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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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袈裟· 自序

(2017-05-23 15:49:16) 下一个

自序

说起《无色袈裟》的创作,很有些机缘巧做。因为多年生活在海外,无形中也流于了一种文化真空,孤独地活着。有幸的是,在田园式的柴米油盐中,体味出了“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唐·柳宗元《渔翁》)的生活意境,自然而然地也清修出了一种缘分,结识了不少清净中人,从那时起,我开始了阅读经书。从西方《圣经》的创世开篇,到东方盛世的梵典华章,让我走进了一个别样的清凉世界,如水晶般透彻,欣喜、惊叹、震撼,慕道者的心从此充满了探寻与向往。因此,无论生活境遇如何,总能让内心保持一份宁静,去接受它、体验它,在柴米油盐中提炼着精华素。于是,一个本不爱学习的我竟在“书中乾坤大,雅室乐趣多”的小小世界里舞文弄墨起来,这于旁观者言着实令人不解,但对我而言又怎能不说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呢?

与我早先的两部小说(《曼哈顿的中国村》和《男人的泪》)相比,这部《无色袈裟》截然不同。前两部作品反映的是现代人的生活,是从生活中提炼出的。而《袈裟》反映的则是修行人,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很有一些朋友问起我这部小说的创作缘起?我只能说是机缘所成。虽然我不是什么教徒,没有过拜佛烧香、顶礼膜拜,有形的虔诚对我都是空白,但内心却充满了敬畏。亦如我站在庄严的教堂里,仰望着圣母,仰望着基督,那种感动总会不由自主油然而生,怎么说都是一种缘分和福分。于是在生活中就有机缘和人相知相识了,耐心地去听他们的故事,静心地感悟他们的人生。相识的人中不乏有资深的牧师,得道的居士,更有西方的教士,东方的修行者……在这期间,学识匮乏的我也因此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文化。翻阅古书,阅读经典,无论是神话传说还是文化通史,文集琳琅满目,字字行行馨香。我惊喜地发现,中国古代的文人墨客大多竟是修道者。心灵的天窗打开了,令我遐想,令我深思!感叹中发现中国文化史乃至东方文明史,所有重要篇章里,都能清晰地辨析出神传文化的因子,中国文化竟与“儒、道、佛”精神一脉相承!《无色袈裟》就在这样的文化蕴藉中诞生了。

袈裟本无色,修者本无情,那是一种境界。当我翻阅着古今修行人的文史,一览行者的足迹,在那片称作“神州”的地方,上至帝王,下至贫民,皆因修行而为普世称颂。五千年的中华文明,篇篇页页浸润着神韵的光环。我不禁感慨古人的德行,多少对现代人的浮躁有些倦意。于是,行云于笔端,灵感油然而生:修行者的艰险,伴随一个美丽的回族公主悄然展开了……亦真亦假,亦虚亦实,传奇小说就这样出炉了。

书稿结束后,我回国探亲,陪伴年迈的二老双亲。家有老,是个宝。正因为家中有二老,才凝聚了许多亲情,也为海外的我增添了更多的牵念。记得在《袈裟》创作期间,写到第四章“西域公主泪”,那天恰逢母亲节。想到老妈,心里潮润起来,凝望天边,诗句飘然而出。落在书稿上的是图图公主手捧萱草含泪吟诵:“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唐朝孟郊 《游子诗》)而落在心头的则是一串浸润着爱与思恋的音符。默默地走到钢琴边,心曲悠悠:“淡淡一枝忘忧草,/送给妈妈可好?/屋里屋外相隔,/天涯外更遥遥。/送一枝忘忧草,/问一声妈妈好。/我的白发也多了,/飞到妈妈的身边了。”[1]……

亲情,友情,故乡情,就这样总在不经意间触及心灵,让人回味。返程前,停留北京,友人特别邀我到“露雨轩茶院”品茶,我欣然接受。一进茶院,我即被周围环境震撼住了,这是何方净土?茶院内,佛家经典陈设琳琅满目,神像慈悲庄严,神坛清亮无尘。我们坐进小小的隔间,在特制的榻榻米上盘膝而坐,上方神像低眉顺眼,左右古灯柔和笼照。女子端上茶点,举止典雅,言语温和,念珠款款垂挂于胸前,一眼便知为佛家弟子,让人无法不起敬。友人告诉我,她所有的生意合同都是在这里签约的!我难以想象,在物欲横流的现代城市,竟有这样一处静谧的场所,让商机都变得如此婥约动人。这是一种怎样的场?畅谈中,我感受着她的内心,也感受着自己。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归向,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至高崇敬的。而冥冥之中,一抹祥瑞正一如既往地牵引着有缘人,巧度着众生。梵音萦绕中,谈起这部《无色袈裟》的创作,虽然未到彻悟人生的境地,但确有追寻生命本源的向往。跻身于尘世间,也望心不染吧!

 

                   婴 子

                二零一零年七月三十一日、于美国首都华盛顿

 

[1] 《忘忧草》词曲见本书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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