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七高地》（十六）

第八章　焦炭

在赵慕云向坑道撤退的时候，整个高地上，只有1号阵地还在志愿军的手里，其余的都被美军控制了。1号阵地是整个五九七高地中地势最高也是最险要的阵地，绝对的易守难攻。再加上那里的火力配备较强，因此美军攻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攻下来。时至黄昏的时候，伤亡巨大的美军停止了地面进攻，喧嚣了一天的高地渐渐地安静下来。

凯恩冲上7号阵地后，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语不发。凯恩本来希望能抓个活的志愿军，然后和他聊上几句，可是找遍了整个阵地，也没发现一个。战士们都忙着清理战场和修筑工事。

凯恩看见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趴着一具志愿军士兵的尸体。尸体握着冲锋枪，趴在地上仍呈射击姿态。凯恩走到尸体旁，蹲了下来。他用力掰开那个志愿军已经僵硬了的手指，抠出了那把冲锋枪，然后把它端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枪的做工很粗糙，瞧着远不如自己的“汤姆逊”精致。凯恩端着枪趴到了那个志愿军的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瞄过去。

上帝！那正是自己刚才往上冲锋的路线。

凯恩先是感到庆幸，转而是后怕。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旁边的“志愿军”，心想幸亏你死了，要不然我就上不来了。

这时，沃尔特和托比正朝这里走过来。

“你在干什么？”沃尔特见凯恩趴在地上，觉得奇怪。

“来，试试！”凯恩站起身把枪递给沃尔特。

沃尔特接过枪也趴到地上，向下瞄了一会。

“不顺手，是不是？”凯恩问。

“嗯，有点。我估计他也不会喜欢。”沃尔特指了指旁边的那具尸体，然后把枪递给了托比。

托比接过枪仔细看了看，“看样子应该是苏联造的，好像叫什么‘波波沙’。它的枪管上全是散热孔，看起来很特别，而且枪口还有个向前的倾角。我在欧洲的时候见过这玩意儿。枪管和枪身跟这个一样，只是弹匣不一样。”

“苏联造？他们现在还造不了枪吗？”听了托比的介绍，凯恩诧异地问。

“不知道，也许吧。”沃尔特耸了耸肩，接着说道：“你知道吗，这个国家非常落后。我看过一本书，那里面说打日本的时候，他们还在用大刀和长矛。这听起来虽然有点像斯巴达军团复活，但那的确是事实，他们的确在用大刀和长矛，而且还很锋利。不过再锋利的大刀长矛，也敌不过步枪和坦克，所以在那场战争中他们被打得很惨，不得不向我们要东西。这个国家太落后了。”沃尔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那又怎么样？最后，日本人还不是输了那场战争。”凯恩说完，同沃尔特还有托比一起向旁边的5号阵地信步走去。

“打仗就得人多。武器再好，也架不住人多。欧洲战场能打赢，就是因为盟军在兵员数量上占了绝对优势。到最后，德国被我们逼得就差让娘们去扛枪了。打仗要想赢，就得靠人多。”托比说道。

“不对！那是因为我们有M4，有原子弹。”沃尔特显然不同意托比的观点。

“M4，原子弹。我看不那么简单。”凯恩边走边说：“战争应该是数量与质量的较量。战争的胜负意味着不是质量打败数量，就是数量打败质量。这就是战争。”

“就拿二战来说，日本人有现代化的兵器，有的是质量。因此，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日本人打的很好，几乎占领了整个太平洋。这就是质量打败了数量。而中国人，虽然用的是大刀和长矛，但是他们有数量。不但大刀长矛多，而且人更多。所以那场战争拖到最后，中国人成了赢家。这就是数量打败了质量。可是，沃尔特……”

说到这里，凯恩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问沃尔特：“我们能不能设想一下，如果中国人有了汤姆逊，有了大炮，有了坦克，有了飞机，甚至他们也有了原子弹，那么在那样的情况下，战争会打成什么样子？”说着，凯恩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汤姆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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