀只能雇佣一些没有太多经验的乡下女孩,所以这些厨娘的更换率非常高。直到克莱门汀最后找到一个嫁给法国厨师的厨娘。这个厨娘后来一直在丘吉尔工作,包括查特韦尔和唐宁街10号。并成为丘吉尔一家的朋友,直到丘吉尔去世后她仍然会常来看望丘吉尔夫人克莱门汀和她的子女。这个厨娘后来在回忆录或他人的采访中回忆和丘吉尔及夫人相处的日子时提到欧洲胜利日那天,丘吉尔在唐宁街10号庆祝胜利,站在二楼窗前向围观的群众发表简短演说后回到房间,看到了前来了解客人用膳后的评价的厨娘,立即走到她的身边并用手扶住她的肩头,向宾客们介绍说:如果不是厨娘的杰出烹调手艺他不可能完成领导英国人民战胜纳粹德国这个艰巨的工作(Could not have done it without her)。这个厨娘说起此事,充满骄傲之余,内心对丘吉尔无比感激。读个到这情节,觉得丘吉尔的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图6.3 宴会厅

图6.4 宴会厅内的餐桌
介绍上说宴会厅内餐桌和扶手椅都是过去留下来的。也就是说丘吉尔和戴高乐或艾森豪威尔曾经坐在这张桌子上一边共进晚餐,一边谈笑风生,回忆战争往事。
7. 查特韦尔丘吉尔画室
丘吉尔画室是在查特韦尔庄园的果园旁边,丘吉尔在失意的时候以及后来退休后,花大量时间在这里作画。现在,这里也是丘吉尔油画的保存地,画室的几个房间的墙上挂满了丘吉尔的油画。
丘吉尔从1915年开始作画,一生共画了500多幅油画。他曾经将许多油画赠送给朋友和家人,所以他的油画曾经散落在民间。经过国民信托多年努力回购,现在查特韦尔是世界上拥有丘吉尔油画最多的博物馆,约100多幅。丘吉尔的出生地-布伦海姆宫也收藏有几十幅他的油画。

图7.1 丘吉尔画室-1

图7.2 丘吉尔画室-2

图7.3 丘吉尔画室-3

图7.4 画室中的颜料柜
画室中的颜料柜是古巴哈瓦那雪茄厂的雪茄保存柜,它过去装满了雪茄。丘吉尔平均每天抽10-15支古巴雪茄,他一生大约抽了25万根。丘吉尔的雪茄有30%来自于别人送的礼物,古巴雪茄十分昂贵,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约0.5-1英镑,他抽雪茄耗费的金钱约为130-250k,约合现在的2.5-7M英镑。
我在动身来英国之前,曾经对查特韦尔和几天后去的布伦海姆宫(Blenheim Palace)做了很多功课,包括阅读和观看查特韦尔和布伦海姆宫的文章和视频,也包括在网上了解更多丘吉尔的有关生平。收益最大的是观看若干由博物馆自己制作的介绍查特韦尔和布伦海姆博物馆的视频。这些视频,既让我知道这两个博物馆的内容以及收藏,也让我知道和了解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具体细节。回来后,我在整理照片和写游记的过程中又进一步了解关于查特韦尔,布伦海姆宫以及丘吉尔的许多信息,此文算是对所做功课以及查特韦尔行的一个完整记录和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